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西天,有此能耐和心力給它澆灌的唯有尊者。
由于損耗的法力過于龐大,縱然檀心果有清心甯神之效,也不是很受歡迎。畢竟小神能力有限,有澆灌神木的法力不如用來提高自己的修爲。
大神們看重腳踏實地,修心養性,順其自然。
依賴檀心果清除塵念,就等于自家神君嫌棄南天仙神依賴丹藥一般。所以,檀心木在梵境屬于稀罕品種的神樹,也确實屬于景觀樹。
如若不圖它的花,它的果,頗有觀賞價值。
“天天澆?”林舒不可思議道。
“那倒不必,”阿魯搖搖頭,“我就知道這麽多。”
畢竟他是個資質愚鈍的小金翅,沒見過什麽大世面,僅有緣随阿姐到尊者的修行聖地見過一回。
林舒:“……”
想豎中指的,但是不行,對方是個純真的小孩子。
元昭聽罷,不以爲意,繼續繪自己的畫。如果阿魯所言不虛,她大概明白師兄的用意。靈山之神不缺丹藥,亦不缺什麽天材地寶,小神君她缺的是自律。
她仙齡小,對天界的萬物充滿好奇心。好奇心如果引導得好,便是她勤勉上進的動力。
她已經是神了,若想嘗嘗這檀心果的滋味,不得住進芥子才怪。
還要專注修煉,努力把每天輸出的功力修回來,可見三師兄是真把她當成小孩子哄。當然,他這法子也沒錯,她确實有些心動。
但眼下不行,筆墨落紙,輪廓漸顯雛形。
其實,手繪比較耗時,若以靈力描繪須臾則成。可閑着也是閑着,她更樂意慢慢手繪,描出藏于心底最深處的模樣。
芥子裏自有天地,光陰和外界同步,無論外邊是天界或下界。
夜幕降臨,芥子裏的神府珠光清瑩,無須掌燈仙子。林舒仍在樂此不彼地種花,阿魯早在午時就申調離開了。他一見書就頭疼,需回菩提樹下誦經清郁。
有他在外邊和小白作伴,元昭、林舒更加專心忙自己的。
對林舒而言,芥子裏的仙靈之氣更加……怎麽說呢,清新純粹,種下的仙植百分百的成活率。她曾爲此特地問過東東,是不是裏邊的仙氣比外邊的濃郁。
“怎麽會?”東東當時頭也不擡,“神宮乃天尊親賜,就算是三師兄的空間也不可能比他老人家做得更好。”
“就不能是真君青出于藍勝于藍?”好歹在聖德殿待過一段時間,林舒還是挺護主的,“所以他被選爲天君候選人。”
“嗯,你對。”東東懶得跟她争辯。
林舒撇着嘴角,翻着白眼離開的彌望居。見路就走,看到庭院便種下花草。仿佛回到了靈丘白帝城開荒的日子,餓了直接從儲物戒裏取出吃的喝的。
累了,倒頭便睡。
在這裏一連住了三個晚上,當然,這兒的環境比白帝城好。神府嘛,既可随地睡,亦可找一間閣室休息。
唯一不好的是,等她種膩了才發現,自己迷路了。
任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找不到路在何方,越轉越迷糊,急得她放開喉嚨狂呼:
“東東,你在哪兒,我在哪兒——”
彌望居裏,元昭:“……”打個響指,把人瞬移回來。
“不愧是真君!”看到老鄉這張厭世臉,林舒仿佛重新活過來了,如釋重負道,“外表看着不大,裏邊别有洞天,東東你是怎麽認路的?哎,你不用說,我不想知道。”
脫口而出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蠢,陣法、推演乃老鄉的拿手好戲,區區一個迷宮能難得住她?
元昭睨她一眼,繼續望向挂在對面牆的一幅新作。
林舒好奇地跟着望去,然後心裏咯噔一下。那是聖君楚晏溫然淺笑的畫像,畫得跟照片似的,和留在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東東……”林舒剛要說什麽時,突然看到畫卷呼地冒出一道火苗,“哎哎,東東,幹嘛燒它呀?!”
它不是她的至愛了麽?!
“好難過呀,”看着畫卷裏的人逐漸化爲灰燼,靠着椅背的元昭黯然道,“明明想牢記一生一世的人,突然覺得不重要了。”
辛苦畫了大半天,頃刻化爲烏有不心疼。
坐在這兒看了三天三夜,始終認爲燒了最好。免得像風彌以前畫的那些,施個溯源術便隐私全無。甚至能看到當事人看不到的細節,實在叫人不喜。
“東東……”面對老鄉和聖君之間的糾葛,林舒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
“無須多言,”元昭聽得出她語氣裏的失意,淺笑道,“正如你所說,這兒的靈氣确實比外邊的更加清透,估計跟外邊那片湖有關。我要留下修煉,你呢?”
這裏的靈氣精純易化,最适合林舒這些低階小仙修煉。
“我想出去。”真心的,林舒郁悶地看着她,“裏邊的靈氣好是好,終究不長久,以後還是要出去适應外邊的空氣。”
正如東東排斥服用丹藥,生怕有依賴,自己何嘗不是?
“可府裏應該還有很多地方我來不及種……”林舒爲難地指着樓下的回廊道。
“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元昭滿不在乎道,“你想出去便出去吧,就算我不在,你和阿魯日常也要勤勉,莫要偷懶。尤其要督促小白,莫要懈怠。”
能在浮仙島修煉是小白的機緣,如若偷懶,損失的是她自己。
下界的修煉環境比天界的惡劣,身爲狐仙,她必須足夠強大才能擁有清靜的修行聖地。
言畢,元昭正要送林舒出去,卻被她冷不防蹲下握住手。
“東東,”林舒看着眸底愈發清冷的老鄉,“要不你别練了?你已經足夠強大,又有天尊、真君他們當靠山。沒有人能夠欺負你對你趕盡殺絕,你大可以無憂無慮……”
想惦記誰就惦記誰,天塌下來有别的高個子扛着。再也不用像在靈丘那樣孤掌難鳴,獨力支撐。
身爲三界最強大的神二代,已經沒有人能爲難她,所以她何苦爲難自己呢?
“說什麽傻話?”什麽叫爲難自己?元昭好笑道,“你爲什麽想出去?難道不是爲了口吃的?”
她想練功和林舒的口腹之欲,并無區别。
一本正經的林舒頓時大囧:“……哈哈,被你看穿了。”
等到眼前一晃,定眼一瞧。哦,已經出來了。林舒呆立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反應過來:
她不是這意思!
她的意思是,修煉太勤快會改變性情啊卧槽,被轉移重點了。
哈哈,抱歉,爽約超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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