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先成了個球,被巴波扔上天空,接住,又扔了上去,反複幾次,巴波一邊兒扔一邊咯咯笑。
李奉先完成了空中轉體三千多度後,被放了下來,在地上原地轉了幾圈兒,頭暈目眩,終于一頭栽倒在地上。
良久,李奉先終于站了起來,忍住沒有吐,看李仁輔在旁邊大笑,他躺在地上已經想明白了,“李仁輔,我怎麽忘了你一直不是東西,信了你的話?”
“怎麽?輸給女人還不服氣麽?”
“我服氣,不過我不信巴波是最弱的。”
李仁輔忽然嚴肅起來,“奉先啊,不管她是不是最弱的,你看她比你厲害,都沒有上戰場,你就更沒有資格。”
“她都是國王兼府尹了,還上什麽戰場啊?”
“你忘了你的身份了,你是皇族啊,要有皇族的自覺,不能給大唐添麻煩啊。”
李奉先啞然,大唐皇族當然比西域的什麽安息王高貴得多,自己非要上戰場,似乎真是有點兒胡鬧?
小帥看李奉先已經受了挫折了,開始當好人,“李兄你是皇族,不必要從底層做起。聽王探花說你對大唐律頗有研究,可以在都護府做個推官。
另外阿史那斛律現在是大月氏王國有個大監的官職,但他這個人不太懂律法,更适合搞外交。
你先在他的手下當個副手,負責整個王國的獄訟。過段時間有了成績,我把斛律調走去搞外交,大監的職位到時候就是你的。
你要是實在想從軍,等回去咱們的康居軍校建起來,你去裏面培訓培訓,在到軍隊裏帶兵也是可以的。”
李奉先眼珠兒轉了轉,突然一躬到地,“謝陛下栽培。”
原來推官什麽的,他看不上眼,這玩意是都護自己任命的幕府的幕僚,都沒有級别,最多相當于從七品下的小官。
這大監雖然幹的同樣的活兒,卻是有封地的。在藩國當個說一不二的大法官,公檢法司一手抓,幾乎相當于大唐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是九卿之一,官居從三品。藩國的同行小一級,那也相當于正四品,這一下子牛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啊。
聽李奉先叫陛下,小帥還沒什麽感覺,旁邊的李仁輔暗歎了一口氣。
這李奉先是個官兒迷,一個大監的許諾,他的屁股就歪到大月氏國這邊來了。将來大唐要是想撤藩歸流,李奉先肯定是反對者。
吳軍師心中暗喜,這大唐皇族裏,多了一個自己的同盟。這藩是不能撤的,将來主公稱帝才好……
搞定了李奉先,小帥心情很好。缪拉來報,大唐遠征軍前軍總管蘇定方來電,唐軍先鋒一萬人已經到了素葉城。
聽聞金牙山一戰,大月氏、西突厥聯軍已經消滅了賀魯殘部,邀小帥去素葉城相見。
素葉城在金牙山以東二十裏,依素葉水而建。聯軍剛打完一場大仗,正好去那裏修整一下,然後決定下一步的行止。
不用打仗了,大軍緩緩而行,晚上的時候到了素葉紮營。
小帥剛剛安頓下來,點齊手下衆将,準備去拜訪老祖宗蘇定方。就聽到大帳外傳來豪邁的笑聲,老将蘇定方親自來了。
小帥跑出帳外,搶走幾步,撲通一聲跪倒,“蘇小帥見過老祖宗。”
小帥是左骁衛大将軍,和蘇定方這個右屯衛大将軍是平級的,本來不需要磕頭。在蘇定方的心目中,一直認爲小帥是冒認蘇氏子弟,頂着蘇家的名頭好辦事。
沒想到兩人見面,小帥直接跪了,這爲了圓自己撒的慌,下的本錢挺大啊。蘇定方不好當着衆人揭穿他,呵呵一笑,“好,好,起來起來。”
蘇定方拉着小帥的手走進大帳,副手蕭嗣業跟在身後,帳中衆将一起行禮。
小帥給蘇定方一一介紹自己這邊的人,李仁輔、吳子儀、李仁軍、裴遠、康須、埃文、胡惟用、馬上飛……
蘇定方對衆将一一點頭,“都是大唐的良将啊。”
介紹到裴遠的時候,蘇老爺子拍了拍裴遠的肩膀,“你裴家人才輩出啊,裴行儉那小子我就特别看中。”
裴遠有點兒黯然,“可惜下官沒有機會聆聽蘇老将軍的教導。”
“在小帥這裏也是一樣,你現在可比守約帶的兵多,好好幹,都是爲大唐效力。”
等最後看到一身龍蝦甲的王東曉,蘇定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小夥子挺威風啊,怎麽跑這兒來了?我可是久聞半天雲的大名,這次你立下大功,朝廷肯定會赦免你,要不要跟着我幹?”
王東曉眼中激動的神色一現,蕭嗣業趕緊在後面拽蘇老爺子的衣襟。王東曉看到蕭嗣業的小動作,眼神立刻黯然下來,一抱拳。
“半天雲不過是江湖上的匪号而已,不值一提。
蘇老将軍英風俠骨,要是能在老将軍手下當兵,可是某平生所願。可惜某背了個‘侯氏餘孽’的名頭,這輩子是去不掉了,不能耽誤老将軍的前程啊。”
蘇定方是見獵心喜,看這員猛将就想攬到手下,反正半天雲此前沒有去處嘛。想起侯氏餘孽的事情,歎了口氣,自己的肩膀是擔不起“收留侯氏餘孽”的罪狀的,可惜了。
“西域已經被大唐平定,沒有了僞沙缽羅汗國,某不可能去打劫大唐自己人。
某想來想去,想起和蘇公子有舊,就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之輩,來投大月氏國,能在投效之前立些微功,實屬幸運。”
原來大唐平定了賀魯,肯定要整肅西域的治安,半天雲消息靈通,領着馬匪們來投靠小帥。小帥大喜,将這些擅走山路的馬匪們整編爲山地軍,由半天雲暫任軍使。
不過半天雲看到了胡惟用和手下穿的罐頭闆甲,非常羨慕,強烈要求要帶重騎兵,可是這些馬匪現在就服半天雲。
最後小帥和半天雲約定,讓他先帶一段山地軍,等有了合适的人選替換,再給半天雲專門組建一支重騎兵。
見過了衆人,小帥吩咐擺宴迎接老祖宗,衆将都回各自的帳篷卸甲換便裝。看身邊沒有了旁人,蘇定方壓低了聲音,“小帥啊,我一直不清楚,你到底是咱們蘇家哪一支的啊?”
“我是您的嫡系子孫啊,你看……”
小帥從懷裏掏出一個烏木牌,遞給了蘇定方。
蘇定方把玩着烏木牌,定睛一看,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