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說要用整個紐約的人來獻祭了,還能指望出來的是什麽正義善良的神明?你見過有哪家善神是需要這種血腥獻祭的?
事實上如果放到文明早期,這種人殉的事情還挺常見的。
商周時期,祭祀天地神靈其實大多都是用的人牲,其中最重要的主祭品還得是貴族。
商朝時期的祭祀,無論是祭祀祖先還是神靈,用貴族來祭祀算是常态了,而且血統地位不夠尊貴的還不夠資格被祭掉,隻能當配牲。
說的簡單一點,高位貴族是主菜,低位貴族是配菜,奴隸、俘虜啥的都隻能算是餐前小點心或者餐後水果。
并且不隻是東方,在西方國家同樣也“流行”着人牲這樣的祭祀方法,古希臘時代抓住了外鄉人拿來祭神可是能夠從石雕壁畫上找到證據的習俗。
比如著名的特洛伊戰争,阿伽門農王統帥希臘大軍出征時,因爲射殺了狩獵女神阿爾忒彌斯的神鹿激怒了女神,導緻海上不斷刮起了逆風,隻有獻祭阿伽門農王的女兒才能夠平息阿爾忒彌斯的憤怒。
盡管阿伽門農王萬分不舍,但最終他還是将自己的女兒獻祭給了神靈,以換取希臘大軍能夠順利出征。
至于其他的用人牲祭神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甚至于到了後古典時代美洲大陸的瑪雅人和阿茲特克人依舊有着這樣的習俗,古阿茲特克帝國首都墨西哥城的下面更是埋葬着難以計數的“祭品”屍骨。
因此,用人牲來獻祭其實對于神靈來說,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且用人牲獻祭等于将被獻祭者的一切都獻給了神明,對于神明來說是一件收獲頗豐的事情。
即便是善神也不會介意自己的神界多出幾個靈魂完全屬于自己的祈并者或者狂信徒,有些講究一些的神靈還會将這些祭品重新轉化成“天使”之類的玩意來作爲自己的手下使用。
當然,那些口味比較獨特的神靈也會将這些祭品直接享用,畢竟血肉與靈魂從某種角度來說确實是能夠讓神靈都難以抗拒的血食。
所以如果真有人搞血祭用人牲祭神的話,隻要不是那種故意折磨祭品制造痛苦的邪惡獻祭,絕大部分神靈是都會回應并且欣然接受這一份祭品的。
不過此時被陳墨打回了人形的小儀曦卻直接被他口中說出的神名給吓得一下子就退出了之前的狂熱狀态,整個人都清醒了。
猩紅審判之神,别人不知道這是誰,對于小儀曦來說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神名了,因爲那是她媽媽至高紅龍女王的神名。
有人要獻祭整個城市的人召喚老媽?不帶這麽玩的啊!
小儀曦頓時在自己的心裏哀嚎出聲,她此時也猜到了帶着金屬骷髅面具、一副超級大BOSS造型的家夥是自己的表叔了。
因此她也清楚的知道,表叔是真的能把自家老媽召喚出來的。
而老媽一旦被召喚出來,自己該是個什麽下場,小儀曦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屁股開始疼了。
雖說她從小到大都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可是随着年齡的逐漸增長以及自身血脈的不斷覺醒,小儀曦其實也逐漸進入叛逆期,開始皮起來了。
隻不過小丫頭的皮也僅僅隻是調皮,而不是熊孩子那種熊,所以大部分時候她其實還是很聽話和懂事,也很乖巧的。
隻是偶爾會因爲一些小事情而稍微任性或者放縱一下自己那麽一點點,想要玩的比較痛快一些。
如果隻是平時那倒是還好,她的父母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隻要不過分小儀曦想要玩的稍微嗨一點并不會被父母管教。
但是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例外,比如某次小丫頭就因爲玩的實在是太過頭,差點完全龍化來點了自己的學校,被當時來開家長會的城之内博美抓住一頓好打。
也就是那個時候,城之内博美發現了自家女兒繼承了雙神裔的血脈,防禦力高的令人發指,除非是神器根本打不疼這個小丫頭。
于是也就有了某至高紅龍女王要動用神器來教育自家女兒這麽離譜的事情發生。
而從小到大因爲乖巧而沒有挨過打的小儀曦也正因爲這偶爾的幾次挨打,對自家老媽也有了心理陰影,雖說老媽平時确實溫柔賢惠、賢良淑德,不久之前還被評爲XX年度日本最理想母親排行榜前三位,但是她一旦發起火來……
小儀曦本能的打了個顫抖,毫不猶豫的握緊了手中老爹幫自己做的聖劍,就朝着自家表叔全力攻了過去。
開玩笑,要是讓老媽知道自己和表叔一起玩的這麽瘋,自己接下來怕是一百年都别想再出來玩了,說不定還要寫什麽老爸說過的五千字的檢讨,暑假補習班報滿,還要寫全套的五三之類的……那才是真正的地獄!
至于說表叔是不是在開玩笑,小儀曦根本不敢去賭,表叔這隻是來了個神力化身,被老媽錘爆了出氣也就那麽回事,自己可是真身出來玩的,要是被抓回去了那可就慘了。
所以小儀曦此刻已經徹底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而是爲了自己接下來不至于被老媽抓回去接受慘無人道的教育而爆發出了120%的戰鬥力。
陳墨看到小丫頭這副暴走的樣子,雖然心裏暗笑的同時卻也沒有在意,隻是讓格林德沃再次對上了她,而自己則裝模作樣的開始了祭祀,裝出一副正在召喚神靈降臨的樣子。
雖說陳墨作爲一位死靈法師,對于屠城這種事并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但考慮到小儀曦還是個孩子,爲了避免教壞小孩子他還是沒有真的屠城,車架上的末日喪鍾也隻是個仿制品,敲響的鍾聲隻不過是讓人昏迷過去,而不是像正品那樣能直接帶走靈魂。
而且就算不考慮教壞小孩子,要是讓表嫂看到他是用這種獻祭一座城市的方式召喚她降臨的話,陳墨覺得自己大概率是會被遷怒一下的,尤其是這裏還有小儀曦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會更糟糕?
所以不想直面紅龍女王的憤怒的陳墨也隻是裝作了要用全城的人獻祭的樣子,而不是真的開始收割祭品了。
但小儀曦此時可沒有管那麽多,看到陳墨開始了祭祀,便大聲的沖所有人喊道:“快阻止他!他要召喚可怕的神靈降臨到這個世界,一旦成功整個世界都會被可怕的神靈毀掉的!那是能帶來末日審判的神靈!”
小儀曦此時也顧不得自己亂說會影響到自家老媽的風評了,比起這些來還是陳墨一旦真的把她老媽召喚出來了所帶來的問題更嚴重。
美國魔法國會的人此時已經徹底破罐子破摔,魔法界的暴露已經無可挽回,這種時候他們做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這讓他們絕大多數人已經失去了鬥志,隻不過是強撐着一口氣想要将格林德沃這個罪魁禍首繩之以法而已。
巫粹黨的人雖然也消耗很大,但今天的大戰已經成功的讓魔法界暴露在了麻瓜們面前,他們已經實現了自己的目的,所以即便疲憊欲死,卻也依舊還能夠狂呼酣戰。
然而當兩撥人馬都聽到了小儀曦的呼喊時,他們不由得面面相觑,在遲疑了一陣之後突然結成了統一的戰線,共同沖向了陳墨所在的位置,向着他發起了進攻。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會臨陣倒戈。”一名傲羅和一名巫粹黨成員之前還在打生打死,但此刻他們卻在并肩作戰,這令他不由得感慨起來。
和他粘在一起的巫粹黨成員其實之前也是魔法國會的工作人員,隻不過因爲信奉格林德沃的思想和理念才加入的巫粹黨,此時他聽到傲羅這麽說,頓時回了一句嘴:“我們是爲了更偉大的利益,有人要毀滅世界這可和我們的利益不符!”
事實上不僅僅是普通的巫粹黨成員,就連格林德沃的助手羅齊爾此時也停止了和紐特、蒂娜的戰鬥轉而看向了陳墨的車架所在的地方。
她臉上帶着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仍舊在和小儀曦糾纏的格林德沃,心裏有一種信仰破碎、偶像坍塌的感覺。
作爲高貴的純血,她追随格林德沃除了個人情感之外,更多的是敬佩格林德沃的理想與理念,那種爲了更偉大的利益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崇高。
但是現在,面對一個打算獻祭整個紐約城的人來召喚可以毀滅世界的邪神的家夥,格林德沃不僅沒有阻止對方反而成了幫兇,這毫無疑問是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的。
這同樣也讓羅齊爾感到不能接受。
她遲疑了一陣,最終還是沒有加入戰鬥,隻是将手中的聖杯交給了紐特,對他說道:“這是基督教傳說中的聖杯,喝下杯子裏的酒可以恢複體力和治療傷勢,我不想與格林德沃大人爲敵,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羅齊爾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格林德沃,便選擇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裏。
拿着聖杯的紐特見狀,和蒂娜對視了一眼,兩人先自己飲下聖杯裏的酒液确認确實能夠有效治療傷勢之後,便立刻拿着聖杯來到倒地不起的傷員身旁開始對他們進行治療。
剛才的戰鬥過于激烈,無論是巫粹黨還是傲羅們都有不小的損傷,此時中央公園的地上可是躺了不少人。
而在紐特和蒂娜開始全力救人的時候,格林德沃正和陳墨派出的青銅巫妖與死亡騎士一起抵抗着所有人的進攻。
此時無論是魔法國會還是巫粹黨,亦或是參與到戰鬥當中的教會勢力,都在向着陳墨所在的車架進攻,格林德沃本人更是被小儀曦找上,被這位小公主當成了主要目标。
格林德沃當然不願意和這位小公主放對,隻能是憑借自己精湛的技藝和豐富的戰鬥經驗不斷的遊走,一邊解決着其他人,一邊躲避小公主手上聖劍的攻擊。
至于說死亡守衛此時依舊在和帝皇之子打的難解難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可能是在磨洋工,但是看着他們那幾乎是要緻對方于死地的氣勢,卻又讓人覺得他們是真的在拼命。
雖說以格林德沃的實力來說,有着白骨鐮刀和酒神杯這兩件神器,想要抵擋其他人的進攻并不是做不到,但小公主和她的聖劍還是給格林德沃帶來了很大的麻煩,讓他不得不将自己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躲閃那把要人命的聖劍上。
至于其他人的進攻,則基本上是靠着青銅巫妖和死亡騎士來抵擋。
這些青銅巫妖和死亡騎士不過是陳墨剛才融化自由女神的時候順手做出來的玩意,根本沒有真正的巫妖和死亡騎士的戰鬥力。
但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能夠壓着聯手進攻的巫師和教會,将他們死死的擋在了車架之前,讓他們無法幹擾到陳墨的工作。
不過随着紐特和蒂娜逐漸将地上受傷的巫師治好,讓他們恢複體力重新投入戰鬥,青銅巫妖和死亡騎士的防守也逐漸開始向後退怯了。
畢竟對方人數衆多,這些臨時湊數的巫妖和死亡騎士着實不是太行。
就連格林德沃此時也在再次逼退了小儀曦之後,落到了陳墨的身邊,對他問道:“閣下,你是否還有其他手段,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們要輸了。”
“放心,隻要再堅持一下,猩紅審判之神就會降臨,所有人都将在她的審判當中引來自己的終末!”陳墨此時依舊不忘扮演一個一心召喚邪神的反派BOSS,而且還将自己的法杖遞給了格林德沃:“拿着我的法杖,去擊敗他們!當猩紅審判之神降臨的時候,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然而接過法杖的格林德沃卻在端詳了一陣之後直接将法杖扔了出去,并且握住白骨鐮刀就朝着陳墨砍了過去:“爲了更偉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