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陳墨和作爲英軍代表的坎甯安的性格,顯然不會做出在談判桌上抽一位樞機主教的臉的舉動。
奈何這位樞機主教雖然有一定的政治頭腦,言談舉止也還算得體,卻時刻不忘贊美上帝,宣傳一些宗教言論。
這些對于他而言不過是職業習慣,畢竟日常給信徒傳教什麽的做習慣了,言必稱上帝、行必稱天主,都是早已從這些神職人員幼年時期就已經刻入骨子裏的東西。
不管他們本身信不信上帝的存在,至少這些東西還是做足了功夫的。
這些言論對于陳墨和坎甯安來說不過是正常的言語口癖,畢竟兩個人都對宗教信仰并不是很在意。
隻是利托裏奧對這位樞機主教卻非常不喜歡,尤其是他提到可以發動意大利海軍當中的信徒幫助英埃聯軍奪取意大利海軍當中剩下的兩艘維内托級的時候,利托裏奧對他的不滿已經達到了極限。
不過利托裏奧也知道這是談判,本來也沒打算把這位樞機主教太當回事,隻當他是在放屁。
然而當這位樞機主教言辭中涉及到陳墨,并且對他表示了很大程度上的不敬,甚至言辭激烈的提到要對他進行異端審判之類的言辭時,利托裏奧實在是難以忍受他的大放厥詞,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當然,這一巴掌利托裏奧很是收斂了自己的力量,不然的話飛出去的就不是這位樞機主教的牙,而是他的腦袋了。
畢竟就算是星際戰士也不敢說自己敢挨一個艦娘一巴掌,那可是真的能夠把人腦袋扇飛的。
但很多時候,一巴掌打的不是傷害,而是面子。
利托裏奧這一巴掌傷害其實很低,也隻不過是打掉了一個老頭子的一顆牙而已。
可是這其中的羞辱卻是毫無疑問的,對于一位位高權重受人尊敬的紅衣樞機主教來說,如果是在教會還掌控世俗權利的時代,哪怕是一位國王都不敢如此無禮。
甚至可能會因爲這一巴掌發動一場戰争,要求一位國王舍棄王冠。
隻是現在卻形勢比人強,這位樞機主教雖然還能放狠話,表現出一副色厲内荏的樣子,卻并沒有多少能夠拿捏甚至是威脅利托裏奧的手段。
失去了世俗權利的教會根本不可能拿英國人和埃及人怎麽樣。
如果不是利托裏奧打樞機主教的場合是談判桌上,這一巴掌打了也就打了,他隻能自己受着。
但談判桌上這種羞辱性質的行爲無疑關上了談判的大門,盡管從一開始陳墨就沒打算和教會談。
教會所求的是恢複他們在世俗的權利,維持住教會日漸衰落的影響力。
爲了這個目的,前一任教皇庇護十一世可以去支持墨索裏尼對意大利的獨裁統治,可以發動德國的神父們支持希特勒和他的政黨上台,爲的不過是讓墨索裏尼承認聖座在梵蒂岡的主權,讓德國站出來反對布爾什維克主義和自由主義。
雖然這位庇護十一世最終認清了墨索裏尼和希特勒的極端種族主義者的真面目,更在他們宣布通過反猶太法案之後,想要通過演講利用教會的影響力來揭露二者的罪行。
但令人遺憾和懷疑的是,這位教皇在他發表演講的前一天病逝了。
更巧合的是,教皇身邊最信任的助手在他去世之後的第三天就繼任了教皇的位置,并且将庇護十一世所準備好抨擊墨索裏尼和希特勒的演講稿全部付之一炬。
這固然是新教皇怕激怒墨索裏尼,怕他派兵攻擊教會所做出的妥協,就如同教會現在向英埃聯軍妥協一樣。
可對于陳墨而言,他顯然是不可能接受一個仍舊意圖染指世俗權利的教會繼續興風作浪的。
在他所規劃的二戰之後的國際格局當中,并沒有教會的位置。
如果教會能夠乖乖聽話,配合他們的行動和宣傳,那給教會一些優待讓他們繼續維持宗教地位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歐洲說到底還是基督教的地盤,基督世界留下一個精神領袖也有利于維護區域和平和社會穩定。
但現在教會顯然不甘于隻做一個宗教象征,那陳墨也就和他們沒什麽好談的了。
“利托裏奧,部隊交給你了,進軍羅馬。”陳墨附身的銀面巫妖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和陳墨一模一樣的面容,在坎甯安驚訝的表情中,向利托裏奧下達了命令。
“即便是我也不認爲這世上有永恒的輝煌,教會統治的時代已經落幕,他們最大的錯誤便是站在了我利托裏奧的對立面。”利托裏奧站起了身,輕甩了一下自己綠色的披風,華麗與高傲的氣質讓一旁的英國軍官們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看到了一位氣勢十足的女帝。
就連一旁的坎甯安都覺得,比起陳墨這個望之不似人君的國王,眼前這個自稱利托裏奧的意大利女人更有帝王的風範。
不過顯然,利托裏奧隻是陳墨的下屬,在得到陳墨的命令之後她便立刻行動了起來。
而傳遞完命令的銀面法師又再次戴上了面具,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巫妖。
坎甯安對此有些驚訝,但在這位銀面法師的主動解釋下也算是搞清楚了情況。
雖然對于不能和教會達成和平與合作有些遺憾,但坎甯安也沒有說因爲這件事而放棄已經制定好的戰略,仍舊命令英國地中海艦隊全力配合埃及軍隊攻打意大利。
更何況就算他想要插手,英國這次隻在意大利出動了地中海艦隊,并沒有陸軍部隊參戰,就算他想要幹涉也無從談起。
于是乎,僅僅隻在談判破裂的第二天,埃及軍隊就做好了對羅馬的進攻準備。
意大利守軍雖然已經士氣大跌但也還算堅守在陣地上,而教會則翻開了他們的第一張底牌,一道直沖天際的聖光在羅馬城中升起,一尊天使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