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她在閉關,沒空見你!”林舒沒好氣地斜睨多年不見的離澤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正忙着炸丸子呢!”
難得回來一趟,心血來潮想炸蔬菜丸子、魚蛋丸子吃。
紅藥、沁羅和小仙童聽了她的描述即刻垂涎三尺,迫不及待要動手。她剛才正在做素肉,然後金鸾宮門外的玉磬響了。
透過旁邊的壁鏡一瞧,嗬,原來是這家夥。
他以前對長寂的那番迷戀,沁羅有跟她提過。而長寂是一心一意追随東東修行的,如今正在日令宮護法。日常不必吃喝,無事更加不可攪擾。
“你這小仙怎麽說話的?”離澤君一臉不虞。
無論他被貶到何地,從天将降至天兵,至今無人敢給他臉色瞧。當然,那是看在他爹雷嶽真君的份上。他也明白龍元君的爹更有分量,可那是龍元君的爹!
跟眼前這小仙有什麽直屬關系嗎?竟敢朝自己大呼小叫。
狗仗人勢隻能一時爽,花無百日紅,她就不怕将來失寵被轟出靈山,且又得罪他這真君之子從此在天界無立足之地?
雖然他不是那種人,也不代表她能朝他甩臉子。
“不然咧?”林舒斜乜着眼瞅他,雙手環抱站在牌樓裏,“四海皆知你纏着我家長寂,你兄長纏着我家神君。我若給你三分顔色,你轉身造謠我家神君對你家仙君餘情未了怎麽辦?
就沖你哥倆那死纏爛打不識趣的德性,哪個敢給你好臉?萬一你倆自作多情怎麽辦?”
“你……”被她一通奚落,離澤君氣得想動手。
無奈對方站在牌樓内,隔着結界打不着。要是驚動龍元君再次閉關失敗,那可是名副其實的塌天大禍,哪怕他爹也承擔不起後果。
“怎麽,被說中心思惱羞成怒想打人?”林舒無所畏懼地走出牌樓,嚣張地仰起臉龐,“小仙不才,目下正在聖德殿當值,你敢碰我一根毫毛我找真君哭去!”
太爽了有木有!靈山的神低調得在天宮向來沒什麽存在感,可在關鍵時刻提出來當槍使挺過瘾的。
離澤君被她的嚣張樣兒氣得說不出話來,轉過身自我安慰一番才忍氣吞聲地回頭,放緩語氣:
“我此番前來并無他意,隻爲代兄長問候龍元君一句。同時想知道她的傷勢如何了,可已痊愈?這是他派人送來的丹藥……”
“不用了,仙君的好意小仙代她心領了,她好得很!”林舒仍然不假辭色,“有道尊、日主娘娘和我家真君給她療傷,又無人攪擾日子清靜,再好不過了!”
“你非要這麽陰陽怪氣地跟本仙說話?”離澤君繃着臉。
他的修爲和名望不及龍元君,但真要追究起來,眼前這小仙慢待他這位仙君是要受罰的。
“當初要不是聖德真君及時趕到,你兄長已經被封在天河裏永不超生!”林舒冷言道,“都這樣了他還不死心,他無父無母無族人相護,你這便宜師弟樂意看他出醜送死,那是你的事!
我家神君待人和善行事有度,我們當仙侍的憂心她的生死和前程,對任何試圖誤她修行的人都這副态度!你巴望他死請另覓風水寶地,莫髒了我家的地!”
言畢,林舒冷着臉返回牌樓範圍,眨眼失去蹤影。
留下離澤君神色陰沉,瞅着空無一人的林蔭大道靜默不語。
來之前,他是想着若非爲了兄長,此生絕不踏足龍元君和她座下仙侍所在的地盤。在三仞山時,師兄這些年對他的教誨讓他不得不承認當年的幼稚言行。
他對長寂仙子的那份執念,完全是出于年輕仙神面對強大法器産生的征服.欲。
想要征服神器之靈,虛情假意是行不通的。
武力征服更不可能,憑他的資質再修一萬年也無法征服長寂仙子那等妖神之骨鑄成的神器。
神器所化的仙人,唯有遠勝于她的神君才能讓其臣服。
所以,終于有了自知之明的離澤君徹底斷了對長寂仙子的念想。今日過來純粹代兄長問候某位薄情寡義的神君一聲,是否安好?
兄長不能歸天,而他在三仞山立了幾次功得以重晉天将之職。被特許休沐七天回來與親人團聚,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擺脫父親近随的寸步不離,來此探訪。
其實,方才那位小仙的話雖然難聽,卻不無道理。
這些年,曆經巨變的師兄變得沉默寡言,時常在夜裏獨對冷月自斟自飲。他曾經夜訪浴桑島險些被封印的事一直隻字未提,自己是從别的仙君口中得知。
師兄在三仞山從未與人提起前塵舊事和龍元君,本以爲他逐漸放下了,結果幾年前驚聞龍元君閉關失敗。
浴桑島險些被鏟平,可見驚險程度。
他托了好些天兵天将、仙君神将回天打聽消息,無一人敢搭理。在那段時間裏,父親雷嶽真君還派了近随神将前來盯着師兄,不許任何人爲他傳遞消息。
師兄當時絕望了,之後表現得心如止水,仿佛已經放下舊情。
等那些神将離開,他才委托自己這當師弟的若有機會務必前來看看她的近況。有些内情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今日看到那小仙提及師兄時一臉的厭憎。
提及道尊、日主和聖德真君時一臉的與有榮焉,終于讓他明白,師兄的這段前塵舊情還是放下的好。
龍元君不再是師兄心裏那位無依無靠的小仙子,她如今身份顯貴,地位尊崇,又怎會看得上無父無母無族群庇護的師兄?
若再次情海生波,這次死的肯定是自家師兄,他爹雷嶽真君可沒有讓仙神起死回生的本事。
想到這裏,離澤君一語不發地離開了浴桑島,直接下界返回三仞山……
“她跟雲瀾情投意合?”聽罷離澤君的話,身形清瘦的少師伯都愕然不已,随後半信半疑,“不可能!她知道雲瀾不能動情,也從未對他有過男女之情……”
“那是以前!”離澤君沒好氣道,“她以前跟你情深似海,如今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她爹乃道尊,能否動情那是一句話的事!”
情緣已盡就罷了,她還想把師兄封在天河裏。果然萬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