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空間混亂不堪，各種淩亂的被褥鋪在各個角落，難聞的屎尿味順着通風口拂面而來，讓楊黎皺了皺眉。
鲛姬的身軀對這些肮髒之物格外敏感。
“仇恨、絕望……”楊黎嘀咕着，來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
這裏是一座與周圍現代都市環境格格不入的石頭建築，粗造濫制的石屋很明顯是某個岩系進化者造的，裏面有一群極端情緒之人，數量大概在三十個左右。
可石屋很小，僅僅隻有十來平米，僅在一面上有一個不到人頭大小的通風口，可想而知裏面有多擁擠。
用水流撞開一道安裝的鐵門，還沒來得看清裏頭是什麽樣，楊黎便又皺了皺眉。
惡臭的味道險些讓他忍不住用龐大的水流将其沖毀。
壓制住這股沖動，楊黎細細打量裏面的情況。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面色呆滞的女人……
……
楊黎沒有在裏面多停留，這種殘忍的事他雖然見了很多，但每次都會讓他的心情格外難受，在用忘川之水治愈好他們的傷勢，得到忘川之淚順便讓她們忘掉這一段悲慘的經曆後便出了石屋。
她們會睡上大概十來分鍾，然後蘇醒，繼續在這個地獄中掙紮。
“這就是說明裏說的最無情的仁慈吧，可真夠貼切……”楊黎有些惆怅。
有些傷痛不是過了、忘了就不存在了，而且，日後她們說不定還會遭受一次這樣的絕望。
死在怪物口中，或許是弱小的她們最好的命運了。
這是弱者的悲哀。
“所以，隻有變得更強！越強！甚至最強！我才能在這個地獄中安穩的生活！而不是豬狗不如的活着！”楊黎低聲喃喃，聲音雖低，卻極爲堅定。
是的，是生活，而不是活着，這兩者區别可大了去了。
“光明領域要取我身體裏的神格，那就意味着要我的命，一個最普通的戰士就要我搭上一次變身才能殺死，可見其勢力之大、實力之恐怖，我如果要是慢下了步伐，等待我的，就隻有死亡。”
“呼~”
長舒一口濁氣，楊黎繼續朝感知中的目标走去。
這一次，是在一輛停止的列車上，當楊黎踏入其中，便發現這裏面與外面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幹淨，甚至是有點“奢華”，一張大大的床架在兩邊座椅上，不僅拉着窗簾，周邊各種煙酒食物琳琅滿目，顯然住在這裏的人極爲懂得享受。
“這裏應該就是聚集地場控者住的地方吧，呵，垃圾玩意。”楊黎目光瞥向左側封閉的一間車廂。
那裏頭，同樣有着二十來個極端情緒之人。
“砰！”
暴力破開封鎖的車門，楊黎頓時眉頭一皺。
又是二十來個女人，明明是傷痕累累的軀體，卻又穿着各種不同的制服，全部滿臉麻木的被一圈黑色鎖鏈拷在座位上。
更讓楊黎怒火升騰的是，不僅有年輕女子，甚至有小孩子。
“媽的！”
楊黎實在忍不住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但現在也無可奈何，對方跑都跑了，他想要在城市裏找出來簡直天方夜譚。
隻能上前将這些女人全部治好，讓她們忘記這一段經曆。
可剛剛靠近一名女子的身前，楊黎眉頭忽然一皺，死死盯着其身體上捆住的黑色鎖鏈。
剛才沒細看，現在近距離接近下，他聞到了一股極端的惡臭。
那不是普通嗅覺上的惡臭，而是精神當中，光明力量感知到的惡臭氣息。
“像是黑暗系力量，可又有點不同，不是純粹的暗影氣息，這股味道有點熟悉，是什麽來着……”楊黎稍稍拉開一點距離，沒敢貿然去觸碰，他現在不能流露出絲毫光明氣息。
“是特殊構造的鎖鏈，不是實體，是特殊能量……”
除了暗影，還會有什麽東西能夠制造黑暗系能量……楊黎雙眼忽然一瞪，他想起來了！
“祈合者！沒錯！一定是深淵裏的惡魂祈合者！”楊黎一拍手，面色有些驚異。
可就在此時，一道淩厲的風芒從頭頂突然襲來。
“死吧——！”
攝人心魄的怒吼在封閉的車廂裏綻放。
“就等你來了！”
楊黎面色沒有任何驚訝，冷笑一聲，一股龐大的水流向頭頂沖擊而去，于此同時，身體也被更厚的碧波水牢所覆蓋。
甚至都沒看對方，一攻一防就瞬間同時展開。
可讓他驚異的是，危險的預感并沒有降低，反倒愈演愈烈。
在後面！
念頭剛升起，一股陰冷的氣息勢如破竹的穿過水牢，狠狠刺入他光滑細嫩的後背。
噗嗤~
一點黑色尖銳從前腹刺出，将他捅了個通透。
“草！”
楊黎嬌喝一聲，碧波水牢瞬間炸開，将自己往前推送出去的同時，企圖震死偷襲者。
尖銳的武器從體内脫離，鮮血從兩個洞孔流淌，不過在【卡洛梅的心髒】加持下，傷勢迅速愈合。
可又一次變化讓楊黎瞪大了眼睛。
隻見前方，一道黑色的影子憑空出現，黑色影子兩手雙持黑色利刃，與他迎頭沖來。
陰影類能力體系！
竟是極其稀少的陰影類能力！
難怪，難怪能躲過我的死亡之嗅，加上祈合者，又能躲過我的光明感知！
草，失策了！
楊黎腦海中一瞬間便明白了許多。
但此刻已經晚了，兩者相沖，生死隻在一瞬間！
“神威！”
難以言說的恐怖威壓突然從楊黎身上突然爆發，讓影子的主人瞬間慌了神，操控的影子也不攻自破消弭而去。
楊黎松了一口氣，瞬間收回神威，打破窗戶沖了出去。
影子不受水流影響，不能在封閉空間裏戰鬥！
“神？！你是神祇？！不！絕對不可能！”
剛剛沖出列車，一陣嘶啞難逃至極的深淵語在空蕩的地鐵站裏回蕩着。
楊黎心神一緊，視線迅速搜索着敵人。
剛才迫于無奈，他隻能想到用神威來壓制對方，範圍控制的很好，隻施展開十來米的範圍，應該不會被光明領域的人發現，但。
卻被對方給發覺出了。
“還真是祈合者，偷偷摸摸幹什麽，有種滾出來！”楊黎同樣用深淵語低沉吼道。
腹部穿透的傷口已經複原，任何帶有負面能量的攻擊對他來說都沒有作用，隻是純粹的外傷而已，在超快的身體愈合，隻要不是腦袋心髒被破壞，都能很快恢複。
“你不是神祇！你不是神祇！神祇沒你這麽弱，難道是神祇死亡後流落的神格？難道……難道傳聞是真的？”
嘶啞的聲音中透露着難以想象的狂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