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晴空上，一艘巍峨的鋼鐵飛艇正破開雲層，露出了那懸吊在艦首下方的艦橋吊艙。
俯看着那片向下凹陷的荒原和層巒疊起的山脈，坐在艦橋内的利烏姆萬夫長嘴角微微向上翹起。
将雪糕棍扔給了站在一旁的侍者，他雙手撐着椅子的扶手起身，走到了那艦橋的落地窗前，眯着眼睛俯視着近在咫尺的十峰山。
八十裏白骨路？
可笑。
在他們的地盤上，這種程度的對手不過是一輪轟炸再加一輪沖鋒的事兒。
如果不夠，那就把這個流程再重複一遍。
對付越打越多的黏菌也許不太好使，但對付變種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太慢了等這群蝸牛一點一點地推進去，這場仗怕是得打到明年。我看不如直接越過十峰山，一鍋端了那幫邪教徒的老巢。”
聽到長官的發言站在利烏姆身後的副官輕咳了一聲，連忙提醒道。
“将軍閣下我們還是不要脫離大部隊比較好。”
利烏姆呵呵笑了一聲。
“就靠這點變種人，還能拿下我們的飛艇不成？”
這并非是有勇無謀的決斷。
不管那火炬用什麽高科技，這山上的變種人要吃飯，要彈藥，而這些東西都得從海涯行省那邊送來。
隻要能切斷這些家夥的後勤補給，光是餓都能餓死他們大半。
那副官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謹慎地提醒了一句。
“之前聯盟在錦河市遇上了一群會飛的變種人，他們稱其爲蝠翼人。即使在飛機的掩護下，他們還是被那群蝠翼人登陸了飛艇，甚至因此而陷入了苦戰。”
“呵，這幫傻子不會開雷達嗎？”利烏姆不屑的撇了下嘴角，臉上不屑一顧，心中卻是提起了幾分警惕，不再提開着飛艇直接越過十峰山的事兒。
他知道聯盟肯定會開雷達，不過這個世界上隻要有矛就有盾。
鎖定目标有很多種辦法，反制雷達同樣有很多種辦法。
火炬的人到底是從117号避難所裏出來的，而且已經發育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擅長生物技術，但并不是隻懂生物技術。
回到椅子上坐下，利烏姆看向旁邊的副官下令道。
“通知第31萬人隊的莫德林将軍，告訴他到站了，讓他的人去吊艙集合。”
副官神色一肅，立正行了個軍禮。
“是！”
……
衛府軍事基地北邊，從忠誠号飛艇上扔下的錨鏈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了滾滾的塵埃。
緊接着，那飛艇的腹部放下了一座吊艙，就像從空中落下的秋千一樣，緩緩降下貼在了地面上。
約莫一百名身形高大、鼻梁隆起的威蘭特人士兵列着整齊的隊列，從那重型卡車一般大小的吊艙中走了出來。
他們穿着統一的灰黑色軍服，頭上戴着啞光色的鋼盔，背在背上的是清一色的自動武器，胸前還挂着防彈闆。其中背着彈藥箱和機槍的火力手，甚至還配備有全防護的外骨骼！
相比起玩家們之前在沙漠中見過的那些家夥，這些這家夥毫無疑問要精銳的多！
軍事基地的旁邊，負債大眼和工地少年與磚遠遠瞧着這幫家夥。
當看到威蘭特人的外骨骼時，工地少年與磚詫異地睜了一下眼睛。
“這幫威蘭特人也有外骨骼？”
負債大眼也覺得驚奇，但又覺得和旁邊的力量系牲口一樣大驚小怪有些丢分，于是理性分析了一波。
“也沒啥好奇怪吧，巨石城都有那玩意兒，甚至還有自産自研的義體。軍團再怎麽說也是廢土上三大勢力之一，不至于連外骨骼都造不出來。”
工地少年與磚撓着頭。
“我隻是奇怪……咱們之前怎麽沒見過。”
負債大眼：“emmm……也許是在和大裂谷打的時候打光了？”
當然，派系的支持度和當地後勤效率也是一個問題。
當時軍團的東擴派已經是強弩之末，正面戰場甚至得交給仆從軍和克隆人部隊，而且彈藥都快湊不出來了。外骨骼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自然算是奢侈了點。
如果不是因爲面臨補給中斷的問題，當時他們也不會如此迫切地進軍河谷行省，尋找巨石城這種能夠幫他們解決後勤、裝備問題的聚居地了。
當然，更合理的解釋其實是當時大多數玩家才剛出新手村。
在這種情況下刷十幾艘飛艇和一群全裝大佬，狗策劃多少有點不當人了。
就在大眼和工地佬打量着那傳說中的東方軍團的正規軍的時候，又是一輛火車正從北邊遠遠的駛來。
這輛列車足足有三十二節車箱，而車廂裏的人更是魚龍混雜，不同尋常。
其中既有學院的人，也有企業的人，甚至還有西岚帝國的遠征軍。
尤其後者數量最多，三十二節車廂有三十節車廂裝着的都是他們。
雖然西岚帝國不久前才與聯盟不宣而戰地打了一場，連停火協議都還沒簽下來，但作爲黏共體的一員，西岚的皇帝仍然大方地大手一揮派出了三萬人。
當然，這并不是看在人類文明共同命運份上的慷慨，完全是看在威蘭特人的面子上。畢竟相比起死上一些無關緊要的下等人，當然是那永垂不朽的友誼更重要。
火車最末尾的那節車廂裏，前半截車廂坐着的是一群穿着外骨骼，頭戴戰術頭盔和防毒面具的家夥。
他們的身上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車廂中。
坐在後半段車廂的則是企業的第七航空隊。
他們的車廂本來在前面，是被那幫從婆羅行省來的家夥硬生生擠到這兒來的。
也不知道那個西岚帝國遠征軍的長官是不是吃錯了藥，非要在一節滿員荷載118人的車廂裏塞下200個人。
結果就變成了這樣。
嘴裏嚼着口香糖，坐在後排的飛行員瞧了一眼旁邊的戰友，壓低了聲音小聲吐槽的。
“我猜他們是仿生人……而且是不太聰明的那種。”
衆所周知，學院的仿生人是這片廢土上最無趣的家夥，就和他們的研究員一樣無趣。
那戰友笑了笑，正想揶揄兩句，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長官瞟了一眼這兩個閑不住的家夥，合上眼睛之後緩緩開口道。
“阿爾法特遣機動隊，他們可不是仿生人，而是貨真價實的特種部隊，沼澤地裏的獵手。學院幾乎把能想到的義體都給他們裝上了，人均義體化率達到30%以上。不止如此，他們幾乎全員都是覺醒者，雖然是藥物覺醒……可别小瞧了他們。”
幾名飛行員聞言，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卻不是因爲他們的義體化率或者特種部隊的身份而詫異。
“藥物覺醒？”
“怎麽會有人用那玩意兒？”
至少在理想城，覺醒并不是什麽好事情，反而意味着人生失去了許多樂趣。
非編碼基因的胡亂表達不但有可能帶來遺傳病，更要命的是會降低誕生後代的概率。
雖然理想城的居民大多沒興趣要後代，但想不想和能不能是兩回事兒。
生命隻有一次，而覺醒是不可逆的，大多數人并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畢竟若是真的追求力量，用一用義體或者外骨骼就好了，完全沒有必要把有機體的那部分也開發到極緻。
睜開了雙眼，抱着雙臂的長官瞧了一眼那一排排背對着他們的後腦勺，神色複雜的說道。
“科委會是和理想城截然不同的地方，那些家夥用行動證明了高科技不一定意味着高生活，以及隻要運用科學的管理辦法，即便讓大多數人維持較低生活水準也并不妨礙他們造宇宙飛船，甚至可以讓有限的資源用在關鍵的地方……”
“對于無法成爲研究員甚至勘探員的普通人來說，加入阿爾法特遣機動隊也不失爲另一條出路，至少那些裝備和藥劑都是免費的，同時還可以改善一下家裏的生活。”
坐在旁邊的飛行員忍不住啧了下舌頭，根本無法想象那種生活。
至少，他是因爲喜歡開飛機所以才參加了第七航空隊。
“真是一群可怕的家夥……”
那個長官繼續閉目養神。
在山區地形執行轟炸、接送任務，老實說他還真沒什麽經驗，哪怕天水支流旁邊的空軍基地就在一片山區裏。
不過相比起自己的安危，他更擔心的其實還是那個從理想城來的第100機械化山地師。
那些家夥似乎也是今天到達。
他和他的手下好歹有戰鬥機，那幫小夥子們聽說不少人都是頭一回上戰場……
真的沒問題嗎？
……
一衆飛行員們并不知道，那些帶着防毒面具的家夥并不是不太聰明，隻是在行軍途中關掉了多餘的插件和義體節省能耗。
一些仿生學義體是需要生物電流激活的，同時驅動這些義體所需求的算力對于大腦以及腦中的芯片也是一種負荷。
控制不了自己的廢土客們經常會因爲算力超限而昏迷甚至瘋掉，而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士兵們就不存在這種情況。
如果沒有必要，他們甚至可以隻保留基本身體機能的運轉以及植入芯片中的通訊模塊，讓代謝和神經活動都降到最低水平。
就在企業的飛行員們對着他們的後腦勺們指指點點的時候，他們正一絲不苟地聽着隊長在通訊頻道中的訓話。
“坐在你們後面的是企業的第七航空隊，他們雖然不是覺醒者但他們都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和選拔，也是從千萬人中挑選出來的精英。”
“自從戰建委解體之後，理想城被理想集團爲首的财閥控制着，普通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不斷磨練自己的技術。那份艱苦不遜色于在彷徨沼澤上挖土豆，他們和你們一樣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王牌……千萬别小瞧了他們！打起你們的精神！”
氣勢磅礴的聲音在無聲處回蕩着，戴着防毒面具的衆人正襟危坐，在腦海中無聲地回應。
“是！”
……
就在軍團、企業、學院的部隊相繼抵達前線的同一時間，十峰山上正是喊殺聲震耳欲聾，槍炮聲濃烈！
天還沒亮的時候，一群哥布林便偷偷摸到了府山的陣地上，朝着正在熟睡中的玩家們發動了突然襲擊。
如果是剛開服那會兒，這套戰術搞不好還真管用，畢竟很多玩家都是兼職打遊戲，白天起床了還要上班。
但現在，别說是死亡兵團，就是一些散人玩家都将重心放在遊戲這邊了。
基本上手機和頭盔是不離身的，“@全體成員”的彈窗一跳出來，一個二個紛紛戴上頭盔回到線上了。
牽着死亡之爪巡邏的玩家率先發現了襲擊，緊接着一分鍾不到，兩百名駐守在山上的玩家便集體上線，在邊緣劃水的帶領下對着發動襲擊的哥布林部隊來了一波将計就計。
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
足有兩千人的哥布林部隊便死傷過半，剩下的不到千餘丢盔棄甲的逃跑。
因爲戰況過于順利，邊緣劃水甚至都沒喊山下休整的弟兄們上來幫忙，自己就把這堆渣子們解決掉了。
唯一讓玩家驚訝的是，“哥布林”本來是他們給這幫綠皮矮子們取的外号，沒想到這幫家夥竟然自己“哥布林、哥布林”的喊起來了。
擦着工兵鍬上的血，滾筒洗頭機一臉後悔地嘀咕了句。
“草率了，早知道狗策劃讓咱取名，該喊他們孬不拉的。”
拉普拉斯聞言一驚，來不及擦手上的血，連忙上來捂他的嘴。
“卧槽，你在這喊狗策劃不要命了！”
午夜帶傘不帶刀撓着頭。
“可問題是變種人也不像食人魔啊。”
太太你也不想吧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吃人這點還是挺像的。”
午夜帶傘不帶刀：“呃，好像也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今天的哥布林明顯比昨天更強一點兒。
不但打法更加兇殘，而且也更加難纏，甚至還會背着炸藥桶抱上來。
其中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之前隻會各自爲戰的家夥，這次竟然抱成了團。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幫瘋子們又用了什麽離譜的黑科技。
再讓他們繼續發癫下去，隻怕“天堂之戰”得變成“混沌入侵”了……
“好家夥，山下好像挺熱鬧啊。”正朝着山下張望的玩家驚喜地嚷嚷了一聲。
就在他們剛才厮殺的那一會兒，威蘭特人的飛艇已經抵達了戰場。
那幫大鼻子甚至還帶來了一台酷似“AT-AT帝國毛驢”的大家夥！
好像是叫“野牛”來着？
不隻是軍團。
學院和企業也相繼抵達了衛府軍事基地，包括他們的人員和載具！
見衆人一臉好奇的表情，邊緣劃水知道他們在期待什麽，便笑着應了聲。
“大家再堅持一會，馬上就要輪換了！”
拉普拉斯指着旁邊散落一地的屍體問道：“這些屍體咋整？埋了？”
這山上的土方可不好挖，他們腳下的土凍的都和鐵一樣硬。
雖然他們的體質不至于染上瘟疫，但沒人喜歡待在細菌培養皿的旁邊。
更何況山下還有他們的隊友，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那些人考慮一下。
不過這個問題倒不是很難解決，午夜帶刀眼睛一轉便想到了主意。
“給大眼去吃吧，他的老婆們賊能吃。”
“哈哈哈哈艹！”正擦着滿臉髒血的滾筒洗頭機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衆人一陣哄笑，就連邊緣劃水也忍俊不禁，豎了下拇指。
“你特娘真是個人才！”
……
府山軍事基地，昨天還空空蕩蕩的營地裏，今天卻是聚滿了人。
足足八架虎鲸運輸機停在停機坪上，那巍峨的身軀就像海裏的鲸魚。
旁邊還有二十架雲蜓撲翼機，一根根刀片狀的柔性機翼在陽光下散發着森然的寒光。
除此之外，還有近百輛通體銀白的重型卡車整齊地停在曠野上，就像一個個棱角分明的方塊！
理想集團的标志赫然印在那車頭下方的保險杠上。
那是企業的第100機械化山地師。
他們通過虎鲸運輸機直接飛躍了錦川行省東部的山區，一批一批地部署在了平原東部，集結完畢之後一齊開赴到了這裏。
這大概是企業頭一回把部隊派往如此遙遠的戰場。
炫耀自家玩具的不隻是企業。
學院也是一樣。
除了乘坐列車抵達的阿爾法特遣隊，還有近二十架長梭狀、約莫二十米長的飛行載具降落在衛府軍事基地的東側。
那些飛行器雖然使用的是等離子體引擎，但從那慢悠悠的降落方式來看，它的升力似乎并不完全是由等離子引擎提供，而是裝備了與科研船以及軍團飛艇類似的反重力裝置。
由外骨骼武裝到牙齒的阿爾法機動特遣隊步調一緻的踏出了機艙。
似乎是爲了炫耀，他們朝着營地走來的時候特意繞到了北邊，從企業的第100山地師和軍團的中間穿了過去……
至于布格拉自由邦的“獵犬”特種部隊則看起來比較低調，隻是帶着那幾十輛軍用卡車安靜地等在軍團的後面。
并沒有留意那些人的小心思，站在軍事基地旁邊看熱鬧的負債大眼和工地佬都看傻了眼，合不攏張着的嘴。
軍團、企業、學院、自由邦、帝國……
還有一大堆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幸存者勢力，此刻都齊聚在這裏。
整個營地熱鬧的就像大型軍事博覽會，又像是閱兵，各種五花八門、奇形怪狀的裝備看的人目不暇接。
負債大眼咽了口唾沫。
“工地佬……”
工地少年與磚：“咋了？”
負債大眼：“沒咋，就是想問問……有沒有一種在閱兵的感覺？”
工地少年與磚愣了一下，随即叫了一聲，“靠！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
廢土盟主可還行……
雖然這盟主的底子好像有點虛。
不過無所謂，他們的管理者不虛就完事兒了。
此刻他隻想喊一嗓子管理者牛逼！
就在這時，正詫異着的倆人忽然從人群中瞥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蘇明？！”
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朝着營地中走去的蘇明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向叫住他的二人，卻沒認出來是誰。
“……我們認識嗎？”
“見過的，見過的嘿嘿，之前在落霞行省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面帶笑容的走上前，負債大眼拍了拍旁邊的朋友，介紹說道，“這位是工地，我叫大眼。”
“哦哦！那時候的戰友！”蘇明恍然點了點頭，正想吐槽這倆人名字咋這怪，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太禮貌，于是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改口笑着說道，“好久不見了，都一年了吧！”
“是啊，轉眼都一年了！”
不等着NPC吐槽自己的名字，負債大眼笑着繼續問道。
“對了，我記得你不是第二十六突擊隊嗎？”
“是啊，”蘇明點了下頭，疑惑看着他，“有什麽問題嗎？”
工地少年與磚直勾勾的盯着他：“你這是升職了？”
那小夥子聞言爽朗一笑說道。
“升啥職呢？我是士官，職業狙擊手，如果轉當教官算升職的話，也許算升職了吧。”
負債大眼撓着頭問道。
“可是……你之前不是那個什麽突擊隊的嗎？企業的安防部門和正規軍是一個系統嗎？”
倒不是他想打探情報。
主要是太奇怪了。
就好像保安轉行當了正規軍一樣，而且當的還是教官。
看出了他眼中的困惑，蘇明笑着解釋說道。
“我們那兒不興這種說法，第100山地師其實就是26号突擊隊擴編出來的……不怕你笑話，我們其實沒有常備軍，理事會把他們拉出來就是讓我們帶着他們練練，爲以後做準備。裏面有不少新人，搞不好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們幫忙帶帶。”
畢竟是自家盟友，他說話的時候也就沒什麽遮掩了。
工地少年與磚愣住了，腦袋還是沒轉過彎來，鑽牛角尖地糾結了半天。
“可是……你們不是第100山地師嗎？有100，自然就有99吧？怎麽會沒有常備軍？”
蘇明撓了撓後腦勺，嘿嘿笑着說道。
“咳……實不相瞞，其實最開始動員的時候我們是叫001，後來我們的雲隊覺得不妥，就提議給理事會那邊，然後就改成100了，這樣聽起來有氣勢一點。”
忽然想起什麽，他的臉上露出後悔的表情，匆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飛艇，又壓低聲音在那句話的後面補了一句。
“對了，這事兒你們别到處亂講哈……不小心講了也别說是從我這兒傳出去的。”
看着這家夥，負債大眼和工地少年與磚整個人都驚了。
“卧槽？！”
“牛逼！”
這也行？！
不過有一說一，最初聽到這個編号的時候，他們還真被唬住了……
……
就在倆人爲偶然聽來的機密驚掉下巴的時候，營地旁邊的火車站正是一片鬧哄哄的吵鬧。
西岚帝國的士兵在火車站的邊上擠成了一團，似乎是出了什麽狀況。
聽到屬下傳來的報告，剛剛接待完企業那邊的李錦榮連忙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來自廢土各地的幸存者勢力畢竟文化背景各不相同，兩百年來形成的習俗也有所差異，發生摩擦在所難免。
雖然管理者特意向他囑咐過，讓他小心盯着從婆羅行省來的那些家夥，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出了岔子。
趕到現場之後，他很快找到了那個大吼大叫要找列車長麻煩的家夥。
“我是這兒的負責人，南方建設兵團的團長李錦榮，請問你是？”
那個高個子男人揚起鼻孔，伸出了右手。
“巴比塔，馬族，男爵，以及西岚遠征軍的萬夫長！”
忽略了那一長串頭銜，李錦榮盯着他認真問道。
“那麽巴比塔将軍，你有什麽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巴比塔一臉氣憤地吼道，“我找不到我的部下了！你問我有什麽問題！”
“找……找不到你的部下？”
李錦榮愣了一下，接着又看了一眼他身後那烏泱烏泱一大群的士兵們，表情古怪說道，“他們不就在這兒嗎？”
見他還在裝傻，巴比塔更是火冒三丈，怒氣沖沖地說道。
“不止這點！一共有三萬人！結果幾輛列車都到站了，我數了又數也隻有兩支萬人隊！你們把我們的人弄丢了！”
李錦榮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怎麽可能弄丢？”
“鬼知道！他們坐的是你們的火車！說好的後勤由你們負責！結果現在人不見了，你們難道沒有一點責任嗎？”
似乎覺得這句話的氣勢不夠，巴比塔又大聲吼了一句。
“我們可是花了錢的！”
這話倒是沒錯。
聯盟并不是自掏腰包幫他們搞定了後勤，隻是以便宜的價格把運力、資源折算成貨币打包賣給了他們。
丢了整整一萬人……
這确實是個大事兒。
如果聯盟境内突然冒出一萬個接受過軍事訓練的難民，哪怕他們坐車上的時候沒有帶槍也是個大麻煩。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李錦榮的臉色也漸漸變了，不敢耽擱，而是讓這家夥稍等片刻，自己則是去了火車站通訊室那邊。
再調查那些人是在哪兒丢的之前，他得搞清楚運送那些士兵的列車的編号都有哪些，以及在哪些站停過……
而與此同時，上千公裏之外。
風光宜人的薯條港前，一艘艘貨船飄在海上，一衆熱的額頭冒汗的士兵們，正茫然地看着岸上。
站在船艄的軍官咽了口唾沫。
看了眼岸上嚴陣以待的人們，他接着又懵逼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副官，咽了口唾沫問道。
“我們……”
“是不是上錯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