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重返靈台,元昭繼續以氣養神,以神馭氣。座下靈台已不止一丈寬,随着分身的增加,靈台也逐漸寬敞,外圍的礁石也在逐步擴展。
目前已有六個分身,既然想讓外界的青鶴、紅葉受益,那就格局打開,以整座玉池峰爲基點,承接她與太古的神力。
如此一來,就不必再造分身承載神力。
當然,僅以玉池峰爲基點,格局始終小了點。但萬丈高樓平地起,慢慢來嘛,以她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将仙雲宗納入承載範圍,更遑論整個靈丘洲了。
目光遠大,能力有限,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拉胯。
瞧,以玉池峰爲基點,首先要把整個玉池峰的地形地貌形成線形圖,平鋪于識海。
爲能一目了然,她在識海的海面加蓋一層空曠死寂的虛空界域,這是她與太古從天郡穿越到現代天啓國的途中所見到的一幕。
印象深刻,學以緻用。
像黑洞,空曠無光,但一切盡收眼底,看得清晰分明。
将她身上盈溢的神力向外擴散,遍布整座玉池峰。随着神力的蔓延擴展,眼前這片虛空界域逐漸成形。以靈力爲線,遇坑凹陷,遇山高聳,且分寸不差。
須臾間,玉池峰的線形圖完整呈現眼前。
元昭親自畫過它的圖樣,擡眸瞅了一眼,确認無誤後,小心翼翼地将自身的神力根據線形分散延伸出去……如此,她相當于又得到一個寬敞的承載空間。
她記得在阿爹的藏書中看過,天地陰陽的和合,締造出祥和之氣滋養天下萬物。天下之理,是有動必有靜,有剛必有柔,有消必有長。
此消彼長,此長彼消,是世間萬物逃不開的輪回。
她不知道靈丘洲的靈氣爲何稀薄,隻知道,讓玉池峰甚至整個宗門的靈氣變得濃郁,算是她給宗門的一份回饋。
至于她身上的神力從何而來,是否原本就屬于仙雲宗的靈氣?用仙雲宗的靈氣還給仙雲宗,可不算報答。
具體答案,玄妙之極,難以言喻。
可舉例爲依據,比如,宗門贈她兩顆花生米,她拿回來種下,小心培育。幾個月後收獲一堆花生米,她拿出一部分供養自己三人,另一部分還給宗門。
留下幾顆種子繼續種,如此反複,她愈勤勉,收獲的花生米便愈多。
但宗門不能因此說,她的花生米全是宗門的。
就好比現代,向銀行借錢做生意,飛黃騰達了,把錢與利息還給了銀行,這段因緣就算了結。但銀行不依,非說那人的萬貫家财是它的,那就離大譜了。
大道無形無名,生育天地,長養萬物,功成而不占爲己有。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她不過是遵天道而爲,順從内心的想法給予回饋罷了。至于别的,她不深究,懶得自尋煩惱,徒添業障。
如同打通身上的每一條筋絡,玉池峰的每一根線路皆通行無阻後,一人一劍一山的神力運行軌迹漸入佳境。
有了線形圖,元昭在識海便能看到神力在玉池峰的地心裏轉化爲靈力的概況。像往桶裏灌水那般,地心剛有淺淺的一層,未來可期啊!
吾心甚慰,繼續努力。
說實話,她并非什麽修煉狂魔。而是神軀一副,不敢出門啊!西炎真君說了,正派人物視她如珠如寶,反派人士待她如藥材進補強身。
想出去浪,可以呀!她首先要有自保的能力。
總不能指望仙雲宗的二位真君給她護法吧?她又不是鳳笛仙子,有催長靈植造福萬民之能,深受天下群英愛戴。身爲一味進補的藥材,得有藥材的覺悟。
人心險惡,不想被炖,她首先得擁有炖别人的力量。
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面,指望别人具備聖賢心性以及擁有凡人界定的道德标準,必九死一生!
與其在外邊活得戰戰兢兢,不如眼下勤勤勉勉,抓住這次天時地利人和的大好時機,重塑她堅不可摧的戰神之軀,橫掃天下,無往而不勝……
半個月後,幾位真人長老與九泉宮的管事們齊聚金雲台——
“離原已經查出與道空在俗世有聯絡的,正是碧海聖域的一名小修士。可碧海聖域的人說,那小修士一直認爲是聖域滅了他家滿門,伯掌門念其年幼,不明是非,故留他在宗門教養……”
以爲等他長大了就能明辨是非,爲聖域正名。
沒想到,那孩子竟然包藏禍心,一直在伺機抹黑聖域的名聲。聖域的擎風長老十分幹脆,得知他與外人勾結,當場廢其修爲逐出門戶,扔給賀離原帶走。
賀離原是雲劍峰的大弟子,廣岚真君的徒弟。他把人帶出碧海聖域後,見天色已晚,找了一間客棧暫宿。
爲防疑犯被滅口,他在廂房裏設了結界。
沒想到,當天晚上,那道結界就被破了,那疑犯也死了。他尚未離開碧海城便遭此毒手,驚動聖域的伯掌門雷霆震怒,派人四處搜尋兇手。
“……雖然死的隻是傀儡,離原不敢耽擱,找個借口離開了碧海城……”
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在返回仙雲宗的途中,那疑犯終歸是死了。估計修爲被廢,覺得人生無望的少年自殺身亡。
到手的線索又斷了,賀離原深感愧疚,飛符傳訊禀明師尊廣岚真君。他決定以愧對師門爲由留在世俗幾年,暗地裏去追查那位少年與絕聖門勾結的證據。
雖然表面證據都是指向碧海聖域,然其中有太多可疑之處。
另外,他與那位伯少掌門相處過,挺光明磊落的一個人,不似傳聞中那般專橫霸道,絕非那種懷有“甯我負人,毋人負我”暴戾兇狡行徑的枭雄。
“離原看人的眼光從來沒錯過,我是信的,”一名守山師叔直言道,“但伯少掌門的品性,未必與他老子一樣。他老子要是個好的,碧海域就仍是碧海域……”
那個聖字,不知是踩着多少小仙門、小家族的血海深仇才添上去的。
“唉,他人宗門的恩怨,咱故且不提。”九泉宮的一位金丹師叔向西炎真君、廣岚真君行禮道,“倒是我宗門近三十年來屢遭暗算,到底是爲何?還望宗主向我等道明,日後好心中有數。”
“是啊,宗主,真君,”另一位管事也向西炎真君、廣岚真君畢恭畢敬地行禮問,“據弟子觀察,似乎三次都有一股邪氣直沖玉池峰……那位東姁姑娘到底有何來頭?”
“怎麽,你們覺得這三次突襲是沖她來的?”辰月真人在旁聽罷,語氣略不滿,“如果是,你們是不是要把她扔出去?”
“師兄惱什麽火?”不等那兩位門人接話,清塵子已經搶過話來,一臉正色道,“她本是方外來客,爲保宗門安甯,驅逐一人有何不妥?大不了被外人笑話我仙雲宗一群慫貨,江河日下,連個女子都保不住……”
卟哧,諸位長老微抿笑意。
諸位管事、門人:“……”
清塵子是諸位長老裏最務實最理性的一位,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就,很不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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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