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全是焦黑的屍體,有人類的,也有惡魔和魔神的。
王野漫步在血流成河的街道上,這裏所有能動的都被殺了。
王廷現在肯定已經比之前更強,整整一座城市的魔神被屠殺,他的力量将得到指數級的提升!
這座城市不算大,估計王廷也不可能升到100萬靈能評分。
但是,王野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半個月過去,王廷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手裏,還有自己的手機。
上面的地圖标注了餘下的兄弟們所在的位置。
以王廷的能力,估計跑空一兩次,就能意識到兄弟們已經蘇醒,分散在各地了吧?
王野猜測着,王廷會怎麽做?
紅影依然存在着,隻要不把基因黑藥中的力量完全吸收,它就不會真正的消失。
但每個兄弟都被注射了黑藥,除非被王野接觸,将人修羅之路升級爲複仇之路,不然的話,他們都會持續收到紅影的幹擾。
王野從不懷疑惡魔陸戰隊的決心,但決心有時候會變成執念,執念會變成夢魇。
王廷的執念就是完成任務,而神威天陽,就是他沒有完成的任務。
紅影利用了他的執念,化爲陸軍總司令,讓他相信——或者說是自己說服自己相信——陸軍的指揮系統依然在這個世界存在着……
什麽都沒有了……
這個世界隻有靠他們自己。
即便是神威天陽,也不在這裏。
這個世界是屬于他們的試煉,如果連自己都無法戰勝,他們又有什麽底氣去面對神威天陽?
柳莊芸飛上天空,俯瞰大地,想要看到些什麽有用的情報。
此時的她,已經和普通的龍完全不同,之前柳莊芸的龍形是一條長長的龍,更像是蛇。但現在,她成了一隻西方神話中的有翼飛龍,體型變化非常大,更像是換了種族。
她在雲層裏翺翔了一會兒,忽然記起了什麽,飛向了遠方,過了好久才飛回來。
柳莊芸俯沖下來,落到王野的身邊,嘴裏叼着一塊紅色的斷尾。
這是她斷掉的尾巴。
她将斷尾丢到地上,讓王野收起來。
“好歹也是魔神身上的東西,我看你之前也收藏了江話白的尾巴,應該是能用來做點什麽。”柳莊芸道。
“我們軍人不接受賄賂。”王冥雪搖頭,擋在王野前面道。
“你總是能把一些正常舉動,說的那麽邪惡。”柳莊芸化爲人形,拍了拍裙擺。故意把腰彎下來,顯示自己的溝。
“王廷在等着我們,不要讓他等太久。”王野道。
他将柳莊芸的斷尾收起來,然後将地圖投射到地上。
這是頭盔的功能之一,在平面上建立一個AR區域,展示全息影像。
地圖上顯示出附近的國家,這裏是北美州,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應該是美國境内,當然,在這個世界,可能不叫美國。
北美洲散布着幾十個兄弟,從這裏往北走,最近的一個惡魔聖所有600多公裏,往南則有1400多公裏。
沿途的城市繁多,王廷一路殺戮一路尋找,15天的事件,至少應該能找到兩個兄弟的聖所。
考慮到他還帶着分裂出去的遊擊隊,凡人的速度跟不上他,他勢必要減慢,屠城也需要花時間……
追上他的幾率應該還挺大,但得選對方向,是往北還是往南。
就在王野他們還在做抉擇的時候,十二号堡壘都市内部……
凱澤琳正在飛彈組裝生産工廠裏盡一切可能啓動生産線。
街道上全是亂竄的惡魔,它們的利爪三兩下就能讓城市守衛身首異處。
李蘭花的花木蘭戰團人數過少,而且她本人和大部分修士都在地下智庫保護基金會和ECP的人
。
隻有六支小隊被分散在一千多平方公裏的城市各處,和城市守衛協同作戰,根本不可能完全消滅城裏的惡魔。
惡魔們知道工廠的作用,這番陣仗,看起來是要完全摧毀堡壘都市的生産能力。
工人們分出兩隊,一隊試圖重新組裝飛彈,生産槍械子彈,另一隊和零散的城市守衛一起,守在工廠門口,防禦襲來的惡魔。
“凱澤琳女士……流水線的聲音太大了,附近有一些試圖重新回複生産的工廠,都被惡魔們沖掉了。我們還是趕快撤退吧!”戈爾隊長有些着急。
從ECP大樓撤出來之後,他沒有随李憲平教授他們前往智庫避難。
而是選擇同城市警衛一起,和惡魔戰鬥。
“我經曆過這種事情,事情還沒那麽糟,這一次比上一次的情況要好多了。”凱澤琳搖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你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女人!”戈爾點頭道。
“你也一樣,戈爾,你本來應該去智庫避難。”凱澤琳笑道。
“我沒這個打算。我要和那些東西打!”戈爾将手裏的槍擡起來。
他要戰鬥,他本來是想加入惡魔陸戰隊的,但因爲自己不是陸軍系統的人,而且……對比惡魔陸戰隊的人而言,他實在是太菜了,所以隻能留在HCP基金會的機動隊裏。
然而,即便是如此,機動隊的戰鬥力也不比一般的小國軍隊差了。
“那就好好享受這一刻吧。”凱澤琳道。
此時,工廠的頂棚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接着,燈光全都熄滅了。
生産線一下子停了下來。
戈爾打開槍頭的手電,警惕的掃描着周圍。
“沒電了!惡魔們破壞了供電所!”門口的警衛叫道。
“守住你的位置!保持安靜……每個人都找個同伴背靠背!”戈爾命令道。
凱澤琳也掏出随身攜帶的霰彈槍,和戈爾靠在一起,緊張的看向周圍。
細碎的攀爬聲在耳邊響起,很近,又仿佛很遠。
很快,第一個犧牲者便出現了,寂靜的黑暗之中,一個警衛倒下了,他的頭被削掉之後,掉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撞在了裝彈殼的鋁制方形容器旁。
彈殼嘩啦啦的散落一地,混雜着細碎的攀爬聲,猶如死亡的前奏。
“那邊!那邊!”有警衛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