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她暫時給忘了。
不管了!
她委屈地抱住少年,“二哥哥,我暈得慌,想睡覺。”
蕭弈想叫她回自己屋裏睡,可是小姑娘已經合上眼皮。
白嫩的小下巴擱在他肩上,她睡覺時微微噘起嘴,這樣的姿勢竟有些像是要親他……
要不要回應一下呢?
蕭弈琢磨着,十苦突然在窗外倒挂金鈎:
“主子,南大姑娘那邊要出事了!”
蕭弈還沒說話,南寶衣已經激靈地睜開眼。
瞳珠清明,哪裏還有什麽醉意。
她沉聲:“怎麽了?”
“張家被退親,臉上挂不住,再加上張遠望右手廢了,所以常氏要爲他報仇解恨。她設計壞南大姑娘名聲,好像是和……和什麽清白有關!”
“我大姐在哪裏?”
“被人引着往後山聽雪樓去了。”
南寶衣立刻奔出山齋。
蕭弈看着她匆匆穿過桃花林。
他記得她說過,曾做過家破人亡的噩夢。
自打夢醒之後,她一改嬌蠻任性,變得十分懂事上進。
許是還微醉着,她被石頭絆了一跤,卻連看傷口的功夫都沒有,更加飛快地朝後山跑。
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要抱着膝蓋當場嚎哭。
蕭弈眸色深沉晦暗。
有他在,她明明可以不用這麽懂事的。
他起身,跟了上去。
……
南寶衣跑得跟隻兔子似的,轉過青石台階時正巧撞見了宋世甯。
她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表哥,跟我去聽雪樓!”
“去聽雪樓做什麽?”
“别問,去就是了!”
兄妹倆匆匆跑到山頂。
這裏天寒積雪,靠着冰崖建造了一座精緻恢弘的樓閣,不少貴客三三兩兩地在這裏賞雪,十分熱鬧。
“嬌嬌,咱們是來這裏賞雪嗎?”
宋世甯不解地追着南寶衣。
南寶衣沒時間搭理他,骨碌骨碌爬到最頂層,終于在雅座裏找到了南寶蓉。
少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上,已經昏睡過去。
最令人震驚的是,她身邊竟然還睡了個滿頭癞子的老男人!
南寶衣惡心不已,冷靜道:“有人想壞大姐姐名聲。”
宋世甯緊張。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南寶蓉,想上前查探又不敢,局促地站在原地,磨磨唧唧的樣子,叫南寶衣恨不能給他一棒槌。
雅室外面,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說笑聲。
南寶衣甚至耳尖地聽見了常氏的聲音。
她望了眼窗戶,指揮道:“表哥,你帶大姐姐從那裏離開。”
宋世甯也知道時間緊迫,凝重地點點頭。
他背起南寶蓉,又望向南寶衣,“我們走了,你怎麽辦?如果被人看見你和外男獨處一室,會損害你的名聲——”
“别磨叽了,我自有主意!”
南寶衣催促。
宋世甯見她小臉鎮靜,隻得選擇相信她。
他背着南寶蓉跳出窗戶。
雅室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南寶衣心跳如雷。
她望了眼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癞頭男人,咬了咬唇,忽然拿起擺在圓桌上的白瓷花瓶。
她摔碎瓷瓶,撿起一塊鋒利的瓷片,毫不猶豫地割向自己的手臂——
“南寶衣!”
寒風攜裹着熟悉的冷甜香,從窗外驟然刮進來。
蕭弈寒着臉握住她的手。
瓷片“哐當”跌地。
“二哥哥?”南寶衣驚訝。
随即,她歪頭笑道:“二哥哥誤會了,我隻是自保而已。隻要我受了傷,就可以推說是這個男人把我擄到這裏的。在外人眼中,我隻是無辜的受害者,至少能博得一些憐憫,而不是被人扣上‘通奸’的罪名。”
蕭弈眸色狠戾。
小姑娘笨得很,自诩是在自保,卻不知傷害自己,是最笨的行爲。
“蠢死你算了。”
他冷漠斥責,卻摟住她的細腰,在常氏推門而入的刹那,消失在窗外。
常氏踏進門檻,忽然驚訝地指着床帳:“呀,寶蓉怎麽會和地痞無賴睡在一起?難道她跟我們張家退婚,是另有隐情?”
心腹丫鬟已經禀報她,成功把南寶蓉弄暈在了雅室。
這個時候,她肯定衣衫不整地和那個老癞子躺在一塊。
那賤人向她兒子退婚,罪無可恕。
不毀掉她的名聲,就對不起望兒受的委屈!
其他貴婦面面相觑。
帳幔十分厚實,她們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一位夫人笑道:“常夫人真是好眼力,床帳那麽厚實,我們什麽都看不見呢。”
“哎呀,你們不懂,我打小就生了一雙毒辣的眼睛,看東西特别厲害。”常氏迫不及待地上前,親自撩開帳幔,“瞧瞧,這就是南家女兒的教養!”
衆人隻看見一個老癞子,暈乎乎躺在那裏摳肚皮。
常氏冷笑連連:“我就說好好的,南家怎麽突然要退親,原來是因爲南寶蓉跟人通奸壞了清白,怕嫁到我們家露餡兒!啧,好不要臉!我倒是要找南家人問問,打算怎麽補償我們望兒!”
她都想好了,南家富貴,最起碼也得向他們家賠償兩萬兩黃金,才算對得起望兒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