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金字塔顯然并不僅僅隻是一座陵寝,或者說它本身就不是當做陵寝在使用的。
與很多人所想象的不一樣,古代先人們在修建大型陵墓的時候,并不會像那些盜墓小說或者冒險小說中描繪的那樣,在墓穴裏修各種機關暗道,還大的能讓盜墓賊在裏面玩神廟逃生。
雖然說古代帝皇會講究一個視死如生,将各種生前的心愛之物用來陪葬,講究點的還要陪葬點人帶到陰間使用,更有甚者還把自己的軍隊也帶上了。
但從來沒有哪個人會在自己的陵墓裏面布置大量的機關。
一者是受到生産力和科技條件所限,根本不可能做出能夠保持上千年還能夠正常使用的機關。
二者則是因爲喪葬的習俗,因爲事死如生,陵墓也好,墓穴也罷,是死者在陰間的居所。
家門口裝防盜是理所應當,但沒有誰會在自己家裏還擺上各種陷阱機關,甚至床頭卧室都擺上一大堆弓弩砍刀的。
那樣不但驚擾死者,而且也不現實,這種所謂的機關弓弩,隻是臆想出來的東西。
真正用于墓穴防盜的機關,有火燒、水淹、陷坑、流沙、滾石,但仍舊隻是防止盜墓賊進入墓穴而已。
然而眼前的這座金字塔卻截然不同,複雜的内部結構,遍布的機關和各種毒蟲,與其說這是一座陵寝,不如說是一座迷宮。
“有意思,看來阿努比斯對自己的軍團還是很看重的嘛,不僅在外圍設下了層層保護,就連金字塔内部都布置下了這麽多的手段。”看着腳下一條壕溝之中滿是毒蠍,陳墨不由得調侃了一句。
“這些陷阱不是用來保護蠍子王的嗎?”一旁的伊芙琳此時或許是摘掉了威脅性命的手镯,總算是又表現出自己對什麽都好奇的一面。
面對這個問題,陳墨隻是揮手驅散了地面上的蠍子,帶着衆人繼續往前走着,這才順嘴解釋道:“蠍子王在生前曾經發誓,如果阿努比斯願意幫助他複仇,他就獻上自己的靈魂。
而在曆史記載當中,蠍子王在用阿努比斯的大軍攻陷了底比斯之後,他的靈魂就被阿努比斯收走了。
阿姆謝綠洲的這座金字塔是阿努比斯用來放置蠍子王靈魂的地方,任何人隻要能夠殺死蠍子王,就能夠獲得阿努比斯的軍團。
所以這裏才會機關重重,因爲阿努比斯需要考驗闖入這裏的人,以确認他們是否有資格掌握自己的軍團。”
“那怎麽才能殺死那個蠍子王,獲得阿努比斯的軍團呢?”一旁的喬納森似乎是對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湊到了陳墨身邊,關心的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陳墨從喬納森手上拿過了他的那根金棍子,然後擰了兩下将它整個擰開,變成了一根長矛。
“這一根就是傳說中的審判之矛,隻有用它刺穿蠍子王的心髒,就能夠殺死他。”陳墨拿着審判之矛稍稍把玩了一下,便将它扔給了奧康納。
奧康納趕忙伸手接住審判之矛,但拿在手中卻有些不明所以。
“按照這上面的描述,應當是由法老侍衛來殺死蠍子王,所以這玩意你拿着吧。”陳墨指了指一旁的壁畫,向奧康納說道。
奧康納順着陳墨的手指看去,隻見在牆壁上刻畫着法老侍衛殺死蠍子王的場景,而壁畫上法老侍衛的手臂有着和他手臂上一樣的圖案。
這讓原本并不相信所謂的宿命和轉世的奧康納,頗有一種自己掉進了一張早就編織好的大網裏,自己的命運都被安排好了的宿命感。
而且最讓他感到無語的是,按照陳墨的說法,這個金字塔和被關在裏面的蠍子王至少是五千年前的存在。
也就是說他的命運在五千年前就被人寫好了,這怎麽能不讓奧康納感到震驚,以及三觀的炸裂。
不過陳墨倒是看出了奧康納的情緒不太對,于是對他開口說道:“别太把自己當回事,法老侍衛并不是特指你一個,阿德貝和他的族人也都是法老侍衛,隻不過你比較特殊,是轉世而來的法老侍衛。
這上面刻的人未必特指是你,但既然你來到了這裏,那麽在命運的影響下,這個人就變成了你。
至于說命運這回事,并不如你所想的那麽誇張,它可能會有一些必然的東西,比如你是法老侍衛,你老婆是法老的公主,你今生就是來保護她的。
但這并非一成不變,同樣也不是一定會必然發生,想想看如果幾年前在哈姆納塔的時候,我不救你們兩個,讓你們被當時阿德貝的族人砍死,所謂的命運也就不存在了。
命運所代表的的隻是諸多可能性中一種比較大的可能性,并且可能存在一些因素在影響着事情的發展,将其導向這個結果,但這并非是一成不變的。”
陳墨對奧康納說着,而這番話是他在從加勒比世界回來之後,這段時間的思考。
所謂命運其實就是一種趨勢,隻不過在沒有幹涉的情況下,世界本身的運轉會将一切導向這個趨勢。
就好像一條河流,大的方向是固定的,但并不是河流裏的每一滴水都會流向下遊。
有的水會飛濺,有的水會蒸發,有的水會被抽走,有的水會被污染,還有的水幹脆溢出河道或者滲入地下……一切并非絕對。
而命運也是一樣。
幹涉命運是可行的,隻是視對命運影響的程度,所付出的代價也截然不同。
在上個世界,陳墨對命運的幹涉不可謂不深,但最終并沒有引來太大的變數。
而在這個世界,上次他幹涉命運差點翻車,這讓陳墨覺得或許是兩個世界的差異,所以這一次他要再幹涉一次命運,看看這一次是否會帶來什麽不一樣的變化。
一行人繼續前行,穿過重重疊疊的走廊和各種機關陷阱,總算來到了金字塔内最核心的地方,蠍子王的墓室之前。
墓室的大門之前,一對阿努比斯的神像半跪,似在守護,卻也同樣是在迎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