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蝰蛇運輸機降落在了光秃秃的田野上,兩名穿着外骨骼的士兵從機艙的一側跳了下來。
兩人是近衛兵團的士兵。
有玩家活躍的任務,通常是他們提供支援和協助。
這些戰士都是從其他兵團中選拔的精銳,所有人都接受過誘導表達血清的注射,無一例外都是覺醒者。
論壇上有一種說法是,他們都是管理者的眼睛。
不過也有一部分玩家不這麽認爲,畢竟誰能比勤勞的“任務達人”們本身更像管理者的眼睛呢?
看着那架尾部噴射着弧光的飛機,孔令開的眼中寫滿了貪婪,心中尋思着要是能買一架就好了。
這玩意兒坐着肯定比他那個破木頭舒服多了。
倆士兵并沒有理會那家夥,其中一人徑直走到了扔地上的那具義體改造變種人屍體旁邊,另一人則是走到老白的面前行了個軍禮。
“我們奉管理者的命令前來回收變種人‘歐格’的屍體。”
右拳在胸甲上敲了下,老白言簡意赅地說道。
“我已經在任務簡報上看到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了解!”
那士兵點了下頭,正要轉身,老白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道。
“對了,你們是直接回曙光城嗎?”
“是的。”
見那士兵點頭,老白連忙接着問道。
“方便搭個順風車嗎?我們這兒有幾個人要回去一趟。”
那士兵愣了下,遲疑片刻後說道。
“我得向管理者請示……”
說完,他轉身回到了飛機旁邊,通過機載電台連上了行省交界處前哨的通訊基站,與避難所取得了聯絡。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走了回來。
“管理者說可以。”
“太好了。”老白笑着點了點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星河,“盆友,你那個任務”
星河愣住了。
“啊?!這……好嗎?”
“這有什麽好不好的,反正這麽多空位,五六個人還是坐得下的。”看着還在猶豫的星河,老白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說道,“管理者都同意了,你就别客氣了。”
說着,他看向了癱坐在蚊式攻擊機旁邊的那個已經醒過來的農場主。
“對了,放人這事兒,你沒有意見吧?”
沒想到那個穿着鐵疙瘩的男人會和自己搭話,回過神來的孔令開吓了一跳,連忙搖頭着頭,生怕怠慢了一秒。
“沒,沒有!”
“他沒意見,”老白看向了懵逼的星河和落羽,笑着說道,“快把人接過來吧,别耽誤時間了。”
星河帶着那個農場主回了希望農場的旁邊,那個孔令開絲毫不敢怠慢,像是送瘟神似的将那一家老小送了出來。
看得出來,那個孔令開并不是很舍得這幾顆搖錢樹,但害怕也是真的害怕。他毫不懷疑,這些人團滅了自己用不了半個小時……
“真的不在考慮下嗎?我給你……五十萬銀币,隻要你把那個家夥帶過來。”看着準備離開的星河,孔令開的臉上寫滿了不舍。
除了那個剛斷奶的孩子,聽到這句話的周南一家人,臉上紛紛露出害怕的表情。
他們知道,如果那個年輕人點頭,他們就死定了。
不過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看着一臉希冀的孔老爺,星河笑了笑說道。
“你想多了,别說五十萬銀币,你就是給我一百萬銀币,辦不到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給你辦啊。”
孔令開急了。
“是錢不夠嗎?我出——”
“和錢沒關系,”星河歎了口氣,“在我們這兒,有比銀币更貴的東西。”
比如遊戲頭盔。
不過那NPC顯然沒聽懂,愣了下說道。
“比……銀币更貴的東西?”
星河随口說道:“沒錯,在聯盟,榮譽和尊嚴不可交易,我們要建立一個平等的社會……管理者說的。”
聽到這句話,孔令開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
他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心中生着悶氣,又不敢發火,隻能小聲地指桑罵槐着。
“你們口口聲聲說的平等……這對我公平嗎?如果不是我給了這個白眼狼自由,借了他發财的本錢,他怎麽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看着那個想發火又不敢的家夥,星河聳了聳肩膀。
“我不了解你們的買賣,也沒興趣去了解。也許在他看來,他伺候了你這麽多年已經足夠償還他欠你的恩情,這兒的飛機,水泥,機槍……很多東西其實都是我們那兒生産的不是嗎?也許在你看來這些可能遠遠不夠,但這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要我說,你們應該簽一份協議,規定所有權和利益分成,用寫在白紙黑字上的東西約束彼此,而我們會保障一切合夥經營人的合法權益。但用‘恩情’這種模糊的東西,你其實清楚在未來一定會有争議不是嗎?否則你也不會拿人一家老小當人質了。”
“不管怎麽說,至少在我們這裏,綁架就是違法的,無論理由。你應該慶幸這兒暫時還不是聯盟境内,否則來的就不是傭兵了。”
暫時還不是……是什麽意思?
看着轉身離去的那一行人,孔令開的眼中浮起了一絲惶恐,而站在周圍的私兵和仆人們則是面面相觑着……
……
光秃秃的田野上。
坐在蝰蛇運輸機裏的星河,看着目送着他的落羽,一臉慚愧地說道。
“好兄弟!我會回來幫你的!”
之前約好了互相幫忙,結果自己先回去了,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落羽卻不在意,看着緩緩升起的運輸機,笑着揮了揮手。
“嗯!我記着了,一路順風!”
帶着那個義體化變種人的遺體,以及星河與周南的一家老小,蝰蛇運輸機拖着兩團弧光朝着八百多公裏外的曙光城飛去。
從飛機上收回了視線,老白看向了落羽。
“我們回鎮上商量一下吧。”
“嗯!”落羽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正好我也把那個領隊的NPC介紹給你們認識下,他是這兒的本地人,對這裏的情況比我了解多了。”
方長忽然想到了什麽,開口道。
“他是你雇主的人,還是那個農場主的人。”
落羽撓了撓頭。
“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我的雇主說可以相信他,那個委托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這樣啊,那應該沒問題。”方長點了點頭,臉上像是在思忖着什麽,卻沒有再開口。
就在一行人向希望鎮這邊走來的時候,希望鎮的鎮長和鎮上的一幹要員們已經迎了出來。
衆人的臉上表情各異,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千恩萬謝的感激,亦或者警覺和忐忑。
爲首的那人躬身行了個禮,客氣地說道。
“我是這兒的鎮長馬賀昌,請允許我代表希望鎮一千餘戶居民,感謝你們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你們,今晚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活下來。”
看着眼前這位鎮長,老白笑着說道。
“不客氣,方便的話請幫我們準備一間旅館,我們得在這兒住一晚上。啊,當然,我們會付錢的。”
眼見這位就要掏錢,馬賀昌連忙說道。
“那怎麽好意思,住宿的事情我們會幫你們安排妥當的,各位勇士想住多久都行!”
老白笑着說道。
“我們不會在這兒打擾太久的,明天一早就走……”
聽到明天一早就走,馬賀昌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變種人爲什麽突然發瘋地殺到這兒,但直覺告訴他肯定和眼前這些人有關。
畢竟他們已經加入了火炬教會的大家庭,嚴格意義上來說那個奇部落得算是他們的盟友。
顯然是這些外來者激怒了那些變種人,否則他實在想不出任何其他理由,變種人會對自己人出手。
之前是鐵塔,現在又來了個聯盟,這些人就像是魔怔了似的……爲什麽一定要找變種人的麻煩呢?
它們其實也是可以像文明人一樣達成協議的。
真希望他們能講點禮貌,不要把自己的恩怨帶進别人家裏。
不過雖是這麽想着,他的臉上還是做出了熱情好客以及遺憾的表情,假惺惺地說道。
“如果您有什麽需要請一定告訴我們。”
“我會的……”老白點了下頭,忽然想到什麽,繼續說道,“對了,可以帶我去拜訪一下鎮上的牧師嗎?”
馬賀昌愣了下。
“您指的是……”
老白直入正題說道。
“我聽說這兒有火炬教會的教堂。”
馬賀昌的臉上浮起恍然,連忙點頭說道。
“行,我帶您去。”
……
小鎮上靜悄悄的。
把變種人解決掉了之後,不少商隊便拆了門口路障,不由分說地帶着人往北跑路了,生怕再在這兒多留一晚上,被那些變種人殺回來。
鎮上的民兵不敢強留他們,隻能看着那些人走遠了。
出了這檔事兒,那些人也許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裏了。不過比起以後的事情,人們更擔心的是眼下。
那些變種人爲什麽回來這裏?
它們吃了這麽大的虧,會不會再殺回來……
别說是那些外鄉人。
一些土生土長在這兒的本地人也在猶豫着,要不要收拾細軟跑路,徹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進了小鎮之後,玩家們分成了兩隊。
方長和落羽一行人去了旅館,接觸那個松果木農莊商隊的領隊,看能不能找到混進農莊的機會。
而老白和夜十、狂風他們幾個,則跟着鎮長去了火炬教會的教堂。
那座教堂就在小鎮的中央,是一棟尖頂的屋子,屋頂上覆着一層瓦片,看起來不算氣派,但也不寒碜。
正門的上面刻着火炬教會的徽章——兩個倒三角拼成的火把。
見那個穿着動力裝甲的男人若有所思地端詳着那個标志,馬賀昌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
“這兒就是我們爲聖子大人蓋的教堂……前段時間剛蓋好的。”
老白随口說了句。
“看來你們還挺愛戴那位聖子的。”
馬賀昌笑着說道。
“那是當然,他确實爲我們帶來了福音。”
“哪方面呢?”
“哪方面?那簡直太多了……”馬賀昌愣了下,接着如數家珍地說了起來,“比如那個納果。以前隔三差五就有人打架,那些放牛的、種地的、砍樹的、打獵的家夥各個都像是吃了槍藥似的,不過自從鎮上種了翡翠樹之後,再也沒有這些煩惱了。那些幹體力活兒的老實巴交的就像綿羊,總算有點兒該有的樣子了。”
老白忽然好奇問道。
“你也吃那玩意兒嗎?”
“當然,”馬賀昌笑着繼續說道,“我之前患了嚴重的感冒,但吃過納果之後就好了。”
老白不解道。
“那你爲什麽沒有和他們一樣?”
他知道那個聖水可以豁免“神遊”的負面影響,但總不能天天打針吧?
而且聖水僅僅隻是豁免負面影響,并不能組織“神遊”狀态本身,沉浸在幸福的幻覺中并不是什麽好事兒。
對疼痛産生愉悅的感覺,對别人的聲音言聽計從……這些影響是無法被聖水消除的。
馬賀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
“那當然是因爲聖子大人的福音……我們隻要捐上一點點稅款,就能在他的福音中保留本心。簡單來說,就是避免進入神遊狀态。”
見那人一臉困惑,馬賀昌掏出了一個小藥瓶。
“就是這個,它的名字就叫‘福音’,每天早晨起來吃一片就夠了,它就像一種溫和的聖水,不過沒有那麽猛烈,剛好夠讓人保持健康和清醒。”
盯着那小藥瓶端詳了一會兒,老白饒有興趣問道。
“這個怎麽賣的?”
馬賀昌連忙說道。
“這個可不是賣的,這是對虔誠者的恩惠,隻要聽從聖子大人的旨意,就能得到福音的眷顧……”
“他的旨意是什麽?”
“爲聖子大人修建一座傳播信仰的教堂,然後定期捐獻一筆不多的财産贍養神職人員。”
這兒所謂的不多,應該指的是對有錢有實力的人而言不多,顯然這“福音”是有成本的,并沒有廉價到任何人都買得起的程度。
可是這玩意兒是從哪兒生産出來的呢?
隐約地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老白從兜裏掏出來十枚銀币,放在了鎮長的手中。
“可以給我一粒嗎?”
那鎮長遲疑了下,但看到這些人手上的武器,還是點了點頭,乖乖地敲出一粒藥片遞給了老白。
“……按理來說我們不能給信徒之外的人,但使徒先生并沒有說給了會怎麽樣。”
“謝了。”老白淡淡笑了笑,将藥片遞給了夜十,後者塞進了戰術背包裏放着。
這東西是寶貴的研究素材。
生物研究所的白毛小姐姐應該會感興趣的。
走到教堂的門口,馬鎮長沒有敲門,伸手将那木門推開了。
披着灰袍的牧師就站在木質的宣講台後面,嘴裏絮絮叨叨地念着什麽祈禱。
聽到門推開的聲音,他吓得立刻擡起了頭,見不是變種人打進來了,這才松了口氣。
“那個……魏先生,外面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剛才忘了和你說哈,見諒。”
見那中年的牧師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馬鎮長咳嗽了一聲,用力給他使了個眼色,接着說道。
“……這些遠道而來的朋友們對我們的信仰很感興趣,麻煩你解答他們的困惑。”
老白注意到,這個馬鎮長在說起聖子的時候雖然一臉虔誠,但對教堂裏的這個神仆卻并不是很尊敬。
那句話聽着客氣,但多是些使喚的意味兒。
八成是皈依不久的緣故,而這位牧師又是鎮上的本地人。
注視着那牧師的眼睛,老白笑着說道。
“冒昧打攪,這兒方便坐嗎?”
那中年牧師緊張地說道。
“您請便。”
老白點了點頭,在前排的長椅上坐下,接着回頭看向了馬鎮長。
“我們有些事情想和他單獨聊聊。”
聽懂了這話裏的意思,那鎮長立刻笑着打了個哈哈。
“行!那我先忙别的去了。”
說着,他便轉身離開了教堂,還貼心地幫衆人将門關上了。
教堂内安靜了下來。
被一雙雙眼睛看着,那牧師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說道。
“我叫魏明,是這兒的牧師,不知各位……想請教我什麽?”
直覺告訴他,這些人并不喜歡自己。
這幾雙眼睛裏面,分明寫着不懷好意。
“你是這鎮上的人?”
那個叫魏明的牧師緊張地點了點頭。
“是的……”
老白接着問道。
“你是怎麽認識那個張正陽的?”
那審問的語氣讓魏明感到了一絲不愉快,但面對這群狠人他卻不敢有半點兒抱怨。
那些家夥的外骨骼上還挂着碎肉和血,一片猙獰的血紅色印在上面,就是一句話不說都足夠有威懾力了。
咽了口唾沫,他緊張地回道。
“……兩年前,那位使徒到了這裏,我是在那時候見到他。”
從鐵塔組織那兒聽說過這件事,老白并沒有感到意外,接着繼續問道。
“納果也是那時候帶來的?”
魏明點了點頭。
“是的……不過當時和現在不一樣,最初的納果并不成熟,隻有在炎熱的環境才能生長。我也是聽說,它是熱帶作物,據說是從南邊的幾個小島上引進過來的。”
錦川行省雖然相對河谷行省來說夠南邊了,但熱帶還遠遠談不上,隻能算挨在亞熱帶的邊上。
趕上冷冬,依然是要下雪的。
老白皺着眉頭問道。
“他們改良了作物?”
“嗯……”魏明點了下頭,看了一眼後院的方向,“當初這兒還沒有教堂,隻是一間倉庫,那位使徒在鎮上租了一塊地,雇了一些人幫他試種那些特殊的作物。”
老白盯着他問道。
“他爲什麽找你幫忙。”
魏明如實回答道。
“我是鎮上的醫生……對生物學也略懂一些。他和我說,如果他的計劃進展順利,以後就不會需要診所這種東西了,如果我願意幫他的忙,他可以做主給我一筆更高的報酬。”
“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
“是的。”
老白緊接着問道。
“他們還在鎮上嗎?”
魏明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那些人都是從附近農場買來的農奴。說不好聽點,他們既是苦力,也是實驗品。那位使徒先生會讓他們吃下自己種的納果,而我的工作除了傳教,還要記錄他們的臨床反應……一期實驗結束,那些人我就沒再見過,但我大概能猜到他們去了哪。”
老白:“去了哪?”
這次魏明沉默的時間有些久。
片刻之後,他開口道。
“我沒有證據……但我感覺應該是被送去了變種人那兒。”
老白愣了下。
“送去變種人那兒?”
魏明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搖了搖頭。
“沒辦法,他們已經不行了,那時候的納果根本熬不過冬天,整整一個冬天的戒斷反應,沒有足夠的抗生素幫那些人熬過去……那個使徒說把他們處理掉了,但我覺得應該不是簡單地處理。那些人很早之前就和變種人有生意上的往來,我甚至聽說——”
看着突然打住話題的魏明,老白立刻問道。
“聽說什麽?”
魏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
“我聽說他們會從附近的農場用第納爾或者Cr買一些奴隸,送去給城區裏的那個變種人部落……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契約,變種人幫教會做事兒,保證教區的安全,但相對的,教會要定期向他們提供一些人。”
夜十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這幫人渣。”
魏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不過能感覺到那語氣中的憤怒,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老白盯着他的眼睛。
“你既然是醫生……你應該能看出來,那個叫納果的東西會毀了你們。”
魏明的喉結動了動,苦笑了一聲。
“大人……毀滅這種事,對于生活在這片廢土上的我們而言是早晚的,區别隻是今天或者明天罷了。”
老白陷入了沉默。
他忽然有些同情這個家夥了。
這時候狂風忽然開口說道。
“這說不過去……聽你的意思,城區裏的那群變種人是因爲和火炬教會達成了協議才放過了你們,但爲什麽我聽說的版本是,一個多世紀前它們就很少騷擾附近的村莊。”
魏明歎了口氣說道。
“這其實并不矛盾,一個多世紀前……甚至可以說直到二十年前,我還小的時候,那個‘奇’部落對我們都還算克制,突然變得暴躁也隻是最近這些年才有的事情。”
夜十:“爲什麽?”
“我也是聽我的爺爺說的,”見坐在這兒的人們一臉專注聽着的表情,魏明緩緩開口說道,“據說很久很久以前,錦河市的市區裏坐落着一座不遜色巨石城多少的聚居地,可能比當時的巨石城還大一些,得有個幾十萬人……”
眼神像是陷入了對以前的會議,他思索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
“當時是戰後重建委員會管理着那裏,那個聚居地似乎是叫奇點城還是什麽來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再後來到了廢土紀元五十年左右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半世紀前,那個委員會的内部發生了一些矛盾……說是要分家。”
老白點了點頭。
“我也聽說過這事兒,大概是廢土紀元五十年左右的時候,戰後重建委員會正式宣布解散。”
魏明愣了下。
“有這事兒嗎?其實無所謂了,聽說那個委員會很早以前就名存實亡了,不過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那時候,一群綠皮膚的家夥從東邊跑了過來。”
“那些人自稱是某個設施的研究人員,來自東海岸,受到了生産部的迫害。爲了保住研究成果,也爲了從生産部的追殺之下逃脫,他們不得已把自己變成了那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聽到這裏的時候,夜十整個人都驚了。
“好家夥……變種人的祖先?!”
魏明點了點頭。
“差不多吧,傳言中最早的變種人就是這麽來的……是人類變的。那些家夥本質上還是人,自然不可能吃人,甚至比人還懂禮貌,和奇點城的居民們相處的還挺融洽。”
夜十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了半句話。
“可爲什麽……”
“爲什麽現在卻開始吃人了對嗎?”魏明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表情,“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說的這些也隻是聽我爺爺說的……”
“但如果讓我猜的話。”
他咽了口唾沫,用不确定地聲音回答道。
“可能……最早的那些變種人認爲自己還是人類,但他們的孩子們并不這麽認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