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就可以？”楊黎沉聲問道。
如果隻是一道，他自問還是能夠做到的，畢竟他又不是什麽見人就殺的反社會反人類性格。
就算前世如此之多的人背叛了他，但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殺的那一批人還是最先帶頭把所有矛頭指向他的背叛者。
其餘部分人，他就算要殺也記不住這麽多，畢竟那都是十年後活下來的，鬼知道末世前期分散在哪裏。
倘若他要是在初期就大開殺戒，那不得殺掉絕大部分的無辜求生者？
“是的，一道就行。”士兵再次确認。
楊黎點點頭，看向這個怪異的、類似馬桶的水晶裝置。
仔細感應了一下，發現确實沒有做什麽手腳，就連底下那顆紅色能晶都隻是一個普通二階能晶而已。
“嗯……這是什麽類型的能晶？沒有負面氣息，也沒有魔獸那種狂暴氣息，末世中可沒有這種，難道是基地從秘境裏弄的？”
确定好沒有危險後，楊黎細分出一縷精神力，探入裝置前方的一個通道内，随後迅速切斷。
“嗡嗡嗡~”
隻見在楊黎那一縷精神力探入後，整個機器開始躁動起來，發出一陣陣如同拖拉機般的躁音。
其内部器件開始運轉，将所有人的目光皆吸引過來死死盯着，氣氛逐漸緊張凝重。
如果沒有共鳴，那他們将瞬間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畢竟就算其真是人類，但沒有一絲正面向心性，那也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不知沾染多少鮮血的極惡之人！
殺了有利無害！
“噌——”
随着一聲穩定的音波，震動的機器逐漸穩住，那底部的能晶也開始了變化。
先是在鏈接通道的那一側，柔和的紅光漸漸被一縷縷漆黑所覆蓋。
咔嚓！
一瞬間，步槍上膛，炮彈滑膛，吭哧作響。
楊黎也是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緊張。
萬一真的沒有，被基地瘋狂追殺，那他可就隻有狼狽逃竄的份了。
紅色能晶上，點點黑色已經形成一片，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區域。
并且還在向其餘紅色區域進發！
包圍圈更是凝重，一片肅殺。
軍車内，幾大五階進化者目光亦是死死盯着，已經蓄勢待發随時準備動手。
莫心優全身繃緊，緊咬嘴唇，内心緊張卻又有些亢奮。
這可是五階的怪物，她還沒參與過讨伐五階怪物的經驗呢。
黑色面積已經占據一半，城牆上架設的大炮和機炮都已瞄準楊黎，包圍圈向後緩緩撤着。
一旦發動攻擊，肯定先是火力覆蓋，他們不想被波及。
楊黎眼簾低垂，調動着體内彭拜的力量活動身軀，随時準備暴起發難。
如果真的起了沖突，他可不想就這麽跑路。
再怎麽說也要殺了莫澤有那家夥。
時間不多，他這次跑了，下次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黑色持續彌漫，氣氛愈加焦灼。
當覆蓋至四分之三時，一直在車内的數名五階進化者已經下了車，各自分散開來。
北邊、西南、東南、城牆上、乃至城門後，都有一個五階進化者蓄勢以待，随時等待上峰的一聲命令。
五分之四……十分之九……
已經隻剩随後一絲紅色，城内的三名五階進化者已經各自展露戰鬥形态，目光死死盯着楊黎。
楊黎亦是右腳後撤一步，身軀微微彎曲……
“進——”
精神指揮室内，一道蒼老而又充滿威嚴的聲音剛說出一個字。
卻忽然被一道幹練的聲音打斷！
“等等！有反應了！”
在楊黎身前那個士兵，雖退開了一些距離，卻并沒有離開，眼睛死死盯着裝置底部那幾乎就要完全變成黑色的能晶。
是的，是幾乎！
但确實沒有被徹底覆蓋！
還有一絲絲紅色留在邊界，将黑色牢牢阻擋在外！
聞言，楊黎幾乎要前沖的姿勢微微一頓，悄然松了一口氣。
“是什麽品質？”
精神指揮室内，蒼老聲音緊追着問道。
士兵面色有些古怪，仔細感應了一下，在确認無誤後，說道：
“是對軍隊方面的正向品質，共鳴已故戰士的最堅忠品質。”
“哦？”
蒼老聲音有些意外，沉吟片刻後，不急不緩道：
“那目标就不是怪物是人類了，接下來去詳細确認下目标的資料吧。”
精神指揮室内鏈接的大部分進化者皆是松了一口氣。
不是好啊，這樣就不用付出不必要的傷亡了，不然在城内進行戰鬥，死傷将會極其慘重！
至于爲何如此輕易就判斷對方不是怪物，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怪物對人類保持着絕對的惡意，而軍隊作爲人類的中堅站立，作爲擊殺怪物做多的力量，怪物會對軍隊保持友好态度？
還不僅僅是友好态度，能和忠誠的戰士共鳴，說明對方對軍隊至少是抱着極高的敬重與愛戴。
怪物怎麽可能愛戴人類軍隊，怕不是想殺的都快瘋了。
有此一點，就算對方其他品質再怎麽惡劣，但隻要在軍隊的管控下，那就是安全的。
“喂，别自顧自的啊，告訴我結果，是幹一架還是坐下來談談？”楊黎站直身子，對身前這個士兵喊道。
“你過關了。”士兵面上帶着點點笑容，“稍等。”
随後回到駕駛室，開着步戰車回到了包圍圈。
楊黎百無聊賴的等待着，在數分鍾後，終于有了動靜。
包圍圈逐漸散去，城牆上的大炮也移開，裝甲車駛離……
除了留下了一小隊人員後，其餘人員各自歸隊返回崗位。
随後之前見過的莫心優在一名高級将領的帶領下向楊黎走來。
楊黎心下一定，知道入城第一道測試算是過關了。
有驚無險。
……
接下來，在這名嚴姓領導的全程陪同下，楊黎做完了一整套識别流程，包括身份認證，過往來曆，具體實力等等。
楊黎早就有所準備，回答的雖然不是嚴絲合縫，但也能說的過去。
等一套流程走下來，已經是夜晚。
凜冬的夜晚降臨的很快，不到六點天色就已昏暗，不過有大雪的映照，視線倒也比較清晰。
走在街道上，楊黎兩手枕着後腦勺，嘴裏嚼着一塊巧克力糖果，姿态有些輕佻。
跟在他身邊的，赫然是莫心優。
此刻的她，目光依舊牢牢的盯着楊黎的側臉。
“我說姑娘，你這麽盯着我，是不是愛上我了？”
楊黎一斜眼，漫不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