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得到赦令的三人逃得飛快,兩位男修的功力略勝一籌跑在最前頭。确定跑出老遠了才放慢速度,其中一人正欲回頭問問繭兒爲何認識那素衣女修。
兩人談話時并未道破各自的身份,他倆很好奇,更好奇小夥伴與那女修在結界裏的談話。
誰知他倆剛停下,啪啪,四張雷爆符分别拍在兩人的背後。
他倆:“……?!!”
剛意識到不妙,砰砰!兩人已遭雷轟炸成粉碎。先下手爲強,一招得手的少女繭兒臉色發白,目光森然地喃喃自語:
“莫怪我,命運讓你們看到不該看的。适者生存,我重活一次不容易……”
就算他們不問不好奇,也得死。
搭檔幾年了,自知大家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在那女人的手底下賣命,什麽髒活沒幹過?他倆今天不死,等回到鳳笛面前把她賣了,她連死的機會都沒有。
她不知鳳笛與那東姁有何恩怨,江湖上也沒有“東姁與伯少主有染”的傳聞。
而且,從誣蔑東姁奪走妖靈幡開始,證明兩個女人的仇怨在很早以前就結下了。若鳳笛得知她與東姁說過悄悄話,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哪怕道出實情。
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正如離夫人所言,鳳笛決不允許她有二次複活的機會。
另外,蘭氏一族不知她還活着,但給過前身不少溫情。鳳笛不僅捏住她的小命,還拿族人的性命要挾她,她實在不敢拿别人的良心來賭自己和族人的命。
不僅要滅口,還要毀得徹底。
在修真界,一個人隻要魂魄還在就是沒死透,還有機會尋她複仇。
所以,方才那四道符足以讓二人魂飛魄散,任鳳笛那兩位長老功力再高也召不回來了。除此之外,修爲高深之人能一眼看穿對方幹過什麽,比如那東姁。
因此,她還得施法編一套記憶影像塞到自己的靈台裏,覆在護身法寶造的防護表層上任人窺探觀賞,以防穿幫。
施法編造記憶,此等高深法術連天賦極高的前身蘭鈴兒都做不到,更遑論法力低微的繭兒了。
話說,這具軀殼雖天賦不足,得的這件法器真真是一件寶物。雖抗不住法力的打擊,卻能施展多項小技能,讓法力低微的她在諸多大能的眼皮底下苟活至今……
說回元昭一行人,通過傳送陣來到九重殿的山門口。
這大半夜的,山口的值守弟子驟然發現幾位陌生的女修抱着離夫人歸來,大驚失色,連忙以靈符傳訊知會山裏的人。
不久後,九重殿的一位執事長老率着一群人星夜趕到。
就這樣,離夫人被婢女抱進去了,元昭等人在山下路口被九重殿的執事長老一番盤問。她們不曾表露身份,隻說自己等人乃是散修,遊曆時巧遇離夫人。
把離夫人送回來之後,元昭等人就想離開的。
可一想到對方的心神傷勢尚未痊愈,就此離開隻怕會功虧一篑。俗話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耽擱幾日其實也無妨。
況且,那位楚殿主還沒見到呢。
萬一九重殿起内讧,把離夫人宰了嫁禍給自己豈非水洗不清?幾人一邊應付對方的盤問,一邊商量行程,最終決定留下等離夫人醒了再作打算。
從執事長老口中得知,楚殿主正帶人在外邊四處搜尋夫人的下落,至今未歸。
但方才已有門人傳訊給殿主,相信他最遲明天一早便能歸來。
眼下正值午夜,執事堂的長老不好耽擱一行人的歇息。命人将她們四人帶到另一座次峰安頓,四周的大小山峰各有重兵把守。
那位長老還溫言善語地勸她們莫在半夜出來亂逛,小心誤傷。
林舒:“……我覺得這話好像威脅。”
“警惕點好,”元昭懶得計較,随手給了衆人一個清塵術,渾身舒爽地來到院外的懸崖邊,遙望清亮的天際,“能在異鄉欣賞良辰美景,不枉我走這一趟。”
山風冷冽,月色皎潔,浮雲輕勻如絹。與友人靜坐崖邊共飲清心釀,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們不睡覺嗎?”林舒傻眼。
雖然一路上她不用費勁,可舉着手機到處拍也很累人的,畢竟她是一介凡人。
“你睡吧。”元昭拂拂袖子,徑自坐在一旁。
青鶴、紅藥甩出一張石圓桌,幾張石圓凳,還有一張舒适的卧榻。林舒眼睛一亮,激動地指着香榻:
“這給我的嗎?”
紅藥一邊擺盞斟酒擱點心,一邊皮笑肉不笑,“你說呢?”
“肯定不是。”林舒識趣地斂起興奮的表情。
“沒事,你若不介意露天而眠便睡吧,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元昭無所謂。
“殿下不歇?”青鶴目露關切。
這一路雖沒遇到什麽大事,小麻煩絡繹不絕,三人是既費勁又費神的。到了這九重殿,殿下與那位楚少主又有舊怨,吉兇未蔔,精神不濟可不行。
“我不累,你們歇吧。”
真心話,她要是乏了,直接打坐效果更好。難得出來一趟,她要細細欣賞這世間的繁華與美景。
不測與機緣,不知哪樣來得更快,她不想留下遺憾。
酒與點心一應俱全,青鶴、紅藥相繼坐在崖邊的石頭上打坐陪侍。元昭獨自在石桌前小酒淺酌,自得其樂。
她并不寂寞,剛才那位喊着要睡覺的某人正精神亢奮地坐在香榻上,舉着手機對準月亮拍視頻:
“看,這裏是九重殿,是一個修仙門派。這月亮看起來,是不是比我桃林小院拍的小?”
手機傳到她家時是有電的,拍了不少風景備用。自從手機聯網,那些風景照果真全用上了,哈哈。
“地球與靈丘有時差?”大半夜的還通視頻,元昭不免好奇。
“沒時差,”林舒見她難得有興緻,便捂着攝像頭解釋,“咱們初次下山,又能視頻,她們姐倆興奮得睡不着。東東,想不想見一見她們?”
“不必了。”元昭漫不經心道,“你也悠着點,見過不同的世界,對她們未必是好事。”
“怎麽會?咱修真界不是提倡出外遊曆,增廣見聞嗎?”
“修士出外遊曆長見識,不僅要與人比鬥提高實力,更是爲了心性的修行。”元昭直言不諱道,“她們身爲絕靈之境的凡人,除了衍生妄想,能有何助益?”
渾渾噩噩的人未必不幸,衆人皆醉我獨醒也未必幸運。若妄念太深,徒留一生的不甘與苦悶,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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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