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獵爪的陣亡,廢棄小鎮中的戰鬥已經結束,食人鬼等一衆部落的掠奪者們死的死,逃的逃。
根據那群掠奪者逃跑的方向,泉水指揮官基本推斷出,他們的巢穴在距離十号定居點一百公裏左右的岩山市遺址一帶。
海涯行省東北側的繁榮紀元廢墟不少,若是沒個确切的目标,找這幫家夥和大海撈針還真沒什麽兩樣。
等以後放幾顆同步衛星到軌道上,或許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了。
總之在确定了這幫掠奪者的老巢之後,一架“蝰蛇”運輸機從十号定居點緊急升空,低空飛行至廢棄小鎮一帶,将屏蔽了通訊模塊的核彈裝上飛機,并搭載着近十名頭鐵的玩家殺向了岩山市一帶。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埋伏在十号定居點西側的掠奪者們還在數着天上的雲發呆,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頭兒已經沒了。
坐在越野車的引擎蓋上,瑞福舉着手中的“新玩具”瞄了一下停在樹枝上的鳥,正準備試試槍法,卻見那鳥兒忽然警覺的左顧右盼,毫無預兆地撲騰着翅膀飛走,不禁咂了咂舌頭,又将舉起的槍給放下了。
雄蜂X-2突擊步槍,生産于巨石軍工,出廠時間廢土紀元210年,和企業的G9“黑天鵝”突擊步槍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聽南方軍團的人說,在自由邦隻要有錢什麽都能弄到。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們不在乎交易的對象是人還是鬼,更不在乎錢是從哪裏來的。
雖然那兒隔着這裏得有上千公裏遠,但有機會他真想去那兒看看。
看着坐在旁邊發呆的利特,他用閑聊的口吻說道。
“等這一票幹完了你打算去做什麽?”
聽到一旁的聲音,利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随口回了句說道。
“不知道,整兩瓶酒,再找個姑娘,該怎麽過怎麽過。”
聽到這個毫無夢想的回答,瑞福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下。
“拜托,你就沒點别的想法?”
見利特一頭霧水的表情,他耐着性子繼續說道。
“聽着,朋友,亂世就要來了……就像南方軍團說的那樣,整個聯盟會瞬間崩塌,東部諸省将重新迎來屬于我們的時代,到時候遍地都是機會。”
看着這個被忽悠瘸了的家夥,利特嘲笑了一聲。
“得了吧,那幫大鼻子給你裝了義體,難道還把你的腦子給偷偷換了?聯盟又不是兩個世紀前就有了,以前沒有那幫藍地鼠的時候也沒見着什麽機會,還不是湊合着過。”
“那怎麽能一樣?”瑞福搖了搖頭,眼中閃爍着雄心壯志,“以前那幫撿破爛的家夥可沒現在這麽肥,我們把他們的農田、工廠、還有研究所全都搞到手,我們能用這筆财富建立一個屬于掠奪者的國度!”
利特咧嘴笑了笑。
“然後再去搶誰呢?”
福瑞愣了一下,抓耳撓腮了一陣子,胡亂地說道。
“我還沒想好,聽說五光年之外還有個舊時代的殖民地。”
“靠你來造個去那兒的飛船?别逗了夥計。”利特嗤笑了一聲,把這番話純當是放屁了。
不是沒有人試圖建一個什麽屬于掠奪者的國度,但試過的人最終都失敗了。
原因無他。
掠奪者根本就不需要一個什麽國度。
等沒有東西可搶的時候,他們就會爲僅剩下的那點油水自己打成一團。
這種自以爲是的蠢貨他見的太多了,多半是被從天上掉下來的力量沖昏了頭腦。
看着還不服氣的瑞福,利特頓了頓,用忠告的語氣說道。
“那些大鼻子說的話你信一半就得了,最好剩下的一半也别信……另外,你要是想單飛,最好别讓獨眼知道。”
“我隻是說說,我可沒這麽想。”瑞福緊張的向身後看了一眼,讪讪笑了笑說道。
食人鬼部落是岩山市最大的掠奪者部落了,裏面的大小頭目擱到隔壁的躍馬行省去高低也是個稱霸一方的小霸王。
也正是因此,這幫裏的規矩也不是一般的嚴,誰要是敢有二心那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他們是跟獨眼的。
那家夥的心狠手辣,他們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
“你們就沒想過換個活法嗎?”
“換個活法?”利特扭過身看去,隻見一個扮相和他差不多的家夥不知何時坐在了後車廂上,背對着他們。
他不認得這家夥,但其實也很正常,畢竟部落裏每天都在死人,也每天都有新人進來。
那字正腔圓的談吐聽着讓他很不舒服,想來又是頭兒從俘虜裏挑出來的“文明人”。
不過那人卻不在意他冷漠的語氣,而是用溫和的口吻繼續說道。
“沒錯,比如……去碼頭上打份工,或者去工地上撿磚頭。當然,要是還有個一技之長,能幹的活兒就更多了。”
那話音剛剛落下,坐在引擎蓋上的兩人便哈哈笑出了聲來。
“别開玩笑了夥計,那不和那群老實巴交的肥羊們一樣了?”
“攢一輩子的積蓄,然後再被人一把搶光嗎?我更願意做扛着槍的那個。”
那人淡淡笑了笑。
“說的也是。”
那輕描淡寫的笑聲,與倆人放肆的笑聲顯得格格不入。
總覺得這家夥不對勁,利特皺起了眉頭,手伸向了擱在一旁步槍,秃鹫似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
“喂,你叫什麽名字。”
“楚光。”
楚光……
好耳熟的名字。
利特緊皺着眉頭,瞳孔忽然一瞬間瞪大了。
“你,你是……”
楚光從後車廂上跳了下來,雙腳站在了地上,用閑聊的口吻說道。
“我隻是好奇你們心裏的想法,現在我的好奇心已經滿足了。”
回頭看向了如臨大敵的兩人,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們自己投降如何?”
“做夢!”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利特怒吼一聲揚起了蓄勢待發的槍管,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突突突的掃射了一梭子。
那兇猛的火力足以撕裂數毫米厚的鋼闆!
然而那一顆顆子彈在楚光的眼中慢的卻像是卡頓的幻燈片一樣虛弱無力。
整個世界都仿佛放慢了腳步。
他隻是向旁邊走開了一步,便輕松躲開了那一道道炙熱的軌迹。
他的動作并沒有停下,接着從兜裏摸出了一枚最小面值的銀币,輕描淡寫地扔向了朝他開槍的男人。
刺耳的音爆聲推開了重重白霧,從那慢動作一般的子彈旁邊呼嘯而過。
利特甚至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覺得眼前一花,接着脖子以下的身子便失去了知覺,視線也跟着天旋地轉的飛上了天。
站在一旁的瑞福也是一樣,瞪大着改造過的電子義眼。
他隻模糊地看見了一道殘影,接着那個楚光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樣,再然後利特的腦袋就從肩膀上飛了起來。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爬上了心頭,瑞福驚恐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腿肚子不斷的發抖。
“……我……我投降。”
終于架不住心中的恐懼,他松開了斜靠在車頭引擎蓋旁的步槍,舉起雙手跪在了地上,哀求着說道。
“不要殺我……”
楚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随後又将視線投向了一旁跪倒在地上的屍體。
這時候,清脆悅耳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中。
“不愧是主人!看來上次升級,您又解鎖了很厲害的天賦呢。”
“和天賦沒什麽關系。”
楚光随口回了一句。
事實上,他非但沒有開天賦,就連力量都隻用了四成。
或許赫娅說的沒錯。
雖然他仍然是23對染色體,但和人這種生物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
沉重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穿着外骨骼的呂北拎着一隻腦袋,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楚光的身旁。
盯着那個血淋淋的腦袋,瑞福終于看清楚了那張臉。
那家夥正是他的頭兒獨眼!
也就在認清那張臉的一瞬間,他的呼吸聲徹底的凍住了。
“敵方單位已經肅清,我們在戰鬥中截獲一架車載對空導彈和數支便攜式反坦克火箭筒。”
“面對我方勸告,敵方頭目不但拒絕投降,并打算負隅頑抗,現已被擊斃。”
說着的同時,呂北将那隻腦袋擱在了車廂上,右拳擱在了胸口。
整個行動從開始到結束不到三分鍾。
對近衛兵團的效率還算滿意,楚光點了下頭,言簡意赅地繼續下令道。
“投降的送去戰俘營,屍體就地處理。”
呂北神色一肅,領命道。
“是!”
跪在車頭的瑞福已經徹底被吓破了膽,渾然不覺的尿濕了褲子。
“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楚光看了他一眼,扔下了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聯盟管理者離開的背影,瑞福的心中既是惶恐,又是不解。
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是去北邊的林區視察去了嗎?!
也就在這時,北邊忽然傳來了一道滾雷似的悶響。
那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而那天空中更是泛起了一道隐隐綽綽的微光。
……那是什麽?
瑞福愣住了。
不遠處,楚光也是一樣停下了腳步,看向了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看來已經結束了。”
緊跟在他身後的呂北愣了下,随後笑着點了點頭。
“嗯……已經結束了。”
……
随着兩道閃爍的等離子體羽流劃過,耀眼的光芒終于降臨在岩山市的高空。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不但拉垮了半坍塌的樓宇,更是震碎了空中的雲層。
一團燃燒的蘑菇雲從地面升騰而起,擴散的沖擊波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了那些東躲XZ逃命的掠奪者們。
而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掠奪者們也沒有落到好下場。
緻命的伽馬射線輕而易舉的透過了堅不可摧的混凝土,并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看不見卻緻命的傷痕。
隻有消輻劑可以救他們一命。
如果他們能解釋清楚自己的輻射傷是怎麽來的話,說不準還能在十号定居點的藥店裏買到。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岩山市内一片狼藉,碎石瓦礫下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屍骸。
活下來的掠奪者十不存一,而僅剩下的那些人也無不匍匐在放射塵下痛苦哀嚎。
那些朝着岩山市奔逃的潰兵們也紛紛絕望地停下了腳步。
面對着追上來的風暴兵團,他們再也提不起一絲抵抗的意志,将南方軍團援助給他們的裝備紛紛丢在了地上,舉起雙手跪在地上投降。
一切都結束了。
絕望的不隻是潰逃的掠奪者,還有“斷頭台”行動的負責人懷亞特。
望着那出現在截然相反方向上的蘑菇雲,他的整張臉已經徹底變成了死灰色。
“不……”
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那個核彈是怎麽跑到了他的前面。
就在那蘑菇雲沖天而起的同一時間,一群身着外骨骼的士兵已經殺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那風暴兵團的徽章和塗裝,懷亞特心中一沉,咬牙拔出了腰間的配槍準備自盡,然而還沒打開保險便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擒住了胳膊,反剪着雙臂按在了地上。
“快開槍——”驚慌失措的他張嘴想要吼出聲來,卻被按着腦袋啃了一嘴的泥。
光學迷彩很快散去,一道人影騎在了他的身上,用手槍抵着他的後腦勺。
被這突如其來的驚變整的不知所措,站在周圍的六名威蘭特人護衛全都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所幸這時候,騎在他們頭兒背上的那家夥提醒了他們。
“放下武器,舉起雙手,或者我讓你們的頭兒腦袋開花。”
單手按着拼命掙紮想要說話的懷亞特,騎在他背上的墳頭捉鬼咧嘴笑着說道。
面對周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六名威蘭特人護衛最終識趣的放下了武器,和他們那位啃了滿嘴泥的頭兒一起接受了風暴兵團的俘虜。
而此時此刻,數十公裏外的岩山市,核爆掀起的沖擊波已經歸于寂靜。
搬開壓在胸前的混凝土闆,懷亞特的副手奧格忍受着骨骼斷裂的劇痛,艱難地從廢墟底下爬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核打擊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據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摧毀他們的是核打擊的餘波。
很顯然,聯盟并不知道他們具體的位置,隻是估計了個大概方位,然後把他們的核武器挂在飛機上扔了回來。
看着躺在不遠處廢墟下掙紮的同事,他的臉上浮起苦澀的表情,一瘸一拐地走上去,幫助那個僥幸活下來的倒黴孩子清理掉了壓在身上的碎石瓦礫。
“感覺怎麽樣?”
将那人扶倒了牆邊坐下,奧格遞給他一支消輻劑注射針。
那人接過之後,果斷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倒吸一口涼氣之後冷靜了下來。
“咳……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着化作廢墟的行動基地,奧格苦笑了一聲說道。
“不知道,大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或許他的長官是對的,他們确實不可能事事都等到有100%把握的時候再動手。
然而他的長官卻沒有告訴他,如果賭輸了該怎麽辦……
仔細想想,以前他們的對手要麽是文官集團,要麽就是西岚帝國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或者連西岚都不如的大小部落。
碰上那種對手确實不用考慮那些麻煩的事情。
而現在,他們也果不其然的吃盡了苦頭。
不過,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
一會兒聯盟肯定會搜索這片廢墟,他們必須趕在聯盟的人抵達之前撤走。
奧格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了一旁的同事。
“你還能動嗎?”
他的同事咧了咧嘴角,扶着牆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湊合……”
兩人一瘸一拐地從廢墟中走了出去,終于站在了那亂石嶙峋的街道上。
而且就在這時,互相攙扶着的兩人看見了停在街上的蝰蛇運輸機。
奧格的心頭一緊,而被他攙扶着的同事則是伸手摸向了腰間的配槍。
看着僅剩下的兩個幸存者,泉水指揮官朝着他們喊了一聲。
“投降吧,你們已經輸了。”
奧格沉默了一會兒。
最終,他按住了同事握緊槍的手,沖着表情錯愕的後者搖了搖頭。
“結束了……”
……
另一邊,遙遠的大裂谷,坐在空曠會議室内的老人望着南邊的方向緩緩歎息了一聲。
“又一顆……”
果然人的年齡越大,對時間的感覺越是遲鈍。
落霞行省的那枚核彈似乎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而轉眼間遙遠的地平線上又升起了核爆的蘑菇雲。
坐在這裏的他雖然看不見,但大裂谷的伽馬射線監測裝置卻不會說謊。
黑曜石雕成的會議長桌前還坐着另一位高個子男人。
和兩鬓斑白的老人不同,他的模樣要年輕許多,而那雙瞳孔也更具智慧的光芒。
“又是這句話,啧啧,看來你的語言功能是真的退化了。”
老人略微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嘴倒是和以前一樣毒。”
高個子男人呵呵一笑,絲毫沒有将那不滿的态度放在心上。
“我就當是你在誇獎我好了。”
然而,永恒不變的永生真的能稱之爲永生嗎?
老人對此持保留意見。
在他看來,他面前的這位老朋友早就死了。
不過,他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和這個讨厭的家夥在無聊的問題上争論,而是不着痕迹的轉移了話題。
“看得出來你的心情不錯。”
“那是當然,”眯着眼睛望着落地窗外,高個子男人微笑着說道,“我們的夙願就要實現了,文明的火種會在我們手上延續下去……真是謝天謝地,在你們搞砸了所有事情之後,我們還有機會重來。”
“聯盟答應幫你們造一艘星艦?”
“是的。”
老人點了點頭。
“是個豁達的小夥子……那你們的科委會呢?是帶着他們離開,還是把他們留在彷徨沼澤裏自生自滅?”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用的是試探的語氣。
畢竟以他對“結論”的了解,這家夥是從來不會透露自己的計劃的。
然而出乎老人意料的是,這家夥卻是不同以往的幹脆,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我們會帶走值得拯救的孩子。至于我們帶不走的那些孩子們,我也替他們想好了後路,我會把他們和科委會一起托付給聯盟。”
老人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是認真的?”
結論随口說道。
“不出意外的話是,但如果出了意外,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老人沉默了許久,感慨萬千的說道。
“真讓人難以相信……我記得某人可是将那些繁榮紀元時期的技術視作一切混亂的根源,認爲正是無節制的技術濫用才造成了這将近兩個世紀的廢土紀元。”
知道那個“某人”指的就是自己,高個子男人呵呵笑了聲說道。
“我的想法依舊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我同時也說了,我們對技術的收容是爲了讓它們被用在正确的地方……而現在,我們認爲時機已經成熟了。”
“即使我們将繁榮紀元的成果拿出來,讓前人的智慧結晶重見天日,他們天才般的創意也不會被利益熏心的敗類們用于壓迫人聯的後裔,或者維護廢土紀元的既得利益者對這片土地的統治,或者其他什麽扭曲的願望。”
老人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他的說辭,也似乎隻是認同了他長篇大論中的一部分。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在一件事情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或許吧,或許你是對的,我也希望你是對的……”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了黑曜石打造的長桌,走到了會議室的落地窗前。
那并不是真正的窗戶,而是全景成像系統在牆上的倒影。
不過那片荒蕪的大地卻是真實的。
而掙紮在那片土地上的幸存者們也是真實存在的。
“有些問題必須解決了……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坐在會議桌前的高個子男人罕見收起了戲谑的表情,肅然起敬地站起身來,朝着那位昔日的戰建委首席、如今的大裂谷首席微微颔首。
“明智的決定,我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太久了,但所幸終于讓我們等到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那淡藍色的光粒從會議桌前散去了蹤迹。
片刻之後,會議室的門推開,穿着銀色長袍的記事官走了進來。
“首席先生,您找我?”
背對着記事官的老人緩緩點頭。
“替我寫幾封信,再替我擦擦這桌子。”
“一個半世紀了,我們也該派上點用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