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僅是那大胸眼睛女一直明目張膽的觀察他，就連那些軍官和士兵也是時不時偷摸瞥兩眼，表現的都極爲好奇。
他們不是沒見過變成各種外貌形狀的進化者，什麽石頭人、鐵人、蜥蜴人、三眼人，甚至連三頭六臂的基地都有，可還真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美人魚。
當然，在一想到原本是一個男人後，衆男子心裏又忍不住滿是怪異。
好像，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好像就他所言，似乎還不能變回去。
這尼瑪就有點慘了……
衆人心底紛紛爲這位兄弟默哀。
楊黎沒管他們，一直打量着基地的環境。
在進入基地後，如同所料的，除了幾條必要的街道在執勤士兵的看守下還保持着暢通無阻後，其餘地方，那真的是人擠人、屋擠屋，摩肩擦踵，人頭攢動。
基本上都在進行鏟雪作業，然後裝進藍色大皮桶裏，當做之後的用水。
在這個冬天，至少不用擔心水不夠了。
駛過擁擠的基地，來到顯眼的機關大樓，在衆多驚奇的目光中，衆星拱月下，楊黎來到了五樓的會議室内。
推門而入，迎來的又是幾名基地大佬的驚異目光。
“還真是美人魚！”
“我聽報告說，她之前是男的吧？”
“她真是人類？我總覺得不像。”
“先聽聽她怎麽說吧。”
裏頭人數不多，隻有四個人，加上來時的六名軍官士兵、柳佳薇和楊黎，這間會議室内，也就十二号人。
顯然，基地還是保持着高度的警覺性的，楊黎目前就一直沒有見到基地的領導核心圈子。
從他們的對話來看，基地裏有不少通訊類進化者……楊黎心裏頭嘀咕着，坐在單獨的一張小桌子上。
随後，在對方說了一大堆毫無營養的質問話語後，由一名軍官的指導下，幾人開始輪番向楊黎發起詢問。
内容包含萬象，什麽滄瀾國曆史上一共有幾個朝代，滄瀾語的發展脈絡、滄瀾國的治國理念等等各種能在學生時代課本上找到答案、但一般人不細想一時間也回答不了的問題。
知道的越多，答的越順暢，就越能證明楊黎是真的人類，而不是什麽掠奪記憶後的怪物。
到最後，甚至開始詢問起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蓉城味道最好的小吃街在哪，你對以前滄瀾國的主要矛盾有什麽建議。
這就把楊黎問的一愣一愣的了，他可是在末世呆了十年重生回來的，哪裏還記得這麽多，一時間有很多答不上來。
會議室内，一時間氣氛有點肅穆。
楊黎亦是沉默不語，他覺得自己回答的已經夠好了，可沒想到這些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
“這樣吧，接下來由我來做一個測試。”
忽的，一直旁觀的柳佳薇突然舉手出聲，在和指導人低聲交談後，笑眯眯的走到楊黎面前，緩緩道：
“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都很簡單，但是你隻有一秒的思考時間。
原本回答隻有是或者不是兩個選擇，但是你的精神力很強，所以一秒的時間還是有點充裕，你必須完整的回答我問題。”
“類似快速心理測驗？”
看着這個大胸眼鏡妹，楊黎眉頭一挑，反問道。
這個測驗，可是很能反映出當事人的心理狀況的，他自己也說不準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心理狀态。
“欸，你也知道啊，我覺得你應該就是人類了。”柳佳薇點點頭，搬了張凳子坐在楊黎對面，手中拿着本子和筆，臉色帶着笑意，“那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如果有兩條瀕死的狗和貓躺在路上，你隻能救一個且必須要救一個，你會選擇救哪個？”柳佳薇鏡片下的雙眼死死的盯着楊黎的眼睛，手中寫着，口中快速而清晰的說道。
“我救貓。”楊黎想了一下，沒察覺出哪裏有問題，便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說道。
“爲什麽？”
“我比較喜歡貓。”
“那如果是一個瀕死的老人和孩子，你選擇救哪個？”
“……孩子。”
“爲什麽？”
“孩子的未來還很長。”
“你喜歡什麽顔色？”
“黑色。”
“爲什麽？”
“因爲它純粹、内斂。”
問的問題很跳脫，經常從一個兩難的選擇題跳到問答題，一秒的時間确實不夠楊黎多想，便也隻跟着自己的感覺來迅速回答。
問了許多，柳佳薇還沒有罷休，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後翻給楊黎看：
“你從上面看到了什麽？”
一張純白的紙張上塗抹着亂七八糟的黑線和各種不規則形狀的黑色圖案，楊黎眉頭一皺，流利的回答頓了頓。
“回答我！你第一眼看到的是什麽？什麽都可以！”柳佳薇忽然厲聲喝問。
“一朵噴濺黑色液體的黑花。”楊黎眉頭一皺，回答道。
他有點怕這女人真的看出他什麽心理趨向了。
難道自己一直認爲自己是個人，其實在心底裏，自己變成了怪物？
不可能，自己一直恪守底線，自問比絕大部分人要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人。
他問心無愧。
“好，最後一個問題。”柳佳薇點點頭，說道：
“兩條鐵軌上，一條綁着一個人質，一條綁着五個人質，這時有一輛列車開來，你完全不認識他們，你選擇救一個人，還是五個人？”
“……我能選擇都不救嗎？”
“爲什麽？”
“我不想把救不下另外之人的罪惡感、愧疚感強行轉換到自己身上，又不是我害死他們的，這個鍋我不背。”楊黎低沉道：“我甯願事後查清是誰綁的他們，讓後把那人殺了來給他們報仇。”
“……”柳佳薇直起腰闆，鏡片在燈光下反射着光芒，看不出底下的眼神，“好，我的問題問完了。”
楊黎沉默了一會，忽然叫住想走的柳佳薇：“結果出來的時候能給我一份嗎？”
“嗯……可以。”柳佳薇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随後，這個大胸女人和一群軍官就在楊黎面前低聲交談了一會，最後由那名指導軍官微笑着向楊黎宣布結果：
“恭喜你，你再一次通過測試了。”
“我一點也不意外。”楊黎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媽耶，還好過了，還以爲要水淹基地了。
“哈哈，辛苦了辛苦了，見諒，那我們接下來開始商量明日的作戰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