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陳墨這才能夠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現如今的處境。
從接到龍帝的求援一直到現在,陳墨來到戰錘世界才短短幾天時間,經曆的事情卻讓他頗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一開始出現的靈族方舟世界艦和墓穴世界還在陳墨能夠接受的範圍内,畢竟是戰錘世界,蹦出個啥來都不稀奇。
在一顆荒蕪的星球上挖到太空死靈的墳頭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他們當年滿宇宙的埋自己,指不定那顆星球上就能挖到幾根金屬排骨。
至于随後塔拉辛和歐瑞坎的找上門,這就開始讓陳墨腦仁疼了。
如果可以的話,陳墨是一點都不想和戰錘世界的這些勢力的頂層人物扯上任何關系。
這可是戰錘世界,任何一個勢力都是那種統治銀河或者曾經統治銀河的存在,當然钛族除外。
事實上就連钛族也不是如今才掌握了幾顆星球,還不具備宇宙航行能力的陳墨所能夠應對的。
即便是實力最丢人的钛族,也是如今能夠輕易擊敗陳墨的存在,換做帝國或者其他勢力的話,隻需要動員其中的一小部分力量,比如一個星區、一個王朝或者一個放舟世界,就能夠将陳墨如今全部的力量擊敗和剿滅。
而陳墨自己顯然不可能将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這個世界中來,這也就造成了他在這個世界必然力量會處在一個十分弱小的狀态。
再加上這個宇宙中作爲頂級背景闆存在的四小販,以及那些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入侵現實宇宙的亞空間惡魔……
可以說整個戰錘世界就是一個超級大混操的操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着戰争和殺戮,是整個多元宇宙最危險的世界之一也不爲過。
如果可以的話,陳墨更希望可以低調發展,在這個世界不去招惹這些勢力,哪怕龍帝隻是在這個世界建立一個呆在星球地表的封建政權,沒有任何高科技的成分陳墨也認了。
不是他不想去接觸這些大勢力,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覺從他們手中換取好處,而是這些大勢力的體量實在是太大。
别說翻個身,哪怕是打個噴嚏或者指尖漏點東西下來,都能把陳墨的小身闆砸死。
就好像他現在,看似成爲了太空死靈的重要合作夥伴,乃至最高統治者三聖之一,一個天大的餡餅砸了下來。
但随之而來的便是和這樣大的好處相當的危險與責任。
别的不說,如何給太空死靈恢複靈魂可不是一件像他說的那麽簡單的事情。
電子亡靈的技術卻是用得上,喚靈術也能夠讓太空死靈的金屬身軀凝聚靈魂,但這兩項技術都是控制在陳墨自己手中的。
太空死靈如果不希望變成被陳墨操控的傀儡,那他們必然是不可能完全信任陳墨的。
這也是陳墨爲什麽沒有隐瞞這兩項技術所存在的弊端的原因,如果他一幅“隻要按我說的做你們就能擁有靈魂”的說辭,不把這其中暗藏的隐患告訴塔拉辛和歐瑞坎,信不信眼前這兩個對他噓寒問暖的太空死靈會馬上把他弄死或者直接轉化成太空死靈之後再從他腦子裏抽取所需要的記憶?
即便退一萬步講,陳墨真的順利控制了太空死靈,那接下來呢?
太空死靈确實強大,但同樣他們要面對的敵人也一樣強大。
已經占據了銀河的人類帝國,如今雖然分崩離析卻依舊擁有不俗實力的艾爾達靈族,作爲古聖造物、半生物半植物的綠皮獸人,這些都是太空死靈重新覺醒所需要面對的敵人。
更不用說已經逐漸接近和進入銀河系,讓自我流放六千萬年的寂靜王都趕回來叫太空死靈們起床,要集合太空死靈全部力量來應對的泰倫蟲族了。
整個戰錘宇宙就是一個充滿了絕望的糞坑,這裏除了戰争和殺戮之外,就找不到一點美好的東西了。
如果陳墨能夠早一萬年來這個世界,在帝皇尚在,原體們也還沒發動大叛亂的時代,或許還可以領略一下帝皇理想中的人類世界的些許光輝。
但如今,統治銀河的人類帝國在帝皇坐上黃金王座一萬年的時間裏,不僅失去了所有原體的領導,自身也在朝着腐朽和堕落的深淵不斷滑落。
如果沒有羅伯特·基裏曼的蘇醒,作爲帝國攝政王力挽狂瀾,恐怕人類帝國自己就會先崩潰一個。
而一個統治整個銀河的國度崩潰,其所帶來的後果怕不是亞空間四小販要再增加一個席位,畢竟在原本戰錘的官方設定裏,人類帝皇可是第五邪神。
然而就算陳墨自己不想去招惹這些是非,但命運的糾纏顯然不想放過他。
随着他的到來,在這片宇宙中命運的絲線和軌迹也随即纏繞在了他的身上。
靈族的先知顯然看到了他身上所具有的死亡神格,想要通過殺死他來喚醒自己的死神。
太空死靈這邊無疑看中的是他在靈魂方面的法術造詣,希望通過他來讓整個種族重新擁有靈魂,乃至是血肉。
就連人類帝國的帝皇也希望通過他來複活和喚醒那些仍舊忠誠的基因原體,想要讓人類帝國重新偉大起來。
可以說随着陳墨進入這個世界,他就像是一顆扔進了池塘裏的石頭,打破了原本的沉寂。
更不用說,在原本戰錘的官方設定中,第四十個千年本身就是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各種災難和事件幾乎是紮堆在這個時間段上爆發。
區區前後不過幾百年的時間,發生的各種大事件以及對整個宇宙所造成的影響,要比過去幾千年都多!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墨的每一步動向都必須認真的思考,考慮清楚自己的舉措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雖然他确實還有着跑路大法這一招,可以逃離這個世界,但陳墨内心還是有着不甘和野心。
說到底,能夠像戰錘世界這麽高端的世界是很難遇到的。
這個世界雖然危險重重,但同樣伴随着危險的是機遇,隻看他能否抓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