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在薯條港待了太久，再不回去交班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而且在交班之前，他得找下一趟班的弟兄談個話，對巡邏區域的範圍做一些适當的調整。
這麽大的事情他沒法一天就安排妥當，他需要足夠的時間給部下們做思想工作。
回想着剛才在潛艇上的談話，站在他身旁的部下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長官……”
“怎麽了？”
“我們……這算不算通敵？”
這不隻是他關心的問題。
站在駕駛艙裏的那位巡邏隊的弟兄，同樣朝着甲闆看了過來，等待着長官的回答。
神色複雜地望着遠處波濤翻滾的海面，木達沉思了很久，搖了搖頭，神色堅定地說道。
“不算。”
“可是……”那水兵臉上的表情仍有些遲疑，不過這一次木達回頭看向他的眼神卻堅定了許多。
“真正的敵人是那些爲了自己的野心，将我們拉向萬劫不複深淵的家夥，絕不是那些甯可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我們從深淵中拉出來的人。他們和那些從海涯行省來的教徒不同，他們是真正打算結束這顆星球上的廢土，或許這也是孫嶽池先生爲他們寫那封信的原因。”
“我們從未背叛生活在這片海域的幸存者，現在沒有，以後也絕不會。”
兩名水兵交換了一眼彼此的視線，雖然那眼神中依舊帶着困惑和對未來的迷茫，但心裏卻稍微好受了些。
不管這算不算是背叛，他們已經在這艘賊船上了。
也隻能把這艘船繼續開下去了……
不知是誰最先轉移了話題，另一個人默契地接了話茬，放松心情地聊起了别的。
“說起來，他們在沙灘上吃什麽？聞起來還怪香的。”
“我看見了烤肉和啤酒……還有那個金黃色的玩意兒好像是他們說的薯條？”
“媽的……吃的比老子還好。”開船的水兵羨慕地咂了咂嘴，感覺肚子裏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出了這麽多事兒，他已經加了一晚上的班了，現在隻感覺又餓又困。
靠在船舷邊上的木達打了個哈欠，随口說道。
“你們這麽好奇，改天咱去他們的港口上轉轉好了。”
“頭兒，你有他們那個銀币嗎？”
“他們不是打算和環形島的聚居地做買賣麽，到時候拿聯邦币和他們換不就好了。”
“好主意！”
不知不覺中，南群島聯邦的巡邏艇朝着東邊的朝陽越開越遠。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由陰謀而凝聚起來的群島聯邦，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絲裂痕……
……
另一邊，《廢土OL》官網。
參觀完潛艇的玩家們，第一時間将消息帶回了論壇，分享給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沙雕們。
殺人之匕：“我跟你們講！那潛艇簡直牛逼壞了！全長兩百多米，整個就一艘水下航母。”
負債大眼：“卧槽？！還真有？！”
工地少年與磚：“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阿尾居然沒吹牛？！”
尾巴：“giao！不要給我亂加設定，我什麽時候愛吹牛了！(ノ｀Д)ノ”
夜十：“驚了，光哥啥時候這麽大方了！”
薯條港暫時沒有通網，拍到的照片沒法實時傳回避難所，也就沒辦法同步到官網。
好在現在科技發達了，有好事兒的大手子根據那些見過世面的玩家們描述的三言兩語，提煉重點之後發到了AI繪圖軟件上，通過不斷地訓練還真調教出來一張像那麽回事兒的CG圖片。
看着那幾張由AI生成的山寨CG，衆人也算是提前一飽了眼福，不過很快又有新的争論冒了出來。
造船廠張師傅：“等等，你們說這玩意兒能潛水？！”
痛飲洗腳水：“扯淡呢！”
葫盧島賣魚的：“我特麽就好奇這麽大直徑的耐壓殼特麽是怎麽造出來的！？還有焊接工藝是啥！？這玩意兒擱現實裏能潛100米，我把它給吃了！”
午夜帶傘不帶刀：“兄弟魔怔了，這特麽是遊戲啊！”
餓勢力：“嗐，五百米長的鐵飛艇你都接受，兩百多米的潛艇有啥不能接受的？”
向餓勢力低頭：“就是！連上千公裏的星艦都能焊出來，還焊不出來一艘兩百米的潛艇？”
沃德腳氣誰萊文：“嘶……有一說一，搞不好還真有這個可能！那個天庭号不就在70号避難所的入口附近麽？八成他們的焊接技術就是從天庭号空間站上回收的！”
亞兒我要上廁索：“媽耶……這麽一想，70号避難所簡直特麽天胡開局啊！”
聲音小點我布隆：“這特麽是咋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的？！”
想到人家避難所開門就送科研點和人口，再想想自己一露頭就被掠奪者和變種人輪流錘，一衆A測玩家們紛紛淚流滿面，唏噓不已。
那會兒可真是，撿根燒火棍都能當神器耍了，哪像現在連高斯狙擊步槍都特麽能花錢買了。
老實說，唏噓的不隻是這幫A測玩家，就連坐在避難所裏窺屏的楚光都是一陣的感慨。
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幫A測玩家都是後來才冒出來的，他才是最早從404号避難所裏爬出來的那個。
那會兒可别說什麽燒火棍了，開局就一條狗，而且還是長着兩隻腦袋、追着他屁股咬的那種。
得虧貝特街的幸存者們對他還算不錯，小魚的家人尤其照顧他，否則有沒有後來那麽多事兒都不好說。
“能把這麽一副好牌打成這樣，确實特麽是個人才。”看着南部海域的地圖，楚光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雖然不在現場，但根據玩家們在論壇上的閑聊，以及小柒幫他做的總結合訂本，他大緻是能了解整個事情脈絡的。
雖然孫嶽池不願意承認，但70号避難所在南部海域已經成爲了事實上的“内城貴族”。
他們的優點大概也就是沒有巨石城内城貴族們那般驕奢淫逸，而且多數是受過精英教育的高級工程師和專家，有着遠超于一般廢土客的知識、經驗以及崇高的理想和遠見。
至于不足之處則是，他們可能比内城貴族們還要脫離群衆，畢竟前者經常會在後者之中進進出出。
即使是到了現在這份上，那個黃光偉以及陳艇長都認爲，事情發展成這樣是因爲南部海域幸存者們的愚蠢，而不是因爲他們缺乏真正意義上的溝通。
但凡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他們肯放下啓蒙者的高傲，将一點點權力分給那些已經成長起來的普通幸存者，也不至于冒出來一個完全将避難所排除在外的“聯邦”。
由70号避難所居民一手培育出來的珊瑚城，是最先在這場紛争中撕裂的。
他們的狼狽不隻是因爲對洋流發電站的依賴，更是因爲被夾在了兩個割裂的群體之間。
盯着那片蔚藍色的海洋，楚光越看覺得可惜。
坐在桌角筆筒上的小柒悠閑地晃悠着小腿，雙手托腮，注視着楚光的側臉，忽然好奇地開口問道。
“主人。”
從論壇收回視線，楚光看向了小柒。
“怎麽了？”
小柒眨了眨眼說道。
“既然南部海域這麽重要，您爲什麽不直接接管那裏，而是交給玩家們自己去弄呢？”
楚光淡淡笑了笑。
“他們就在當地，對那兒情況的了解比坐在這裏走不開的我不知強了多少，交給他們去做就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我希望他們能自發地去改變這個廢土，最大限度地激發玩家的創意和熱情。如果他們能憑借自己的力量化解南部海域的危機，将那兒的幸存者們團結起來，這比我發多少個資料片都管用。”
“而我們隻需要在必要的時刻，給予他們足夠的支持就好。”
當然，他也并沒有将所有的活兒都交給玩家。
身爲聯盟的管理者，他也是有自己的工作的。
不隻是正在進行的黏共體會議，還有最近聯盟正在與駝峰王國開展的一系列合作等等。
一條從落葉城出發到佩特拉要塞的鐵路已經開始動工，此項工程完成之後駝峰王國也将并入聯盟的陸上貿易網。
銀月灣的大使館已經洽談完畢，使館工作人員和一批玩家專用的休眠艙已經在前往4号綠洲的路上。
随着存檔點沿着聯盟的鐵路向外延伸，會有越來越多的玩家出現在曙光城到薯條港的航路上。
這些玩家的絕大多數遊戲行爲，都會對薯條港的發展産生正面的作用。
而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尋常玩家看不見的幕後工作……
……
就在玩家們七嘴八舌熱議着海豚号核潛艇和疑似即将到來的新版本的時候，遙遠的銀月灣此刻也是一片熱鬧。
清晨的鍾聲才剛剛敲響，海鷗已經早早地盤旋在了蒸汽帆船的煙囪和桅杆上。
扛着鏟子的鍋爐工打着哈欠走上了甲闆，肩上挂着毛巾的碼頭裝卸工人正将一箱箱貨物從造型、風格各異的駁船上卸下，交給地勤人員并由他們運往海港庫區或者一公裏外的貿易市場。
這兒的貨物應有盡有，有名貴的木材和錦繡華麗的絲絹，也有散發着奇特味道的香料和成箱成捆的金銀财寶，亦或者繁榮紀元時代遺留下的秘寶。
港口内停泊的船隻也各不相同，有十幾步便能繞上一圈的漁船，也有從船頭到船尾得跑上一分鍾的巨型油輪。
作爲整個落霞行省、乃至整個中洲大陸中東部地區貨物吞吐量最大的港口，不隻是來自東海岸和西海岸的船隻經常會出現在這裏，就連另一片大陸的船隻偶爾也會在這裏卸貨。
也正是因此，這兒的忙碌通常會從太陽升起的那一刻，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
無論是碼頭上的裝卸工人，還是臨近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亦或者沿街集市吆喝叫賣的小販，所有人都在爲了兜裏的幾枚錢币搖晃的叮當聲能更響亮一點而卯足了力氣。
不過，在這座每天都有财富神話誕生的港口，一夜暴富的故事卻往往與忙碌的大多數人無關。
就比如剛發了一筆橫财的莫加維，一大清早就趴在酒館裏喝的伶仃大醉，對着那些同樣宿醉了一夜的酒鬼們大吹大擂。
“你們這些一輩子也沒出過海的家夥永遠想象不到，那兒的情況有多麽驚人！成箱成捆的黃金就鋪在沙灘上無人去撿，一把突擊步槍的價錢就能換到一件價值連城的血貂皮！”
聽着那幹癟沙啞的嗓音，坐在一旁桌上的酒鬼悶了一口兌水的酒精，嘿嘿笑着調侃道。
“老兄，我們不需要出海。”
“就是！”
另一名酒鬼也接過了話茬，也笑着說道。
“我在銀月灣的港口有五個商鋪，全都租給了聯盟的商人，他們每個月付給我的租金得用麻袋裝，我就是坐在這兒喝上一整天也不用擔心沒錢。”
“和你一樣夥計，我在9号綠洲的農場養了上千頭奶牛和上萬頭豬，那些藍外套有多能吃，我就有多能賺。”
莫加維兩眼發直地盯着那幾個家夥。
好家夥！
比老子還能吹！
坐在吧台後面的老闆看不下去了，将擦好的杯子拍在了桌上，忍不住說道。
“你們既然這麽有錢了，不妨先把單給買了，再過兩個小時我這兒就要關門了。”
那個養着上萬頭豬的酒鬼擺了擺手。
“咱都這麽熟了，還是老規矩，先記賬上——”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被那老闆眼睛一瞪打斷了。
“想都别想！你已經欠了我1147枚金駱駝，如果今天再不買單，我就把你賣到碼頭去做苦力還債！”
那酒鬼的臉頓時扭成了苦瓜，哀求着說道。
“哦，求您了，千萬别把我送去那兒！過兩天我一定還上！”
看着那幾個哀嚎着的酒鬼，莫加維伸出食指捏了捏眉心，接着狠狠一拳錘在了桌上。
“媽的……真特麽晦氣！”
這幫窮鬼！
和他們哔哔簡直是浪費時間！
他已經在這兒坐了一整個晚上，也吹牛吹了一整個晚上，幾乎将那座比漁村大不了多少的薯條港吹成了堆滿黃金的金礦。
他之所以這麽賣力地給那些人打廣告，當然不是因爲出于什麽助人爲樂的好心，或者爲了報答那些慷慨的人們的恩情，純粹隻是爲了給自己的下一筆買賣拉投資。
那座港口就在百越海峽的邊上，就算他沒有透露它在哪兒，也遲早會有人發現。
更何況當時還有那麽多水手和傭兵在甲闆上，他可沒指望那些拿錢辦事兒的家夥會替他保守什麽秘密，畢竟自己賺的錢也沒分給他們過。
也許一頓酒的功夫，那些家夥就把自己發财的秘密賣了個幹淨。
既然那座薯條港遲早會被人發現，趁着别人把那座港口的門檻踏爛之前，利用時間差和信息差把生意盡可能做大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光靠他手上的那點兒資金顯然是不夠的，他需要拉一些人傻錢多的家夥入夥。
最好是哪個王公貴族看上了他的買賣，扔給他一大筆錢直接買下一支船隊，甚至幹脆把王室的艦隊借給他拉貨。
這樣一來，至少他就不用看那些船長們的臉色了。
隻可惜，他的生意才剛剛起步，雖然那些貨物能讨得王公貴族們的歡心，但什麽身份也沒有的他卻還不夠資格出現在他們的宴會上，隻能來這港口的附近的小酒館碰運氣。
就在莫加維搖着頭正打算把單買了離開的時候，兩名穿着黑袍的男人從酒館的外面走了進來。
酒館的老闆看向門口，以爲他們是來喝酒的，便客氣地說道。
“不好意思，客人，我們這兒已經結束營業了，現在正在收拾殘局。”
爲首的那人沒有說話，隻是環視了一眼坐在這兒喝酒的酒鬼，接着目光停在了莫加維的臉上。
倆人交換了一下視線，其中一人走向門口，爲首那人則是去了吧台前，掏出一張百元紙币扔在了桌上。
“他的單我買了。”
酒館老闆一愣，連忙将錢收下，并将找零的零錢放在了鐵制托盤上。
然而那人卻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徑直朝着莫加維的方向走了過去。
從那倆人剛進門開始，莫加維便在悄悄地觀察着他們。
尤其是當他看到那人掏出一張百元鈔票爽快地替他買了單，并且連找的錢看都不看一眼便朝着他走來的時候，他怦怦狂跳的心髒更是幾乎是跳到了嗓子眼。
好家夥！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人傻錢多的金主可算是讓他等到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停下腳步的黑袍男人，莫加維清了清嗓子，推開椅子起身，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請問這位老闆如何稱呼？”
披着黑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握住他伸來的手晃了晃，接着便松開說道。
“辛格，有人對您的生意感興趣，不知莫加維先生是否願意賞臉。”
莫加維愣了下。
沒想到眼前這位還不是正主，而是受雇于人。不過也正是在發現了這一點之後，他眼神中的熱切非但不減，反而更加的強烈了。
“請問您的老闆是哪位？”
那個叫辛格的男人語氣平和的繼續說道。
“他就在附近下榻，請随我來。”
看着轉身向門口走去的男人，莫加維絲毫沒覺得有任何問題，一臉熱切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行人出了酒館，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往南走了一陣，好幾次路過豪華的旅館，莫加維都以爲到了地方，卻見倆人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尤其是其中一人放慢腳步走到了他的身後，更是讓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淡淡的警覺。
不過他到底還是将心中的疑問壓了下來。
畢竟這兒是銀月城的地盤，就算這兒的治安談不上優秀，但當街綁架的事情還是很稀罕的。
況且倆人的氣質也不像什麽匪徒，更像是貴族的家臣，經常和王室傭人打交道的他，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
約莫走了有小半個鍾頭，一行人從熙熙攘攘的集市來到了港口區的一角。
兩艘懸挂着雙刀旗的軍艦停在碼頭邊上，岸上站着十來個肌肉虬結的漢子，背上背着開膛者步槍。
這一整條碼頭似乎都被這兩艘軍艦給承包了，其他船都躲這邊遠遠的，連碼頭工人和巡警都不往這邊來。
這一刻，莫加維終于慌了。
瞥了一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人，他接着又看向走在前面的辛格，用帶着一絲惶恐的聲音顫抖着問道。
“你，你們的老闆到底是誰？！”
辛格淡淡一笑，停住腳步，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那艘船。
“阿奇姆大人就在前面那艘船上，上去說話吧。”
聽到這就話，莫加維的心髒瞬間從嗓子眼跌到了谷底，心中叫苦不疊，隻後悔自己被利益熏迷了雙眼。
那個披着黑袍的男人一動不動地站在自己的身後，顯然沒打算放他走的意思。
不隻是如此，碼頭附近那十幾名背着步槍的士兵，也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臉。
瞧那幅氣勢洶洶的架勢，隻怕自己但凡敢回頭往後挪一步，那些家夥都會毫不猶豫地沖上來把自己給撕了。
見他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那個叫辛格的男人用帶着一絲不耐煩的語氣，禮貌地提醒說道。
“莫加維先生，請你上船。”
“是……”
被那銳利的眼神盯着，莫加維苦笑了一聲，也隻能邁開灌了鉛的雙腿，硬着頭皮朝着那艘旗艦舷梯的方向走去。
這些家夥是西岚帝國的人。
這些人的蠻不講理在整個銀月灣那都是出了名的，連銀月港的總督和銀月城的城主都拿這幫家夥沒什麽辦法，隻能寄希望于聯盟的庇護能讓這幫家夥有所收斂。
莫加維怎麽也沒想到，老實本分做買賣的自己居然會招惹這幫瘟神，更沒想到他們竟然不講規矩地直接從鬧市區綁人！
當然。
他也承認，這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他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起了貪念，如果不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腦，他怎麽也不至于上這種明擺着的當。
一番磨蹭之後，莫加維終于磨蹭地登上了甲闆，并在一座裝飾豪華的艦長室内見到了那位阿奇姆艦長。
隻見那個留着胡須的男人微微擡起了鼻孔，用審問犯人的姿态注視着他，漫不經心地開口。
“你去過薯條港？”
莫加維不敢隐瞞，緊張地點了點頭。
“……是的大人，我剛從那兒回來。”
聽到這句話，阿奇姆艦長微微眯起了眼睛，那一雙眼睛就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一樣。
莫加維感覺背脊發涼，正要詢問眼前這位大人有什麽指教的時候，阿奇姆艦長緩緩開口說道。
“我需要你爲我做一件事。”
那是命令的口吻。
顯然沒有商量的意思。
滿腦子想着怎麽從這兒脫身的莫加維連忙點頭。
“您請說。”
很滿意眼前這個商人的态度，阿奇姆艦長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我會給你兩艘貨船，你帶着它們去薯條港，隻要讓它們在港口成功停靠就行，剩下的交給我們，事情就這麽簡單。”
莫加維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兩艘船……拉的貨物是什麽？”
阿奇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說道。
“你不需要知道。”
大概猜到了船上裝着的可能是什麽，莫加維咽了口唾沫，做出配合的樣子擠出笑容，讨好地點頭說道。
“好的！沒問題的大人！我和薯條港的那些家夥很熟悉，不管您想拉什麽貨物去那兒都沒問題……不過這趟旅途可不短，啓程之前我能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嗎？”
他發誓。
隻要讓他回到鬧市區，他肯定二話不說拔腿就跑，想必聯盟的使館應該會對這個情報充滿興趣，說不定還會給他安排兩個保镖。
然而阿奇姆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覺得我會讓你下去嗎？”
被那冷笑的眼神看着，莫加維隻感覺後背涼飕飕的，臉上立刻擠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我……我不下去了。那麽尊敬的大人，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就現在吧，兩艘船已經在婆羅海上等着了，我親自送你一程。”阿奇姆摸出鑲鑽的懷表看了一眼，随手将它扔進了抽屜。
忽然注意到那個小商人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的眼神微微一動，笑着走上前去，做出友好的模樣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
“放心，我們隻是去那兒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跟着我好好幹，等事成之後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莫加維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這個自信的家夥，嘴上千恩萬謝着，心中卻是早已經罵起了娘。
這幫短命鬼！
自己活膩了不說，還要拉上他一起！
他現在隻希望這些家夥死的時候離他遠點，血别濺到他身上……
——
（感謝“言夏ycl”的盟主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