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娜的腳步停住了，望着那個身穿吉蔔賽彩袍的女人，綠眸微凝。
認識的？顧禾看看洛娜，看看潘多拉，但她們似乎都不清楚這一回事。
之前潘多拉說過這位老闆叫艾斯米，沒什麽幫派背景，是個隐世在小跳蚤的人。
潘多拉以前就試過收購艾斯米手中的密鑰程序段，而且已經開到百萬的價位。
但艾斯米總是說，“你還出不起它的價格。”
潘多拉一直以爲艾斯米是想要更多的錢，然而現在……
“我沒有印象了。”洛娜想了想說道，真的不記得有哪位叫艾斯米的故人。
“你去想一個古古怪怪的吉蔔賽姐姐吧，那時候我還沒老。”
艾斯米喝了口茶，看着三位來客，頗感欣慰地笑了笑：“洛娜，多拉，你們還是走上這條路了，你們的榮譽之路。”
顧禾杵在門口邊，真不由有些好奇。
瞧瞧那張占蔔桌上攤開的一些塔羅牌，占星術士真能預測到一些信息？
還是隻是話術而已，骨血之女長什麽樣子，稍一打聽就能知道，一眼認出來不出奇，而見到洛娜和潘多拉同行而來，又手持程序段，一下就能猜出她們的來意……
“你好啊，聖杯騎士。”艾斯米的目光望向了顧禾。
“……”顧禾正猜測着對方是什麽料，這下頓時一驚，握緊手中的保溫杯。
聖杯騎士？艾斯米怎麽就這樣叫他了，“聖杯”沒多少人知道，大家最知道的是Q級十倍觸手、K級大聖……她怎麽一個照面就說出聖杯……
艾斯米從桌上拿起一張塔羅牌展示，卻正是一張聖杯騎士牌，正位。
那張舊紙牌上，一個帥氣的騎士騎着一頭白馬，手舉着一個黃金聖杯。
“是個體貼的美男子呢。”艾斯米稱贊地說，看向了洛娜，“很友善可親，帶來很多方面的新機會、新改變，尤其是情感表達的方面。洛娜，大膽表達自己就是了。”
洛娜聞言雙手環胸，英氣的眉毛有點揚起，什麽鬼把戲……
“多拉，你也是。”艾斯米再看向潘多拉，聲音溫柔：“這些新的朋友、新的關系，你可以重新投入自己的熱情。”
“哦。”潘多拉面無表情。
被人贊是聖杯騎士、白馬王子什麽的，這讓顧禾心裏蠻舒服的。
看着這個袍服女人也就越發有些神秘氣息，是個占星術士高程序者啊。
但他還是有點嘀咕，生怕這是什麽殺豬騙局……
“這個世界飄忽不定，沒人能預知未來，隻能認知其中的一些流動性而已。”
艾斯米好像看得出他們三個的懷疑，笑說起來：
“每個人的流動都會影響世界的流動，但有些人死氣沉沉，也有些人老了，已經不再具有什麽流動力量，就隻是被世界的洋流帶着走。
“不過，我在你們的那裏，能看到有一股力量，很讓人喜歡。”
潘多拉似乎已經失去耐心，“我們來不是要做占蔔的，我們想買那個東西。”
“你說的東西早已被标好了價格，非常昂貴，以前的你出不起，而現在。”
艾斯米從身前占蔔桌下的一個抽屜裏，取出了一個有精緻花紋的小盒子，她打開盒子，裏面藏有一塊血肉芯片，她又合上盒子，把盒子推到他們那邊。
“拿去吧，這将是你們在路上拿到最容易的一個程序段，之後又會有諸多挑戰。都加油，像我這代人，差不多都死了，要靠你們了。”
潘多拉沉默下來，顧禾亦是意外，前來路上還以爲對方會開三百萬、五百萬甚至更高的價格，但現在不需要一塊錢……
隻是艾斯米說，這個密鑰程序段的價格，非常昂貴。
洛娜凝眸走了上去，裝有外骨骼義體的右手從桌上拿過盒子，握在手中。
“咿嘻咿嘻。”艾斯米忽然發出一聲少女般的聲音，雙手洗起了桌上的塔羅牌，像魔術師那樣變換戲法，突然又一下把牌往桌上攤開，攤成一條牌龍。
洛娜看着對方的洗牌表演，恍惚之間，記憶之海有浪花翻騰……
相比普通人，超凡者能去往神經更深處，人格裏的一些舊記憶原料也更容易找到。
那是在骨血區市中心的遊樂園，有那麽一個預測運程的露天彩篷小商攤，那裏有一個玩塔羅牌的女巫姐姐，淩亂的頭發用吉蔔賽彩花頭巾包裹着。
一個小女孩轉在占蔔桌的旁邊，好奇巴巴地瞧着人家給顧客占蔔。
她喜歡看女巫姐姐玩牌，看女巫姐姐給客人算命，算他們的名字，算他們的命運。
那時候，女巫姐姐的裝束跟現在還不一樣，并不穿古典袍服，除了頭巾，就是牛仔外套、皮褲，像一個狂野的獵手，她覺得姐姐又神秘又帥氣。
原來女巫姐姐離開了遊樂園後，來到了小跳蚤區的這裏。
而那個小女孩，已經穿上了牛仔外套與皮褲。
“謝了，女巫姐姐。”洛娜聲音微微沙啞。
艾斯米露出一個大笑容，“我不會再給你算了，未來由你自己創造。”
那邊，潘多拉無聲地拉了拉緊臉上的镂空金屬面罩，率先轉身往店外面走去。
顧禾也看得出，原來真的認識啊……
他真爲洛娜感到開心，又爲省下了一大筆而高興。
“走了。”洛娜亦轉身而去，離開這家神秘的小店鋪，走入人來人往的小過道。
但顧禾還停步沒走，想請教這位占星高人一個問題，“是這樣的，女巫姐姐，如果我說聖杯裏面需要灌滿聖水，可總是不夠，我應該要怎麽辦啊？”
“你和洛娜還沒有做過嗎？”艾斯米疑惑，“這個我是真沒算到。”
“……啥，我和洛娜隻是好朋友。”顧禾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那你可以去找别人，聖杯騎士不會缺乏這種緣分。”
“呃……”
“聖杯騎士，自己品去吧。”艾斯米又說，“秘決就在裏面，主動和被動都算。”
顧禾抓頭，什麽是吉蔔賽人啊，果然是個吉蔔賽人啊。
當下，他隻能告别女巫姐姐，快步往店鋪外面走去，從密集人群中擠着追上去，提着幾袋物品的洛娜和潘多拉還沒走遠。
一路上，洛娜不知道在想着什麽，不怎麽說話。
直到走出這片店鋪樓房，來到外面的地攤市場，顧禾才忽然聽到洛娜對他說：“那個女巫姐姐以前總是穿皮褲，很帥的，現在可能變了吧，不穿了，但我愛穿。”
“洛娜，回去我要檢查你的每一條皮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