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元是什麽人?爲什麽要殺他?我的目标隻有端午。”
千葉千手對于德木的建議并不買賬。他來到中國是爲了給自己兒子複仇的,而不是爲了淪爲軍方的鷹犬。
所以,倘若德木不能給他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殺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人。
但是德木卻早有準備,他就知道千葉千手會這麽問,而且他更加知道,如同千葉千手這樣的大人物,最讨厭的就是被别人利用。
雖然千葉千手此時就是在被德木利用,但顯而易見他并沒有這種感覺,又或者說,他依舊被蒙在鼓裏,認爲自己依舊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在做事。
但這也恰恰證明了德木的高明之處,他既利用了對方,而且還要讓對方覺得,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而此時也是一樣,德木不會與千葉千手講什麽大道理,說殺了宋哲元後,能爲中國帶來多大的麻煩,又或者是殺了宋哲元就等同于爲天皇陛下盡忠了,等等。
倘若他這麽說了,必定會适得其反。因爲千葉千手不僅不是傻子,而且他更是一名有身份的劍道高手。爲天皇陛下盡忠這種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更不用德木來教自己。
所以德木也不會去觸這個黴頭,而是說道:“千葉閣下,宋哲元負責的是整個開封的防務,如果他不死,我們就很難繼續刺殺端午,而您,也就不能爲櫻一君複仇了。”
“宋哲元?”
千葉千手呢喃了一句,德木知道,千葉千手已經落入自己的陷阱裏了。于是他繼續說道:“如果千葉閣下覺得這有難度的話,我們刺殺其他的高層軍官制造混亂也是可以的。據我們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說,那個端午現如今就住在開封人民醫院裏。”
“那我們直接到醫院去殺他不就完了嗎?”
還不待德木把話說完,千葉千手便質問道。
德木微微一樂,這才繼續說道:“開封人民醫院的防守很嚴密,衛兵也很多,想要再如同今天一樣正大光明的刺殺端午,我們是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的。
或許千葉閣下爲人正直,一身浩然正氣,欲與端午一對一的決鬥。
但是中國人卻不講武德,是不會與千葉閣下進行公平決鬥的。而再加上端午軍人的身份,一旦很多士兵向千葉閣下開槍的話,那您該怎麽辦呢?”
“說的是呢!”
千葉千手默默的點了一下頭,因爲的确如此,端午是軍人,如果有很多衛兵保護,這就很難下手了。
而今天,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那個端午身邊就帶了一個文職,否則端午帶着一百多人的衛隊,恐怕他也沒有那個膽量就這麽跳出來。
所以,千葉千手認爲德木說的沒錯,想要再度刺殺端午,就必須要讓開封亂起來。
當然了,這件事他是不屑出手的,他一代宗師,如何能淪爲軍方的爪牙?
更何況,他這一次帶來了七名弟子,他們各個都是可以以一當十的劍道高手。
“你們去配合德木先生,把那個叫做宋,宋什麽的?”
千葉千手是想說,讓他的弟子将宋哲元給殺了,但是他卻忘記了宋哲元的名字。
德木在這時連忙補充道:“叫宋哲元。呵呵呵!”
“對,叫宋哲元。去吧!”
千葉千手重複了一句,然後一擺手,命令自己的徒弟跟德木去殺宋哲元。
德木摘下禮帽,微笑躬身然後便帶着千葉千手的七個徒弟離開了地窖,出酒廠爲刺殺宋哲元做準備。
當然了,他們不會穿原來的衣服離開酒廠,而是化妝成爲酒廠的工人分批離開。
這個德木可是特高課的高級幹部之一,反偵察能力非常的強。否則如此大的行動,也不會由他來指揮了。
隻是這個德木做的隐秘,卻殊不知,他早就被一個提着酒葫蘆的老者給盯住了。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端午的師傅-地藏。
地藏斜倚在一座尖頂教堂二層的屋頂上,眯着眼睛看着這一切,偶爾還會拿出酒葫蘆湊在自己的嘴邊抿上一口。
他慵懶的就如同一個嗜酒如命的老酒蟲一樣,仿佛在溫暖的斜陽照射下,随時都有可能沉沉的睡去。
顯而易見,他并沒有出手的意思。或許是因爲他老了,沒有這個把握殺死千葉千手,但又或許,這隻是他對自己徒弟一個小小的試煉而已。
他是殺手,這就是他教徒弟的方式方法。
因爲殺手,是不能放在溫室裏養的,而他之前的兩個徒弟,就是這麽死的。
他就如同無數師父一樣,對自己的徒弟指點,悉心教導。呵護着他們不斷的成長。
他很有成就感,認爲他們都将會成爲自己的衣缽傳人。
但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會事與願違,他的徒弟在學成之後,先後身死。
大徒弟是因爲江湖經驗不足被人下藥後摘掉了腦袋。而他的二徒弟,卻是被他的仇家所殺。
地藏一生殺人無數,所以仇家也多如牛毛。
他的武功招式,很多仇家也知道。于是,他的二徒弟,就這麽被仇家給殺了。
而這也是爲什麽,地藏隻傳授了端午秘籍,而沒有言傳身教的原因。
他需要讓端午自己領悟,從他的武功招式上産生變化。
第一,他對端午的期待很高。認爲端午不僅聰明而且悟性極高,學習自己的武功,無須他言傳身教。
而第二,卻是變化,他希望端午在參悟自己武功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中産生一種蛻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所以他一直看着,看着端午的成長,但與此同時,他也要護着他,不能讓端午就這麽夭折了。
否則,他真坐視不理的話,恐怕今天,端午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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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開封人民醫院,端午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休息。
但他并沒有睡,因爲今天白天遇到了這麽多事,他的大腦非常興奮,即便他想睡也睡不着。
他一方面在思考如何能抓捕到日諜,将千葉千手等日諜肅清,而另外一方面,則是在想自己的師父地藏。
他覺得,自己師傅出現的太及時了,而且也太巧了。爲什麽就在他與千葉千手即将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的師父就出現了呢?
這難道是巧合嗎?但這也太巧了吧?
他就當這是巧合,那麽爲什麽,當巡邏隊趕來的時候,自己的師父又消失不見了呢?是去追千葉千手了?還是單純的不想與自己照面,又或者是他不想讓城内的巡邏兵看到他?
端午此時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了,令他的思緒很亂。而且也不知道爲什麽,他的傷口也在這個時候開始疼上了,隐隐作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