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端午念叨着就下車跑了,李忠仁氣的罵道。
但他轉念又一想,這小子如此藏着掖着,一定又得了什麽好處。而且就端午那個聰明勁,自己順道護送他回蚌埠,他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但是端午拒絕了,這裏面一定有事。
所以他搖開窗戶,與自己的一個副官道:“你帶着兩個人,跟着這小子,看他到底在幹什麽?”
“是,司令。”
李忠仁的副官應道,然後上了另外一輛車,跟着端午車的後面。
老算盤也是鬼子六,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後面有車跟着自己,便道:“團座,後面有車跟着我們,要不要讓衛兵去看看?”
端午回頭看了一眼,不予理會道:“咱們去辦咱們的事,不用管他。”
端午知道那是李忠仁的車,但是李忠仁不會在那輛車上。李忠仁出行,衛隊至少幾十人呢!
而這輛車四周沒有衛兵,那就隻能說是李忠仁的手下在跟着他。
而再加上之前,李忠仁與端午哭窮,端午就不難猜測出李忠仁想要幹什麽!
這李忠仁顯然是也想撈點好處回去。
隻是這一次,李忠仁恐怕會錯意了。端午不是去撈好處,而是去做生意。
少時,汽車停到了大金台賓館。
這裏是來開會諸多高層軍官的下榻之所。而端午之前也住在這裏,隻是他受傷了,所以這三天幾乎都住在醫院。
此時,大金台飯店的門口顯得有些混亂,因爲有很多軍官要走,衛隊都等在這裏。
端午的車進不去了,隻能下車。老算盤推着端午進入大金台飯店,然後直奔後院的臨時指揮室。
這個指揮室是因爲開封出現日諜而臨時組建的,而此時日諜被盡數抓捕歸案,這個臨時的指揮室也就跟着被取消了。
此時,宋哲元與他的那些副官,參謀,正在收拾東西,而且特别是比較重要的文件,他們都要帶走然後鎖到保險櫃裏去。
然而也正在這時,端午被老算盤推着進來了。
宋哲元詫異的道:“姑爺,你怎麽還沒走啊?”
因爲會開完了,很多人早就走了,但端午此時竟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端午笑道:“哈哈哈老宋,我與你一見如故,真不舍得就這麽走了啊!”
“··············”
宋哲元無語,因爲端午是什麽人,難道這幾天他能沒看明白?這小子,就屬土财主的,什麽東西都往他的獨立團劃拉,反而你想動他點東西,那就看吧,他不僅不給不說,而且還會反過來管你要點東西。
委員長不就被坑了嗎?當着端午的面沒說什麽,背後罵娘着呢!這很多高層軍官都知道這件事。
所以宋哲元一聽端午要與自己一見如故,奶奶的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因爲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小子一定是看上自己什麽東西了。
不過宋哲元也是老社會了,場面上的事情,那就場面上解決吧!
宋哲元哈哈大笑道:“姑爺,我也是啊。這樣吧,我讓廚房準備點菜,咱倆就在這飯店喝兩盅如何啊?”
端午哪裏有時間喝酒?他辦了事,還要馬上回蚌埠呢!
于是端午連忙道:“别忙了,我一會就走,就過來找你聊兩句。”
說到此處,端午看向左右。這宋哲元明白,便道:“等一會收拾,我與姑爺聊兩句。”
“是!”
宋哲元的手下應了一聲之後,便識趣的都出去了。
此時,就剩下了端午,老算盤,還有宋哲元三人在指揮室裏。
端午壓低了聲音道:“老宋啊,你别跟防賊一樣的防着我,我是來給你送錢的!”
“············”
宋哲元再度無語,心道:你小子有那麽好心,給我送錢花?
但是宋哲元并沒有拒絕,因爲各部隊除了缺武器彈藥就是缺糧饷。而且特别是軍饷,很多部隊現在都在拖欠,包括第三軍也是一樣。
所以宋哲元雖然不信端午那麽好心給自己送錢,但還是問道:“姑爺這是什麽意思?我有些沒太明白。”
端午面帶微笑,再度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你的倉庫裏存放着大量的被服、棉襖棉褲?”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宋哲元否認三連,他就說端午與他一見如故,絕對沒有什麽好事,這話還沒落地呢,端午這話就來了,惦記上了他的物資倉庫。
現如今,軍備物資多麽緊缺,宋哲元好不容易攢點家當,他能給端午嗎?
而但見宋哲元小氣的樣子,端午哈哈大笑道:“老宋啊,這都說你們山東的漢子那是有情有義,寬宏大度,你怎麽那麽小家子氣呢?你那倉庫我都看了,那裏面不少東西。”
宋哲元心道:你小子是踩了點來的?
但宋哲元不上當,你就是把我誇成玉皇大帝,我也不買你小子的賬。
于是宋哲元依舊擺手道:“那也不是我的,那都是第二戰區的東西。我跟你講,我是做不了主的。要不,你去問問魏司令?”
宋哲元說的是第二戰區的魏立煌魏司令。
而此時,端午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宋哲元看起來憨厚,卻是這麽市儈的一個人。
不過,他也沒有白要宋哲元東西的意思。他與宋哲元不熟,而且即便是熟,宋哲元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将自己的軍備物資都給了端午。
端午是要買,當然了,宋哲元如果要送給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顯然這有些不現實,這位看起來實實在在的山東漢子,骨子裏卻滑的很。
所以端午隻能再度壓低了聲音道:“我不白要你的,我花錢買,一套棉被我給你兩塊大洋,一套棉服我也給你兩塊大洋。這波你不虧吧?”
宋哲元思考了一下,有些不信的道:“姑爺?你的獨立團應該不缺這些東西吧?”
端午道:“不是給我買的,我的獨立團什麽情況你老哥即便沒看到也應該聽說過。全團都是自動火力,下轄一個炮營,幾十門火炮。而且這還不算各營直屬的炮排。
我們穿的是什麽?中央軍的制服,棉襖棉褲都是今年新發的。就我們這個團,在嫡系裏面,那都沒有人能比,我用的着買棉服嗎?”
聽到此處,宋哲元詫異的道:“那你這花高價,是給誰買的被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