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台酒店後院,作戰指揮室外的衛兵,出言喝止。
而就在衛兵的面前,則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軍官,他渾身是血,衣服上破了好幾個洞,給人的感覺像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捅了好幾刀。
但是這個人不僅還活着,而且竟然在進入了大金台酒店後,便被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推着,直奔指揮室而來。
那衛兵甚至認爲,對方是不是因爲失血過多而腦子壞掉了,這種指揮室,是他這種下級軍官能來的地方嗎?
現如今在作戰指揮室内,師長都排不上号,除了将軍就是司令。
但面前的青年軍官竟然還打算進去,他們甚至認爲對方是不是瘋了?
然而,這麽多高層軍官齊聚在指揮室内,難道是鬼子打來了?
不是,隻是開封城内混入了日諜,而且剛剛襲擊了端午。宋哲元與軍部的作戰參謀,還有遠道而來的各路将軍。例如張志忠,湯恩博等人,他們都在指揮室内與宋哲元一道商讨如何抓捕日諜的事情。
而門外,那位坐在輪椅上的軍官呢?則正是負傷的端午。
他帶着人回來,就是爲了抓日諜的。那個千葉千手襲擊的是他,但是委員長也會到開封來。
所以端午就不得不想了,如果千葉千手以及日諜刺殺自己不成,會不會對委員長以及其他将軍、司令動手?
這簡直太方便了,日諜根本不用特意去找,隻要在大街上随便逛一圈,至少能碰到五個将軍三個司令。
因爲第一戰區,第二戰區,第五戰區,第六戰區的頭頭腦腦都來了。
而這麽多目标,日諜随便選,這樣随機性就會非常的強。
所以如果現在不将日諜給找出來,那麽就也不知道會死多少個将軍與司令了。
當然了,那些跟在将軍、司令身邊的衛兵也不都是擺設,他們會保護自己的長官。
但是萬一呢?
就例如端午,他急于出城去飛機場接收武器,根本就沒有想到千葉千手會在途中伏擊自己,結果就中了小鬼子的埋伏。
而那些将軍、司令應該也是一樣,因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去辦,而每個人也都有急于辦一件事,甚至出錯的時候。
而一旦這個機會被小鬼子抓住了,那麽刺殺的成功率還是非常大的。
所以端午不得不又返回城内,看看宋哲元抓日諜,抓的怎麽樣了。
此時,端午擺了一下手,示意老算盤把輪椅停下來,然後與那衛兵道:“去告訴你們将軍一聲,就說端午來了。”
“端,端午,”
那衛兵聽到端午兩個字,吓的都結巴了。他連忙道:“您先等一等,我馬上就去禀報。”
那衛兵說着掉頭就跑,隻是因爲端午的兇名在外,而且淮南那一戰打完,端午的名字,更是傳遍了整個西北軍。
之前還有軍官對端午頗具微詞,但現如今除了高層軍官以外,已經很少有底層軍官再去議論端午槍殺劉培緒的事情了。
換而言之的則是敬重,或許之前端午在戰場上的種種表現,他們認爲是中央軍那幫人在杜撰,甚至是新聞媒體在刻意神話端午,塑造出一個民族英雄出來。
而第40師的劉師長,則隻是這個神話的一個犧牲品而已。
但是淮南這一戰,令他們徹底明白了,那個端午不需要杜撰,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神話。
所以有關劉培緒的流言也因此不攻自破,除了一些西北軍與劉培緒關系莫逆的高層軍官以外,現如今已經很少有人爲劉培緒打抱不平了。
而這些下級軍官或者是士兵,則更是如此。畢竟端午殺人也并沒有針對西北軍,桂軍的劉英不一樣死在了端午槍下了嗎?
于是這些下層軍官與士兵對端午的看法,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從之前的憤怒,逐漸的轉變成爲了敬佩。
當然了,這其中不乏一點點的畏懼心裏,畢竟這位端午特派員可是瞪起眼睛就殺人的主。
所以那衛兵當聽到‘端午’兩個字的時候,簡直是手足無措,說話都不利索了。
不過還好,他沒忘了去請示宋哲元,否則就這麽把端午放進去了,那西北軍的臉可就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報,報告軍座,那,那個端午特派員來了。”
衛兵進入指揮室結巴的彙報。
張志忠笑,而此時,宋哲元則瞪了對方一眼,然後呵斥道:“去請他進來。”
宋哲元此時并沒有多說什麽,因爲顯而易見這是非常丢臉的事情。
但是張志忠卻不管這個,與宋哲元說笑道:“這個端午很兇啊,在你的地盤上被日本人襲擊了,你老兄可是要小心點啊?”
宋哲元冷哼一聲道:“哼,我還怕他?等那小子進來,看他說些什麽,要是說不好聽的,你看我不讓人把他叉出去才怪了!”
“哈哈哈!”
張志忠哈哈大笑,而此時湯恩博也在笑。
這湯恩博是在張志忠後面來的,那個時候,端午已經離開大金台飯店去了飛機場。
所以湯恩博與端午還沒見到面。
不過湯恩博是認識端午的,在第五戰區的作戰會議上,他見過端午。
而原本他還以爲李忠仁會将這小子給弄死,但不想兩個人處的就跟朋友一樣。
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這湯恩博也對端午産生了興趣。
然而也正在這時,端午出現在了指揮室的門口,後面是老算盤推着他。
那宋哲元見此,竟然笑了。與端午道:“我的特派員,您可真是神通廣大啊?僅是片刻不見,您就坐上輪椅了?”
當然了,輪椅在當時并不少見。但是這裏卻有一個時間問題。
端午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還沒有輪椅,結果去了一趟飛機場,就弄了一輛輪椅回來,而且觀其樣貌,不僅是全新的,而且仿佛還是外國進口的。
所以哪怕是宋哲元都不得不說,端午這小子的确神通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