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某别無所求,就是請陛下準許某在大月氏國建立教堂,傳播主的榮光。”
看着這位明顯是純粹唐人的王華都身穿神父袍,手拿十字架,向自己彎腰行禮,小帥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自己從未在史書上讀過有華人去羅馬取經,回大唐傳教的故事,這王華都是怎麽回事呢?也許曆史上,沒有安娜公主的出奔,這家夥就滞留在了君士坦丁堡了吧。
“王神父不必多禮,我這裏向來傳教自由。你看這原來就有幾座佛寺,最近正在修道觀,就是大食商人在這裏禮拜,我都沒有管。傳教的事情,不用經過我批準的。”
“隻要有陛下這一句話就足以,王某告退。”
王華都就這樣潇灑離去,沒有要求小帥資金贊助,連劃撥塊地修教堂的要求都沒提。
小帥本來挺擔心的,王華都好歹在安娜公主逃出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幫了忙,那也算幫了王曉芸的忙,要是讓自己出錢出地資助的話,自己就比較爲難。
不是差錢,而是自己作爲光明神使,資助異教徒,會讓信徒們擔憂,無所是從的。
結果這王華都顯然明白這一點,什麽都沒要就走了。他在這裏孤身一人,還不如回大唐能有家族的幫襯,真的能打開局面麽?
似乎景教在大唐也沒打開什麽局面,大唐滅佛,連帶着景教、祆教什麽的都滅了,王華都回大唐,未必有什麽光明前途。
可是在這裏,小帥也相當不看好,他能有什麽辦法在祆教信徒的海洋裏,開辟出局面。畢竟曆史上,這中亞也沒有景教傳播的土壤。
想來想去沒有頭緒,自己還是别提王華都擔心了,大不了他要是落魄潦倒,自己出點兒錢,資助他回大唐家鄉也就是了。
小帥接見完王華都,看天色還早,背着手從大殿溜達了出去,在王宮裏踱步。
雷歐也下了班兒,從王座旁邊的位置上蹦下去,找了個向陽的地方,懶洋洋地曬太陽。
雷歐一歲半了,已經長出了點兒稀稀落落的鬃毛,看上去肌肉強壯,很有自信。
實際上小帥從來沒領它出去打獵,小帥對那種血腥的愛好完全無愛。雷歐沒有施展身手的地方,生活優越,每天除了在王座邊吓唬人,就是懶洋洋地睡覺,已經基本是個廢喵了。
王宮裏爲了安全,連樹都沒有種,根本就沒什麽景緻,怪不得後世的皇帝都要搞什麽“豹房”之類有水有樹的地方潇灑呢。
小帥倒不是出來散步的,他走到王宮側面,從一個小門走了出去。
沒人阻攔小帥,因爲這個們通向“波斯玫瑰”總部,小帥想看看自己的情報機關組建得怎麽樣了。
因爲不是正式場合,小帥的身後隻跟了熱巴和麗娅兩個保镖,踱進這個有點兒陰森的院子,兩個黑衣人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向小帥行禮,轉眼就又沒了蹤迹。
王曉芸主持的這個組織并不是從零開始。她從君士坦丁堡回來,路過波斯故地,一路發出暗号,隐藏民間的原“阿赫裏曼的左手”組織成員追随着印記,一路加入。
如今這些因爲波斯滅亡沒了生計的情報人員又都聚集到了這裏,爲新生的大月氏王國效力。
王曉芸一身黑衣,站在階前,正在訓話。階下十幾個人,有男有女,紅發、黃發的都有,都是一身黑衣,王曉芸一揮手,“出發”,十幾人瞬間四散不見。
看到小帥過來,王曉芸一笑,“爸爸,這是我們第一次行動,一定要成功。你且坐等,我們回來向你彙報。”
“什麽行動?跟我說說?”
“來不及了,行動已經開始,我也馬上要出發了。”
“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熱鬧?”
“行動很危險的,爸爸你是國王,不能白龍魚服,出了事怎麽辦?”
“在康居城還能有危險?我把缪拉他們叫上就是了。”
“讓神使去吧,有我在,可保陛下無事。”
小帥一回頭,陸危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見陸危樓發話了,王曉芸馬上點頭。
“爸爸,陸法王本事可大得很,這次行動,我請他來坐鎮,就是擔心突厥人有高手,陸法王在,可保必勝。”
小帥奇怪地跟着王曉芸出發,他們居然是騎着馬的。王曉芸和陸危樓并辔而行,身後跟了四個部下。
小帥和兩個侍女也找了馬跟随,出了東廠胡同,缪拉領了十幾個人綴在後面,這就更安全了。
一行人大搖大擺,來到城外,小帥一看,這不是陳有才的地盤兒麽?大白天的這麽多人,和情報系統的秘密行動看起來不挨着啊。
結果王曉芸離得遠遠地就停下了,在一個高地上,拿了望遠鏡往研發中心那邊觀察。小帥一回手,麗娅也遞上了望遠鏡。
研發中心的四周沒有住戶,秋風吹動,野草起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等了好一會兒,突見四個人影從高牆内躍出,一個人背了個包袱,另一個人背上背了個人,還有兩個左右張望,顯然是在掠陣。
呦嚯,還真有人敢到研發中心來作案,這裏可是戒備森嚴,這幾個人怎麽進去的?
小帥正決定要好好收拾下陳有才,這保衛工作不行啊,馬上又改主意了。這四個人剛出牆,就遇到了研發中心的四個巡邏士兵。
看到有賊,一個士兵拿出哨子,還沒等吹,兩個掠陣的突厥人一揚手,就有兩個士兵倒下,随即另兩個士兵也倒下了。
小帥心裏有點兒急,王曉芸靠不靠譜兒啊,這離這麽遠,也幫不上忙……
王曉芸手裏舉着望遠鏡,嘴裏不停,“爸爸,我們的情報人員發現了一個突厥賣羊毛的商隊不對勁,打探到今天下午他們要到這裏行動,我才派了行動組的來抓捕。
這裏戒備森嚴,晚上是巡邏最嚴密的,根本無法下手,反而下午稍有松懈……”
王曉芸解釋的空兒,十幾個行動組的現身了,已經不是黑衣,而是換了各色普通人的服裝。
四個突厥人一看阻攔的人多,不再打鬥,飛速地往西跑過來。
那幾個阻攔的一邊兒追趕,一人掏出哨子,凄厲的哨聲終于響了起來。
随着哨聲響,南北方向都傳來馬蹄聲,大批的輕騎兵出現,每邊超過一百人,北面帶隊的,赫然是輕騎兵統帥,紅胡子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