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願？什麽意思？”楊黎愕然道。
“字面意思。”曙光低聲道，顯然有些不開心。
楊黎緊緊皺眉。
遺願，九尾狐的遺願？什麽鬼！
她知道自己會死，還特麽知道我？
知道我能變身另一隻九尾狐，然後還要狠下心把八個女兒的的性命和能晶全部交給我？隻爲了讓我繼承祂的力量？！
這合理嗎？
“這翠樹白狐不是曾經和你說過嗎，九尾狐曾經突然将她們全部丢下，一去不複回。”
曙光知曉了楊黎的想法，緩緩道：“祂死了，死在了很久遠的以前，死在了腐蝕之界剛剛接軌現實物質宇宙的時候。”
宇宙主神級的遠古秘辛勾起了楊黎的好奇，仔細聆聽。
“你應該還記的，九尾狐有八大王族血脈，分别對應着祂每一條尾巴的能力，翠樹、青丘、有蘇、塗山、啼嘤、木蓮、忘織、祁命。”
“其中祁命是整個宇宙中最獨特、且唯一的強大法則，不同于時間法則的時間控制，祁命是對時間線的窺探。”曙光歎了口氣，“宇宙中所有生靈都應該感謝祂的付出。”
“她窺探到了末日降臨，察覺到了腐蝕之界的降臨，預見了整個宇宙的滅亡。”
“但所有主神都不相信祂，就連光明、黑暗、卡洛梅，乃至是時間主神都不相信祂，時間主神也不可能爲了驗證這個‘荒謬’的言論，就耗費全部神力操控時間跨越數十上百萬年的光陰去驗證，驗證了也回不來。”
“于是，祂獨自去了，祂知道自己會徹底死亡，于是留下了祂完整的血脈，将祂的遺願留給了那時還未出現的我。”
“祂用神國、權能、神魂、生命、所有的一切，延緩住了腐蝕之界徹底接軌現實物質宇宙的腳步，讓其隻能逐步降臨。”
“九尾狐徹底隕落消亡了，所有主神都感應到了腐蝕之界。”
“祂真正的挽救了一次宇宙，爲絕望的末日中保留了一絲希望。”
曙光沉吟了一會，忽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而你，現在要将這一絲希望也抹去，你要知道，我們沒有任何失誤的餘地，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楊黎緊抿着嘴唇，低頭看着陷入甜蜜夢鄉的青伊，咬牙道：“抽取能晶也不一定要取其性命對吧？”
“是的，就如這翠樹白狐，你及時用末日之劍護住了她瀕臨滅亡的靈魂。”曙光悄悄松了口氣。
“可我沒有第二把、第三把乃至第八把末日之劍！”楊黎在精神中陰沉道。
“你可以将她們的靈魂重新融入你九尾狐的尾巴中，再度溫養她們的靈魂，培育出新生的、合适她們的軀體。”曙光平靜道：
“雖然失去能晶後，她們不再擁有王族血脈，除了靈魂，一切和剛孕育出來的普通白狐差不多，但至少性命可以保住。”
“有限制？”楊黎沉聲道。
不然的話，以前青伊出事時曙光不可能不告訴他。
“是的。”
“其一，你必須初步掌握光明神格，領悟光明法則，晉升微弱神力，如此才能用神力施展希望之光治愈修複她們的靈魂。”
“其二，因她們必須呆在你的尾巴裏，而且是你自身的第一條尾巴，治愈不是短時間就能完成，所以你需要長時間維持九尾狐的形态。”
楊黎這才長舒一口氣。
還好，限制沒有太過苛刻。
“我會去尋找她們的，但你不要再自作主張，我會先用九尾狐的身份和她們好好談一談，盡量避免戰争和掠奪。”
楊黎沉吟片刻後，緩緩道。
“如此自然最好。”
“隻是青伊她……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光明主神，那得需要多久……”楊黎剛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來。
鬼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晉升成爲光明主神，現在還沒摸到影，青伊豈不是要呆在混沌空間中數百年？！
“比起她，你或許應該要關注一下這個人類女人。”
曙光忽而頭一次主動轉移話題。
楊黎沒有多想，看向莫心憂。
此刻的莫心憂瞪大了眼睛緊緊注視着九尾狐模樣的他，面色異常绯紅，眼中滿是奇怪的韻味。
楊黎渾身一個激靈，将沉睡中的青伊放入混沌空間後，趕忙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我看看你的傷勢……”
楊黎目不斜視的走到她身前，将手貼在莫心憂的額頭上。
莫心憂滿是遺憾的收回目光，低垂眼簾，靜靜的等待着。
“這……”
片刻後，楊黎詫異無比的收回手。
“注意到了吧。”曙光輕聲道：“你妻子并沒有真的害她。”
“信仰的聖光已經徹底從她的靈魂中剝離，變成了純粹的暗影之魂。”
楊黎點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
莫心憂的靈魂在被他治愈後，已經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的黑暗靈魂，對他的光明氣息極爲排斥，擁有着極爲純正的黑暗正統氣息。
“聖光的法則受制于信仰，極不穩定，根本不适用于她，所以你妻子将自身多年才凝聚出來的一枚黑暗種子給她，不僅僅隻是爲了完成任務。
聖光和黑暗相沖，自然會産生極大的痛苦，徹底磨滅她的法則神國，但對比下，那可是你妻子打算重新培養下屬神祇的力量種子，能夠讓她的靈魂極爲親和黑暗之力，晉升暗影系神祇并不是什麽難事。”
曙光幽幽道。
這一段話，不僅說給楊黎聽，也在精神中說給了莫心憂。
莫心憂驚愕的擡起雙眼，小嘴微張，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兇惡的女人，竟然不聲不響的給了她如此之重的厚禮。
“暮兒……”楊黎緊抿嘴唇。
這娘子可真是傻的讓人心疼，明明做了那麽多，卻從來不說，也怪他之前從來沒有細想過。
以後要用一輩子去好好補償她！
“暗影之魂，你我皆沒有辦法培養她，等下次你妻子過來會帶她走，暗影和黑暗女神才是最适合她的。”曙光說道。
“你……願意去嗎？”
看着再度低垂下臉蛋看不清神态的莫心憂，楊黎輕聲問道。
莫心憂忽然擡起頭，臉上綻放一個美麗的笑容，“當然願意，那可是黑暗女神哎，她親自教導，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情啊。
而且我現在沒有一點實力也幫不上你什麽忙，我可不想拖你後腿。”
她撅着嘴舉起小拳頭揮了揮，嬌哼着：“等着吧，我在光明神教一個人摸爬滾打數年就能晉升神祇，我這次一定也能很快追上你們，說不定到時候見面你都打不過我呢。”
楊黎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牢牢的注視着她。
口中的話是如此的歡快，但她的眼眶卻越來越紅，瞪大了眼睛微仰腦袋不敢眨眼，生怕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離别總是來的如此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上一次如此，這一次也是如此，就是不知道下次見面，又會是多少個數年。
“……好啦，怪矯情的，送我去陪青伊姐姐啦。”
莫心憂側過頭不敢去看楊黎，微微一聲哽咽，滿不在乎的說道。
楊黎一言不發的将她送入混沌空間，怔怔出神看着窗外。
……
無人知曉的美夢，一片宛如仙境的花園天國中，一隻依偎在妖豔絕倫的女子身旁興奮說笑的小白狐忽然一怔。
“孩子……爲了你的母親大人……爲了重新回到你母親大人的懷抱……”
“是時候……該自己……做出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