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回家

第1019章 回家

多瑪城。

聖樹之下人頭攢動,一張張虔誠的臉面朝着那金黃色的樹冠,人們用那無聲的語言,做着隻有他們彼此之間能聽懂的禱告。

那龐大的心靈能量結成了一張網。

雖然他們沒有真正的與茵索夫之樹建立面對面的交流,但那股将數萬人凝聚在一起的心靈能量,同樣是媲美神靈的存在。

他們感知到了祂。

并且正在成爲祂。

帶領着衆人祈禱的朵拉忽然睜開了雙眼,從那盤根錯節的樹根上緩緩站了起來。

接任酋長之位的薩奎冊封她爲新的祭司長,她并沒有拒絕,不過卻與薩奎約好了時間。

她将帶領森林中的信徒們祈禱一段時間,直到第十四次落日。

“……光之精靈已經在樹冠上築巢,隻要你們虔誠的祈禱下去,纏繞在樹冠的金黃便不會熄滅。”

“她去了哪裏。”

朵拉柔聲說道。

可惜了……

始祖帶走的爲什麽偏偏是她?

看着眼含不舍的老人,朵拉輕輕點了下頭,用柔和的聲音說道。

“另……另一個世界?”長老愣住了,那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

她相信老人一定看得懂,就像自己能看得懂始祖寫下的符号一樣。

“始祖在召喚我,離别之日已到,我将與你們的告别。”

薩奎愣了一下,卻見到木簽上刻着一行行細小的蝌蚪。

說着,她将手伸進懷中,取出了一把削的很薄的木簽遞到了薩奎的手上。

“一路走好。”

從祭司到酋長,這幾個月來他經曆了太多,臉上的皺紋也愈發的滄桑。

“我會用我餘下的生命去做這件事情,我向你保證。”

他甚至都想過,等到自己壽命走到盡頭的時候,将酋長的位置傳給她,讓她帶領族人在這片森林中繼續繁榮下去。

這是靈能賦予他們的能力。

朵拉如實答道。

“時間到了嗎?”老人看着姑娘的眼睛,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舍。

所謂的光之精靈,也就是森林中的“螢火蟲”。

“那是一個無限繁榮的世界,所有的好人最後都會去那裏。她拯救了森林,始祖帶走了她,她飛升了……我們應該祝福她。”

而他們所要做的,但是将他們通過靈能讀懂的東西,交給那些不掌握靈能的族人……直到最終他們找到了能穩定覺醒靈能的辦法。

“以後我們的曆史,都用它刻在石闆上。”

見他久久無言一名部落中的長老走到他身前,低聲詢問道。

“也許,不會再回來。”

看着站起身來的朵拉,拄着拐杖的薩奎邁着顫顫巍巍的步子走到她的身旁。

“什麽時候回來。”

薩奎緩緩作答。

朵拉點了下頭,由衷的感謝說道。

離開這裏以後,她就不再是多瑪人,甚至不再是蓋亞人了。

朵拉沒有說話,隻是給了老人一個擁抱,随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薩奎輕歎了一聲。

薩奎鄭重地接過了朵拉手中的木簽,将它收進了懷中。

祈禱和祭祀活動已經接近了尾聲,接下來要選出新的祭司長了。

她是多瑪部落的年輕人中最具天賦的神殿侍女,也是他最最看好能繼承自己衣缽的人。

匍匐在樹根下的祭司和神殿侍女們都好奇地望着站在樹根上的薩奎,靜靜地等待着他開口說話。

“……這是?”他的臉上寫滿了不解,擡頭看向了朵拉。

雖然多瑪部落暫時沒有搞清楚這其中的原理,但當這些小精靈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确實會給聖樹帶來肉眼可見的繁榮。

薩奎其實也想象不到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隻能試着從過去的隻言片語中理解。

薩奎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沒有将那些挽留的話說出口,隻是祝福道。

“謝謝您的祝福……另外,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您。”

始祖說過,去了天上就得遵守天上的規矩。

“這是我們的文字,是我們的先驅沒來得及交給我們的最寶貴的知識……如今我試着把它完成了,但還不夠形象和完美。至于完善的工作,就靠你們了。”

“另一個世界。”

飛升……

這個詞第一次出現在了多瑪人的文化中。

帶着無數美好的祝願,這個詞注定将被生活在這片森林中的人們代代相傳下去。

不隻是多瑪城慶祝着她的飛升,森林中的諸部落同樣爲她舉行了盛大的祭祀儀式。

從今往後,森林人的日曆上多了一個節日。

朵拉從這片土地上離開的那天,将被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稱爲飛升節……

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朵拉離開這方世界的那天,遠遁群山的邱人部落也終于在邱嶺的帶領下從群山中走了出來。

他們饑腸辘辘,遍體鱗傷,但所幸沒有迷路或者放棄希望。

滾滾潮聲撞擊着每一個人的耳膜,他們終于看見了始祖們口中的大海!

“海!”

沖到沙灘上的邱嶺興奮的像個孩子,朝着身後呆愣住的族人們大吼了起來。

“是預言中的海!”

那浩瀚無盡的蔚藍震撼了一雙雙迷茫的瞳孔,人們心中的震撼根本無需用語言訴說。

此刻即便是再彷徨的人,也相信了首領口中的那片無限肥沃的土地——

“我們要在這裏建立落腳點,采集食物!還有鹽!爲穿越更廣闊的世界做準備!相信我隻要我們跟着預言繼續走下去,還有更富饒的土地在前面等着我們!”

邱嶺精神抖擻的呼喝着,招呼着一部分族人前往附近的樹林砍伐木頭,招呼另一群人去附近搜尋漿果。

而他自己則坐在了海邊,琢磨着如何從海裏撈些能吃的東西上來。

太陽升起又落下,轉眼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雖然并沒有弄到海裏的魚,但聰明伶俐的邱嶺卻也并非一無所獲。

他成功的烤熟了一隻螃蟹!

這大概是這顆星球上的“直立猿”們頭一回品嘗到因爲螃蟹的美味。

而這種肉質鮮美的小家夥,在這片富饒的海灘上幾乎是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竭!

袅袅的炊煙飄向了空中,邱人在海岸線的旁邊搭起了篝火。

這裏與森林人的地盤隔着一整片群山,不可能被森林裏的人看到。

他們終于不用再擔心因爲火源而引來追兵,也終于可以吃到煮熟的食物了。

圍坐在篝火前休息的人們唱着慶祝勝利的歌謠,并将他們的領袖征服了海洋的傳說刻在了他們從禁林山谷帶走的石闆上。

這趟旅程将比他們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漫長,而能刻在石闆上的史詩更是會長到超出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發現新的文字,新的詞語以及新的信息記錄載體以及傳播工具。

一些人也許會掉隊,主動或者被迫留在沿途建立的村子裏。

但大多數人都會跟随他們的首領繼續前進下去,去世界的盡頭尋找傳說中的家園……

……

告别了自己的家人,朵拉回自己的樹洞帶了一些随身物品和族人們送的禮物,随後便前往了停在多瑪城郊外的科研船。

當她抵達科研船附近的時候,穿着動力裝甲的夜十正在将先前部署在科研船外的太陽能闆和無人機充電樁拆除。

“這些東西也要拆走嗎?”走到了那台銀色的機器旁邊,朵拉俯下身好奇地問道。

“那當然。”

将最後一隻打包好的收納箱搬了起來,夜十笑着回了一句。

“要不然等再過個千百年,你的族人把這些東西挖出來,還真不好解釋這些玩意兒是怎麽來的。”

朵拉不解道。

“不能直接告訴他們嗎?”

夜十搖了搖頭。

“還沒到時候,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人類文明已經爲輕率的第三類接觸方案付出了代價,新生的聯盟大概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奉行不幹涉主義,讓這些土著在自己的家園以自己的方式進行自然演化。

隻要他們不将自己的家炸掉,聯盟大概是不會再幹涉他們的内部事務了。

“那些麻煩的事情就交給喜歡自找麻煩的家夥去處理好了,我們準備啓程了。”

将最後一隻箱子搬回了科研船,夜十站在艙門口朝着她招了招手。

後者忐忑地跟了上去,順着艙門踏入了科研船的内部。

那銀白色的牆壁就如同藝術品,映入眼簾的一切都令她感到不可思議和新奇。

“你們……平時生活在這裏?”

“怎麽可能。”夜十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個叫科研船,蔣雪洲應該解釋給你聽過吧。”

朵拉茫然的點了點頭。

另一位始祖确實和她講過,這是一種能飛在天上的船。

可船又是什麽?

對于森林裏的部族而言,他們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東部的群山而已。

雖然森林中也不乏一些較寬的江河,但他們通常都是控制植物的生長形成橋梁過河的,因此别說是船,就連橋的概念也沒有。

某種意義上而言,靈能雖然賜予了他們許多,但也限制了他們許多。

很難說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隻能進一步觀察再下結論了。

這時候通訊頻道裏傳來蔣雪洲的聲音,将正對着科研船的座椅左摸右瞧的朵拉吓了一跳。

“夜十!伱們到底準備好了沒,準備好了我就讓科研船起飛了哈。”

“已經ok了。”

夜十對着攝像頭比劃了一個搞定的手勢,随後示意朵拉學着自己的樣子系好安全帶。

“這樣……就可以了嗎?”

那緊貼在身上的束縛感讓朵拉感覺好不自在,不過她還是很老實地忍耐住了,并沒有将安全帶解開。

“沒錯,就這樣就可以了。”

看着她“難受”的樣子,夜十倒是想幫她一把,但想到某個醋壇子還在天上飄着,于是隻能默默地裝作沒有看見了。

忍忍吧。

反正一會兒就好了。

通訊頻道裏傳來柔和的電子提示音,淡藍色的文字從全息顯示屏上滾動閃爍了起來。

看來自己閉關的那段時間裏蔣雪洲是真的無聊了,連這種乘客起飛提醒都給做了出來。

夜十将後腦勺枕在了安全座椅上,做了個深呼吸。

終于——

要回家了!

【飛船進入起飛準備階段,請乘客在座位上就坐,并保持安全帶處于關閉狀态——】

【5……】

【4……】

【3……2……1——】

【引擎啓動。】

就在電子提示音落下的同一時間,一股龐大的推力從座椅的下方傳來,推動着科研船朝着天空飛去。

那劇烈抖動把朵拉吓了一跳,但看到夜十一臉淡定地閉着眼,她很快也安下了心來。

飛船運行了一陣子,已經接近了雲層的邊緣。

這時候,靠在安全座椅上的夜十睜開了眼。

“其實這科研船以前沒這麽抖……話說,你好奇自己曾經生活的森林長什麽樣嗎?”

朵拉匆匆點了點頭。

“我想看。”

夜十伸出食指在空中輕輕劃了一下,淡藍色的全息屏幕很快将科研船下方的畫面投射在了屏幕中央。

看着那翠綠色的森林收縮成了一張彎折的曲面,原本已經落下山頭的太陽又被“揪”回到了地平線的邊緣,朵拉驚訝地睜着難以置信的雙眼,那震撼的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夜十沒有打擾她,而是讓她就這麽看着那片森林越變越小,最後被厚實的大氣模糊了邊緣。

兩人一路無話。

打開反重力裝置的科研船貼着大氣層的邊緣完成了加速,就像從水面一躍而起的蜻蜓一樣跳入了深邃的宇宙,并緩緩考向了懸停在同步軌道上的獵戶号導彈巡洋艦。

看着那巍峨的鋼鐵堡壘,朵拉的眼睛瞪大的都恨不得從眼眶裏調出來,驚呼着說道。

“天宮!”

“另一座天宮……說起來這座天宮和你們那座還有點兒淵源。”夜十笑着說了句,思緒不禁又飄回了兩百年前。

誰能想到,兩個世紀前同歸于盡的獵戶号與雙子号,最終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穿過了破碎的艦體,雙子号成功着陸在了獵戶号的内部。

看到夜十解開安全帶,朵拉也學着他的動作将安全帶拆了下來,然後迫不及待地跑去開門,不過剛走到門口又被夜十給拉住了。

“别激動,把這個‘宇航服’穿上。”說着的同時,夜十将一件艙外宇航服丢到了她的手上。

接着告訴了她如何穿戴這玩意兒,以及用語音檢查設備的完整。

總算做完了最後的準備,他将船艙内的空氣抽空,随後才打開了科研船的艙門。

看到站在門口的夜十,早已經等候在艙門口的蔣雪洲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想念,眼淚汪汪地撲了上去。

“夜十!”

被那圓溜溜的宇航頭盔撞上了下巴,夜十疼的一陣龇牙咧嘴,但還是忍住吐槽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讓你久等了。”

站在科研船旁邊的朵拉愣愣地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始祖大人,随後又将目光挪向了一旁肚子滾圓的機器人。

那機器人擡起了胳膊,主動和她打了聲招呼。

“你好。”

那隻是一句簡單的招呼聲,卻讓朵拉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甚至于臉上浮起了驚吓的表情。

注意到了她的反應,蔣雪洲從夜十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輕輕咳嗽了聲說道。

“它叫小考拉……是這艘星艦上某個工程師的孩子。”

“小……考拉?”

朵拉愣愣地看着小考拉,好半天才從嘴裏擠出一句結結巴巴的人聯語,“爲什麽……我感受不到你的靈魂。”

“嗯……爲什麽呢?”小考慮似乎不太在意這個問題,用不太靈活的機械手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下巴,“可能因爲我不是人吧。”

“看來靈能隻對有機體有用……”蔣雪洲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點意思……不知道仿生人有沒有那種東西。”

“仿生人?”朵拉歪了下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老實說,她連“機器人”乃至“機器”是什麽都不太理解,隻覺得是什麽很厲害的法術。

看着一臉困惑的朵拉,蔣雪洲大方地介紹說道。

“一種和人基本上沒有太大差别的機器人,不隻是外貌上高度仿真,甚至能夠和人一樣思考……不用在意,一些專有名詞的含義我會交給你的。喂,先說說你的感想吧,第一次來天上有什麽感受?和你想象中的一樣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蔣雪洲的眼中帶上了饒有興趣的神采,那湊近過來的樣子就像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标本。

朵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舷窗,片刻之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說實話……挺不可思議的。”

“比如?”

“比如……好黑。”

從那深邃幽暗的深空收回了視線,朵拉重新看向了那位戴着滾圓頭盔、穿着厚厚衣服的始祖,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以爲天上的星星會更亮一點……您平時就生活在這裏嗎?”

“那當然不是,我們住在五光年外的另一顆星星上,”夜十笑着插了句嘴,耐心地解釋說道,“至于黑……那是因爲我們距離這顆星星太近了,其他星星的光芒就看不見了,等離遠點就好了。”

朵拉茫然地點了點頭,将目光投向了那顆翠綠色的行星。

原來她一直都生活在星星上,并且她生活的星星隻是天上萬千星河中的一顆。

“五光年是什麽意思?”

“就是光都需要走五年的意思……啊,對了,這個年說的是地球年,不是你們這裏的年。”夜十忽然想起來這裏的公轉周期和地球不同,于是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

朵拉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忽然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感慨,“沒想到我們生活的那片森林居然如此渺小,而且我們居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腳下的大地是球形的……我一直以爲它是平的。”

蔣雪洲打趣了一句說道。

“你想不明白很正常,不出意外的話,你們還得再過幾百年甚至一兩千年才想明白這個問題。”

朵拉沒有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顆翠綠色的星球,心中一半是知曉真相的喜悅,一半是憂慮。

那些原本她既無法理解也想不通的問題,當她踏上星空的那一刻全都迎刃而解了。

然而令人她悲傷的是,她的族人們還要在這座迷宮裏走上很久很久……

甚至不隻是她的族人,還有那些離開森林的邱人。

她記得那個少年的名字叫邱嶺,他發誓要用雙腳丈量腳下的大地,不知道他已經走到了哪裏。

如果世界是個球的話,那豈不是壓根兒就不存在所謂的“世界的邊緣”?

他從一開始就在做一件注定沒有結果的事情,而且大概會在這條路上一直一直地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

這也太可憐了……

看着一直沒有說話的朵拉,夜十随口關心了一句。

“你在想什麽呢?”

朵拉沉默了一會兒看向了兩位始祖,用帶着一絲困惑的聲音說道。

“我在想……爲什麽我們不能把這一切都告訴他們。包括世界很大,我們生活在星星上,還有地面是圓的……”

夜十和蔣雪洲相視了一眼。

後者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伸手撓了撓頭盔,片刻之後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被蒙在了鼓裏?”

朵拉連忙說道。

“我沒有這麽想過隻是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加入你們。雖然我們暫時還很無知,還很弱小,但我們可以向你們學習,早晚有一天一定能幫上你們的。”

蔣雪洲耐心地說道。

“其實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們有考慮過,但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

朵拉愣愣地問道。

“爲什麽?”

“要說爲什麽,這個我該怎麽說呢……”蔣雪洲有些頭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夜十。

見蔣雪洲編不下去了,夜十想了想,看着朵拉的眼睛回答說道。

“因爲……宇宙比你想象中的黑。你隻是恰好看到了映入眼簾的那束光,所以誤會整個宇宙都是亮的,但其實并不是。”

“如果我說,我們的世界并沒有你想象中的美好,我們也有讓我們焦頭爛額的問題,而且我可以肯定這些問題你們一定解決不了,就像我們給你們的科技你們一定消化不了一樣……你确定帶着你的族人徹底加入我們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朵拉一時間說不出話。

這确實超出了她的知識範疇。

而且她茫然的發現現實似乎确實就是如此,她甚至還沒有抵達始祖的世界,才剛剛站在天上就已經感到了失望。

讓始祖降臨或許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這一點,始祖看的要比她遠的多。

“……你們其實是有可能孕育出屬于自己的文明,甚至可以啓發我們解決我們雙方共同存在的問題。但如果你們打算直接跳過這些步驟,直接成爲我們……我想這對我們雙方來說可能都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似乎是想通了的朵拉,夜十繼續說道。

“你可以帶着這個問題去我們的世界,等你到了廢土上自然就理解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

“另外,到了那時候會有人和你讨論,兩個世界之間該用哪種方式相處的問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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