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嘛,複國未遂身先死,一腔熱血無處使,被“流放”靈丘尋刺激。西炎真君理解元昭的心情,爲她護法的建議被拒後不複提起,囑咐幾句便走了。
紅藥奉命随行,回仙雲宗探望舊友與挂名師父。
先到神木崖與辰月真君打一聲招呼,等焱清芷晉階築基便讓她前往神木崖深造。在此之前,焱姑娘繼續在神稷宮擔任女官一職,爲前輩們跑跑腿打打雜。
神稷宮的瑣事由焱清芷負責,青鶴、紅藥和北靖、月華回各自宮殿繼續擔任大荒山的守護職責。
而整個白帝城,包括大荒山、神稷宮的巡防、值守照舊,由赭百裏和他的神武道全面掌控。
重複一遍職務後,不等無極宮那幾位道長參觀完畢,元昭的分身已回到靈曜宮的本體。揮手撤去罩住林舒的隐形結界,先拿出那個晶瑩藍瓶的玄冰玉液。
依宗主所授之法,倒出玉液盛于掌心,一股冰涼清馨的氣息瞬間彌漫大殿,讓元昭忍不住打個激靈,情不自禁地一個深呼吸。
不愧是極品靈液,醒神,好聞!
可惜量少,她想塗一點都不敢,掠一眼那具焦黑的身形。而後施法,将掌心的靈液瞬間化成一團人形般高長的霧氣,徐徐鋪在焦黑的軀體上以神力催化。
依宗主所言,靜待半刻鍾即有效果。若無效果……她懂的。
懷着忐忑的心情,好不容易熬了半刻鍾,無果。
元昭覺得,可能是林舒的傷勢太重,再等一刻,依舊無果;可能是她的火太厲害了,再等等……就這樣,半個時辰後,焦炭裏的輕微痛吟聲讓人腦殼疼。
元昭郁悶至極,不得不放棄再等半刻鍾的想法,取出金木靈露……
一個半時辰後,坐于堂首的某人曲起一腿,肘撐膝,手支額,盯着一直痛吟不斷的林舒百思不得其解。
宗主給的靈丹妙藥都用完了,完全沒效果!
若非相信西炎真君的人品,她幾乎要懷疑宗主他給的藥是次品,要麽就是過期了!否則怎可能一點效果都沒有?簡直匪夷所思,她十八般武藝都用上了。
到底是她的火太厲害,還是林舒自身的特性所緻?不得而知。
既不能找人爲她看診,自己又不擅岐黃之術,面對此情此景,她能奈何呀?隻能束手無策,順其自然了。
“呃,呃……”
大殿裏,細微的痛吟聲時而響起,像咒語般繞緊某人的腦殼。使她心力交瘁,十分疲憊地擡手撫目,輕搓眉心……
靈山,靈嶽聖宮裏一貫的清冽甯靜。
平時縱有人走動也是聲如蚊呐,四處一片靜悄悄的。今天與往常不同,宮中弟子來回奔走,略顯熱鬧。
“伽南?”闊高的長廊,侍者阿滌帶着幾位高階弟子行色匆匆,與另一隊人不期而遇,索性并肩而行,一邊閑嗑,“你那邊的結界如何?可要看仔細了……”
修嚴實了,不得馬虎。
聖君把宮殿下方的靈脈靈氣抽走了,一回來就閉關,也不給大家解釋解釋。而且,他閉關從不進靈窟,那是給受傷弟子療傷的地方,他從來不輕易入内。
宮中另辟一處幽靜地,供他日常閉關靜修。
他乃西境靈山之主,不容有失。大家猜測他可能要突破了,趕緊勤快點兒,警醒點兒,把昔日稀薄的護宮結界修複加固一遍,提防不長眼的邪修趁虛而入。
“放心,由我動手,保證連神王臯天都進不來。”伽南侍者雙手交疊身前,慢悠悠地邊走邊說,“哎,你說聖君此番匆匆出門到底所爲何事?咱幾個一個都不帶……”
閉關前還交代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他越發覺得此事詭異,不太尋常。
“哦?什麽莫名其妙的話?”他的話,讓阿滌侍者陡然升起一股好奇心,急切追問。
不僅他好奇,兩人身後的弟子們一個個無不豎耳傾聽。
“怎麽?你不知道?!”伽南先是一臉吃驚,繼而斂起表情,一副沒事人似地,“那沒事了,走吧,我等再去巡查一遍……”
聖君的瓜豈是那麽容易吃的?
“哎,喂——”瓜剖開了,卻不讓人品嘗,良心呢?阿滌連忙追上去,“先别走啊!你且說說……”
話音剛落,走在最前邊的伽南侍者突然站定,身後的弟子們一時不防相繼撞上。而他紋絲不動,神色凝重,态度嚴謹地盯着前方的空廊道。
與他修爲不相上下的阿滌侍者也随即站定,凝望前方。
衆人正不明所以,倏忽間,前方的廊道蓦然出現一道靈光圓陣,傳送陣?在衆人疑惑的注視下,一隻短小的右腳跨了過來,随後一名稚童闖入大家的眼簾。
阿滌侍者的目光一橫,睨了身邊的同袍一眼,說好的連神王臯天都進不來的結界呢?
伽南侍者:“……”
揮退身後的門人,兩位侍者畢恭畢敬地朝來人躬身一揖:
“伽南/阿滌見過元君。”
“不必多禮,”小元昭神色泰然,語氣平靜,看不出半分焦灼之色,“你們聖君可在?我有事相求,望能撥冗一見。”
嗯?兩名侍者聞言一愣,旋即對望一眼。最終由伽南上前一步,恭聲道:
“元君遠道而來,不知所爲何事?聖君一回來就閉關了,吩咐我等不許打擾。我倆不才,勝在活得久,經驗多。您不妨說說看,或許我倆幫得上忙?”
聽完侍者的話,元昭不禁微歪腦袋,皺了眉頭。
聖君從大荒山歸來不足一天,匆忙閉關,似乎有違常理,更不符合他日常慢吞吞的行事作風。
啊,對了,他乃上界真仙,無論品階與修爲都在她之上。或許一早料到她有事相求,故走得匆忙,避而不見?不是此間的人了,凡塵俗事不便插手太多?
強求無益,小元昭不愠不火道:“既如此,本君就不打擾了。”言畢轉身就走。
“元君且慢!”
嗯?元昭疑惑回眸,伽南侍者連忙道:“好讓元君知曉,聖君閉關前讓弟子代爲傳話……”
她所求之事,他無能爲力。
“……緣來天注定,一切唯心造。你既開了頭,便能終此行,不必外求。”伽南侍者态度恭謹,頂着一頭問号将聖君的話傳得一字不漏。
唔?一切唯心造?元昭擰起小眉頭冥思苦想,意思是她能解?怎麽解?除了殺人,她什麽都沒學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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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