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兀地從遠處傳來,驚動了站在野戰指揮部旁邊商量着撤退計劃的格羅夫和狗兄。
兩人的臉色齊刷刷的一變,匆匆走進了野戰指揮部,站在了僅有的一部電台前。
坐在電台前的通訊員剛剛和前線的部隊取得聯絡。
看着走進指揮部内的格羅夫将軍和狗熊參謀,他不等格羅夫将軍發問,立刻起身語速飛快地禀報道。
“報告!遭遇襲擊的是第102萬人隊下轄第五千人隊!進攻人數不詳,預計是1到2支裝甲部隊!”
狗兄連忙問道。
“那個第五千人隊在哪?!”
那通訊員立刻回答。
“米爾揚斯縣!”
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狗兄手心頓時捏了把汗。
“媽耶……這幫家夥有兩下子!”
一上來就捏住了他們七寸!
是個狠角色!
同一時間,格羅夫将軍已經走到了挂在指揮帳内的地圖前。
看着地圖上的一條條标線,他的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團麻繩。
在他的“北風行動”的整個戰略部署中,米爾揚斯縣的位置相當于後勤中轉的樞紐。
雖然這場戰役是以破壞對方的後勤補給線爲主,各部均化整爲零向前突襲,并沒有穩定的補給線路,但繳獲的辎重總不能就地埋了,終歸還是需要依托公路以及交通工具運走。
米爾揚斯縣便是這麽一處地方。
第101、102、103三支萬人隊繳獲的補給先是分散運輸至這裏,然後再由爲數不多的卡車部隊集中運回至蛇州前線。
原本按照計劃,後撤的第102萬人隊将在米爾揚斯縣北部集結,拖住軍團的增援部隊,爲轉移補給的第101、103萬人隊争取時間。
然而南方軍團的行軍速度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竟然趕在第102萬人隊集結之前就提前殺到了米爾揚斯縣!
如果該地區失守,對于向該地區集結的第102萬人隊而言無疑将是一場災難。
他們會像潑在烙鐵上的水一樣,被炙熱的溫度瞬間蒸成一片白煙。
一滴冷汗從額前滑過。
格羅夫将軍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越是危機關頭越得冷靜,一旦亂了分寸那便是滿盤皆輸。
對方的反擊速度如此之快,顯然來的不是等閑之輩。
反觀他這邊,手上雖然有九支萬人隊,但裝備卻大多以輕武器爲主,嚴重缺乏反裝甲手段以及防空手段。
軍團采取如此大膽的冒險行動,顯然是預備了後手的。
如果他貪了米爾揚斯縣的補給,把三支萬人隊全部推了上去,不但有可能把吃進肚子裏的好處給吐出來,還有可能把老本也搭進去……
梭哈或者棄牌都有赢面……
但如果猶豫,一定會失敗!
此時此刻,這個平日裏頗有些“傻白甜”的老小夥兒臉上倒是露出幾分狼一般的狠厲,隻用短短兩秒的時間便做出了決斷。
“通知第102萬人隊,計劃有變……繞過米爾揚斯縣直接撤往蛇州邊界,用最快的速度從敵方戰略縱深撤回!”
“繳獲的物資能帶多少就帶多少!帶不走的就地掩埋,或者藏在附近村子裏,或者直接銷毀!”
“是!”通訊員幹淨利落地行了個軍禮,接着便坐回了電台前。
下完命令的格羅夫将軍隻覺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沸騰,從懷裏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叼在嘴上用火柴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冷靜下來。
他兀自說服自己,這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根,而也隻有現在還能抽個兩口了。
根據先前在腦海中的那番分析,他幾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南方軍團這波增援的規模至少也在十萬人以上!
而這也是對方敢派出輕裝甲部隊孤軍深入的底氣!
看來這次他确實把對面打疼了,搞不好真有機會被畫在撲克牌上懸賞。
格羅夫心中沒有半分害怕,反而興奮的全身每一顆細胞都在顫抖。
“特娘的……總算要來一回大的了!”
他的嘴角翹起一絲冷冽的弧度,将抽到一半的煙頭幹淨利落地丢在地上狠狠踩滅。
這幫大鼻子最好不要讓他失望。
這邊境上的冷闆凳他都快坐到發黴了,總是小打小鬧也不叫個事兒。
紮伊德隻讓他拿出三成的力氣對付軍團,将更多的力氣花在練兵上,而命令下到了戈帕爾那裏,“進攻業務”的指标又縮水了一半。
甚至于這次“北風行動”能夠被批準,還得感謝他旁邊這位聯盟的兄弟在背後給的壓力。
他知道自己的老大有政治上的顧慮,擔心被南方軍團平白消耗了軍力,便宜了對家人會虎視眈眈的沙魯克又讨不到實際的好處,但隻講政治不講團結可救不了婆羅國。
當然,他也不會讓老大爲難,而會用自己的辦法來個“一箭雙雕”,打破這場僵局。
紮伊德不是擔心沙魯克趁火打劫嗎?
那好辦。
既然上頭期望他用“北風行動”證明他們對打擊南方軍團的決心,他就來個假戲真做,把南方軍團在狼州南部的部署狠狠的揍一頓,把這群狼崽子徹底的揍疼了!
這下軍團動起真格的來,勢必會一路打進蛇州州界,沙魯克總歸再沒有理由對燒到自己地盤上的火視而不見。
到那時候,就是他們拿捏他了!
盯着地圖的狗兄也在思索着對策,卻沒想到格羅夫将軍已經作出了決策。
雖然放棄米爾揚斯縣确實也是一種選擇,但他總感覺這并不是最完美的選項。
就算第五千人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堅持一兩個小時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如果能将分散在該區域的另外九支千人隊集結起來,靠着數量優勢吃掉這支輕裝甲部隊也未嘗不可。
“……你打算放棄米爾揚斯縣?我總覺得還有機會。”
狗兄試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話才剛出口就被無情地駁回了。
“不用想了,我們沒有機會。而且,我要放棄的不隻是米爾揚斯縣,準确的說是放棄整個後勤轉移計劃。”
看着地圖,格羅夫将軍就像一台冰冷的機器,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我們必須将前線的部隊盡快撤回來,并沿着蛇州的州界一帶準備防禦,盡全力給我們的敵人造成傷亡!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南方軍團很快會調集主力部隊對我們展開規模前所未有的攻勢。”
“包括對蛇州戰略設施的轟炸,包括裝甲部隊的全面進攻……我們很快會遇到前所未有的局面,必須提早開始準備。”
聽到那斬釘截鐵的聲音,狗兄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情況真是這樣,那他的考慮确實有些欠妥了。
可想到那些稱呼他爲家人的小夥子們,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可米爾揚斯縣的第五千人隊已經被南方軍團的輕型裝甲盯上。如果我們真放着他們不管,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撤走——”
格羅夫毫不猶豫道。
“那就不要撤了!就地打防禦戰,能打多久就打多久,爲他們的戰友争取時間。”
狗兄直愣愣地看着格羅夫,就像在看頭一回認識的陌生人。
這家夥還是那個愛兵如子的格羅夫嗎?
等等……
他猛然想起來了。
這家夥平時總和他稱兄道弟,對他講的話更奉爲圭臬,但到了真要做決策的時候卻從沒有真正聽過他這個參謀一句。
包括制定整個北風行動的時候也是。
雖然整個計劃是以自己的名字報上去的,格羅夫也有意将所有的功勞全算作是他一人的“奇謀”,但仔細想想這家夥對他提的意見從來都是嘴上滿口答應,執行的時候又是另一套。
不過……
也許這家夥才是對的。
畢竟再怎麽說格羅夫也是個将軍,而自己也就是個出出馊主意的狗頭軍師。
真要是完全聽自己的安排,搞不好最後反而會壞事兒。
隻不過,在看到了格羅夫那副瞬間變臉的冷血之後,他忽然對這位“直來直去”的“老小夥兒”有了全新的認識。
這家夥其實壓根兒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楞頭青,而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或許他心裏深處的确藏着一顆赤誠之心,對伊舍爾的崇拜也不饞虛假,更發自内心的渴望在這片土地上實現平等與博愛,但到了要做決定的時候,他總會毫不猶豫的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清醒地選擇後者。
僞裝和表演就像刻在他骨子裏的本能一樣,成了他的真實的一部分。
狗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但這家夥着實真實的有點兒讓人害怕。
看着愣住的狗熊,格羅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話說的太重,連忙收起了那冷血的表情,雙手握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做起了思想工作。
“别天真了,我的朋友,這可是戰争,戰争哪有不死人的?何況我就一個普通人,也沒有伊舍爾将軍那能在敵後七進七出的本領,用一千人換一萬人的生存,換哪個将軍都會這麽選。”
“我知道……”狗兄苦笑了一聲,“或許是我矯情了……隻是他們總家人家人的叫我,我總免不了把他們當我的家人,我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恨不得今晚死的是我。”
他并不會幹涉這裏的指揮,也沒那個權利,隻是想表達自己不成熟的看法。
“哎!您會這樣想,他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格羅夫重重地歎了一聲,語氣愈發沉重,“我們都做好了死去的準備,不隻你我,第五千人隊的小夥子們也是一樣,我們都是一家人……爲家人犧牲,我們早該準備好了。”
那些小夥子明明是最先趕到目的地的人,他們本該接受榮譽和勳章的褒獎。
而現在,他們要去打一場沒有退路,也沒有增援的決戰。
這對他們來說大概會是一個難熬的夜晚……
格羅夫将軍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将胸中的濁氣呼了出去,接着轉身走去了指揮帳的門口,想吹吹外面的涼風,
做出這個決定的他并不好受。
也許聯盟的兄弟會覺得他冷血,但他倒希望自己能真的當一個冷血的家夥。
那樣或許會好受很多。
背對着陷入沉默的狗熊,格羅夫用沙啞的聲音說着。
像是說給自己,又像是單獨說給他。
“見好就收……我不想把這句話用在這樣的場合,但這也是你們的諺語……”
“我說的對嗎?”
想到天都的傷亡比這裏隻多不少,狗兄沉默地點了點頭。
“也許你是對的。”
……
米爾揚斯縣,昏沉的夜色漸漸變成了蒙蒙亮的天。
炮聲雖然前半夜就停了,但槍聲卻是響了一整個晚上。
所有人都低估了第五千人隊的抵抗意志,甚至包括第五千人隊自己。
十夫長戰死了百夫長接着上,百夫長也打沒了千夫長帶着警衛上。
整個千人隊打到最後,高級軍官全都死完了,反而隻剩下了馬喬裏這個十夫長。
泡在死人堆裏,他摸了一塊碎玻璃,悄悄探出掩體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
停在路中間的那輛坦克仍然盯着這邊,威蘭特人壓根沒有給自己留尾巴的打算,正在挨家挨戶的搜索。
他們似乎鐵了心的要殺了他們所有人,而且甯可錯殺也不放過。
想到那些被連累的父老鄉親,馬喬裏痛苦的閉上了眼。
這時候,他旁邊的機槍手哼哼了一聲,咧嘴笑着說道。
“長官……這天都亮了,我們的援軍什麽時候到啊。”
“就快了。”馬喬裏胡亂地回了一句,眼睛緊緊的盯着街道那一頭。
“長官……”
“啥,有屁快放。”
“就沒有援軍吧……你甭騙我,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
“……”
“長官……我回不去了,你要是能回去,給我兒子帶句話呗。”
“你說吧,我記着。”
“嘿……那我可說了哈……”
馬喬裏等了好半天,卻聽旁邊沒了聲音,回過頭才瞧見,那個臉燒得黢黑的小夥子已經咽下了最後半口氣。
那是他手下最後一個兵。
如今也死完了……
一股熱血湧上了腦門,再也繃不住的他一把抱住了那個屍體涼透了的兄弟,沖着他歇斯底裏的吼了出來。
“說啊!我給你帶回去!媽的,你特麽的倒是說啊!!!”
突兀響起的吼聲驚動了所有正在打掃戰場的威蘭特人。
也拜他所賜,某對即将被處決的母女多活了那麽一會兒。
“老子跟你們拼了啊啊啊!!!”
馬喬裏抓起了步槍,全身上下回光返照似的有了力氣,怒吼着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此時此刻的他猶如一名真正的覺醒者,也或許是真的覺醒了什麽。
然而不幸的是,即便是覺醒者也沒法用肉身扛下10毫米機槍彈的掃射。
“哒哒哒——!”
他聽見了那嗖嗖飛來的聲音,隻感覺數道熱流鑽進了身體。
令人意外的是,随之而來的并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像吃飽了之後的飯困,他隻覺得意識一沉,接着便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路中間的那輛坦克上,扣下扳機的卡弗既興奮又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用馬克筆在一旁的炮塔上畫下了一道杠。
“第111個……”
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場戰役。
順利的讓他難以置信。
“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坐在他身後的車長疲倦的長出了一口氣。
被趕去駕駛位上的炮手往身後瞟了一眼。
“你怎麽知道的?”
車長沒有多解釋,随口說道。
“猜的。”
……
米爾揚斯縣的戰鬥持續了一整晚。
由于敵人的頑強抵抗,他們在最後一棟建築上耽擱了太久。
那是後勤部隊蓋的修理廠。
廠房的車庫被這群婆羅人當成了倉庫,堆放了不少他們搶來的贓物。
爲了盡可能減少當地基礎設施的損傷,他們的長官禁止他們用主炮轟擊廠房,隻能用坦克的同軸機槍支援。
不過用不用主炮其實也沒什麽差别。
這些婆羅人的戰鬥意志很強,但除此之外就沒别的了。
整場戰鬥的傷亡不到百人人,而殲滅的婆羅國士兵則超過了1000。
吉普森對這些數字沒什麽感覺。
不同類型的戰鬥戰換比是不同的,而且他能感覺到這邊的部隊沒打過什麽大型戰役,和北邊的部隊不可同日而語。
順便一提,米爾揚斯縣平民的傷亡相比,兩者數字都不值一提。
不過也無所謂了。
給當地人一個狠狠的教訓,是古裏昂将軍親自部署的命令。
根據地方守備部隊的報告,那群遊擊隊之所以能如此順利的進入他們腹地,很大程度上是得到了當地人的情報支援。
用古裏昂将軍的原話來說就是,必須讓這裏的當地人用身體記住這個血的教訓。
看到戰鬥總算告一段落,愁了一整晚的副官也總算松了口氣。
“……元帥陛下在上,總算是打完了。”
搬了個闆凳坐在指揮車旁邊,開了瓶啤酒的吉普森瞥了他一眼,咧嘴笑着說道。
“你好像很着急。”
副官苦笑着說道。
“難道您不着急嗎,如果他們抽調主力部隊支援過來怎麽辦。”
吉普森呵呵笑了笑。
“他們能策劃出‘北風行動’這樣的神來之筆,指揮官一定不是等閑之輩……看情報說是叫格羅夫對吧?希望有機會能會會這家夥。”
副官:“呃,這和我說的事情有任何關系嗎?”
“關系大的去了,既然他們的指揮官不是等閑之輩,就一定會考慮我們爲何會派出一支精銳的裝甲部隊大膽向前冒進……”
吉普森灌了一口啤酒,用滿不在乎的語氣繼續說道。
“他的選擇顯而易見,與其賭那1%的概率,不如‘見好就收’。”
不過說實話,那些和他打了一整晚的小夥子們确實英雄。
他本以爲當地部隊沒什麽作戰經驗,再加上沙魯克又是個敢宣不敢戰的軟蛋,這幫人撞上他的輕裝甲部隊最多撐一兩個小時就得潰敗,卻沒想到他們愣是戰鬥到了最後一個人,一個投降的慫貨也沒有。
就連最後的軟蛋都變成了硬漢,這根骨頭真是越來越難啃咯……
吉普森又開了一罐啤酒,這次卻沒喝,而是撒在了地上。
“下輩子投個好胎,别來這兒了。”
也别當威蘭特人。
他在心中默念了後半句,笑着将空酒瓶丢在了一旁。
這時候,一名士兵小跑了過來,立正行了個軍禮說道。
“報告!我們的巡邏部隊在附近發現一座村莊,裏面有我們丢失的武器裝備,當地村民解釋是撤退的部隊扔下的。”
“真讓您猜對了。”
副官激動地看向吉普森,總算抹掉了手心的最後一把汗。
對方并沒有增援過來!
就算他們的大部隊确實在路上,等到了這兒也得明天去了。
這要是賭錯了,就算他們成功突圍出去,八成也得灰頭土臉的走。
吉普森卻一點兒沒有意外,倒是斜了那個跑來報告的士兵一眼。
“你問那個村民補給哪來的做什麽。”
那士兵愣了下,沒明白長官什麽意思。
吉普森抓起沒喝完的那瓶酒,灌了一大口,百無聊賴地撇了撇嘴。
“你以爲自己是什麽,來鄉下扶貧的嗎?聽好了菜鳥,那群老鼠之所以把偷來的家當藏在你發現的老鼠洞裏,隻可能有一種原因,那個老鼠洞裏住着他們的親戚,他們下次去了還能把存在那兒的東西給拿回來。”
“現在,我告訴你該怎麽做。首先,忘掉你在新兵營裏和征兵廣告上學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一切。然後找輛坦克過去,把他們的報酬結了。”
“其他老鼠應該知道,和遊擊隊合作是什麽下場。想道歉?下次記得趁早。”
對上那雙狠厲的眼神,士兵的喉結動了動,慌忙行了個軍禮。
“是!”
與此同時另一邊,站在坦克旁邊的卡弗整一臉興奮的将自己“111殺”的戰績告訴統計傷亡的後勤官。
聽到這個菜鳥居然殺了一百多個,那後勤官一臉怪異的表情,看向了模樣稍老成些的車長。
後者點了下頭,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們是打頭陣的,對面沒來得及挖戰壕,前兩輪光是用炮就幹掉了不少。”
“行吧,希望我們統計的殲敵數别離譜到湊一整支萬人隊出來。”
後勤官最終沒有糾纏,将數字如實填了上去,然後走去了下一輛坦克。
就算報高了點也無所謂,反正大家都在幹這種事兒。
炮手一臉羨慕地看着那後勤官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砸了砸舌頭。
“媽的……卡弗,滾回你的駕駛位上,下次換老子來打炮。”
卡弗列嘴一笑道。
“随便,不過我忽然發現我在打炮方面還挺有天賦的。”
那炮手笑罵道。
“扯淡吧你,老子下次讓你見識下什麽叫專業的!”
卡弗笑了笑,也不和這孫子争辯。
他心情不錯。
來了這兒之後總算找到點感覺了。
在永夜港欺負平民可算不上什麽英雄,何況面對的還是自己的同胞。
果然戰場才是他的歸宿。
就在這時,遠處一名士兵小跑了過來,沖着他的車長行了個軍禮。
放下了手中的水壺,車長擡了下眉毛問道。
“來任務了?”
那士兵匆匆點了下頭。
“北邊六公裏處一座村莊,發現了大量我們丢失的補給。”
車長神色嚴肅的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
說着,他伸手在車殼上拍了拍,沖着正啃着餅幹的小夥子們喊道。
“上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