步人甲能牛逼的就是這麽幾十分鍾而已,然而就是這關鍵的二十多分鍾,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正面剛重騎兵的活兒,一般兵種可幹不了。
小巴赫拉姆一揮手,早就急不可耐的不死軍重騎從步人甲讓開的通道沖了過去,對敵軍展開了追擊。
不死軍這個作戰單位,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波斯王朝,那個時候是重步兵的編制。
一萬不死軍曾消滅了赫赫有名的斯巴達三百勇士,揚名天下。
所謂三百勇士是指希臘的三百個将軍,手下兵力很多,并非三百人。
不死軍從建立起就是波斯的王牌,據說全體都是祆教的狂信徒,已經獻祭了自己的靈魂,肉體不死,是殘酷的作戰機器。
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吓唬人的傳說而已。不過作爲波斯皇朝的王牌部隊,一直保持着一萬人的編制,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有所犧牲的話,立刻從其他部隊選拔精銳補充,永遠是滿編的,這個事情傳來傳去,就成了一萬人不死。
不過不死軍自己也願意有這種吓人的傳說,因此開始雖然是金甲紅披風,到了後期,特意穿上了黑色的披風,戴上吓人的面具,營造出一種來自幽冥的可怕氣息。
這從心理上就給敵人以壓力,士氣就先占了優勢。
不過重步兵不死軍在亞曆山大時期已經在高加米拉戰役中全軍覆沒,現在重建的不死軍,已經變成了重騎兵。
當初波斯人用重步兵當王牌,也是受到國力和馬匹的限制。首先聚集那麽多就不容易。其次,馬特能吃,對後勤的壓力很大。
小帥這裏,馬不是問題。大月氏的國土比波斯帝國盛的時候還大,尤其和北面的突厥人關系很好。
昭武九姓地區本來就産馬,大宛馬雄于天下。北面的濛池都護府主要由突厥人構成,和大月氏關系很好,和再往東的昆淩都護府的賀邏施手下的吐火羅人更是貿易往來密切。
小帥獲得足夠的戰馬易如反掌。這才能組建全騎兵部隊,連步兵都是騎馬步兵。
至于糧草,小帥也是受這個限制的。馬匹平時可以多吃草,有點兒精飼料就行,一旦打仗遠征,長途跋涉,吃草就要掉膘了,必須保證足夠的精飼料。
所以小帥南征波斯準備了兩年多的時間,還外購了不少牛羊當軍糧,可謂傾盡國力。
現在是南征速戰速決,糧食剩下了,才敢來打可薩人。也受到時間限制,不能速戰的話,就要撤軍,所以能和敵軍正面決戰,小帥和陳誠額手稱慶。
不死軍換成了重騎兵,隻是繼承了原來的番号而已。不過一樣是保持一萬人的編制,永遠滿編,這倒是繼承了不死軍的精髓。
不死軍比勇安的親衛精銳得多,即使正面對決,也能戰勝擊潰他們。陳誠之所以一直捏在手裏不用,隻是不願意有太大戰損,同時擊潰不是目的,陳誠是想全殲敵軍的。
現在不死軍以強大的力量,隻是追擊敵人,這是殺雞用牛刀,感覺自己的功勞都被步人甲搶去了,因此追擊分外地奮勇。
前面敵軍逃走的速度忽然一慢,不死軍毫不猶豫地鑿穿進了敵陣。
勇安的親衛慢下來是被大火阻隔。讓戰馬往大火裏沖,戰馬是不願意的,時間緊迫,也沒機會蒙住戰馬的雙眼,隻有一部分訓練得非常好的騎士沖了過去。
剩下的薩比重騎被大火阻攔,另三面被包圍攻擊,很快陷入了混亂。
不死軍和回鹘重騎兵在薩比重騎中間反複鑿穿,勇安親衛被分割成數十個小塊,突圍無望,四周都是敵軍,終于士氣崩潰,下馬投降。
勇安領着親衛冒火逃竄,待沖出大火,回頭一看,隻有三千被燒得焦頭爛額的親衛跟了出來。
勇安仰天長歎,還沒等說出什麽,在火線外的康拂和真珠王子終于和阿史那傑保的部下溝通好了,留下二百親衛保護傑保,三千重騎從東面沖向了勇安的三千人。
勇安不敢戀戰,留下兩千人斷後,和這三千生力軍周旋,隻帶了一千人向北而去。
埃文的四千輕騎在北面迎候,不過他們放火行,和重騎兵對沖是不敢的,四千輕騎開始車懸進攻,奔射攻擊一千逃竄的重騎兵。
一千人不敢在這裏耽誤時間,向北逃竄,屁股後面跟着四千不停射箭攻擊的輕騎。
這逃跑重騎是肯定跑不過輕騎的,一直被這麽攻擊遲早玩兒完。勇安大将軍帶頭,棄甲而逃,這速度一下子上來了。不過沒了甲更容易中箭,勇安的身邊很快隻剩下了七百人。
勇安身穿皮襖,縱馬跑在最前面,看埃文的追兵陰魂不散,一咬牙,讓身邊心腹帶四百人斷後,截住了埃文的部隊。
這四百人是勇安的死忠,亡命撲擊,埃文的追擊隊伍追勢一頓,待将這四百亡命徒殺光,勇安帶着僅餘的三百人,已經跑遠了。
這不能讓他跑了啊,埃文率部繼續追,隻要有人影,就争取追上捉到。
這時北面遠遠的有煙塵起,似乎是大軍到來。
勇安心頭大喜,北面是羅斯人的地盤兒。在他心目中,羅斯人不大可能和大月氏人聯系上,這一定是援軍,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追在後面的埃文也心裏沒底。他和陳誠溝通過,知道羅斯人和匈奴人沒有答應投誠,但是決定保持中立。
這就不是很可靠,誰知道他們的主帥是怎麽想的,是不是決定追随勇安,那可不好說。
而起就算羅斯人見風使舵,最後投了大月氏,那擒拿勇安的功勞也成了他們的。
當下催馬急追,自己一直未立大功,這個最大的功勞要是從自己手裏跑掉,可是後悔一輩子。
勇安并沒有成爲功勞的覺悟,跑得非常起勁兒。眼看對面的大軍都看到旗幟了,果然是羅斯人,當下仰天大笑,“長生天不絕我,我還有一線生機。”
突然,勇安露出吃驚的表情,前方土坡下,一千多匹狼擋住了去路,爲首的一匹狼高倨在坡上,陰冷的目光緊緊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