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任意大利海軍司令的伊尼戈·坎普奧尼采取堅守防禦、伺機出擊的戰略,平時将艦隊主力駐泊在塔蘭托港内,一旦發現戰機,就立即出擊,打完就走,決不糾纏。
這樣的戰略給當時英國海軍地中海艦隊的司令坎甯安帶來了極大地困擾,幾次試圖引蛇出洞攻破意大利海軍的防禦都未能成功。
最終,坎甯安采用了全新的空襲戰術,以光輝号航空母艦爲依托,用航空兵和艦載機偷襲了塔蘭托港,以兩架艦載機損失的代價将意大利的三艘戰列艦一艘擊沉、兩艘擊傷,另擊傷巡洋艦一艘,驅逐艦一艘。
這場空襲雖然比不上日本偷襲珍珠港那樣輝煌,一舉奠定了航母取代戰列艦成爲海戰新主角的地位,但卻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次以航母艦載機作爲海戰主力進行作戰,開創了以航母艦載機襲擊敵方海軍基地的先河。
這個時代的英國海軍還不是後來淪落到閱艦式隻剩皮劃艇的費拉不堪玩意,依舊是世界第一海上軍事強國,在整場塔蘭托戰役中所表現出來的創新與決斷都可圈可點。
在整個二戰中,英國皇家海軍雖然已經頹勢盡顯,頗有日暮西山的感覺,但他們仍舊捍衛住了皇家海軍最後的尊嚴。
不過這也可以說是皇家海軍最後的輝煌了,随着坎甯安以元帥軍銜退役,英國皇家海軍也開始走向衰敗,不再是勇敢的水手們的戰鬥,而是技術官僚之間的争鬥。
随着英國殖民體系的瓦解,曾經輝煌的皇家海軍在“工黨誤國”的聲浪中被拆解,厭戰、光輝、聲望、伊麗莎白……一艘艘功勳卓著的老艦被拆解的同時,也将曾經輝煌的皇家海軍肢解殆盡。
對于陳墨來說,看着那些曾經輝煌的戰艦走向落幕是一件令人并不愉快的事情。
當然,他的情感也僅僅隻是對待那些戰艦本身,而不是它們背後所象征的那個殖民帝國。
而正因爲知道這些戰艦未來将會有怎樣的結局,也導緻了他在看着地中海艦隊的厭戰号、光輝号和皇家方舟号時,眼神怪異的令一旁作陪的坎甯安感到格外的不自在。
随着意大利對埃及的宣戰,并且派出海軍試圖對埃及發動進攻奪取蘇伊士運河,埃及方面自然要予以應對。
爲此,埃及海軍自然是整裝待發,一個航母戰鬥群已然做好了戰鬥準備。
與此同時,英國的地中海艦隊也将和埃及海軍一起,組成聯合艦隊對抗意大利海軍,在盡到盟友義務的同時也在捍衛着英國自己的利益。
兩支艦隊的配合早已熟稔,不需要額外的調整,但兩支艦隊即将出征,作爲國王的陳墨于情于理都需要來視察一下。
而這也導緻了陳墨在看到港口停泊的那些軍艦時,眼神格外的詭異。
如果不是陳墨的身份是異國元首,而且現在埃及也是英國的重要盟友,地中海艦隊還要借助埃及海軍的力量,坎甯安真想對陳墨大聲問一句,你一臉懷念加感慨的看着老子的艦隊是幾個意思啊?
在各國海軍,都有用“她”或者“女士”來稱呼戰艦的傳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戰艦說是海軍的老婆也不爲過。
而現在,陳墨正在以一種非常欣賞,同時又非常可惜,就好像在看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眼神看着地中海艦隊的戰艦,這也就由不得坎甯安仿佛被人帶了環保色帽子一樣膈應了。
好在陳墨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坎甯安,對他問道:“坎甯安将軍,這次對意大利海軍,閣下有什麽方略嗎?”
“如果意大利海軍一直龜縮在塔蘭托港的基地裏,我們可能真的拿他們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見陳墨聊到正事,坎甯安也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正色回答道:“不過意大利人主動進攻,那就給了我們收拾他們的機會!皇家海軍從不畏懼任何敵人,意大利人如果想要艦隊決戰的話,地中海艦隊将會讓他們明白不是有戰列艦就能夠叫海軍的!”
聽到坎甯安這麽說,陳墨微微蹙眉,但在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對坎甯安說道:“地中海艦隊的實力毋庸置疑,但艦隊決戰是否莽撞了一些?”
見坎甯安似乎有些不以爲然,陳墨直接向他明言道:“與其靠着戰列艦去對拼,爲什麽我們不用航母的艦載機去進行空襲呢?”
“空襲?用那些艦載機?”坎甯安聽到陳墨提到空襲和航母的艦載機,頓時陷入了思考之中。
作爲一位優秀的海軍将領,坎甯安并沒有因爲陳墨看似外行就對他的話不在意。
恰恰相反,在陳墨提到空襲的一瞬間,他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種戰術的可行性。
在這個時代,雖然航母已經開始逐漸流行起來,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國家嘗試将航母作爲主力去打一場海戰。
而這也恰恰意味着,沒有哪個艦隊司令會考慮戰列艦防禦航母艦載機空襲的事情!
原本的海上霸主戰列艦,在面對襲來的艦載機的時候,将會是不設防的靶子!
尤其是當艦隊停泊在港口裏的時候,整個艦隊面對空襲都是幾乎沒有抵抗能力的!
坎甯安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栗,這是一種全新的作戰方式!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戰術!航空母艦的艦載機将從輔助性的兵器變成在一場海戰中起到決定作用的重要力量!
想明白了這些,坎甯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對陳墨問道:“陳墨陛下,你是怎麽想到這種應用艦載機的方法的?這簡直太妙了!如果我們直接用艦載機空襲塔蘭托港,意大利海軍将會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