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天呐,那個瘋子真的做到了,我還以爲他那37戰防炮打飛機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麽做了。”
在七千米的高空上,布魯克當看到日軍轟炸機爆炸,大口的吐槽。
他原本以爲端午是在開玩笑,用37戰防炮打飛機,或者有這種可能,畢竟他聽說德國人這麽幹過。但不想這種戰防炮,竟然真的可以打飛機,而且如此精準。
因爲37戰防炮的精度真的不高,他的有效射程不足一千米。
所以布魯克覺得,有的時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另外一個美國飛行員保羅也是這麽想的,他覺得中國人簡直運氣爆棚了。
他對布魯克通過無線電說道:“老兄,看來我們今天隻能舍命陪君子了。隻是我有些懷疑,一架飛機兩根金條,那個中國瘋子能不能兌現。”
“放心吧,他要是不兌現,我會踢他的屁股,哈哈哈!”
布魯克回道,然後兩架霍克Ⅲ戰鬥機從高空向下俯沖,直撲日軍的戰鬥機群。
就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在敵人毫無察覺,目光盡數被地面出現的防空炮火吸引的時候,兩架霍克Ⅲ戰鬥機從天而降,機載兩挺機槍同時開火。
子彈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漂亮的火線,宛若可以切割金屬的伽馬射線一樣,兩架小鬼子的戰鬥機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被子彈切開。
當然了,說被子彈切開有些誇張了,飛機的機翼還有飛機的尾部遍布整齊的彈孔。
鬼子的飛機正在高速飛行,巨大的風壓足可以将小小的彈孔自打中間撕開。
一架日軍戰鬥機的機翼斷掉,飛機失去平衡向地面墜落。而另外一架飛機則是尾翼被切掉,在空中不斷的翻滾墜向了遠方。
但這還僅是是一個開始而已,子彈掃射的一條直線上多架日軍的飛機被擊中。很多日軍飛行員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爲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地面的炮火上,完全忽略了,在他們的頭頂竟然會有敵機的出現。
所以鬼子飛行員在這一刻隻在問一件事,那就是怎麽了?
“八嘎!先把地面的兩門防空火炮炸掉。”
日軍飛行聯隊長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地面部隊上。他們甚至認爲,中國人又拿出了什麽新的防空武器擊傷了他們的戰機。
第三飛行大隊的還有六架轟炸機沒有完全投彈。其中三架負傷,無法正确調整姿态,隻能在一旁策應。而另外三架轟炸機則俯沖下來,對端午與孫世玉的炮兵陣地進行俯沖轟炸。
端午與孫世玉連開兩炮都未曾将其擊中。
當然了,這不是因爲端午與孫世玉的炮擊水平退步了。而是因爲之前日軍的飛機根本毫無察覺,他們的隊形是爲了向虞山的主陣地投彈編成的轟炸機隊形。
他們的速度不會變行動方向不會變,俯沖的角度也不會變。而如此一來,端午與孫世玉在瞄準這個隊形後無須考慮太多,即便炮彈炸不到前面的戰機也會炸到後面的戰機,或者是左面的戰機、右面的戰機都有可能。
這就如同一個槍法極佳的狙擊手用一條狙擊步槍打一千米外的六層樓房一樣。
或許連光學瞄準鏡都不用,這一槍一樣會命中。因爲他的目标太大了就是這麽簡單。
但另外兩架鬼子的轟炸被擊中,就多了幾分運氣。
當時被炮彈擊中的日軍轟炸機爆炸,給予了其他日軍飛行員不小的震撼。
日軍飛行員在慌亂中躲避飛來的飛機碎片,整個飛行隊形顯得十分的混亂,多架戰機差點沒有撞在一起,所以才給了端午第二次炮擊的機會。
又或者說,不是端午的炮彈命中了目标,而是日軍的飛機自己撞在了端午的炮彈上就這麽簡單。
但就當鬼子有了警覺之後,端午的炮彈想要再打到他們,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不過日軍想要精準命中地面二十平米的炮兵陣地,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他們至少俯沖到距離地面兩百米到三百米才能達到這樣的精确度。
日軍飛機兩次躲過端午的炮襲,相距地面不足八百米,再有四百米他們就準備投彈了。
鬼子飛行員發出瘋狂的笑聲,因爲這種俯沖轟炸他們已經做過無數次訓練,絕對不會失手。
端午大聲的命令:“炮彈,炮彈!”
孫世玉也在這個時候把炮彈推進了炮膛。
但是飛機已經超過了他們炮口的仰角。
射擊已經沒有用了,端午望着天空襲來的飛機隻有一個想法,命令孫世玉還有其他的炮兵盡快離開,不要做無畏的犧牲。
他們已經做的足夠優秀了,擊毀擊傷日軍飛機15架,日軍飛行聯隊已經算是損失慘重了。
雖然端午也想将這個戰損繼續擴大,但是日軍飛行員的駕駛技術太優秀了,他兩炮都未能将其擊中。
所以敗了就是敗了,端午一點都不矯情,準備立刻撤退。
隻是不想正在這時,謝晉元帶着朱勝忠的二營,特務二連,三連的機槍手突然從林子裏沖了出來,各種機槍對準了半空中的飛機便進行瘋狂的掃射。
一百多挺機槍扣動扳機不停的突突,子彈在半空中形成金色的彈幕。
小鬼子猝不及防,三架轟炸機撞在突然暴起的彈幕上,瞬間被打了一個千瘡百孔。
飛在最前面的轟炸機,機艙的底部被擊穿,七八發子彈從座椅的下方射入了日軍飛行員的身體裏。
飛行中隊長當場身亡,飛機失控向地面墜落。而另外兩架戰機同樣遭遇到了如同暴風雨一樣的襲擊。
一架飛機的引擎被擊毀,另外一架飛機還沒來得及投彈,便在半空中被打成了馬蜂窩因此爆炸。
鬼子飛行員忽略了一點,陣地上被消滅的中國軍隊隻有混編一連,而其他人都在好好的活着。
而且特别是謝晉元,在端午沖出去之後,他便一直在關注着這一場戰鬥,并且命令下去,一旦團座有危險,就是全體陣亡了也要保住團座。
所以就在日軍飛機俯沖下來,端午與孫世玉兩炮皆沒有命中後。他便帶着人沖了出來,對準三架戰機瘋狂的掃射。
一百多挺機槍同時輸出,子彈就宛若暴雨一樣。三架小鬼子的飛機無一幸免,不是失控撞在虞山之下就是在空中解體爆炸。
“八嘎呀路!”
飛行聯隊長覺得事情不妙,自己的飛行聯隊前來虞山轟炸,他認爲是手拿把掐的事情。但不想卻出現了這麽大的損失,超過半數的戰機受損或者被擊毀。
“報告閣下,我們的燃料不多了,必須要盡快返航,.叮叮,啊?我被擊中了,敵機,是敵人的飛機,啊!.”
一架轟炸機的飛行員正在彙報,不想一連串的金屬碰撞之音傳來之後,便是飛行員的慘叫。
飛行聯隊長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右翼的一架轟炸機冒煙起火,向地面墜落了下去。
而緊接着是飛行聯隊的另外一架戰鬥機受損,飛行員要求緊急迫降。
“八嘎呀路,給我找到他,幹掉他們,”
飛行聯隊長操控飛機向左上斜拉躲開地面炮火,并且趁機尋找空中的敵人。
聯隊長駕駛的是一架日本九七式戰鬥機。飛機總體性能一般,但優點是它的穩定性與回旋能力。
小鬼子很注重飛機的回旋能力以及速度。這是因爲日本軍方認爲,快速的機動能力能更好的應對敵人的襲擊以及迅速作出反擊等等。
而且也正如小鬼子所期待的那樣,九七式戰鬥機雖然在性能方面反而略遜于九六式戰機。但是它的穩定性與快速的回旋能力,卻令它占據了主力戰機的地位。
他快速爬升回轉,很快就看到了兩架霍克Ⅲ戰鬥機,如同狼入羊群一樣的在屠殺他帝國的轟炸機群,兩架轟炸機先後爆炸起火,另外有三架飛機負傷。而他的戰鬥機群也隻剩下了另外一架。
“八嘎,小闆跟我去迎敵,其餘的轟炸機迅速脫離,你們飛回機場。”
“嗨!”
日軍飛行聯隊長下令,另外一架戰鬥機也緊急爬升回旋迎戰布魯克的戰機。而飛行聯隊長則正面與保羅的戰機遭遇。
雙方都是極其優秀的飛行員,第一次交手竟然雙方都沒有擊中對方,并且兩架飛機幾乎擦肩而過,最近距離已經小于了一米。
保羅被吓的差點心髒驟停,因爲就差那麽一點,他就去見上帝了。
他一邊在胸前畫着十字,一邊與布魯克抱怨的道:“媽的,真是見鬼,這應該是鬼子的指揮機,早知道就先幹掉他了。”
無線電另外一側,布魯克調侃道:“保羅,那你可發了,幹掉他,我想那個中國瘋子會獎勵你四根金條。”
保羅不屑的道:“金條是好,但也有命花才行,你快點解決你那邊的戰鬥,我需要你的幫助。”
“收到,給我二十分鍾,我想我可以做到。”
布魯克這一次不是調侃,因爲他遭遇的日軍戰機的飛行員同樣是一名飛行經驗豐富的中隊長。
兩個人在相互纏鬥,根本不分勝負。
端午蹙眉,他讓兩個美國佬偷襲,先把鬼子的戰鬥機幹掉。但誰知道,轟炸機竟然被他們幹掉了幾架,反而戰鬥機卻還留下兩架。
而且端午看的出來,操控這兩架日軍戰機的鬼子技術一點不差。反正比他是強多了。
端午會開飛機嗎?
他也會開,雖然二戰的飛機他沒有開過,但恐怕不會比現在的飛機還要複雜吧?
所以倘若讓他上了飛機,還是可以跟鬼子一戰的。
不過,這得等他熟悉了飛機性能以後的事情了。
當務之急,是幹掉鬼子的轟炸機,而且越多越好。
而且小鬼子真特麽的熊包,兩架戰鬥機,竟然就把其他的轟炸機都給吓跑了。
端午命令孫世玉:“快老孫,十發急速射。能打下來一架是一架,打下來一架,老子也給你兩根金條。”
孫世玉在一旁哭笑不得,心道:我老孫何時要過你的金條了?打鬼子那還不是本分嗎?
孫世玉二話不說調整炮口,對準日軍轟炸機敗退的方向。隻是調整炮口的角度太慢了。他命令士兵迅速把炮墊起來。
戰士們四處尋找,但光秃秃的山上連一塊石頭都沒有。
而且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繼續磨蹭下去了,日軍飛機正在盤旋調整,馬上就飛走了。
兩名炮兵在互視了一眼之後,隻能将自己的腳墊在下面。
“營座,好了!”
兩名炮兵同時喝了一聲,孫世玉也沒有多想,因爲戰機稍縱即逝。他便拉動了抛闩。
轟!
炮彈飛出炮膛,巨大的後坐力将兩名戰士的腳重重的壓向地面。兩名戰士表情痛苦,但卻一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因爲他們不能喊痛,一旦喊痛營長就知道了。他們隻能默默的承受那種腳骨被碾斷的痛苦。
而與此同時,轟隆一聲,一千三百米外的日軍轟炸機尾部被炮彈擊中。
巨大的爆炸直接将日軍飛機的大半個尾巴給扯了下去。
失去了尾巴的日軍飛機就如同沒頭的蒼蠅一樣,在空中不斷的翻滾,随後墜入了日軍營地日軍陣地。
孫世玉興奮大叫:“炮彈,炮彈!讓老子再打一炮。”
與此同時,端午也一發命中,一發37毫米的榴彈炮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毫無懸念的從日軍飛機的後屁股捅了進去。
端午已經找到手感了,之前打飛機,他用過高射機槍,高射炮。這種37戰防炮他還是第一次用。
但是37戰防炮他不是第一次用了。在四行倉庫就有兩門戰防炮,端午當時用它們來打小鬼子的坦克。
所以此時,使順手了,百發百中不敢說,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裝彈,裝彈!”
端午也在大聲的命令,他要在戰防炮還能夠到的距離,盡可能多的炸掉小鬼子的飛機。而且哪怕炸不到也沒有關系,炮彈一樣會落到鬼子的營地裏。
波田中一此時的日軍營地,已經淪爲了巨大的垃圾場,什麽飛機殘骸,失事的飛機,還有炮彈,甚至是機槍的流彈都落入了波田中一的軍營内。
波田老鬼子都要恨瘋了,命令道:“去讓炮兵向虞山陣地發起炮襲,命令松下勁二馬上帶着他的人進攻虞山的北山陣地。八嘎,我不能讓支那人如此嚣張下去。”
“報告閣下,松井司令官來電,命令我部,必須在天黑之前拿下虞山。支那的援兵,他會設法拖住。但是我部,必須在天黑之前拿下虞山。”
正在這時,通訊兵前來向波田中一彙報。
波田中一嘿嘿笑道:“我知道了,現在才上午十一點,距離天黑還有六七個小時,這足夠了。快,命令松下勁二馬上動身,告訴他,這是松井閣下的命令!”
“嗨!”
鬼子的傳令兵領命,快速飛奔去向松下勁二傳達波田中一的命令。
松下勁二是一個人過中年的日軍高級軍官,他曾經也是戰功顯著。
但是昨夜一戰,令他有些消沉。他的士兵們都很勇敢,而且從戰術上來講,他的第一步兵聯隊,并沒有出現任何失誤。但是此時,他卻要承受敗軍之将的恥辱。
他很憤怒,明明他的指揮沒有問題,都是重藤千秋中了敵人的圈套,但最後自己卻被牽連了。并且波田中一的不可一世,令他非常的惱火。
而且,他原本是想要撤到後方休整的,但波田中一卻将他強行給留下來了,還讓他去洗刷皇軍的恥辱。
松下勁二憤怒,無比匪憤怒。但是他的軍銜又沒有波田中一高。他隻能氣悶的擦拭着自己的戰刀。
然而也正在這時,波田中一的傳令兵來了。向他傳達了波田中一的命令。
松下勁二冷笑,他就知道,那個波田中一把他留下來沒有什麽好事。讓自己去當炮灰,他卻在背後坐享其成,真是打的好算盤。
他一旁的山野俊男少佐也不滿的道:“松下君,這個波田中一不懷好意,他是想利用我們重藤支隊這些同僚的生命爲代價,爲他的肩膀上多加一顆星啊!”
“那又能怎麽樣?難道我們能反抗他的命令?”
松下勁二反問,山野俊男無言以對。整個營帳内陷入了短暫的甯靜。
片刻後,還是松下勁二拿定了主意道:“波田中一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們的恥辱必須要用鮮血來洗刷。現在是白天,作戰對皇軍有力。而再加上波田中一的炮兵,還有兩個步兵聯隊的支援,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而且山野君,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嗎?
虞山的陣地,剛剛被帝國的飛機轟炸過,支那人一定損失慘重。而且他們正在與帝國的飛機糾纏,根本想不到我們在這個時候會攻上去,你說說看,這會不是一次白撿的功勞呢?”
山野俊男想了想,一豎大拇哥道:“悠嘻,松下君智慧過人,我滴佩服,我想我們的重藤支隊,很快就會變成松下支隊了。”
“哈哈哈,山野君不要這麽說,被别人聽到了,就不好了,哈哈哈!”
松下勁二笑的合不攏嘴,因爲他正是這麽想的。重藤支隊所有高級軍官都死了,唯有他這一個陸軍大佐還活着,倘若日軍本部不想放棄重藤支隊的話,那麽一定會提拔一名高級軍官接替重藤千秋的位置。
而到了那個時候,這個旅團長的位置,還不是他松下勁二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處,松下勁二越發的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他命令将所屬的部隊重新整編成六個步兵中隊,從北山陣地的山腳悄悄的登山,對北山陣地實施他的偷襲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