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景突厥士兵們相當熟悉,這種事情自己也是常幹的,不過厄運要是降臨在自己家人頭上,是不可接受的。
五十名突厥輕騎兵眼睛立刻紅了,雙腿一夾馬肚子,随即手裏卻一勒缰繩,回頭看向他們的紅頭發指揮官埃文。
五十匹馬人立而起,小帥十分滿意。熱血上頭的時候,還知道聽從長官命令,不愧是正規軍出身。
小帥向軍師點點頭。吳軍師下令,“快進快出,不要停留,遇到正在作惡的射殺,如果敵軍聚集,不要拼殺,把他們引出來消滅。”
這正是輕騎兵擅長的,五十五名輕騎分成五隊,迅速沖進了營地。
這裏是他們的家鄉,熟門熟路,很快繞了個圈子又殺了出來。後面綴了不到四十個追兵。
輕騎兵分成兩隊從兩側撤退,拉開距離後開始騎射。追出來的打劫者,大都着甲,正想追殺這幫連甲胄都沒有的攪局者,忽然看到了營地門口,正中間,十五個大盾支在地上。
再遠處還有一大群看熱鬧的,一隻小獅子躲在大盾後,露出半個頭,向他們張牙舞爪地咆哮。
這個小隊的突厥打劫者有的衣衫不整,有的馬背上馱着财物,這個樣子是沒法兒打仗的。指揮者大聲叱罵,打劫者們迅速整隊,看向指揮官,看準備從哪個方向突破。
指揮官一拔彎刀,正欲說話,隻聽“哒哒哒”聲響,随即是撲通撲通的人體栽落馬下的聲音。指揮官突覺胸口一熱,眼前發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打劫者還有不到三十人,隊正陣亡。眼看兩側的對方五十名輕騎兵射得起勁兒,接着又是恐怖的哒哒聲,全體不知所措,下馬投降。
這場遭遇戰以多打少,以強淩弱,對方又正在打劫,毫無準備,迅速地就解決了戰鬥。
一共抓了二十二名俘虜,由奴仆們暫時看押起來。
小帥宣布輕騎兵可以解散。很快營地了傳來激動的哭泣聲,随即有幾個士兵從營地裏沖出來,對着俘虜們拳打腳踢,顯然是有家人遭難的。
奴仆們熟視無睹,誰也不知道異空間有個什麽日内瓦條約。
小帥吹着口哨,把沖鋒槍交給了身後的小太陽。
原來這個活計是紅妹的,不過小帥有點兒強迫症。六個侍女保镖身後一邊三個,有一個背着沖鋒槍,這不對稱啊。于是小太陽加入了後宮團後,就得到了拿槍的任務。
吳軍師向小帥拱手,“恭喜主公,又捉了二十多個俘虜,這些人訓練訓練又是兩個夥的部隊,主公準備讓誰帶兵啊?”
“帶兵?我爲什麽要收他們?進村,開公審大會。”
衆人進了這個由帳篷圍成的村子,埃文吹響了集合的号角,随後開始屈手指。按突厥軍法,埃文的五個手指屈完,沒來集合的,立斬不赦。
埃文隻屈了三個手指,五十名突厥士兵就全體到齊。突厥人全民皆兵,軍法嚴厲,能成爲唐朝的心腹大患,和強大的唐軍打得有來有往,并不是依靠幸運。
全村的鄉親也都跟着子弟兵聚集到了村中央的廣場上,不知道這個自己的救星要幹什麽。
小帥一揮手,“帶上來!”
二十二名打劫村子的突厥俘虜被押了上來。
“相親們,你們的兒子是我的兵,這幫匪兵竟敢打劫我的軍屬,不可饒恕,你們現在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動手吧。”
還有這種好事兒?鄉親們一下子撲上去,一頓拳打腳踢。俘虜們毫不反抗,待鄉親們都打過了,俘虜們一個個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小帥奇怪,“他們殺人作惡,你們難道不想殺死他們報仇麽?”
李管家拉拉小帥的袖子,“突厥這邊的規矩,不殺俘虜。主要原因是爲了收降俘虜,成爲自己的戰鬥力。
這裏有槍有刀就是草頭王,貴人們都願意自己的勢力擴大,是禁止族人公開報仇的。當然,他們私下裏報複,倒是沒人管的。”
“還有這種事?我又不是突厥人,不必遵守這個規矩。我宣布,誰想殺了這些匪兵,馬上可以動手,我給你們做主!”
鄉親們立刻一陣嗡嗡,神色間都帶着懷疑。幾個親人被害死或侮辱的鄉親忍耐不住,拿了彎刀走向了俘虜。
俘虜們鼓噪起來,大聲叱罵,聲讨小帥不講規矩。小帥大喝一聲,“你們的規矩不是我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誰欺負了我的兵,就得死!而且是馬上死!”
拿刀上前的鄉親不再猶豫,上前砍了仇人的頭,随後都失聲痛哭,一起向小帥跪拜。
餘下沒有血債的匪兵也沒有被放過,他們參與了搶劫,沒有無辜者,由突厥騎兵們負責處決。
鄉親們一陣歡呼,幾個老人聚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随即去把戰鬥中消滅的匪兵的頭也剁了下來,五十顆血淋淋的人頭擺成了京觀。
他們搬來一個胡凳,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個狼頭的标本,放在胡凳上。大白天的,點了個火堆。一個薩滿圍着火堆,唱着不知道什麽意思的神曲,跳了陣舞,發出狼嚎的聲音。
雷歐奇怪地望着薩滿,不知道他爲什麽學嘯天叫。
鄉親們一起向狼頭和薩滿跪拜,随即又向小帥跪拜,薩滿端着一碗酒走了過來。
小帥以爲是敬給自己的,結果沒有,薩滿把酒端給了突厥士兵。
士兵們一起袒露胸膛,露出凜凜的胸毛和胸口刺的狼頭。拿出尖刀,在火堆上烤了刀尖兒,一下子刺在自己的胸口上,将尖刀上的血珠滴進酒碗裏。
薩滿捧着裝了五十滴血的酒碗,走到小帥跟前跪下,将酒碗舉過頭頂,“貴人喝了這碗酒,接受了孩子們的血誓,就是孩子們畢生追随的主公。”
小帥端起酒碗,心裏有點兒抗拒。不過這當口可不能表現出來,一咬牙,喝幹了血酒,放下酒碗。
“兄弟們,你們和你們的親人既然信任我,我在這裏對狼神立誓,必不負鄉親們的所托,咱們做一輩子的生死兄弟!”
部落搬出了所有珍藏的美酒,小帥順勢給突厥士兵們放假。所有的突厥人喝了酒,圍着火堆跳舞,一片狼嚎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