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陣地上。
戰地佬掏出望遠鏡朝着對面望了一眼,隐約瞥見了來的那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
是我最黑。
看來這次來的是風暴兵團。
比起死亡兵團的那群莽夫,這波應該好歹會演一下。
隻見百來個人趴在500米開外,借助着高低坡的掩體,用鏟子刨起了散兵坑,打算一邊刨一邊向前掘進。
見兄弟們演的這麽賣力,戰地佬也是決定拿出些真本事來,看向一旁的博福特嚴肅下令道。
“先别急着開火,等他們靠近些再打!”
“是!長官!”
領命點了下頭,博福特心中卻是忍不住吐槽,昨天到底是誰隔着大老遠就開始突突突了。
然而就在他剛松口氣的時候,卻見老大踢了一腳那機槍手的屁股。
“你讓開,我來。”
機槍手愣了兩秒,連忙站起身來,讓開了整支百人隊唯一挺重機槍。
眼瞅着老大又要越殂代疱地上機槍位,博福特哭笑不得地想要勸勸,然而手還沒碰到他肩膀,便聽見突突的兩聲槍響。
遠處竄起兩撇塵埃。
博福特愣愣地看着他的上司。
“……長官?”
看着冒煙的槍管,戰地佬咳嗽一聲,不好意思說道。
“咳……我就試試手感,不小心走火了。”
說罷他瞪向了一旁的機槍手。
“這保險咋沒關?”
被當頭訓斥的機槍手一臉委屈的表情,憋了好一會兒才把肚子裏的委屈憋出來。
“長官,您昨天和我說的,讓我看到人就把保險給打開。”
戰地佬愣了下。
“我有說過嗎?”
機槍手:“……”
博福特:“……”
雖然隻是走火了兩槍,但戰壕裏的克隆人士兵卻像聽到了信号一樣,紛紛跟着把槍架出戰壕,朝着對面摳下扳機,也不管距離有多遠。
隻聽啪啪的聲音在陣地上連成一片,槍聲響的就像過年,不過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這些克隆人士兵本來就不太聰明,遠距離的命中率不是一般的拉胯。
也正是因此,幾乎沒有哪個軍官會給克隆人步兵配發自動武器,那純粹是折磨後勤。
不過即便如此,上百個人朝着一個方向同時開火,形成的火力網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
子彈突然嗖嗖的飛到身邊,把正在刨散兵坑的我最黑吓了一跳,連忙把腦袋埋低了些,生怕被這流彈給送走了。
旁邊的萌新們卻是截然不同。
雖然同樣被吓了一跳,但完全是另一幅畫風。
子彈就落在了腦袋旁邊不到半米。
被濺起的沙子迷了眼睛,入土爲安下意識縮了縮腦袋,但很快臉上便露出興奮的表情。
“媽耶,這也忒特麽刺激了!”
非但沒有害怕,他甚至反而伸出手去子彈落點的位置找了找,竟然真找到了一顆嵌在土裏、形狀扭曲的彈頭。
入土爲安的臉上頓時露出發現新大陸的表現,眼睛瞪得老圓。
“卧槽!這FPS遊戲還能找到子彈的彈頭!”
而且還是燙的!
就沖這細節,他吹爆好嗎!
旁邊的阿捏瞅了他一眼,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兄弟,你槍呢?”
入土爲安不好意思一笑。
“沒搶到!”
阿捏頓時驚了。
“卧槽!那你來幹啥的?”
“這不還有把鏟子嗎?”入土爲安擠眉弄眼地笑了笑,接着眼睛瞟向了他背上那把,“沒事兒,等伱死了,我用你的。”
阿捏:“???”
就在這時,他的左耳忽然聽見嗖的一聲,炙熱的觸感幾乎是擦着他的耳垂飛了過去。
這枚子彈并沒有打中他。
而是命中了他身後二十米開外的另一名玩家。
“嗚噶——!”
浮誇的慘叫聲在空地上回蕩,隻見那玩家的肩膀瞬間印上了一枚血洞,虎軀劇烈的一震,緊接着便猶如出了痛苦面具一般,像蚯蚓一樣在地上扭成了一團。
扭了好半天,忽然瞧見周圍人都在看着自己,那家夥演不下去了,這才讪讪一笑停了下來。
“嘿嘿,我給忘了,好像沒痛覺來着……你們誰有繃帶?這血直往外冒的。”
我最黑翻了個白眼,把眼睛從這家夥身上挪開了。
要繃帶還行。
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要個錘子繃帶。
看着前方噼噼啪啪的槍響,我最黑拔出手槍,朝着前面開了一槍,大聲喊道。
“兄弟們!鏟子動起來,用力刨!别停下——!”
乃乃的!
戰地佬這狗東西不當人啊!
就這麽把人頭送給他,總感覺便宜這家夥了。
必須給他點顔色瞧瞧!
我最黑的眼珠子轉了圈,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喊了一嗓子道。
“ G53-7區段的BOSS就在前面!逮着那個叫穿山甲的家夥,殺了他,獎勵1000銀币!”
一聽到獎勵1000銀币,散開卧倒的萌新們瞬間激動了!
好幾個人差點兒沒站起身來,肩膀剛剛擡起來半寸,又被前方陣地的火力給壓制了回去。
不過除了莽夫之外,這些新人裏面也有比較理智的那種玩家,朝着我最黑喊了一嗓子問道。
“大佬,怎麽開顯ID模式啊?”
這句話把我最黑給問懵了。
“啥,顯ID模式?”
那萌新理所當然道。
“對啊!就是顯示角色名字,要不我哪知道哪個叫穿山甲?”
一聽到這話,我最黑頓時反應了過來。
對哦。
萌新們沒見過那家夥。
“不用管那麽多,你們就逮着那個鼻子平的、長的最醜的錘就完事——”
話音剛剛落下,我最黑的腦門爆開一團血霧,悶哼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掉線了。
見指揮官陣亡,衆萌新們都傻眼了。
“卧槽……”
“大哥?”
腦袋碎成了西瓜,人明顯已經涼透了。
阿捏一臉懵逼地望向趴在旁邊的入土爲安。
“咱……現在咋整?”
入土爲安咽了口唾沫。
“别問我……我想靜靜。”
送他們過來的卡車已經開走了。
就剩了一輛小摩托歪在後面,好像是指揮官自己的,大概是打算沖鋒的時候騎。
一名力量系的玩家咬了咬牙,受不了被敵人火力壓制的委屈,更受不了沒完沒了地刨坑挖土,發出了一聲怒吼。
“兄弟們!沖啊!”
“給我最黑兄弟報仇!”
這一嗓子,立刻獲得了無數袍澤的響應,玩家們一個接一個從地上爬起。
有槍的插上了刺刀,沒槍的握着鏟子,伴随着山呼海嘯的吼聲,發起了無畏的沖鋒。
“沖啊!”
“嗷嗷嗷!”
“爆金币吧狗東西!”
事實證明。
一百個人散開了往前沖,多少還是比紮堆的往前跑有點用。
而且這些萌新們也并非完全沒有自己的思考。
看到有人被機槍一梭子送走,其他人很快改變了思路,開始了蛇皮走位。
然而事實證明,這種在FPS遊戲裏常見的操作,在幾乎完全真實的虛拟現實遊戲裏并沒有什麽卵用。
那可是每分鍾六百發射速的機槍!
更别說扶着機槍的是個二次覺醒、敏捷序列三階段的大佬了。
短短一分鍾的時間,直到最後一人倒在了距離陣地五十米的位置,整支百人隊全員陣亡。
而随着這批新人集體下線,死亡總結的帖子,也陸陸續續在另一個世界的論壇上冒了出來。
“哎,果然還是特麽應該老老實實地挖戰壕……”
“是……離開掩體太特麽蠢了。”
“就算要沖也得時機合适的時候……我發現對面步槍其實打的不咋準,就是那個機槍太淦了!”
“下次得想辦法整個土炮,至少把那挺機槍端掉!”
“誰特麽喊的那一嗓子?”
“我記得是個力量系的憨批。”
“草!你特麽說誰憨批?!”
“說的就是你!XX!憨批!”
“%¥#@!”
……
和狼哭鬼嚎的萌新們不同,這次戰地佬算是爽到了。
之前負債大眼送的那一撥快遞一點誠意都沒有,這次的萌新不但會挖坑,還會表演節目給他看,屬實相當的走心了。
爲了表達自己的謝意,他特意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下線,去論壇上誇了兩句,結果點開論壇一看,差點兒沒一口可樂噴出來。
好家夥。
這特麽是把自己當BOSS刷了啊!
也不知是哪個人起的頭,整個論壇的萌新都在傳,擊殺穿山甲可以爆一千銀币的梗。
看着那些玩家們聊的越來越火熱,内容越來越刑,甚至還有人提議弄個白糖大伊萬,他的手心不自覺地滲出了汗水。
連忙切到之前建的群裏,艾特了幾個聯盟指揮官。
“你們啥情況?不是說好了給我送人頭嗎?咋變成爆我金币了?!”
我最黑:“卧槽!你個狗東西終于出來,剛才下手也太狠了吧?爺話都沒說完!”
戰地氣氛組:“咳咳……我看你開了一槍,還以爲你催我快點送你走。”
峽谷在逃鼹鼠:“哈哈哈哈!”
我最黑:“@#%#!”
戰地氣氛組:“你的事先放一邊,誰去管管那群萌新,送人頭就老老實實送,可别壞了哥的好事兒。”
泉水指揮官:“爲什麽要管,我覺得挺好的啊,你不是嫌昨天那波太刻意了麽?無所不用其極,這特麽才真實好嗎!(壞笑)”
負債大眼:“就是!我剛尋思過來了,直接送人頭太特麽蠢了。”
我最黑:“+1,何況你一個二十多級的強者,還擔心被幾個萌新整翻車了?”
看到這幫狗東西還在起哄,戰地佬差點兒沒噴了,光速打字道。
“卧槽!你不看看他們都在讨論些什麽!”
泉水指揮官:“放心,我不會給他們發很強的武器的,就幾杆壓箱底的步槍……大不了你躲防炮洞裏,讓那些克隆人上。”
戰地氣氛組:“……”
邊緣劃水:“突然來興緻了,話說明天該我們了吧。(壞笑)”
少年工地與磚:“我來帶隊!(壞笑)”
看着那個壞笑的表情,戰地佬隻覺得菊花一緊。
見自己下線已經十分鍾多了,他罵罵咧咧地關掉電腦,連忙戴上頭盔回到了線上。
……
當天晚上。
53号防區的指揮部,科爾威終于收到了來自前線的報告。
而當他看到7号區段送來的報告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7号區段的彈藥耗盡?!什麽情況?”
昨天白天他才去過那兒一趟,還特意檢查了前線的補給情況,按理來說一個基準單位的彈藥量還是妥的。
怎麽連48小時都沒過,這彈藥就不夠用了?!
這是把子彈當花生米下酒了嗎?
彙報情況的軍官表情嚴肅的繼續說道。
“最近這兩天,聯盟連續兩次派出了小股部隊突襲我們防區的7号段。”
科爾威并不懷疑他的穿山甲會在這種事情上弄虛作假,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情況屬實?”
那軍官點了點頭。
“我特意派人去前線看了……戰壕外面沒處理的屍體總不會有假。根據他們提供的戰報,這兩天他們一共殲敵二百五十餘人,繳獲步槍二百四十餘支,手槍一把,彈藥近六千發。”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繳獲的那些武器,他們已經送去後勤部那邊了……部分武器需要維修,但修一修應該是能用的。”
根本沒有聽後面那些話。
當聽到殲敵兩百五十多的時候,科爾威的眼睛瞬間瞪圓了,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好家夥!
二百五十餘人!
兩支萬人隊擺開戰線互相對射,射上一天都未必能打出這個戰績。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穿山甲用兵如神,而是聯盟的指揮官是瘋了嗎?
冷靜下來之後,他将目光投向戰略地圖,沉思了良久,眼中忽然浮起一絲明悟。
“……他們難道是在通過這種方法排除異己?”
站在旁邊的軍官表情略微遲疑,但很快點頭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
聯盟畢竟不是一個人,格裏芬将軍向他們送去了最後通牒,他們一定會就是否要進行停火談判,分裂出主戰和主和兩派兩種聲音。
科爾威甚至都能猜到。
主和的理由無非是聯盟勢單力薄,體量與軍團相比太過渺小,如果演變成全面戰争,恐怕連三天都撐不下去。
這确實是事實。
無論是遠征大裂谷,還是扣押開拓者号,以及後面的入侵落霞行省,都并非是軍團的整體意志。
包括企業對聯盟的援助,對于企業而言也隻是諸多事務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如果真爆發全面戰争,軍團和企業誰更有優勢不好說,但他毫不懷疑,那個處在的彈丸之地的聯盟肯定撐不過一個回合。
不過即便如此,聯盟内部也一定存在着主戰派的聲音。
畢竟,雖然軍團的補給狀況具體如何不好揣測,但大體上存在問題卻不難猜到。
基于這樣的猜測,如果他是聯盟内部的主和派,一定會對主戰派掏出這樣的說辭——
‘既然你們這麽有信心打赢下半場,那就你們自己帶着人上好了。或者至少拿出證據來證明,軍團确實已經打不下去了。’
如此一來就不難解釋,聯盟那邊爲何會使出添油戰術這種昏招了。
盯着桌上的戰略地圖,科爾威眯了眯眼睛,嘴角翹起一絲笑容。
“可惜他們挑錯了對手,偏偏撞上了我手下的一員悍将。”
說罷,他看見了那名軍官。
“把6号區段、5号區段的彈藥勻一半,撥給7号區段!務必不能讓他們看出我們虛實!”
那軍官遲疑道。
“可是……如果他們下次調整戰術,攻擊其他防線怎麽辦?”
科爾威呵呵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既然是試探虛實,就不可能東一榔頭西一棒,必然是攻其一點,以點破面,我敢斷定他們過兩天還會來!”
不管怎麽說。
死了的人不會有假。
能用一點點彈藥,消耗對面抵抗最堅決的有生力量,怎麽想都是賺的!
不光是如此,這種方法還能以戰養戰。
敵人總不可能空着手來,帶來的那些武器和彈藥也都是能回收利用的!
“繳獲的裝備和彈藥先别急着送去維修隊那邊,等我拟定好了戰報,一起送到上級指揮部去!讓他們想辦法給咱們勻些彈藥過來!”
那軍官眼睛一亮。
這主意妙啊!
十萬大軍在戰線上排開,總有那麽幾支隊伍防守的區域不怎麽關鍵,或者位置相對靠後,不那麽容易遭到攻擊。
隻要讓指揮部意識到這兒的情況,肯定會給他們勻些彈藥過來!
想到這兒,那軍官立刻站直行了個軍禮,激動地領命道。
“是!”
消息一層一層上報。
沒過兩天果然傳到了格裏芬這裏。
聯盟派出小股力量突襲軍團的防線,他對此并不感到奇怪。
戰略上的謹慎,和戰術上的大膽并不沖突。
而那份最後通牒也隻是他這邊單方面的告知,并不是正兒八經的停火協議,他也沒指望過聯盟會被一張紙吓得連開槍都不敢。
換做自己是對面的指揮官,同樣會派出小股力量上去試探,看對方到底有幾斤幾兩,敢叫嚣要讓自己付出代價。
倒是那個叫穿山甲的百夫長有點意思。
格裏芬看過他的履曆。
雖然是麥克倫那個蠢貨提拔上來的,而且是扈從軍出身,但那一身的本事和忠誠确實沒得說。
憑一己之力獵殺了兩層樓高的死爪之母,兵敗之際帶着自己的長官橫穿沙漠,突破敵方的包圍圈回到後方。
無論是忠誠還是勇敢,都完美的無可挑剔,甚至到了連他都忍不住贊賞的程度。
這種人才下放到前線簡直是浪費。
但凡他是威蘭特人,或者有一半威蘭特人的血統,自己都把他調來親衛隊當隊長了。
威蘭特人對外族的不信任是與生俱來的,而原因可以追溯到廢土紀元早期那會兒去了。
“這個人會不會有問題?”站在格裏芬旁邊的副官遲疑道,“我總感覺……他打的太順利了點。”
格裏芬的食指在桌上輕輕點了點。
“不排除這個可能,即使是威蘭特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們,更何況一個異族?不過到目前爲止,他除了飯量大這一個毛病之外,我沒看出來其他問題,我不會武斷的憑借直覺去處分一個有功勞的人。”
自從那個穿山甲帶着科爾威回來,他的手下就一直在監視那個人,發現他除了比較能吃和上廁所的時間長了點之外,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營門都沒出過一次。
這樣的人如果都有問題,那值得懷疑地對象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了。
格裏芬略加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主意,看向站在營門口的軍官下令道。
“給前線發去電報,務必優先滿足G53防區的彈藥!聯盟極有可能針對G53-7号防區展開報複性的反擊,一定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我們的彈藥供應存在問題!”
“另外,派戰地記者去G53-7号防區。”
頓了頓,他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
“如此英勇的戰績,不應該留在指揮部,應該通電全軍!”
“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
……
G53-7号防區和穿山甲的英勇事迹,對于惜敗聯盟并失去9号綠洲的獵鷹、軍團聯軍而言,無疑是久旱之後的甘霖。
雖然大量基層軍官對這一戰績表示懷疑,但看到記者拍攝的照片之後,卻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那外貌和體格明顯不是落霞行省的居民,總歸這份功勞不是拿平民湊數湊出來的……
某防區,軍營内,幾名士兵湊在一起,聊着剛才吃飯時聽到的廣播和最近送到軍營中的那份報紙。
“你聽說了嗎?G53号防區昨天又殲滅了一支百人隊!”
“那個穿山甲是吧,我知道他!聽說他在河谷行省南部跟着麥克倫的時候,曾徒手擊殺了一支五層樓高的死亡爪!”
“徒手?!我聽說不是拿了武器嗎?”一名渾身肌肉虬結的士兵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也是隊裏出了名的狠人,但最高的戰績也不過是擊殺了一頭兩人高的死爪而已。
而且還是用了槍和陷阱。
那吹着牛皮的士兵撇了撇嘴。
“不重要!什麽武器在那種級别的怪物面前不都和牙簽似的?鋼鐵之心号都解決不掉的怪物,被他解決了。聯盟?呵呵,來多少人都不夠他殺的。”
一名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士兵,忍不住發出了一句由衷的感慨。
“恐怖如斯……”
而與此同時,正待在G53-7号防區的穿山甲同志,心情卻絲毫沒有一開始那般愉悅,臉上更是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到不是因爲殺了自己人。
雖然默哀他還是有的,但端着機槍收人頭實在是太舒服了。而且因爲自己正在執行卧底任務,所以不管幹什麽都不會受到管理者的懲罰,也不必故意給那些萌新們放水。
别人當卧底都是槍口擡高一寸,能不殺人就不殺人,他當卧底不但下死手,而且還生怕沒打死,多給屍體補兩槍。
然而沒過多久,他很快便發現,聯盟的攻勢是越來越猛了。
或者說的更準确點。
是那些新人們成長了。
尤其是那些已經死過一回的萌新,在經曆過了痛苦的“三日戒斷”之後,深刻認識到了生命的來之不易。
于是乎,不想光速去世的他們,總算是拿出了點認真的态度,在老玩家們的調教下,很快掌握了在戰場上生存下去的技巧。
雖然這些新人掌握的不是很熟練,但當一群人都認真起來的時候,仍然給穿山甲同志的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原本送走一個人隻用突突一梭子,現在至少得要兩梭子。
而且還得時刻提防那些萌新們使出的陰招。
就比如最近的一次攻勢,這幫新人連煤氣罐彈都用上了,一發土炮差點兒把他的機槍陣地給揚了。
好在那玩意兒除了動靜大點兒之外沒别的優點,隻炸死了幾個克隆兵和一名十夫長。
而泉水對此的解釋是——“這是萌新們用倉庫裏的軍火,廚房的白糖和煤氣罐,還有從老鄉那兒買來的化肥自己做的。”
他差點就信了!
這背後要是沒有高人指點,他當場吃一坨謝特!
萌新們越打越強,戰地逐漸感到了一絲吃力。
尤其是他忽然哭笑不得地發現,自己不但被這些萌新們當成了副本BOSS來刷,那些指揮官們更是把他當成了軍訓教官,把萌新們都甩給他來調教了。
好家夥。
他一個人恨不得幹了三份活兒!
隻給一份工錢真是虧大了!
防炮洞中。
看着一臉郁悶的隊長,博福特咽了口唾沫,緊張地問道。
“隊長,我們這幾天……殺了多少人了?”
正心煩的戰地佬随口回了句。
“一千多個吧,怎麽了?”
博福特苦着臉說道。
“隊長,咱弟兄們的彈藥已經見底了,千人隊那邊勻過來的都要打光了!再沒有補給送過來……恐怕咱們就隻能上去和他們拼刺刀了。”
戰地佬正想不耐煩地回一句那就拼刺刀。
不過就在這時候,一名哨兵卻是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一臉欣喜地說道。
“報告長官!補給車來了!”
戰地佬愣了下,随即臉上烏雲一掃而空,喜出望外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這不,彈藥送來了。”
博福特同樣愣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位隊長,眼神都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
全軍都缺彈藥,還能勻出彈藥送到這兒。
這家夥該不會是哪個大佬的私生子吧……
戰地佬嘿嘿一笑,撿起了軍官帽戴上。
“走,瞧瞧咱們的戰利——咳,補給去!”
一行人來到了營房外面,一共有十幾輛卡車停在路邊,一箱箱彈藥裝的是滿滿當當。
看着那些十夫長們歡喜地将一箱箱彈藥從車上搬下,博福特臉上的愁容也是一掃而空,眼中寫滿了振奮和激動。
“……這得是一支千人隊的彈藥了吧!”
戰地佬的嘴角也是向上一翹,輕咳嗽了一聲,裝腔作勢地說道。
“看來,上頭對我們很重視。”
博福特連忙嘿嘿笑着送上了一句馬屁。
“那當然……您現在可是戰争英雄,昨天的廣播裏還在表彰您的英勇事迹!我聽說消息早就傳遍了全軍,搞不好戰報都送到凱旋城那裏去了。”
沒把這句誇獎當回事兒,戰地佬隻是哈哈笑了笑。
“哈哈哈,你們也有功勞!”
拍了拍副官的肩膀,戰地佬走上前去,挑了兩個箱子瞅了眼,忽然注意到了箱子上的編号。
G40-1、G40-2……
這是……
防區的編号?
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麽,戰地佬的眼中浮起饒有興趣的神色。
不動聲色的放掉了眼前這輛卡車,他轉而走去了隊伍尾巴那輛,随便挑了兩個箱子開盲盒檢查。
非常巧。
尾号也是1和2。
不過前面的編号卻變成了G41。
看到這兒,戰地佬頓時驚了。
好家夥。
還是個連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