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嶺市,濱河路。
這裏是進入眉嶺市的郊外區域,此刻馬路上以是被大雪所覆蓋,兩道白色人影緩緩行走在馬路牙子邊的人行道上。
“昌哥,我們走了這麽久了,你說的加工廠在哪啊。”
林子求雙手抱胸,裹緊了身上大半被雪染白的灰色大衣,頭戴一頂加絨帽,鞠摟着身形向旁邊之人說道。
“别他媽廢話,想填飽肚子就閉上嘴。”昌虎看都沒看他一眼,同樣裹得結實的他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上。
隻見地面上,被積雪覆蓋之下,一路都是坑坑窪窪的小雪包,兩人慢慢行進間,刻意不去觸碰那些雪包。
從他兩經過的地方偶爾能看到,積雪塌陷後,“小雪包”的真實面目得以暴露。
那是一張手!
一張青色中帶着慘白的喪屍手臂!
“你說這些喪屍還要冬眠,也真是新奇,不過也多虧了這樣我們才能出來,之前存的食物全部吃光了。”林子求閉了一會嘴,雙眼掃視着周圍,又忍不住低聲開口。
“可是這些喪屍真的不會醒來咬我們嗎?”他僅露在頭巾外的雙眼帶着一絲緊張和憂慮。
“不是他媽試過了嗎,你廢話可真多,怕死回去啊,餓死和被怪物殺死你自己選一個。”昌虎怒目而視。
“昌哥你别生氣啊,我就是擔心。”林子求連忙擺手,“你不覺得奇怪嗎,城裏的怪物呢,又不止喪屍這一個玩意,還有好多蟲子,現在也都不見了。”
昌虎面露思索之色,最終還是想不通,隻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之前看過了,附近都沒有,說不定跑去别的地方了,别耽誤時間了,趕緊走。”
兩人一個負責觀察路面,一個負責觀察四周,快速行進。
當二人小心翼翼的經過一個廢品收購站時,終于出了郊區,放眼望去,在白色的海洋上,能夠看到幾棟不大的廠房聳立在山下。
“就是那了,一個小的食品加工廠,裏面肯定還有吃的。”昌虎眼露興奮之色。
“走走走。”林子求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馬路上的坑窪雪包比較少,兩人得意快速前進。
眼看跨過一條凍結的小溪就能過去直奔廠房,昌虎一邁步卻發現背後拉着他衣角的林子求沒有動彈。
“你他嗎幹啥,走啊。”昌虎一扭頭,不耐的喊道。
剛喊完,卻發現他緊緊皺着眉頭看着馬路上的遠方,一臉凝重。
“看到什麽了?!”昌虎面色也是一變,連忙低聲問道。
他這個處了快五年的兄弟雖然脾氣好的有點過于老實,還有點話痨,但腦子和能力他是自歎不如,而且對方還擁有着一門觀察能力極強的鷹眼技能,能夠看到極遠的地方,現在這幅樣子,肯定是發現了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一個好像是人,又好像是怪物的身影,離我們還有一千三百米左右,正快速朝這邊趕來。”林子求低聲說着,雙眼瞳孔渙散,眉頭越皺越深。
“什麽叫又像人又像怪物?你不是能直接探測對方信息嗎?”昌虎疑惑道。
進化者面闆自帶的探測技能,是隻要視野較爲清晰的觀察到目标就能釋放,這對擁有加強視力的人來說,極爲有利。
“很奇怪,我探測不到它的信息,不是沒能發動探測,是探測不出來。”林子求剛剛說完,立馬接着道:“一千米了,我能全部看清了,她……”
說到一半,他忽然不說了,渙散瞳孔的臉上滿是震驚,半響後才喃喃道:
“好漂亮……”
“啥玩意?”昌虎一臉驚疑,懷疑自己聽錯了。
像怪物還能漂亮?
“她……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魚類,駕着水流往這邊來,隻剩七百米了。”林子求眼瞳凝聚,轉頭有些焦急的看着昌虎,“怎麽辦?我不能确定她是人類還是怪物,這還是第一次失效。”
“一半是人,一半是魚?那不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魚嗎?肯定是怪物,先躲起來。”昌虎兩眼一瞪,随即趕忙拉着林子求快步穿過小橋,一路跑到田埂後面,将兩人
的身形隐藏在積雪裏。
“也說不定是某個進化者呢,之前不還看到過渾身變成石頭的人嗎,一半變成魚也是有可能的吧。”林子求忍不住說道。
“你管她是人還是魚,關我們什麽屁事,先填飽肚子再說,等她過去。”昌虎壓低聲線,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丫的不會被迷了吧,長得能有多好看啊。”
“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比電視上那些明星漂亮不知多少倍,不、不對,簡直是皓月與螢火的差距,把她們放在一起比,簡直是對她的侮辱!”林子求說着有些激動。
“草!你可别吧。”昌虎嗤之以鼻,完全不信一個女的一張臉能長多好看,不屑的吐槽完後,低聲道:“行了,安靜。”
兩人就如同喪屍一般掩埋在積雪之下,一動不動,靜靜等待着對方經過。
他兩餓了一天了,實在沒力氣去找怪物拼死拼活了,總之先吃好飯再說。
這也是在末世初期人類進化者的普遍現象,每一次與怪物搏殺,都是在生與死之間徘徊,之前還都是一個正常的現代人,哪裏能這麽快适應過來戰場的搏殺,基本上是隻要餓不死就絕不出門,不是被逼到絕境就絕不爆發。
多活一天是一天。
但絕境,總是在當事人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
當過了幾分鍾,一陣很清晰的滋滋聲從不遠處傳來,并且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清晰。
兩人頓時緊張的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但都還抱着一點僥幸心理,沒有直接暴起發難,祈禱着那聲音隻是普通的小野貓什麽的。
但這種天氣,又怎麽可能會有野貓這種東西呢。
滋滋的響聲在很大時忽然消失了,二人心底一震,一種極爲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咕噜~
昌虎咽了一口唾沫,緊閉着嘴巴屏息,劇烈跳動的心髒讓他感覺腦子一陣嗡嗡的難受。
最終,他實在忍不住這種簡直要人命的壓抑感,微微抖動腦袋,探出半個頭向外看去。
頓時,滿面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