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
巨石城。
站在巨壁上的伊伯斯注視着市中心的方向,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
隻見那形似巨樹的孢子雲團正不安地躁動着,仿佛在狂風暴雨中搖晃着枝繁葉茂的樹冠。
很明顯。
有人激怒了那家夥。
驚訝的表情漸漸變成了饒有興趣的神采,駐足欣賞的伊伯斯情不自禁地啧啧了聲。
“這麽久了,那家夥還是頭一回發這麽大的脾氣……上次是多少年前來着?”
是二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前來着?
在他的印象中,一群腦子不太正常的避難所居民似乎去過那裏,從那裏出來之後腦子就更加的不正常了。
似乎是117号避難所?
不過無所謂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伊伯斯的眼中閃爍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就像在等待一場期待已久的電影。
血流成河!
趕快的!
……
注視着市中心方向的不隻是巨石軍工的伊伯斯,還有一艘與清泉市保持着數十公裏安全距離窺屏的科研船。
此刻,楊凱正一邊通過科研船上的設備采集關于黏菌母巢的數據,一邊和學院本部的研究司保持着聯絡,将清泉市的情況實時報告到他的上級。
“聯盟的小股地面部隊已經進入市中心……是的,是那個由覺醒者組成的部隊。他們很聰明地通過一系列操作引開了北二環線一帶的進化體,避免交火便進入到了那個生命禁區。”
“不過他們的進展好像不太順利,誘餌部隊撞上了111軌道空降師留下的泰坦,深入市中心的小隊剛一落地就和母巢發生了接觸。”
“說起這事兒我也很好奇,他們是怎麽這麽快就鎖定那家夥位置的。”
看着投射在全息屏幕中的掃描畫面,楊凱的臉上寫滿了怪異的表情。
很早以前,戰後重建委員會主導的探索部隊就對母巢的位置進行過搜索,然而從來沒有找到那家夥的具體位置。
畢竟清泉市的市中心并不是地圖上的一個點,而是相當大的一片區域,地表一片狼藉不說,地下更是錯綜複雜,猶如一座立體的迷宮。
清泉市一帶的變種黏菌母巢便躲在那座迷宮裏,通過地下交通網絡以及城市排水系統向地表釋放孢子。
通過孢子濃度差确實可以分析出母巢所在的大緻區域,但想要僅靠這種辦法鎖定母巢的具體坐标幾乎是不可能的。
隻有投入足夠數量的地面部隊,對母巢所在的區域展開地毯式的搜索,才有可能找到那家夥。
負責探索清泉市中心的防務部曾爲此付出過慘重的傷亡,也僅僅隻是接近了祂而已。
可現在,從清泉市孢子雲團的變化情況來看,那些家夥明顯是接近了母巢,甚至已經觸碰到了祂。
如果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點。
楊凱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
老實說,方長也沒想到,根據小羽提供的坐标,他們會直接降落在那個母巢的頭頂。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落地不到半分鍾,他們就被一隻足有數十米寬的血盆大口給吞了進去。
“……%¥#@!”
飛在天上的落羽人都看傻了。
隻見空無一物的廢墟上陡然出現了一座深淵似的巨坑!
猩紅色的菌塊就如食人花的嘴從地下伸出并合攏在一起,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将燃燒兵團的兩隻十人小隊吞了進去!
整個地面都在劇烈的抖動着,就如同燒沸的開水一樣。
“老白!”
堅持住啊,兄弟!
落羽緊咬着牙關,操作飛機調轉了方向,将機炮對準了那隻合攏的大嘴。
在一陣短促的轟鳴聲中,數十道曳光如冰雹一般傾瀉在了那隻合攏的巨口上,濺起了大片的碎石與破碎的菌塊。
“嗚——!”
一身沉悶而悠長的悲鳴在廢墟上響起,就如同輪船拉響的氣笛。
看着散落一地的黑色血液和組織殘骸,落羽意識到自己的攻擊是有效的,不由心頭一喜。
然而就在他拉起機頭,調轉方向準備再來一輪掃射的時候,卻見那隻合攏的巨口竟然朝着地表下方緩緩下沉。
這家夥想逃走!
落羽眼見快要來不及,連忙停止了拉升,提前調轉機頭折了回來。
然而那母巢就像是準備好了似的,幾乎就在他調轉機頭的同一時間,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忽然從不遠處一座半坍塌的大廈中湧出,直奔着他的方向迎面奔來!
仔細的看,那竟然是被黏菌侵蝕的四旋翼無人機!
數量少說也得有個上千架!
瞧見這一幕,落羽的臉色猛變了。
好家夥。
這特麽也行?!
“咿唔!”
耳邊傳來小羽焦急的提醒,已經提前發現威脅的落羽猛地将機頭拉起。
幾乎就在與無人機群撞上的前一秒,他駕駛着的淩雲戰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向上撩起的弧線,幾乎是擦着那片密密麻麻黑影的邊緣拉開了距離。
“媽耶……這黏菌特麽的成精了吧!”
雖然是遊戲裏,但由于體驗過于真實,落羽還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先前那隻伸出地表的巨口已經不見了,平整的地表隻剩下了一個向下凹陷的大坑。
落羽的心中不禁微微一沉,不知隊友們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咿唔……”(有點……不對勁。)
聽到耳邊的聲音,落羽連忙問道。
“你發現什麽了嗎?”
“……咿唔!”(……祂盯上了我們,我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裏!)
聽到這句話的落羽不由一愣。
盯上了我們……
都打這麽久了,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或許是小羽的表達過于委婉,他并沒有意識到這句話中包含的深意。
而就在這時,異變忽然發生了!
引擎噴口的尾焰忽然一陣搖曳,就像被風吹滅的蠟燭一樣陡然間熄火,向上拉升的飛機也随之失去了動力。
落羽的臉色徹底變了,這情況簡直和噴氣式飛機在超高空熄火時一模一樣。
然而這裏距離地表甚至不到一千米,怎麽可能——
等等,那個會吸走氧氣的孢子!
猛然間反應過來的落羽在心中大呼了一聲“我焯”,而身後的無人機群卻已經追了上來。
那種依靠旋翼飛行的無人機,是斷然不可能追上固定翼飛機的。
但在失去動力且速度不斷下調的情況下,他的座駕幾乎成了懸在空中的活靶子。
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無人機集群就要追上,而發動機遲遲無法重新點火,他隻能硬着頭皮調轉機頭,在重力的牽引下重新獲得速度,并迎着那呼嘯的無人機集群沖了上來。
“給爺死!!!”
看着那洶湧撲來的無人機群,落羽大吼了一聲,食指将扳機扣到了底。
“卟——!”
伴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噴射着火舌的機炮就像一把刺刀,對着那密密麻麻一片黑雲硬生生的捅了進去。
大片的無人機被攢射的機炮撕成了碎片,一道道橙黃色的曳光竟是在那潮水一般的無人機海中清出了一片真空帶!
然而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區區一挺20mm機炮,并不足以将所有沖上來的無人機全部擊落。
很快一隻隻漏網之魚便撞到了他的飛機上,然後像牛皮糖一樣直接黏在了他的機身上。
淩雲戰鬥機的重量陡然增加了數倍,越來越多的無人機纏上來,幾乎遮住了整個座艙。
打空了機炮裏的最後一發子彈,落羽趕在機翼被徹底纏住之前,将挂在機翼下方的兩枚飛彈打了出去,硬着頭皮朝着核彈坑的方向迫降。
那是唯一可能降落的地點。
200年前的核爆掃清了整片區域内的一切障礙物。
眼看着就要着陸成功,他忽然用餘光瞥見,一道黑影朝着他迎面刮來。
那是一根揮舞的觸須。
和先前那隻巨口一樣,它從土壤中鑽出,守株待兔地等着他沖上來。
握緊操縱杆的他,幾乎是本能地猛踩了一腳方向舵。
那迎面砸來的觸須幾乎是擦着艙蓋的左側劃過,狠狠的撞在了淩雲戰機的左前掠翼上。
地精科技唯一的優勢在這一刻徹底顯現了出來,那不鏽鋼打造的前掠翼就像一把鋒利的剃須刀,将那根鑽出地表的觸須直接削成了兩截。
剩下的半截觸須如同被腰斬的蚯蚓,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黑色的漿液如同噴泉一般從斷口處湧出,撒的滿地都是。
然而落羽卻來不及慶幸。
這漂亮的切割在斬斷母巢一根觸須的同時,也讓他的座駕徹底失去了平衡,側翻着向核彈坑的中央摔了過去,并在翻滾的過程中折斷了那兩對漂亮的前掠翼。
不過也拜此所賜,大片附着在他座駕上的子實體也在這翻滾中被碾成了碎片,留下了一地的殘骸,直到那翻滾着的機身徹底停下。
此刻,整架淩雲戰機已經隻剩下了一截光秃秃的機艙,不鏽鋼打造的機身被摔的坑坑窪窪,幾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外殼。
若是尋常飛行員,在這一系列的操作之後能留個全屍都能算是醫學上的奇迹了。
然而駕駛飛機的落羽到底不是尋常的飛行員,甚至不能算是尋常的人類。
就在失去心跳之後的兩秒,附着在他胸口的淡紅色菌塊猛地向内收縮了兩下。
約莫過去了半分鍾的時間。
不省人事的落羽忽然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嗆出幾口夾着碎肉的鮮血,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咿唔!”
耳邊傳來驚喜的呼聲,他知道又是小羽救了自己。
“謝謝……”
“咿唔!”(你沒事就好。)
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落羽深吸了一口氣,解開了壓在胸口的安全帶。
看着倒映在座艙上的那張隻剩下一半帥氣的臉,他伸出食指摸了摸那淡紅色的菌體,不由苦笑了一聲。
這加速恢複的buff确實好用,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越來越不像人。
不過倒也不算醜就是了。
也許是看久了的緣故,原本他還不是很習慣小羽子實體的造型,但相處時間長了便覺得其實也還行,甚至有時會覺得挺眉清目秀的。
一方面可能是因爲他自己的審美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爲小羽正朝着人類的審美靠攏。
作爲一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某種意義上它和生活在聯盟的那些仿生人和AI是一樣的——它正在被聯盟的社會緩慢地同化着。
就像一萬多年前,靠近人類聚落的小貓小狗們。
合作總比對抗更容易在這片危機四伏的宇宙中生存下去。
但那也許會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小羽是所有變種黏菌的千萬條進化路線中絕無僅有的例外,此刻盤踞在清泉市市中心的怪物可不是什麽溫順的小貓小狗。
而是一頭磨牙吮血的惡狼!
飛機的座艙已經卡死了,落羽嘗試了下将艙蓋開啓,發現紋絲不動,便從彈射座椅下方的工具箱中找出了一把破窗錘,狠狠地朝着座艙玻璃上砸了上去。
弄碎了玻璃之後,他抓起一隻沖鋒槍,從座艙裏爬了出來,将槍上膛。
這裏是核彈坑靠中心的位置。
四下是一片光秃秃的曠野,遠處能看見向上隆起的彈坑邊緣。
就在他試圖通過機載電台和指揮部取得聯系的時候,地面忽然再一次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落羽的臉色微變。
就在他以爲那座母巢又要故技重施,把他也給吞下去的時候,卻見距離他二十米左右的空地上忽然掀起了滾滾塵土。
隻見一隻形如食人花的巨口,就像躍出水面的鲸魚一樣,突然鑽破了松軟的土壤。
落羽起初的反應是這家夥沒找準自己的位置咬偏了,當即架起手中的小水管準備開火,然而很快便發現這家夥的狀況有點兒異常。
那隻巨口發出了一聲痛苦的長鳴,在揚起的滾滾塵土中扭曲着身子,就像在幹嘔着似的,不斷往外噴着沙土和碎石。
瞧見這一幕,落羽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焯?!什麽情況!?”
這是……
吃壞肚子了?
目前來看似乎是這樣,那隻碩大的巨口仍然在不斷地嘔吐着,仿佛要将地底的沙土全都抽到地表上。
眼見井噴的碎石和土塊朝着自己砸來,落羽慌忙向後躲閃避開。
而也就在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在那飛揚的滾滾塵土中,似乎有一道人影飛了出來,重重地砸在了他5米開外的空地上。
那人的手中握着一把沾滿黑血的短斧,成大字型躺着。
沒過一會兒,啪的一聲又有什麽東西摔在了他的旁邊,隻見似乎是一隻斷手。
落羽連忙跑了過去,揭開那人頭盔一看,隻見正是老白。
瞧見落羽的臉,老白有些狼狽地笑了笑,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有點丢人哈兄弟,别笑話我……咳,話說你咋下來了?”
而且臉還變成這副模樣。
落羽苦笑一聲。
“别提了……這母巢的外挂一個接一個的,都不帶重樣,我開了這麽多年飛機,還是頭一回和這麽離譜的玩意兒做對手。”
“确實有夠離譜的……”
從地上爬了起來,老白伸手抹了把沾滿黑血的臉,然而因爲手上也沾滿了黑色的黏液,反而把臉弄得更髒了。
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是徒勞無用的行爲,他無奈的放棄了把臉上弄幹淨,轉而走過去撿起了狂風兄弟的斷手。
這家夥是最倒黴的。
那隻巨口剛一閉上,就被一根觸須從下到上戳了個對穿,整個人就剩下這隻無法消化的機械手了。
自從燃燒兵團成立以來,大大小小的作戰他們參與過無數次。
如此慘烈的傷亡,恐怕還是頭一回。
看着全服等級最高、戰力最強的力量系牲口都是如此狼狽,落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伱們到底遇到了什麽?”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被那玩意兒吞了下去。”看向那個扭動着的巨口,老白咧了下破損的嘴角,“這家夥大概是想把我們的腦子揭開看看裏面裝了些啥,就把我們往地下深處帶……不過這畜生顯然低估了我們。”
老實說,他們确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也僅僅是措手不及而已。
就在狂風被秒掉之後,其他人迅速反應過來,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腳下和四周,同時用手中的步槍朝着那合攏的口腔開火。
在發現普通步槍彈打不穿那母巢的嘴巴之後,方長率先拔出破曉長弓,朝着頭頂射出了一枚蓄力的爆裂箭。
那枚插入菌塊後引爆的箭矢産生了不俗的殺傷效果,吞噬他們的母巢很快表現出了消化不良的症狀,消化袋的内壁一陣劇烈的抖動。
衆人的士氣立刻得到鼓舞,其他人也紛紛各憑本事地将帶在身上的裝備,朝着四周猩紅色的菌塊招呼上去。
其中最狠的無疑是夜十老弟。
之前這家夥被學院的研究員改造成了機械身軀,本來母巢的消化液對他就沒什麽作用,防禦力更是強的逆天。
一根觸須戳他褲裆上,那能把人戳個對穿的威力除了把他頂飛起來,愣是啥事也沒有。
緊接着夜十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那根觸須,啓動了某位研究員給他身上安裝的電極,直接對着母巢的消化系統來了一發電療。
瞬間輸出的電流,幾乎抽空了他外骨骼的電瓶,不過取得的效果也是驚人的。
挨了一發十萬伏特,那母巢就像吃了瀉藥似的腔壁一陣抽動,緊接着衆人腳下的碎石沙土便開始向上噴湧。
這舉動顯然是玩不起了。
那母巢已經放棄了同化他們,想把他們從自己的身體裏吐出去。
就在倆人正說話,方長也從那隻巨口中噴了出來,摔在了兩人不遠處。
“我靠,方長?你也出來了?”
看着罵罵咧咧從地上爬起的方長,老白的臉上寫上了一絲驚訝。
剛才方長射出一箭之後,便被一串觸須給盯上,他還以爲這家夥已經死了。
“差一點就完犢子了……”
摘下面罩已經碎了的頭盔,方長一臉晦氣地看着那隻扭曲着的巨口。
剛一落地就差點成盒,玩這遊戲這麽久,他還是頭一回這麽狼狽。
老白走到他的旁邊,伸手将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并開口問道。
“夜十呢?”
回想着被吐出來之前時看到的場景,方長停頓了片刻說道。
“估計還抱着那根觸須……不過我估計他快沒電了。”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了老白旁邊的落羽,接着視線停留在他那被黏菌侵蝕的半張臉上,表情不由微微一愣。
“落羽……”
落羽輕輕咳嗽了一聲。
“别問了,被擊落了。至于我這張臉……被小羽奶活之後就成這樣了。”
方長卻不在意,兩步徑直走到他面前,欣喜地伸出雙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我不是想問你這個,這種事情一看就知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被那火熱的眼神看着有點不自然,落羽緊張地往後退了半步。
“我……還行,怎麽了?”
那眼神簡直太像了。
就和蚊子邀請他去試駕地精科技的新飛機時一模一樣!
看着表情不自然的落羽,方長清了清嗓子,神色嚴肅地說道。
“夜十恐怕撐不了多久……而且我發現了,常規武器是殺不這家夥的。”
“殺不死是……”
“就是字面意思!祂已經與這片土地融爲一體,祂的身體遍布整個市中心的地下空間。換個角度來想,我們的武器不可能比戰後重建委員會更強……如果設定集中的資料不是阿光亂寫的,那麽從一開始用炸藥幹掉母巢的思路就是行不通,祂根本就不在這片土地上的某一處,而是每一處!”
或許這便是戰後重建委員會的探索部隊沒能鎖定母巢具體位置的原因。
他們探索到的每一個坐标都是正确的,但找到的都隻是祂的一部分。
而每當他們摧毀了祂的一部分,祂便會沉寂一段時間,之後不久又帶着之前與他們戰鬥過的記憶和經驗重新回來。
同理。
落羽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怎麽會?你們不是……”
“成功對祂造成了傷害對嗎?”方長猜出了他的想法,看着他,認真地繼續說道,“沒用的,那點傷害就像一隻跳蚤在祂身上咬了一口。就算我們拼盡全力,最多也就和戰後重建委員會一樣,讓祂在地下蟄伏個兩三年……現在隻有最後一個辦法能一勞永逸地幹掉祂。”
落羽知道那個辦法是什麽,那是管理者爲他們提供的B方案——
在發現母巢之後,如果發現母巢無法摧毀,便由身上攜帶了小羽子實體的他去将那家夥吃掉。
然而這裏存在着一個前提,那就是首先得接近那個母巢。
看出了落羽眼中的困惑,方長将目光投向了那隻狂嘔着碎石的巨口。
“我們就在母巢的頭頂,而祂就在我們的腳下。”
“那裏就是最近的入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