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呀,他被師尊扔去了司戰部訓練筋骨去了,歸期未定。至于過得好不好,那肯定要吃些苦頭的。
沒人指望他能混出個熊樣,活着就行。
元昭心裏清楚,像她和桑渝這種到處混資曆的仙二代,與各司神仙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 自然是人人與之爲善無沖突。
她畢竟不是什麽仙丹妙藥,哪敢指望神見神愛、花見花開?
在司值殿,有師兄姐們前來閑嗑解悶,她便陪着聊幾句,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況且,師兄姐也不是天天來。大家都要修煉的,串門是爲了勞逸結合罷。
無奈元昭初來乍到,對諸天仙神認識不足, 聽着諸神的八卦如同水過鴨背了無痕迹, 聽過就忘了。
聚焦八卦的次數多了,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她爹家的弟子老三,雲瀾上神砸橋的典故居然無人提及?!
那肯定是年月久遠,仙神們早已淡忘。
既如此,她就不打聽了,人家贈的水月鏡還熱乎着呢。轉身卻四處打聽人家的八卦,豈非颠覆自己留給對方的純良印象?更怕傳到對方耳中扣她德行分。
但,聽旁人提及熟人的八卦還是蠻有意思的。可恨她認識的人太少,待她徹底除魔歸來勢必要九重天逐層去串門。
不然,怎麽打發這漫長的神生?
至于離澤君,此人就是個無關緊要的纨绔,他對長寂仙子的癡迷在諸位師兄姐眼裏不值一提。
“與他相比,他那位師兄的情事更有一提的價值。”模樣年輕的陵陽師兄正兒八經道。
“是啊, 和他師兄當年相比, 離澤君就一小屁孩, 懂什麽情?不過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罷了。”
少年?元昭默。
比她年長不知幾千歲的離澤君是少年,那她是什麽?奶娃?
“唉,可惜了,他師兄當年可是數一數二的天庭樂師,更是其師尊雷嶽真君座下的得意神将之一。爲情一字,甯肯舍去修爲沉淪下界萬年不複,何必呢。”
“是啊,本仙還略有印象,依稀記得那翩翩少年一襲缃衣曳地,謙恭禮樂懷幽趣的樣子……”
“唉,誰說不是呢?可惜了。”
“可惜了,可惜了……”
元昭揣手端坐,豎起耳朵聽了半晌,結果隻聽到一堆的“可惜了”,愣是沒下文。忍不住随手拍拍地闆提醒大家注意,以示抗議:
“哎哎,可惜什麽呀?你們倒說清楚啊!”
難得聽到一個耳熟的“他師兄”三個字,勉強算半個熟人,聽一聽也無妨。誰知,眼前這群師兄姐見她感興趣反而搖頭擺手,一臉“爲她好”的表情道:
“哎,說不得, 說不得。”
“你還小,聽了無益。況且此乃天界絕密,任何神仙不得在公衆場合提起。”不愧是初生牛犢,脾性就是虎,誰的八卦都想聽一聽。
“那你們還提?”元昭無語。
要不是他們吊起她的八卦之心,她又怎會好奇?
“在太炎宮提無妨,畢竟在座的哪個沒聊過别人的八卦?”陵陽師兄笑道,“唯此不能深究,總之,此事讓天界豎起三生石開放姻緣,讓衆仙皆有受益……”
下界衆生的姻緣有月下仙人管,神仙的以三生石爲準。
若兩人情投意合便到石碑上瞧一瞧,石上有名爲良配;石上無名則孽緣,須自個兒謹慎。
哪怕孽緣的結果是仙殒,隻要不耽誤司職影響下界衆生,天庭一概不管。因爲越管,當事人的逆反心便越大,使孽緣愈發深重難解。
有前車之鑒,天庭如今是撒手不管了。
事關仙殒道消,無人管束後大家反而慎重起來,千百年來無人光顧三生石,都蒙塵了。平日裏也是小神仙熱衷小情小愛之論,大神仙清心寡欲興趣缺缺。
當然,也有大神情動遭了反噬,成爲衆神引以爲戒的典型。
“既然在太炎宮提及無妨,何不索性把來龍去脈捋一遍?”元昭不滿。
吊着她的瘾不給解饞,不講武德!
“那不行,此事已禁口,指不定上頭正看着呢。”子虛師兄的目光飽含深意地往頭頂瞄兩下,權當作了解釋,“好了,不打擾師妹小憩,我等就先告辭了。”
“師妹莫要過分憂心,那阿波羅洲師兄會爲你看着的。”陵陽師兄臨走前表示一下同僚友愛,安慰道,“一有動靜即刻知會你,你還是回洛水殿歇息吧。”
“有勞師兄。”可那是阿婆羅洲啊師兄,元昭無語。
這不靠譜的,果然還得自己來。
下次再也不聽他們聊八卦了,說一半留一半,憋死個神。
雖然,諸位師兄姐皆勸她下值後回洛水殿休息。勸歸勸,元昭依舊有大部分日子在司值殿靜修。同門見狀便知她是認真的,登門次數漸少,唯恐擾她正事。
就這樣,司職的歲月有驚無險地過了一天又一天……
說來可惱,靈丘、天郡和地球皆在她的日巡軌道。
她看到轉生後的林舒日常的喜怒哀樂,也看到北月後人在戰亂的天郡艱難求生,看到供奉她和兩位近侍的太和廟一如往昔的穩固清淨。
也看到靈丘的衆生在仙盟掀起的腥風血雨中掙紮,有人仰天悲呼白帝女君之名。可惜沒用,她與那兒的衆生已經再無關聯,聽不到他們求請庇護的呼聲。
她看着西炎真君等人殒落;看到廣岚真君成爲一名散仙歸來,救下岌岌可危的仙雲宗;看着修士、平民一窩蜂似地湧向白帝城。
看着世人哭喊聖君,湧入靈嶽宮試圖求生。看到聖域的現掌門伯琴滿懷絕望,手刃雙親……
伯琴的親爹,即仙盟盟主的惡行比當年的九重殿有過之而無不及。揭發仙盟的惡行,算是鳳笛、黑山老祖在靈丘幹的唯一一件好事,雖然二人目的不純。
伯琴他爹伯盟主已成半魔,欲殺鳳笛和黑山老祖滅口,他倆爲了自保便将伯盟主魔化一事告知伯琴。
聖君走了,女君飛升了。
好友赭百裏已經跟他決裂,伯琴在心如止水的情況下一味修煉,終成靈丘唯一的大能至尊。可惜,不僅無人爲他道賀,他還要獨自面對已經成魔的父親。
他的殺招本是沖着父親去的,母親不願他背負弑父之名挺身而出試圖勸退兒子,反而死在兒子的劍下成就弑母之名。
錯殺母親,伯琴悲憤欲絕,對入魔的父親更是窮追猛打。
最終,爹娘皆亡于他手。
他心如死灰,無心出面平息這場風波,撕破虛空把自己放逐到時空縫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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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