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聽聞自己心腹大将的死訊,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科恩呆愣住了好幾秒,這才憤怒地一拳錘在了桌上。
“爲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這些天他剛接手了獵鷹王國的事務,正在爲戰後重建的事情焦頭爛額。
克拉斯将軍耗費十數年經營的工業設施都被聯盟摧毀,那些人甚至連工廠裏的機器和工程師都沒放過,全都搬去了隔壁的比斯特鎮上。
剛剛處理完王都的财産糾紛問題,他緊接着又發現那個老國王的金庫已經窮的能跑耗子。
還沒等他解決完這邊,噩耗緊跟着便從大荒漠的方向傳來。
瓦力……
想到那個前途無量的青年軍官。
科恩咬緊了牙,幾乎從牙縫中擦出火星子來。
看着全息投影設備中的科恩總督,阿德裏亞艦長一臉忐忑的表情,猶豫了半晌,才緊張地繼續說道。
“我之前和您說的,我們抵達大荒漠不久便遭到了一群自稱啓蒙會的不明武裝勢力襲擊。瓦力千夫長……正是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上。”
擔心這位五星萬夫長發火,阿德裏亞不敢停頓,氣都不帶喘一口,語速飛快地繼續說道。
“不過!我們已經鎖定了兇手的身份……她的名字叫莊岚,是某個避難所的居民。”
科恩怒火中燒地罵道。
“那個人在哪!把那家夥帶給我!我發誓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阿德裏亞緊張地說道。
“聯盟已經抓住了她,但那群蠢貨看管不嚴,讓那家夥給跑了。我本來是想抓住兇手再向您彙報,但她的反偵察能力太強,我們的人沒有追上……”
科恩眯起了眼睛。
“聯盟是故意的?”
阿德裏亞苦笑着說。
“我不知道……但他們似乎沒有這麽做的理由,他們在啓蒙會的偷襲中也付出了百餘人的傷亡。”
科恩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管是不是聯盟放跑了那家夥,他都很難拿這件事兒找那群藍地鼠們的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啓蒙會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竟然連相位炮這種東西都有……
合上雙眼靠在了椅子上,科恩在腦海中整了片刻思緒,尤其是關于阿德裏亞艦長彙報的0号避難所以及火炬計劃的相關線索。
片刻後,他開口道。
“……火炬計劃的計劃書原件拿到了嗎?”
阿德裏亞緊張地點了下頭。
“拿到了……包括管理者日志,企業沒有獨自留下,複制了一份給我們。”
科恩沉思片刻,吩咐道。
“帶着那些數據,還有那個穿山甲立刻返回凱旋城……把0号避難所的情況報告給元帥,由元帥陛下定奪!”
雖然對那些自稱啓蒙會的家夥感到不安,但這畢竟不是他的工作,相比之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總督……大人。”
見阿德裏亞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科恩微微皺起了眉頭。
“還有什麽事?”
阿德裏亞猶豫了半天,低着頭小聲說道。
“裁決者号飛艇……出了些故障。”
科恩愣了下,整個人從椅子上坐直了起來,焦急地追問道。
“什麽意思?!故障?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隻是一點小問題影響不大的嗎?!”
他記得很清楚。
相位炮雖然能癱瘓掉引力子形成的偏導護盾和反重力裝置,但并不會對飛艇的艦體結構産生影響。
阿德裏亞之前也是這麽向他禀報的——‘雖然由于相位炮的影響導緻飛艇從高空着落,但裁決者号上的乘員們通過優秀精湛的駕駛技術将硬着陸的損傷降到了最低,快的話一個星期就能修好。’
這一個星期都已經過去了,怎麽就變成了“出了些故障”?!
阿德裏亞苦着臉解釋道。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的工程師一開始告訴我隻是小問題,然而問題越修越多……”
一開始他的工程師信誓旦旦地和他說,隻用換個機翼就能飛起來,然而當他們換上機翼之後才發現,機翼與飛艇的連接部,乃至整塊結構鋼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紋。
科恩死死地盯着他。
“護衛艦核心沒有受損吧?”
“那個沒有!絕對沒有!”迎着那殺人的視線,阿德裏亞立刻說道,“護衛艦核心是正常的!受損的隻是飛艇的船殼……”
或許他們該學着聯盟那樣,給飛艇弄個大号的降落傘和緩沖氣囊。
不過遭遇相位炮攻擊的機會太少見了,飛艇内部的緩沖艙足以應對一般墜落事故。
因爲一次偶然的意外就想說服空軍裝備制造局和後勤部門……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科恩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和飙升的血壓,用盡可能平靜地語氣說道。
“需要多久。”
戰戰兢兢地看着眼前全息影像,阿德裏亞小聲說道。
“……一些配件需要從大荒漠的西邊送來,至少三個月。”
科恩:“我%¥#@!”
……
深夜。
距離工業大廈不遠的營地,此刻正是一片燈火通明。
玩家們将一張張桌子拖到了營地中間的空地上,旁邊架起了炖肉的大鍋和燒烤的支架。
幾個力量系玩家正忙活着給剛捕獲的變異雄鹿和鬣狗剝皮取肉,幾個不怕死的玩家則圍在一頭沒見過的異種旁邊試毒。
“這啥玩意兒啊?長得稀奇古怪的……”白銀之爹拿着一根棍子,好奇地戳了戳地上躺着的那隻毛茸茸的異種。
這家夥全身黑黢黢的,小小一隻,身上長滿了層次不齊的雜毛,圓溜溜的眼睛像燈泡。說它像猴子又太小了點,說像蝙蝠又沒長翅膀,一對銳利的尖牙看着滲人,兩隻耳朵大得離譜。
誰也不知道它是從哪兒來的,據說是某個玩家在門口撿到了這玩意兒,于是便丢到了這裏。
實在拿不定主意這玩意兒能不能吃,白銀之劍放棄地将它丢到了一邊,歎了口氣說道。
“哎,要是老娜在就好了!”
白銀之手嬉皮笑臉地說道。
“又迫害老娜!”
白銀之劍白了他一眼。
“什麽叫迫害!這叫物盡其用!”
白銀之爹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你想笑死你爹!”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罵道。
“滾!”
那小家夥歪了下腦袋,學着叫了聲。
“滾?”
白銀之爹眼睛一亮,湊近了過去盯着坐地上那小東西。
“噫?!這醜東西會說話?”
白銀之劍和白銀之手相視了一眼。
“伱聽到了嗎?”
“沒……”
“切,你們兩個沒用的玩意兒,把SSSR級神寵放你們面前你們都能錯過了!”
不屑地看了一眼那,白銀之爹蹲下身,嬉皮笑臉地拍了下它腦袋。
“醜東西,叫聲爹聽聽——哎呦卧槽!”
話音還沒落下,他的鼻子便挨了一口,趁着他向後倒去的空檔,那“醜東西”撲到他臉上,後腿用力一蹬,跳到地上便一溜煙跑地沒影了。
白銀之劍趕忙一把扶住了向後倒去的好兄弟,一旁的白銀之手根本不管他,徑直去追那個開溜的SSSR級神寵去了。
“卧槽!你沒事兒吧??”
白銀之爹兩手捂着鼻子。
“草……腫了。”
“啥腫了?”
白銀之爹苦着臉松開了手。
“我的鼻子……”
瞧見那乒乓球大的鼻頭,白銀之劍噗嗤一聲,沒心沒肺地笑出了豬叫。
“噗哈哈哈哈!”
最後那個小家夥被正巧路過的“穿山甲”同志給逮了回來,因爲看起來不好吃,還給了白銀之爹。
忍着鼻頭的酸脹和一雙雙異樣的眼光,白銀之爹拎着那小家夥去了随艇研究人員孟亮那兒,然而很可惜的是,他撿到的這玩意兒并不是什麽SSSR級神奇寶貝,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異種罷了。
它的牙齒有略微毒性,以防萬一,孟亮給還是給這倒黴的兄弟打了一劑消炎針。
由于它叫聲的發音和“滾”很像,因此被官方圖鑒收錄爲“滾滾獸”,不推薦食用。
爲了報複這家夥讓自己出醜,白銀之爹給它取了個“醜東西”的名字,但由于好兄弟們的反對,最後被迫改成了“煤球”。
那小東西看起來确實像個煤球。
白銀之爹心中還是懷着一點點希望的。
萬一呢?
萬一養大了會變牛逼呢?
醜小鴨都能變天鵝呢!
他不指望它能像小羽那樣長出一堆觸手,但至少得比死亡之爪那種快貶值了的批發貨強一點兒吧?
實在不行,能騎也好。
将一片切好地肉塞進了這家夥嘴裏,白銀之爹悠悠歎道。
“煤球啊,你可得多吃點,白銀兵團的未來就指望着你了。”
撕咬着肉片的煤球歪了下頭。
“滾?”
白銀之爹:“……%¥#@!”
這醜東西沒救了!
雖然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總之多虧了體質系玩家的試毒,能端上桌的美食基本都是吃了沒問題的,有問題也不大的那種。
而除了那些不太正常、或者賣相有些特别的食物之外,偶爾也會有一些正常的美食。
比如散發着奶香味兒的土豆泥,蒜蓉和鹽烤制的面包,香腸碎和胡蘿蔔丁炒飯,烤雙頭牛肉排,以及無限量供應的啤酒和紅酒。
之前楚光從獵鷹國王的酒窖裏沒收了不少好酒,這會兒正好派上了用場。本來他也不愛喝,便大手一揮給玩家和“NPC”們發了福利。
一些幸存者站在營帳的旁邊,好奇地看着那些熱鬧的人們,在氣氛的慫恿下也陸續加入了進去。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但好像食物和酒都不用花錢。
看着那些好像在慶祝什麽的人們,跟在楚光身後的拉瑪眼中寫滿了驚訝,嗓音沙啞地低聲問道。
“他們……在幹什麽?”
看着那燃燒的篝火,楚光地嘴角翹起了一絲笑容。
“慶祝一個新聚居地的誕生。”
聽到這句話,拉瑪眼中的驚訝更明顯了。
從楚光那裏聽說了開拓者号的故事之後,她本以爲開拓城是一個沉重的名字,但好像又不是如此。
看了拉瑪一眼,楚光大概猜到她在驚訝着什麽,于是簡短地補充了一句。
“我們很少在葬禮之外的時候悲傷,那些被我們紀念的人們想必也不希望我們終日爲他們消沉,而是帶着他們的理想繼續走下去。”
拉瑪茫然地點了下頭,那副樣子明顯沒有聽懂。
楚光并未解釋,隻是笑了笑說道。
“别總跟在我後面,去享受慶典吧……今晚的食物和酒水都是免費的,不感興趣就早點睡。”
“明天我會和你交代你要做的工作。”
說完他便獨自走向了玩家們爲他留出的那個位置,留下拉瑪無所适從地站在原地。
身爲聯盟的管理者,聯盟遠征軍的元帥,鋼鐵之心号的榮譽艦長……他自然得坐在長桌的首位。
陣營BOSS得有BOSS的樣子。
這也是玩家們代入感的一部分。
坐在首位的楚光,爲自己倒上了一杯最烈的酒。
回望着那一雙雙炯炯如火的眸子,他握住那盛滿火熱的酒杯,向在座的諸位玩家與NPC們高高舉起,用莊嚴而洪亮的嗓音道。
“爲開拓城的未來幹杯!”
回應他的是一聲聲興奮地呼喊。
“幹杯!”
“開拓城萬歲!”
“管理者萬歲!!”
“聯盟萬歲!!”
準備工作已經結束,宴會正式開始,喧鬧聲不絕于耳,處處能聽見人們的歡聲笑語和觥籌交錯的聲音。
以昔日夥伴爲名的城市,将是繼落葉城之後第四座由聯盟建立的幸存者聚居地,同時也是聯盟繼比斯特鎮之後的又一塊“海外”飛地。
來自聯盟的勇士們正以慶典的方式,爲初生的開拓城獻上祝賀與祝福,同時也是爲即将分道揚镳的夥伴們餞行。
鋼鐵之心号已經搶修完畢,過了今晚便會踏上回程的旅途。
絕大多數玩家都會跟着鋼鐵之心号一同返回曙光城,不過仍然有一百多名玩家決定留下來。
他們将繼續未完成的任務,探索“原人聯東部工業區”中那些未經開發的遺迹,并搜索活躍在這一帶的啓蒙會的下落。
雖然這意味着可能錯過明年春天的浪潮,但《廢土OL》本身也沒規定一定要怎麽玩才可以。
即便跳過主線,也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至于存檔,那個不用擔心。
楚光已經下令從飛艇上轉移了一百台休眠艙到地表。
聯盟對雄獅王國、蜜獾王國的基建援助不隻是公路和鐵路,也包括電網和通信等等。
尤其是通信這塊。
目前聯盟最東邊的信号塔已經插到了比斯特鎮,不久之後開拓城也會豎起一口收發信号的大鍋。
大荒漠中的信号雖然不穩定,但總有穩定的時候,休眠艙完成掃描之後,等到氣候條件合适的時候把數據傳回去就是了。
減少作死的頻率,輪換使用存檔點,一百台休眠艙,幾百個玩家的存檔需求還是能滿足的。
隻要跟着大部隊走,存檔從來不是什麽難事兒……
就在聯盟爲開拓城“慶生”的時候,阿德裏亞艦長正爲被困大荒漠的近千名陸戰隊士兵、乘務人員以及衆多随飛艇返程的軍官們的吃喝拉撒而頭疼。
吃的問題倒還好解決,裁決者号攜帶的補給不少,獵鷹王國距離這裏也不算太遠,送來就完事兒了。
然而除了吃之外,幾乎全是問題!
首先飛艇需要全面檢修,原本住在飛艇中的陸戰隊士兵和乘務人員們,不得不全部從飛艇中撤出來紮營。
附近沒有可以征用的土著,飛艇上帶着的隻有少數勞工。雖然紮營是陸戰隊士兵的必修課,但裁決者号上的少爺兵們和鋼鐵之心号的陸戰隊士兵完全是兩回事兒。
後者至少還要去和廢土客打架,而且經常脫離補給線作戰,什麽撿垃圾搭帳篷那都是小菜一碟,搓槍搓子彈更是家常便飯,連加工五金工具的車床甚至煉鐵的爐子都随身帶着。
而前者,平日裏都和裁決者号一起停在凱旋城的空港,壓根兒就沒有“對外作戰”的機會,否則也不會出現陸戰隊與船員加起來總共隻有一千人的情況了。
至于從獵鷹王國運些奴隸過來伺候他們……
即便不考慮動員能力被打沒了,那個王國也沒多少年輕男人剩下了。
光能幹不頂用,他們現在需要的是能幹活兒的人。
太多俘虜留在了比斯特鎮,那些精壯的小夥子們甯可在沙漠裏吃土,也不肯回去給他們當牛馬。
阿德裏亞厚着臉皮向科恩求助,但後者聽完他的請求之後當即黑了臉,扔下一句自己想辦法便挂了電話。
于是乎,即便沒有野外求生的經驗,五百名陸戰隊士兵也隻能趕鴨子上架,硬着頭皮上了。
好在軍校和新兵營裏教過的東西沒忘,他們一頓忙活,倒是把一頂頂帳篷給支棱了起來。
看着廢墟中那一頂頂歪歪扭扭的亞麻布帳篷,阿德裏亞的眉頭忍不住抽動了下。
他的副官跑到了他的身旁,緊張地小聲說道。
“還差一百頂帳篷……”
阿德裏亞眼睛一瞪。
“怎麽會差這麽多!把後勤官給我叫來!”
“和後勤官沒關系,主要是多了一些人……”副官哭笑不得地解釋着,同時悄悄瞥了一眼麥克倫的方向。
阿德裏亞秒懂了自己副官的意思,然而站在一旁的麥克倫卻是顯然沒懂。
那簡陋的居住環境,讓他不禁回憶起了早些時候在聯盟戰俘營中的那段短暫時光。
一想到今晚又要重溫那痛心疾首的回憶,他的臉色便不太好看,沒忍住陰陽了一句。
“……你們紮營水平令人驚訝。”
“我們隻準備了夠我們用的帳篷……”
考慮到這位的貴族身份,阿德裏亞給他留了點面子,說的很委婉,然而麥克倫卻并不領情,不依不饒地吐槽。
“我覺得問題不是出在這裏。”
一聽這話,阿德裏亞的脾氣也上來了,毫不客氣地諷刺了回去。
“沒辦法,我們的帳篷本來是夠的,誰想到回去的時候多了幾百個吃了敗仗還要人伺候的家夥。”
麥克倫臉色一僵。
眼看着這家夥要惱羞成怒,阿德裏亞也不好把話說的太重,黑着臉看向一旁的副官。
“我出去走走。”
說完,他便帶着幾名親衛走出了自己的營地。
然而轉來轉去也沒什麽好的去處,他在外面轉了兩圈,便不自覺地走向了聯盟的營地。
上個星期,企業和學院的人都還在那會兒,他和麥克倫就是在聯盟的營地裏住着的。
不如……
再去借住一晚?
他倒是沒什麽心理負擔,反正他又沒輸在聯盟手上。
望着不遠處的那個營地,阿德裏亞心中正想着如何開口說這事兒,還沒走近,忽然聞到一股烤肉的芬芳,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
夾在風中的不隻是烤肉的香味兒,還有喧鬧嘈雜的聲音,這讓條件反射咽下一口唾沫的他,不禁又将眉頭皺起。
“那些人幹什麽?”
身旁親衛一臉茫然,見長官眼神示意,很快分出三人跑上前去查看。
阿德裏亞等了一會兒。
很快,其中一人從前面跑了回來。
“報告!聯盟的士兵好像在慶祝新聚居地成立。”
“新聚居地?!”
阿德裏亞的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聯盟的居民難道還打算賴在這兒不走了不成?
雖然這是一片無主之地,他沒有說三道四的理由,但心中還是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似曾相識的預感,在聯盟強硬地要去比斯特鎮的時候,就曾在他心中出現過一次。
那群藍地鼠到底打算幹什麽?!
“帶我過去看看。”阿德裏亞嚴肅道。
那士兵立正站直道。
“是!”
帶着一衆親衛快步向前走去,他很快看見了之前被派去的那兩個親衛,此刻正被兩個聯盟士兵纏上。
其中一個大概是喝多了,笑嘻嘻地向他某個親衛伸出了手。
“喲,大鼻子,進來一起喝一杯啊?哈哈哈,嗝……去把你們那個穿山甲也叫來!就說……他黑大爺瞧不起他,要和他比劃!”
推開摸向自己胸口的手,那威蘭特士兵黑着臉說道。
“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在酒裏下毒!”
我最黑不屑地撇了撇嘴。
“切,你以爲我們和你們一樣嗎?”
那威蘭特士兵眼睛一瞪。
“你什麽意思?”
“咋?比劃比劃?”我最黑一瞪他,接着看向旁邊的負債大眼,“幫我揍這家夥!”
負債大眼喝了點,但沒喝太多,把頭搖成了馬達。
“不打,老子智力系,你找工地佬去。”
我最黑:“淦!丢人玩意兒!”
負債大眼:“焯!你特麽行你上啊!”
“住手!”
眼看着那兩個聯盟的醉鬼就要自己幹起來,阿德裏亞艦長吓得連忙加快腳步,朝着倆人喊了一聲。
沒辦法,自己親衛靠得太近了,他想不管都不行。
這要是被卷進去,黑燈瞎火的誰說得清楚,誰要是開了一槍,那停火協議白簽了。
然而阿德裏亞并不知道的是,那倆人其實關系不錯,隻是在開玩笑,壓根就沒有動手的意思,更何況一個感知系,一個智力系,倆弱雞就算真動手,也鬧不出問題。
盯着那個大鼻子瞅了一眼,我最黑沒認出這張臉,不耐煩問道。
“你誰啊?”
負債大眼也瞪着他道。
“就是!你吼辣麽大聲幹啥!”
死死盯着兩個不知禮數的避難所居民,阿德裏亞闆着臉說道。
“你們管理者呢?”
我最黑翻了個白眼。
“跟你有什麽關系。”
萬夫長又如何?
他哥們兒還千夫長呢!
少特麽拿級别壓人!
不想和這兩個醉鬼糾纏,阿德裏亞忍住了發火的沖動,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放緩了語速說道。
“替我和你們的管理者說一聲,就說阿德裏亞艦長有事想和他商談……你也不想因爲誤了正事兒被你的長官責罰吧。”
一聽是正事兒,我最黑收起了嬉皮笑臉,揮了下手。
“嗐,早說啊……門口給爺等着。”
阿德裏亞用殺人的視線,目送着那倆家夥勾肩搭背、一瘸一拐地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在寒風中等了好半天,他總算等到那營門口出來個人。
阿德裏亞整理了下衣領,然而在看清那人後,臉色卻是一黑。
他本以爲聯盟的管理者會親自出來見他,卻沒想到又是那兩個不知禮數的醉鬼。
我最黑:“嗝……我們管理者喝多了,他說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談。他還說,你之前的那個房間一直給你留着,不嫌棄可以去将就一晚。”
阿德裏亞心中一喜,先前那點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不過臉上卻不好意思表現。
“喝多了?呵,”他闆着臉,用鼻子哼了一聲,不鹹不淡地說道,“那就等他酒醒了再說吧!”
這酒聞着怪香的。
一會兒整兩瓶。
心中想着,阿德裏亞艦長做不情願狀,揮了下手,帶着一衆親衛朝着營門口走去。
瞅着那些大鼻子們往營地裏走去的背影,我最黑忽然想起來什麽,又朝着他背後喊了一聲。
“哦對了,我們管理者好像還說了句,說是瞧你們那狗窩就知道不是人住的地方,讓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大眼給捂住了。
“你特麽是不是傻,咋把這句也給說了?”
我最黑:“嗚嗚——!”
聽見那遠遠傳來的聲音,阿德裏亞差點沒摔一跤,黑着臉加快了腳步,裝作沒有聽見。
跟在他身旁的親衛氣得咬牙切齒,然而見長官都沒反應,也隻能就此作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