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論對他影響最大的人,或許有三個人可以競逐這個名額。
其中之一,當然是選擇他成爲強化血清受體,讓他從一個瘦弱的布魯克林小子變爲超級士兵的厄斯金博士。
如果沒有厄斯金博士,或許就沒有美國隊長,隻有一個瘦弱但信念堅定,也會别有一番作爲的布魯克林小子。
至于另一個對他影響深遠的人,則不是他的一生摯愛,在另一個時間線上成爲了英國隊長的佩姬·卡特,而是打造了那面對于美國隊長而言最重要的盾牌的霍華德·史塔克。
可以說在史蒂夫·羅傑斯……不,應該說在美國隊長的人生經曆當中,霍華德·史塔克占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和份量。
如果沒有霍華德·史塔克打造的那面盾牌,史蒂夫·羅傑斯或許依舊會成爲美國隊長,但沒有那面幾乎刀槍不入的盾牌,他或許已經死在了戰場上。
而這面成爲了美國隊長象征、甚至是美國精神圖騰的盾牌,也成爲了美國隊長身份的标志以及某種傳承。
在各種平行宇宙或者時間線上,美國隊長并不隻有史蒂夫·羅傑斯一人,但無論是他還是他的繼任者,都是在接過了這面盾牌之後才算是真正繼承了美國隊長的身份。
盡管在電影宇宙的時間線上,隻有史蒂夫·羅傑斯才能真正被稱之爲美國隊長,在目前這個時間節點上他也沒有把盾牌交給繼任者。
而霍華德·史塔克對于史蒂夫的影響還遠不止于此,不僅強化血清項目有霍華德的參與,之後咆哮突擊隊的建立同樣離不開霍華德·史塔克的大力支持。
不僅有各種霍華德特制的武器裝備提供給咆哮突擊隊,這位當時的天才科學家和億萬富翁還曾經親自駕駛着轟炸機将史蒂夫·羅傑斯和咆哮突擊隊送入德占區或者戰場。
那不是托尼·史塔克制造的鋼鐵戰衣,可以用七馬赫的速度飛行,钛金合金制作的裝甲能夠抵禦各種攻擊,内部的黑科技緩沖更是成爲了一種都市傳說粉絲調侃。
而是一架單純的二戰時期的美軍轟炸機,或許霍華德對其進行過一些小改動,但本質上它仍舊是一架普通的轟炸機。
能夠親自駕駛這樣一架轟炸機在夜間飛過當時德軍的防空網進入德占區,霍華德無論膽識還是氣魄都足以令人敬佩了。
也正因爲這樣并肩作戰的經曆,霍華德和史蒂夫之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在史蒂夫墜海之後,霍華德更是親自組織探險隊前往北極準備搜救史蒂夫。
隻是可惜,當時的霍華德隻找到了宇宙魔方,并未找到史蒂夫。
出于對老友霍華德的關心,以及對老友之子托尼的保護,史蒂夫在托尼打開了信封,看到裏面隻有一行地址之後,主動提出陪着托尼一起來到了地址上所寫的地方。
“說真的,你不用陪我一起來的,作爲一個政客你這種時候應該更多的參與到公衆活動當中,現在紐約市民對你的支持率可是直線上升,在多幾次演講和參加慈善活動,你今年當選爲紐約市議員甚至是州議員都沒有問題。”坐在自己的豪華專車上的托尼有些喋喋不休,但字裏行間所流露出來的依舊是一種别扭的對史蒂夫的關切。
然而史蒂夫則搖了搖頭說道:“比起參加那些沒完沒了接受質問的公衆活動,也許這種事情更适合我一些。”
一邊說着,史蒂夫一邊打開了自己帶來的旅行袋,從裏面拿出了自己的盾牌,套在了手上之後看了一眼車外的建築,眼神裏流露出的是一種警惕和防備。
“知道嗎,那天我直面了給你邀請函的那個人,他很強,強的超出了你的想象。”史蒂夫用一種很嚴肅的語氣對托尼解釋着,那種語氣是他很久以前帶領咆哮突擊隊進入戰場之前對着戰友交代作戰任務時才有的。
這不僅僅是史蒂夫對待事情的一種嚴肅和認真,更表明他沒有把握讓自己全身而退,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活着回來。
曾經的美國隊長也是人不是神,在戰場上他不僅受過傷,更差點面對死亡。
因此每一次作戰任務和行動,他都總是嚴肅以待,認真做好每一個細節的準備。
畢竟他們投入的是戰場,什麽時候會死、誰會死都是交給上帝來決定的事情,至于他們自己隻能保證自己是雙腳跳進地獄的。
也正是出于這種對自己是否能夠活着回來的不确定,史蒂夫才會表現出這種特有的嚴肅和些許緊張。
似乎是感受到了史蒂夫的認真以及渾身緊繃的樣子所帶來的壓迫感,托尼也收斂了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轉而認真的問道:“強?那個人你覺得他到底有多強?能夠比索爾那個神更強嗎?”
對于這個問題,史蒂夫認真的看了一眼托尼,視線在他身上停頓了幾秒之後仿佛令他看到了曾經的老友霍華德:“如果拿索爾跟他比的話,我覺得兩人之間的差距就像是一個拿着錘子的莽夫與一個手中握着核彈發射按鈕的國家元首之間的差距。”
“呃……這還真是通俗易懂的比喻和評價。”托尼有些無語,但他的眼神當中卻一片凜然和認真:“也就是說,在你眼裏索爾那個錘子神是根本打不赢給我邀請函的那個人咯?”
雖然沒有明白史蒂夫所說的是到底有多強,但托尼還是很好的領悟到了史蒂夫所想要傳達的意思。
“如果是面對面的拳腳戰鬥我不好說,索爾可能不會輸,但是如果是雙方都可以使用全部的力量或者能力的話,索爾肯定會被打死。”史蒂夫并沒有任何瞧不起索爾的意思,而錘子神的強大他也在紐約之戰中親眼見證過了。
但是陳墨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以至于史蒂夫在面對陳墨的時候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下一秒就會因爲他的一個念頭被摘掉腦袋。
在過去史蒂夫曾經聽過一個詞叫神恩如海神威如獄,他以前都不怎麽理解這句話,即便在二戰戰場上那個比地獄還要糟糕的地方他都沒有感覺死亡離自己是那麽近過。
那一刻他真的切實感受到了什麽是神威如獄,而這是索爾這個北方錘子神無法給予他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在史蒂夫眼裏索爾真的一點都不像一個神靈。
雖然他有着強大的力量,但在史蒂夫看來他仍舊是一個任性且不成熟的家夥,就像是一個剛剛走上戰場拿起了武器的新兵,身上還充斥着青春熱血所帶來的躁動,以及對戰争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所謂的榮耀。
對于真正經曆了二戰的史蒂夫來說,戰争從來都隻帶來一樣東西,那就是死亡。
而面對陳墨的時候,他知道死亡就在自己面前。
托尼并不知道史蒂夫内心對陳墨的這種判斷或者說畏懼,他隻是感覺到這個自己父親的老友似乎此刻非常的嚴肅和緊張,那種感覺就像是新兵第一次上了戰場卻隻領到了一個裝着五發子彈的彈匣,槍要和同伴共用一樣。
而這也使得托尼自己同樣變得緊張起來,他拿過了放在一旁的手提箱,這是他重新制作的一套便攜式鋼鐵戰衣,在有需要的時候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似乎是可以用的上它的時候了,帶在身邊有備無患。
不過不管無論如何,他們此刻都必須去面對那個給出邀請函的家夥了。
兩人一個提着盾牌一個提着手提箱戰衣,一同站在了陳墨給出的邀請函上所寫的地址前,而在他們面前的正是紐約聖所。
互相對視一眼,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托尼:“準備好了嗎?敲門吧。”
托尼點了點頭,學着史蒂夫的動作同樣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那封古怪的邀請函,這才擡手準備去敲響紐約聖所的大門。
然而在他的手落在門上之前,門就自己打開了,一個亞洲面孔的胖子從門後探出頭來,打量了一番站在門前的兩人,這才開口說道:“你們兩個誰收到了邀請函?”
“是我,邀請函在這。”托尼見開門的不是發邀請函的陳墨,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了邀請函遞給了面前的胖子。
然而這個胖子隻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紋章便讓開了身子,并沒有去接那封信:“進來吧,至尊法師和三位大神都在等你們。”
聽到這句話,托尼和史蒂夫兩人的眼睛裏都浮現出了一絲驚訝,但同時兩人卻又覺得似乎是理所當然。
驚訝當然是驚訝于對方在等他們以及話語中提到的神靈的存在,雖說他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神的,比如索爾就是北歐神話裏的雷神,但在他們看來那就隻不過是一群有着強大能力的外星人而已。
可陳墨給他們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要讓兩人評價陳墨和索爾誰更像是一個神靈的話,兩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将票投給陳墨。
因爲陳墨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和氣度,以及他的種種奇異表現,都讓人覺得他真的是一尊神靈。
而現在,似乎是有三位神靈在等待着他們?
兩人并沒有向引路的胖子多打聽什麽,而是在他的引導下走上了樓梯,來到了一間看上去似乎是會客室,但四周卻堆滿了書籍的房間。
房間裏擺放着一張小小的茶幾,上面有一個茶壺和四個茶杯,以及一盤英式下午茶中必備的小點心。
史蒂夫對此莫名有些懷念,當年在歐洲作戰的時候他曾經有機會短暫的在英國修整,當時佩姬特意邀請他去品嘗了一次英式下午茶,當時端出來的小點心雖然沒有這麽精緻和豐盛,但那都是佩姬自己親手做的。
回想起這些,史蒂夫臉上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而托尼則注意到,坐在這張桌子周圍的是四個看上去都很普通,卻又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不普通的人,或者說神。
其中之一是一個光頭的女性,她看上去最像是一個法師,因爲她穿着黃色的長袍,臉上更是有着許多歲月留下的痕迹或者傷疤,一眼就能夠讓人覺得她不簡單。
但是和其他三個似乎隻是穿着普通衣服,走在大街上都不太會讓人留意的三位東方面的人或者神相比,她就顯得略有一些普通了。
畢竟眼前這三個人或者神,隻要托尼将自己的視線在他們身上停留超過三秒鍾,他就仿佛看到了極爲恐怖的景象,那是屍山血海一般的景象。
到處都是堆積的白骨,一切仿佛都是血紅色,白骨如山、血流成河。
血液字面意義上的彙聚成了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從堆積成了山川的白骨之間流淌而出,猩紅的河水當中卻全都是死者的亡靈,他們正被血水所裹挾着沖向遠方。
而當托尼似乎是順着河流的方向将自己的視線投射過去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是一條貫穿了天穹的星河。
不知其所起,不知其所終,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嘿,回神了,再看你就回不來了。”然而一個聲音打斷了托尼的眺望,他注意到對自己說話的陳墨的時候,那恐怖的景象瞬間便消失了,他又回到了那個堆滿了書籍的房間。
陳墨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品嘗着古一珍藏的茶葉的同時也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不可直視神,因爲神的存在超出了你的理解和認知。”
“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嗎?”托尼再度直視着陳墨,向他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然而陳墨隻是笑着搖了搖頭,漫不經心的解釋道:“那隻不過是神靈身上逸散出來的些許光輝,即便我們此刻都是以凡人的姿态出現,但神的本質還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着我們所處的空間與時間,你所看到的隻是那些被影響的時間與空間所逸散出來的些許餘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