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等我知道了石雲峰那件事……你已經做了。石雲峰已經偷偷去了前線……從那以後，你想對于佳人下手，但是卻始終沒有成功，你可知爲什麽？”
中原王冷哼一聲；“有我的大管家幫着那邊，我自然不能得逞！也隻有你，才能對我的種種布置盡數了然于心，也隻有你，才能調用我手頭的大部分力量，同樣還是你，可以在事後抹除所有的痕迹，讓我無從察覺！”
“哈哈哈哈……于佳人已經是我的兄弟媳婦，你算你麻痹？我爲你當狗是一回事，在我心裏，你君泰豐也從來不是個人。我給你當狗可以，但你動我兄弟媳婦，就不行！我兄弟死了，我沒能救他，就已經很對不住他了；若是再讓你糟蹋他媳婦……那老子還有什麽用？”
老馬擰着脖子。
“本來石雲峰是自行求死，我保下了于佳人，就想要離去了，因爲我若再爲你做事，太對不住石雲峰了……可你卻又害死了成孤鷹倆孫女，而且還是用了那麽下流下作的手段！”
老馬臉上的血光都在閃動，咬牙切齒。
“這百年以來，你無論做什麽壞事，都習慣跟我商量一下，讓我幫手查缺補漏，爲何隻有那次，沒有和我商量？！是因爲事關皇室秘事，不想讓我知情嗎？”
中原王恍惚了一下。
當時，還真不是刻意的隐瞞老馬，乃是因爲老馬當時被自己派出去做什麽事情……忘了；再說了，針對那兩個女娃兒，确實是因爲皇室秘事，機會難得，稍縱即逝，順手就安排了。
“就是這麽幾個……你們一輩子都不會聯系的幾個人，值得你背叛我？”中原王大惑不解。
“我沒爹沒媽，也沒老婆孩子，更加沒兄弟姐妹。”
老馬揚天長嚎：“他們十七個人，當年還活下來的十七個人，是我心裏僅有的溫暖！”
“僅有的溫暖！你懂你馬勒戈壁！”
“你道老子當初爲何會選擇中原王府，就是因爲潛龍在豐海！而你中原王府，也在豐海！”
“因爲他們都在這裏！”
“有他們在這裏，隻要他們還活着? 老子就不孤獨！”
“我這輩子? 連自己這條命都未必在乎，無惡不作喪盡天良的事情? 不知道做了多少? 但是很可笑的……對當年一起從死屍堆裏爬出來的這幾個兄弟，老子在乎！”
“我不願意見他們? 并不是看不起他們，也不是自卑? 老子做壞事不自卑因爲老子就喜歡做壞事沒什麽自卑自豪的……而是他們很煩！草特麽煩死人！”
老馬抓着頭發瘋狂道：“一見面就各種大道理? 勸我跟他們一起去做事，讓我改邪歸正……草！老子要是真想幹，還用他們勸？”
“特麽的去高武學校天天教一些屁都不懂的小傻逼，就那麽快活麽？！看到那幫屁都不懂一臉天真總認爲社會很公平的小二逼? 老子就想要一個個掐死！還教? 教特麽比！”
“老子甯可換一張臉，換個身份來做狗，老子也不去幹那玩意兒！”
“曾經一段時間，天天看潛龍日報，天天看潛龍高武學校網站? 你以爲是幹什麽？你肯定是以爲我在處心積慮的找尋潛龍高武衆人的破綻，實際是老子想他們了? 看看那些個信息，聊作慰藉！”
老馬似哭似笑。
中原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本王……本王真的就以爲是……真的就以爲你知道我要對付潛龍，天天替我想辦法呢……”
“葉長青出事? 我忍。項狂人出事? 我也忍了? 他們終究都還活着；可石雲峰死了，老子忍到極限了，不想再忍了，但念在你我百年交陪，總有一份交情，我雖然已經決意要對付你，但就隻針對你一人，禍不及妻兒……可沒過多久就出了成孤鷹的事……老子下了決心，不将你徹底搞垮，怎麽能走？！”
“他們報不了仇，但是我能！”
老馬凄厲的大笑；“那時候我就發誓，我要讓你中原王府，斷子絕孫！死幹淨！死絕戶！我要讓你中原王府，王府之中的一根草也别想活着！讓你也好好嘗嘗禍及妻兒，滅種絕嗣的滋味！”
“爲我兄弟報仇！！”
老馬仰天厲吼，血淚橫流哈哈大笑：“石雲峰！兄弟！看到了嗎！你麻痹在軍中天天打我，但現在是老子幫你報的這個仇，你可過瘾嗎？！”
“你過瘾嗎？！你他麽的過不過瘾啊？！”
“草拟大爺的石雲峰，狗日的石雲峰！老子救了你的狗命七次，你還天天罵老子罵得跟龜孫子似的，你麻痹你死了還是老子幫你報仇！”
“爽嗎！？害你的人，直接被我除了根了！哈哈哈哈哈哈……全家上下，滿門老幼，斷子絕孫，寸草不留！”
老馬仰天狂笑，狀極瘋狂。
“哈哈哈哈……老子沒和你們天天在一起，但是老子沒忘！”
“老子是個雜碎，老子不幹好事！老子跟着好人幹好事，跟着壞人幹孬事！但老子不想跟着好人，限制太多！在軍隊沒辦法，回家了就要活得爽！”
“不管是做壞事還是爲你們報仇，老子都要做到爽！最爽！”
老馬哈哈狂笑，似乎已經完全的瘋癫了。
而中原王這會，卻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
“原來如此，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當初，成孤鷹闖進王府，本王親自出手招呼，仍是被他兔脫，想必也是你做的手腳吧？”中原王終于明白了，往昔許多疑團，盡都有了答案。
當時，他決然出手，本意是想要将成孤鷹直接斬殺的。
但成孤鷹中了自己緻命一劍，卻仍舊跑掉了，當真是奇怪至極。
那可是在自己的王府，自己的地盤！
一個身負重傷，根本不熟悉地形，面對如雲高手的外來人，居然逃出去了……
而且逃出去之後還抓不到！
原來有管家做内應。
老馬獰笑：“我給你做管家做了百多年，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将他領出去，還是容易得很！老子怎麽會眼看着自己兄弟死在這裏？事後你居然還要查内奸……哈哈哈，就憑你這小腦瓜，能查得出？”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中原王這一刻，隻感覺到一種荒謬感灌滿了整個腦袋。
再沒有什麽仇恨，憤怒；或者說仇恨憤怒的情緒，根本不如這種荒謬的感覺來的巨大！
老子辛辛苦苦半輩子，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籌謀，就是因爲這狗屁的兄弟義氣……
就這麽的栽了？！
這特麽找誰說理去？
真真是做夢都想不到啊。
百多年間，自己跟眼前這人，通力合作，将皇室安插的人清除，将監察部安插的人清除，将軍方的人清除；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清除得幹幹淨淨！
若非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管家下手搞定的，自己怎麽對他信任如斯，何能将手頭大部分的力量交托！？
但誰能想得到……自己心頭最爲忠心耿耿、從無懷疑的忠犬，竟便是最大的叛徒！
而且他背叛自己的原因，是因爲這種自己根本就不會相信的所謂朋友義氣，兄弟感情！
若非是老馬今日自行道破，其他人若是以此爲依據向自己揭發，自己隻怕唯有嗤之以鼻，不會采信！
甚至會将揭發老馬的人直接送到老馬面前，然後講個笑話：這幾個人說你爲了兄弟義氣背叛了我哈哈哈……
這特麽……簡直匪夷所思！
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這樣的義氣？哪裏會有這樣的感情？這特麽的荒謬到頂！
“可你爲何還不走？你已經害得我斷子絕孫，血脈滅絕，大業全毀，你爲何還留在這裏？”中原王問道。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團。
今日之前，自己縱然懷疑，但是管家想要走，卻有無數的機會。
但他卻沒有走，一直就留在這裏。一直到現在，自己忍無可忍的将他揪出來。
“走？”老馬惡毒的笑了笑：“你還沒死，我怎能走？仇尚未報完，我不走！你全家死光後，你再死了，才算完！君泰豐，你爲何不再忍一忍？”
“你再忍幾天，我就對你下手了……你特麽還有倆心腹我沒查出來幹掉……你爲何不再等一等？”
中原王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原來你還……等着我……死！
居然還想讓我……再忍一忍！
對面，老馬嘿嘿的笑着，居然是一臉的快活。
“我在東軍當過差，後來……終于等到了石雲峰全網昭雪的時候，我感覺，這是一個機會，絕佳的機會，于是你所有的動作……我全部彙報給了東方大帥……從頭至尾，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環節，詳詳細細，哈哈哈哈……這些資料，本來就都在我這裏，甚至，連你自己都不如我知道的詳細。”
老馬快意的大笑：“所以才有了南部長這一次清除！如今，你清楚了麽？”
“你就爲了這個？出賣了本王？就爲了這……所謂的兄弟情分？”中原王渾身都在顫抖。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畢生籌劃，居然毀在了這上面！
甚至一直到現在，面對着這個人，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兄弟之情……兄弟情分……那算個屁啊？
這個混蛋爲了這個做這麽多事？！
“這還不夠嗎？！”老馬獰笑：“你将我兄弟害成什麽樣子，我就害你成他的樣子……十倍償還！”
“那年與石雲峰他們出任務，回來的時候老子屁股上中了秘巫天王針，傷口臭的就像是化工廠的下水道……他們六人，一路背着我，藥用沒了，一路用嘴給我吸屁股……”
“老子活了，可他們卻集體在床上躺了半年，渾身上下哪哪腫得都跟發面團一樣……石雲峰最後一次給我吸毒血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腫的比我屁股還大了！”
“文行天嘴裏有傷，被打掉了一顆牙，爲了給我吸屁股，回來後半邊臉，連着骨頭都刮下來兩層才活下來……”
“一起出生入死，他們救我的命，我也救過他們的；大家誰也不欠誰。但是，能這麽給我吸屁股的兄弟，誰害了他們的性命，老子再如何的也要給他們報仇！”
“老子這輩子誰都可以不認！唯有他們不行！”
“老子這輩子可以不爲任何人報仇，唯有他們不行！”
“老子這輩子可以誰都不在乎，連我自己都不在乎，但唯有他們不行！”
“你特麽……”
一時間，中原王甚至很無語，突然氣急敗壞到了極點的破口大罵：“你特麽……你特麽就一個壞的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透氣的壞蛆……你特麽講什麽江湖義氣兄弟感情？就你這個王八蛋，你也配講義氣？你配嗎？”
中原王的無語，壓過了一切情緒，這番話也是他的心裏話，他是真的這麽想的。
就你這樣的，也配講兄弟義氣？也配有感情？！
這就像是一個做了半輩子雞得娼婦回家找老公卻要求男方有錢有樓有彩禮有車還要求對方是處男……這真是曹尼瑪啊曹尼瑪！
“老子爲什麽不配？憑什麽就不配了？？配不配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老馬點着一根煙，仰着一張臉道：“老子豬油蒙了心了，老子壞了一輩子居然心裏還有兄弟，還有舍不下的人，老子自己都覺得怪異。但是老子就講了這份兄弟情了，你能怎地吧？”
中原王看着這張臉，從來沒發現這張臉，竟然是這麽欠揍！
隻見老馬叼着煙，扭曲着臉，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道：“其實……你應該高興；因爲，你還有幾個女兒，名義上是死了……但實際上還沒死……”
中原王心念陡轉，臉上愈發的扭曲了：“你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她們現在正在某些地方……做一些最能讓男人快樂的事情！”
老馬臉上的麻點似乎都要凸出來，獰笑道：“其實你不該意外的，這才是……我爲成孤鷹兩個孫女，收的利息！”
“老子沒兒沒女沒家人，我兄弟的孫女，就是我孫女。這是我爲我孫女，收的利息。王爺，您可還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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