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個女的入殓師,柳俊看過她的一些資料,她叫徐夢,是最早的那一批入殓師,入行八年多了,不敢說在全國,但在s省,少有。
可能是受職業影響吧,這女的氣質有些陰冷,望着柳俊他們的眼神毫無波動。
這眼神跟氣質跟法醫柳青玄很像,不過柳青玄的眼神波動比較大,比如那種嗜血,感興趣什麽的,這徐夢的則是冷冰冰。
“彜族的?”琉璃微微撇頭,疑惑問道。
這時柳俊想起,他看過的資料有寫,這個入殓師,确實是彜族的啊。
這個叫徐夢的入殓師,并沒有回答琉璃的問題,隻是冷冷的看着她。
“巫師?蠱師?降頭師?還是草鬼婆?”
從琉璃口中吐出四個稱呼,這巫師指的是苗寨裏的,像琉璃這種,傳承祖巫,她們其實擅用蠱,但用蠱多數爲了救人,屬于巫醫。像一些用符啊,神打啊,她們也會,隻是不精通,被統稱巫師而已。
蠱師說的那就是擅用蠱毒那幫人了,不擅長用蠱救人,但要說害人,他們比巫師玩的明白。
降頭師就比較有名了,在東南亞地區,自古就存在以使用降頭術爲職業的人,被人稱爲降頭師。降頭師說白了,就是懂使用巫蠱咒術并有相當法力和經驗的師傅,他們絕大部分自小家境貧寒,被迫離開父母,或戰亂父母雙亡的孤兒,機緣下被老降頭師看中,從而跟随師父到各處深山、墳場修煉與生活。
降頭師分爲黑衣降頭師,白衣降頭師兩種。前者以受人錢财給人下降爲主,毫無道德可言。
牛叉的降頭師,不比一些高人差,柳俊後來就有一次,差點被降頭師坑了。
至于草鬼婆,跟蠱師一樣,隻是地區不同叫法不一樣。基本都是玩蠱,全村人沒一個敢靠近的。
可這入殓師徐夢,也不像是放蠱的啊,不過這方面琉璃是專家,柳俊沒有吭聲,隻是在靜靜的看着。
“不管你屬于哪一種,害人本就不行,更何況已經五條人命”
琉璃雖然屬于生苗,但她也從來沒有害人什麽的,他們生苗隻是不願意跟外人接觸而已。
“你們巫師,管的可夠寬的,什麽事都想插手,你夠格麽?”
徐夢終于說話了,語氣中帶着不屑跟陰冷。
這琉璃被認出來柳俊一點不奇怪,有空一定要帶琉璃去買幾套衣服,這丫身上穿的一整套苗族服飾,太具有地域标志了。人家知道她是巫師一點不奇怪。
“管不管的着,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琉璃這小暴脾氣,直接動手,這徐夢也确實有本事,絲毫不落下風,這巫蠱之間的戰鬥,并不是像電視那樣不近身,不近身是不可能的,雙方都有蠱蟲,難道把自己當召喚師,中間騰一片空地,讓蠱蟲決一死戰?
錯了,她們會近身,不斷地給對方下蠱,完全就是比誰能扛得住對方的蠱,誰的蠱能讓對方先失去戰鬥力。
這徐夢雖然厲害,但對比琉璃這個苗寨巫女。還是要差一些,主要是琉璃帶的,不光有她自己培養蠱,還有的是紫婆婆送她保身的蠱,比如一隻黑的發紫的蠍子,那蠍子,連續殺了徐夢七隻蠱,還順路給了徐夢一下。
前面的琉璃下的蠱,徐夢都能抗,但這隻發紫的蠍子,隻一下,徐夢就臉色發青,躺在了地上。
而琉璃,這對于徐夢下的蠱,沒有半點反應,頂多就是疼,不斷地叫喊:“哎呀,好疼等等”
但沒有半點中蠱毒的迹象,周圍的蠱蟲死了一地,蠍子,蜈蚣,水蛭,甚至還有兩隻蛤蟆。在兩隻蛤蟆周圍,有一隻帶點金色的蛤蟆,不斷地“呱呱”叫着,像個剛打了勝仗的大公雞似得。這大公雞,哦,不對,這大蛤蟆确實是打了勝仗,地上那兩隻蛤蟆屍體是徐夢的,這大蛤蟆一挑二,赢了。
琉璃蹲下身子,吹了個口哨,那些蠱蟲全都回到她的身上消失不見。柳俊好奇的是,這蠱蟲是不是都住在一起,别的不說,那蛤蟆不吃蜈蚣麽?那隻小彩的毒蛇不吃蛤蟆麽?
也沒好意思問,這說不定是人家的秘密。
拿出一點跟樹葉似得東西,琉璃走到徐夢面前蹲了下來,掰開徐夢的嘴,把樹葉擰了一下,幾滴汁液滴進了徐夢嘴裏,徐夢臉上的青色肉眼可見的退了下去。
睜開眼,看着面前救自己的琉璃:“呵呵,爲什麽要救我?你們巫師一系就是假仁假義,一邊下蠱,一邊救人”
這琉璃也不在意:“下蠱是爲了讓你知道,你不是我對手,可以不費勁制服你。救你是因爲我遵紀守法,怎麽處理你不是我的事,我得聽頭的”
指了指柳俊,琉璃起身走到了柳俊的身後,用輕微的聲音說道:“給你面子吧,剩下的看你的了”
柳俊想走到徐夢跟前,看了看地上的蠱蟲屍體,這貨很理智的保持了三米的距離,看着徐夢說道:“那五個人,是不是你殺的?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聽到柳俊的話,這徐夢壓根沒搭理他,隻是看着琉璃說道:“這金蟾蜍,冥河蠍,是苗疆大巫師的象征。你是紫婆婆的孫女,苗寨的巫女琉璃吧,果然名不虛傳,隻是你居然肯屈居人下,實在是丢巫師一脈的人”
“我樂意啊,我想幫誰就幫誰,想跟着誰就跟着誰,你管得着麽,躺在地上的沒資格說話”
“姑娘,我是第九處的,你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那五個人,是不是你殺的?理由?”
“理由?哈哈,理由?我叫徐夢,那個會所害死的人叫徐欣,你們想,你們想啊。那是我妹,她就爲了一份傻乎乎的愛情,就因爲對方覺得她不夠好看,就要去整形,結果死在了那裏。”
“那是事故,過敏反應引起的,不能算他們害死的把”
“哈哈,虧你們還是第九處的,過敏,過敏,好一個過敏。我妹妹雖然不擅長用蠱,但因爲阿婆在我們小時候經常喂蠱,也沒那麽輕易過敏。經過我私下查證,用蠱逼供,我終于知道我妹妹怎麽死的了”
“有一個人是這家會所老闆的兒子,他那天在會所玩,看我妹妹被麻醉,侵占了她。周圍的人都不吭聲,甚至同流合污。我妹妹在被侵占的時候,因爲以前的抗藥性,醒了過來。無奈,麻藥勁沒過,在他們打算殺了她的時候,她隻來的及放出自己的保命蠱向我求救,可我終究是晚了一步,沒來得及救我妹妹。”
“可這幫人,居然編造出來這是事故,還把賠償款也昧了下來。這種人,死不足惜,我報仇,有錯麽!”
揉了揉腦袋,這理論來講,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法理不通啊。
“沒錯,也有錯。你報仇沒錯,可這是法治社會,你這個,不行的。走司法程序不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