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哲元有些奇怪,端午爲什麽要花高價來購買棉被,棉服。
兩塊大洋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兩塊大洋在當時就能辦一場婚宴,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想到此處,宋哲元愈發的不解,看着端午,等端午給他一個答案。
端午再度壓低了聲音道:“第二十二集團軍的川軍打仗連棉襖都沒有,我看着心疼。我跟委員長說,他隻給解決一千件,這哪裏夠啊?所以我準備給川軍兄弟們買點棉服回去。”
聽到此處,宋哲元咂嘴道:“我說姑爺,那二十二集團軍就是一個無底洞啊。你有多少錢夠往裏面填啊?我跟你講,這一路,不是沒有人幫他們,是根本幫不起啊。他們沒有吃的,沒有禦寒的棉衣,武器裝備落後,人數還多,你說誰有多少錢能供得起他們?
這出川抗戰的确是好事,但是你什麽都沒有,都靠别人來解決。這解決的起嗎?單指第二十二集團軍那就好幾萬人。一人一套棉衣,就算一塊大洋一套,外加一套被服兩塊大洋,你算算這得有多少錢?你有錢沒地方花了?”
端午此時毅然道:“都不管,難道要讓這些爲了民族大義而出川抗戰的兄弟們還沒有看到自己的敵人長成什麽樣,就在風雪裏凍死嗎?
老宋,錢的方面你不要當心,我端午不賒賬。我們一手錢,一手貨。不過,你得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到蚌埠,以及第二十二集團軍去。我沒有那麽多車。”
宋哲元想了想道:“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宋哲元還有什麽可說的?我的庫房裏還有兩萬多套棉服,被服,都給你了。每一套三塊大洋,并且我會派車把這些物資送第二十二集團軍以及蚌埠去。”
“謝了老宋。”
端午與宋哲元握手,而此時宋哲元也十分鄭重的與端午握手。
之前他還覺得,端午這小子不實在,說話也四處給人挖坑。但現在看來,面前的青年人比他們這些老家夥可是強多了。
他遇到川軍,避之猶恐不及,就怕被川軍沾上。但是端午沒有,而是拿出真金白銀來給川軍置辦家當。那可是幾乎整個集團軍的棉服啊。雖然不能全部解決第二十二集團軍的問題,至少也能解決一大部分。
當然了,在他的眼裏,第二十二集團軍缺的不僅僅是棉服,吃的,武器裝備,哪一樣他們不缺?
但是誰又有能力幫他們?哪怕是端午,他覺得這一次,恐怕也要傾其所有了。
因爲可以算一下,一套棉服、被服,即便宋哲元給端午三塊大洋一套,那麽兩萬多套,那就是近十萬大洋。
他覺得,這一次,恐怕端午獨立團的軍饷都要發不出來了。
當然了,宋哲元絕對想不到,這對于端午而言,隻是九牛一毛。
這件事端午連管都沒管,就讓老算盤帶上錢跟宋哲元去交易。而他呢?則在逛街,隻要獨立團能用的上的東西,他都買回去。而且尤其是豬。
馬上部隊就要開拔了,端午買點豬回去,給兄弟們打打牙祭。
原本這些東西,都應該在當地解決。畢竟開封相距蚌埠有幾百公裏呢。
但是開封的豬便宜,比蚌埠便宜了能有一半。
整個淮南地區都在打仗,别說是豬了,人都看不到幾個。所以這豬價自然就要貴了。
但是開封不同,雖然這裏一樣在積極備戰,但是戰火暫時還沒有燒到這裏。所以這些牲畜也比一線戰場要便宜很多。
端午覺得這一次,自己至少能省下幾十塊大洋。
而一旁的衛兵卻道:“團座,你給第二十二集團軍置辦棉服那麽多錢你都舍得,咱們吃個豬,你還要算細賬?”
端午道:“有些錢,咱們是不得不花。那老宋也是一個人精,價錢不給到了,他是不會賣那些軍備物資的。但是咱們自己家過日子,那就得省着點了。這年頭,弄點錢多難啊?”
“嘿嘿,是團座。”
衛兵嘿嘿傻笑,繼續跟着端午抓豬。
隻是這豬雖然便宜,端午也隻買了二十頭,因爲他的車不夠。那卡車是他用來購買軍火的,隻是看到開封的物價喜人這才抓了二十頭豬順便帶回去。
否則端午車要是多,他就抓它幾百頭回蚌埠,也當一把二道販子。
“團座,這抓豬上瘾啊?”
另外一個衛兵抓着豬耳朵憨憨傻笑。
端午瞥了對方一眼,還能不知道這小子心裏想的是什麽?就是想多抓點豬回去吃呗。
二十頭豬,全團五千多人,每個人其實也分不了多少。
不過這也沒辦法,戰争年代能吃上一口肉那就燒高香吧。例如川軍,連飯都吃不上,更别說是吃肉了。
“團座,團座!”
正在這時,老算盤回來了,肩膀上還扛着一條98K狙擊步槍,上面裝的是四倍瞄準鏡。
這在當時已經算是非常先進的狙擊步槍了。
端午詫異的道:“你在哪弄的?”
老算盤嘿嘿笑道:“宋将軍給的,送給團座您了。”
端午笑道:“這個老宋,還真是一個人物。”
端午看着槍,覺得不錯。這槍很新,而且經過校對過。
“可以!”
端午把槍放在車上,然後詢問道:“那個棉服的事情搞定了嗎?”
老算盤連忙回道:“一共是兩萬七千套被服,棉服。宋将軍留下了六百套備用,剩下的都賣給咱們了,而且就收了九萬塊大洋。但是我沒用車裏的東西,而是把章利與劉市長送來的錢拿出一部分給了宋将軍。”
端午點頭道:“你做的對,鄭耀先送來的東西,一定不能露了光,這筆錢,要是被别人知道,那事情可就大了。”
“是團座,您放心吧!”
老算盤應道,但不想也正在這時,遠處竟然又有車輛開了過來,看似是總統府的車。
端午看了一眼,覺得事有蹊跷,他從袁家花園出來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而且該說的話,也都說過了,那麽總統府的車又來找自己做什麽?
想到此處,端午附在老算盤的耳邊道:“你這樣,這樣,然後再這樣,這樣,聽明白沒有?”
“是團座!”
老算盤領命但他卻沒有走,而與此同時,總統府的車停下了,下來的卻是楊秘書長。
端午市儈的道:“哈哈哈,老楊,我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