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想起丈夫這些年做的事情,還有所站的立場,再看看葉長青如同護着小雞子一般的護着左小多……
高夫人真的就隻剩下歎氣了。
“能夠指出來關竅所在,高家上下已經是足感盛情,銘感五内。”
高夫人莊容道。
随即又轉身對着葉長青行了一禮,道:“多謝葉大哥不計前嫌。”
葉長青緩緩點頭。
“還請左大師多指點一二,如何破局方才妥當。”高夫人現在已經将左小多當做了救命稻草。
“風水之術,說難難比登天,說易卻也易如反掌,總結起來也不過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究其關竅要害,進退自如。”
左小多皺着眉頭道:“既定的禦龍池,因緣際會化作了隐龍池;而池子太小,能力太低,難能隐龍,便造反噬。”
“身處潛龍,卻強求隐龍,事半功倍,若無重大目的,豈能如此?隐龍池位于在日月石之前;而這日月石來自日月關,反襯日月關之外欲隐龍……”
左小多淡淡道:“說起來,你高家的根可是在日月關之内啊……”
“高師母,這已經是颠倒乾坤,天地反覆之格了。”
高夫人的臉色愈發不好看起來。
“有心人籌謀許久,隻不過之前難得人力配合,更兼高家福蔭庇護,難以得逞,而今一朝傾頹,高家氣運分薄之勢,已現一瀉千裏之兆。”
左小多道:“随着家主重傷不醒,愈發難以自身氣運鎮壓家族氣數……高家氣數四分五裂,難以爲繼,看氣運呈血光隐隐之相,主……在未來一段時間裏,家有橫禍,将有族人接連亡故。”
左小多緩緩道:“若說指點的話……那就是高家上下,在最近一段時間,不宜外出,一切都要等高校長醒來之後,再言後續。”
“醒來?”
高夫人精神一振:“不知拙夫何時能醒來?”
左小多道:“高校長此次傷勢固然不輕,卻并無喪命之危;短則七天,長則半月,必能醒來。”
“那就太好了!”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喜色。
隻要老高能醒來,咱們高家,就立即又有了擎天柱!
“但是……高副校長這一次……”
左小多輕聲道:“先是被人愚弄,而後被人利用,這一次的變故,設局者所思者,未必就不是痛下殺手……須知高副校長當真死了,局勢才是真正的一發不可收拾,無論是否是項副校長所傷,都将是一個轟動豐海的大亂子。”
高夫人聚精會神的聽着。
左小多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句句在理,扣人心弦。
“試問,這一次誣陷項副校長成功了……最終結果會是如何?又有哪家得利?”
左小多道:“若是誣陷不成,高副校長真個死了,卻又是哪家得利?”
“若是高副校長醒來,繼續拖着病體與項副校長去争,卻又是誰人得利?若是高家與項家兩家兒郎在外沖突起來……矛盾越來越激化的話,又是誰得其利?”
左小多一字字道:“這些話,本不該學生來說。因爲高副校長的立場實在是……屁股坐歪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件事情很大機會就是高副校長與人合謀制定的計劃……隻不過對方技高一籌,将計就計,将高副校長當做了棄子,欲使得布局更加周密,後果更加理想。”
“若是高副校長現在就已經恢複,我這些話,連說都不會說,甚至今天,連來都不會來。”
“因爲,那就證明是他本人在叛國。但沒有醒來,卻還能看一看。”
左小多輕輕歎息:“茲事體大,小多不敢妄言太過,還望高師母見諒。”
“大師說的哪裏話。”
高夫人道:“今天葉大哥與左大師過來,乃是真真正正的指點迷津,左大師語出至誠,妾身感激不盡。”
“還有一事,關于高副校長能醒來之事。我可能看出來,那設局之人未必看不出來,若他不想曝光人前,乃至被高副校長日後算賬,隻怕還會動作頻頻,是故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高副校長還是有危險的……”
左小多意味深長道:“這段時間的看護,尤爲重要。”
高夫人心下登時一陣凜然:“可否請左同學再說得明白些?”
左小多呵呵笑了起來:“不能了。”
不能了?
高夫人眼中錯愕的光芒閃爍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
另一邊,二夫人道:“左大師,真的能确定我家老高,能夠在七天到半月的時間裏醒過來?”
左小多有些玩味的道:“按照目前這樣的治療下去……隻要不出現意外,屆時不醒,我之前所說的,諸位可以盡都當作假話,我隻是潛龍高武的一個學生,二夫人還怕我跑了?我怎麽着也還要在豐海這地界,待上小四年的時間呢!”
二夫人幹笑一聲:“玩笑了。”
便在這時,外面突然出來一陣紛亂嘈雜的聲音,動靜之大,出人意表。
“出什麽事了?”高夫人厲聲道。
外面有人慌慌張張進來:“夫人,是第三十五小少爺和三十九,還有平雲少爺三人被人送了回來……已經,都已經……過身了。”
“什麽!?”
聽到這個消息,房内登時就炸了鍋!
“安靜!”高夫人厲聲大喝:“慌什麽!!”
她此刻的腦子裏,第一時間響起來的是左小多剛剛說的一段話。
“高家氣運分薄之勢,已現一瀉千裏之兆。随着家主重傷不醒,愈發難以自身氣運鎮壓家族氣數……高家氣數四分五裂,難以爲繼,看氣運呈血光隐隐之相,主……在未來一段時間裏,家有橫禍,将有族人接連亡故。”
這句話,猶在耳邊,震耳欲聾。
才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傳來死訊,而且一次性死了三人!
“找個明白的過來說明狀況!”
高夫人厲聲喝道:“其他人,盡皆不準妄動!不許出聲!還有……高家之人不準離開高家老宅半步!即刻起,高家許進不許出!”
“新玉!”高夫人叫自己的大兒子:“你負責監控,有人敢私自外出,不問情由,盡皆重罰,甯枉毋縱!無論是誰,直接将腿打斷!”
“是,母親。”
高新玉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片刻後,進來一個渾身是傷的中年人:“……三位少爺原本在第一輝煌喝酒,好像是幾個外地人在隔壁……然後不知怎地,一位陪酒姑娘到了那邊去……然後三位少爺不樂意,與對方……”
“……吵來吵去,就動了手,對方下手尤其狠辣……隻不過一招之間……三位少爺的腦袋……就被,就被……”
“就被怎麽?”
“……就被對方給擰了下來……”
這中年人臉色慘白,一邊說話一邊口中溢血:“我們在門口……等發現不對,想要援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高夫人身子晃了晃,咬牙道:“知道對方是誰了麽?”
“不知道……對方隻有兩個人,在事發後,隻不過一招之間就将我們全部打得吐血倒地……然後,然後對方就走了,等到我們追出去早已經不見人影了。”
高夫人沉默了下來。
之前陡然生出的滔天怒氣,在慢慢的收斂了起來。
半晌後,才咬牙切齒:“活該!他們的祖爺爺還昏迷不醒,他們居然有興趣大白天的去會所找姑娘……死得好!”
“先調集會所監控,然後……一切等老高醒了,再說後續。此事,暫且按下!”
“還有,即時召集高家所有在外人員,第一時間回歸!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允許在外逗留!隻要回來的,再不允許離開老宅!”
若是說剛才對左小多的話隻是信了七八成,那麽現在對他的話就是信足了十二成!
“左大師。”高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事到臨頭,切身方寸大亂,不知左大師是否能夠再出言點撥一二,高家上下,盡感大德!”
左小多苦笑:“高師母,我就隻是一個學生,閱曆淺薄,何曾經曆許多大風大浪。但我覺得你的做法已是果決明快,現在無論什麽事情臨頭,都不如高副校長順利醒來重要。外面有事,但是出去的人多了,家裏未必不會出什麽事……”
左小多淡淡的道:“當務之急,我感覺……倒不如,固守待援。萬事不理。若是能在固守的同時,從上京家裏請調幾個可靠的本家高手過來……該爲當前的上上之策。”
高夫人眼睛一亮,道:“不錯,不錯。”
葉長青在一邊淡淡道:“弟妹,貴家族到底如何打算,我作爲外人,本不該多做置喙……不過,若是想要老高安全醒來;來的人,也必須是……呵呵……”
葉長青笑了笑,道:“若是弟妹沒有别的什麽事,我們這就告辭了。”
高夫人對于葉長青說的話,沉吟了片刻,便道:“葉大哥還請暫留貴步……這些年來,老高做了些什麽,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裏的。今天葉大哥能夠帶了左大師前來,指點迷津,便是天大的情分。”
“我們高家現在雖是沒落,四面敵友不分,危機四伏……但些許心意,也還要表達的。若是讓葉大哥與左大師空手而歸……我們高家隻怕就真的沒有面目,在這豐海城生活下去了。”
她淡淡的道:“還請稍坐。”
說罷,起身進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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