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股妖氣的确在禍害北鲛的族人,未見有剝皮的血腥現場。畢竟是出過地仙的族群,若是妖作祟,那目的肯定是取他們的妖元。
要皮何用?裁衣裳嗎?
自從天地法則改易,各仙族早就把這嗜好改掉了。妖族亦心生忌憚,不敢明目張膽地捕獵各族。就算捕,也務求速戰速決搶了妖元便走。
元昭從林舒的身上看到這一幕幕,認爲那三股妖氣似乎在尋找什麽。
天地有時差,傳送到海靈珠的影像不知是否有參差。元昭不廢話,一道分身下界跨越傳送陣直接到達北海。
可她終究晚了一步,降落海面的上空時,看到一群水軍正在海底海面收拾殘局。
除了水軍,還有南、北二海的龍宮兵将。雖然她沒見過這些蝦兵蟹将,勝在她一眼能看出低階仙神的來曆,不言自明。
另外,除了水軍和龍宮将士,元昭還看到另外三海的鲛族亦派了族人前來支援。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即便心不甘情不願,生怕她在事後得知會追責各族的無情。她降落時爲了隐藏行蹤施了隐身術,畢竟尚在禁足中。下界雖情有可原,但有些麻煩能免則免。
是以,她觀遍眼前的衆生相,但衆生看不見她。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既然下來了,元昭未曾着急離開,而是伫于半空靜觀其變。從南海水軍的将領口中得知,那三股妖氣盡皆伏誅,但北鲛傷亡慘重。
對方來得太快太突然,且無比精準地出現在北鲛各個藏身之所。
事情頗大,聽聞南澤水君也到了。
看到北鲛住在斷層的萬丈深潭裏,便讓另外三海的鲛族接納北鲛的回歸。同時勸北鲛不要賭氣,成年鲛怎麽苦都無所謂,何苦連累小輩們終身見不得光?
若三海同族不願接收,水君允許北鲛在南澤神府附近的川流覓新居所。另外三海的同族一聽,連忙表示願意接納北鲛的回歸,不敢勞煩水君。
南澤水君芒谷乃靈山之神,龍元君的四師兄,誰敢勞煩他安排自己同族的居所?大家的賀儀皆在龍元君的誕辰上露過臉的,就得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到這裏,元昭不由輕挑眉梢,四師兄?所幸她有先見之明,未曾露面……
“不知尊駕是哪路神明?”
元昭本在暗暗慶幸,蓦然身後不遠傳來溫和好聽的男聲直接把心虛的她吓得一哆嗦。啧,她默默地閉了閉眼,太憋屈了!怎麽靈山的神一個賽一個的強?
她好歹是爹的獨苗,爹親授的功法,沒道理修爲比他們差那麽多!
“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藏頭露尾的非君子所爲。”男聲溫和裏透着一股笑意。
呔!
隐身術在他面前形同虛設,她現不現身又有何區别?她一點兒都不想讓外人知曉她在禁足期偷溜。雖然溜的是分身,焉知三師兄的嚴厲标準會否随時制宜?
三師兄的處罰極具針對性,待外人公允,待她就未必了。這種望妹成道但恨鐵不成鋼的迫切心情,她懂的。
收拾一下罵罵咧咧的心情,重整春風般的笑容,元昭淺笑盈盈地轉身。一眼看到面前不遠立着一位溫雅神君,他身着一襲水藍長袍,笑意溫淺。
“見過這位神君,”元昭雙手執禮,不緊不慢道,“小神途經此地,驟聞北海生變特地趕過來瞧瞧。若早知南澤水君在此,小神定然退避三舍,不敢驚擾。”
這位水君師兄不愧是水系的,水至柔至剛,不與萬物争。
和老成持重的大師兄、冷若冰霜的三師兄不同,這位四師兄給她的感覺如同鄰家兄長,喜歡多管閑事看鄰家小妹妹出糗的那種。
是以,她實在不願表明身份。
隻要她不說,就算他心裏懷疑也沒證據。
“小神君這話讓本神惶恐啊,本神久未上天,竟不知自己成了讓人退避三舍的兇神了?”南澤水君神色嚴肅,“不行,你得随本神即刻往聖德殿分說分說,看看是哪路毛神敢如此編排污蔑本神!”
一聽到聖德殿,元昭便知道對方認出自己,忙不疊地甩袖擺手離他遠些:
“不去不去!四師兄别逗了,我禁足期偷溜下界,若被三師兄知曉我還有活路?!”
上訴的步驟是先到普元宮,他一開口便提聖德殿分明是有意吓唬她。
“哈哈哈……”見她認錯直率幹脆,南澤水君暢笑不已。
元昭有隐身術,而南澤水君直接設了結界罩住二人,并拂散她身上的隐身術,正色道:
“師妹不在浴桑島禁足,何故知曉下界生變?莫不是這北鲛一族在海音螺上動了手腳?”
譬如讓海音螺的聲響直通北海,如此,北鲛一族但凡遇到麻煩發出慘叫聲,她自當知曉。各族生靈爲求自保不擇手段在所難免,但要分對象。
小師妹所習功法乃師尊親授,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沒有,”元昭否認,“閉關月餘無果,悶得慌,出來透透氣看看海靈珠。不成想,竟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對了,師兄既在南澤又何故知曉?”
雖然兩人之前素未謀面,今日初次邂逅,但完全不影響兩人的溝通無礙。
原來,自從她誕辰之後,華笙仙長見她對鲛族的賀儀頗爲滿意,爲防日後還有交集,她回天之後先後禀明普元宮和真君。
天宮讓三海水君留意一下北鲛的情況,可多年過去了,北鲛一直安然無恙。
負責駐守各海界域的兵将逐漸放松警惕,這一時大意,便讓對方乘虛而入屠戮了搬回北海居住的鲛人……
“不瞞師兄,我見它們似乎在找什麽。”元昭仔細觀察下方忙碌的身影,包括悲痛欲絕的北鲛一脈,“聽聞北鲛出過仙君,對方該不會觊觎其仙元和法器吧?”
“塵玉仙君的仙元早沒了,”南澤水君歎道,“因情生劫,爲救妖族一女子自爆仙元……”
殊不知他中了對方的計,四散的仙元靈氣被對方的族人吸納不少。反而他的族人一無所得,更失去仙君的庇護過得舉步維艱。
元昭:“……師兄,戀愛腦真可怕。”
“你想說什麽?”四師兄适時目露不解,淺笑吟吟。
有膽去聖德殿說,跟他在這兒廢什麽話?他雖久未上天,關于她的傳聞可是如雷貫耳,心裏正稀奇得很。
“沒什麽。”
殺人誅心,善良如她幹不出這麽殘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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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敵人來勢洶洶,諸君多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