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洗刷,又是美好的一天,柳俊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跑到小區門口買了屜包子又買了杯豆漿,這就是他每天的早飯,沒辦法,就這個生活條件,想吃好的,他一個叫錢包的兄弟不讓。
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正好七點,柳俊走到公交站點繼續等公交車。趁着公交車沒來,大口的吃着包子。
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紮馬尾,穿牛仔褲的女孩,這個女孩柳俊有印象,每次七點準時在這等車,在區醫院那站下車,這段時間他出來坐公交車經常碰見。
不遠處的301公交車緩緩駛來,301公交車就是柳俊這到紙陽路唯一的公交車,不用倒公交那種。
柳俊三兩口把剩下的包子吃完,匆忙上了公交車,正好站在女孩旁邊。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女孩看了看他,沒吭聲。
哎呦,美女的注視,柳俊立馬挺胸收腹,沒辦法,在醫院躺的胖了,挺着個啤酒肚子太掉形象,一路上差點把自己憋過去。
不過柳俊也沒敢跟人家姑娘搭話,他既不是色狼也不是啥情場高手的,就這麽在姑娘身邊站着,直到人家姑娘到站下車。
“王姨,早上好啊,又收拾門口呢?”
走進店門口,柳俊跟旁邊另一家喪事店的王姨打了聲招呼。雖然說同行是冤家,但這條街關系都還是不錯的,誰家缺貨了,着急都可以上旁邊店成本價拿貨應應急,而且周圍鄰居對老頭子還是挺敬畏的,雖然不知道爲啥。
“小柳來了啊,吃飯了沒?沒吃飯不嫌棄的話,我煮的幾個雞蛋在屋裏,我拿給你吃?”說着話王姨就往屋裏走去。
王姨跟柳俊挺熟的,原先剛來時,不熟悉,也都不咋說話。
後來王姨店裏進了隻大耗子,給她吓得嗷嗷叫,柳俊在旁邊店聽見喊聲,立馬沖了過去,跟那隻大耗子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搏鬥,雖然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将大耗子逮住,但好歹也把它驅逐出境,趕出了店門。
從那以後王姨對柳俊就熟悉了多,經常跟他打個招呼,早上碰見了也會問問吃沒吃飯。
“别,别,不用啊王姨,我來的時候吃的早飯,真的,不忽悠您,真的不是跟您客套”柳俊打開店門,看到王姨要進屋拿東西,趕忙說道,生怕王姨真的拿出來雞蛋給他。
“那行,沒吃飯就跟我說,不用跟你王姨客氣.”王姨說道。
“好嘞,好嘞,王姨。”柳俊打開店門往裏走一邊跟王姨說道。
柳俊走進了店裏,拿起掃帚掃了掃地,擦了擦桌子,把一些花圈,燒紙冥币啥的搬到門口放着,方便顧客來買。
他看别的店都把紙紮人擺門口,他也搬了一次,然後,咋搬出去的,老頭又讓他咋搬回來了。
柳俊也不懂這裏面啥道道,以前沒接觸過這東西,甚至整個殡葬行業也沒接觸過。
隻是聽老頭子講,紙紮人也是有講究的,不能随便紮,不能随便買,更不能随便燒,容易犯忌諱。
大部分人可能覺得,不就紙紮人麽,柳俊之前也這麽認爲,後來閑的沒事查了一下,這才知道,這玩意也算民間藝術的一種,你沒看錯,就是民間藝術的一種,跟剪紙、泥塑、彩繪等一樣,傳統的民間藝術。
說不好聽的,就是吃死人飯的手藝人。這個行業從古代就有,一些講究啊,禁忌啊,多的一批,要不是老頭子跟柳俊講,他還真不懂這些,畢竟一個社會主義三好青年,他關心這些幹嘛。
比如大家見過的紙人,不知道你們仔細觀察過沒有,這些紙人都沒畫眼睛,爲什麽都沒畫眼睛?因爲民間傳聞,畫了眼睛的紙人會活過來。
其實不是紙人活了,而是畫了眼睛,這紙人就相當于一個無主的人,容易被孤魂野鬼趁虛而入。
比如紙人的顔色,這個也很有講究,紙人一般就是童男童女。所謂紅男綠女,童男就得用紅色,童女的話就得用綠色,這個不能混,混了就廢了。
好多人要問了,好多紙紮店做的紙跑車,紙樓房紙大廈用的啥色?呵呵,這個就爲難柳俊了,他也不知道,畢竟老祖宗傳這門手藝時候也沒尋思這麽多花樣啊不是。
有的人家條件好點的,也會燒紙牛紙馬,這個也是有講究的。有個詞,叫走馬上任,大家都聽過吧,就是活着的人認爲死去的男人是去别的地方走馬上任去了,所以燒的是紙馬。至于女的爲什麽燒紙牛?傳聞是兩點,一因爲女的家務做的多,洗衣燒水做飯之類的,浪費的水多,怕去了陰間受到水的刑罰,就燒紙牛過去幫忙喝水,減輕處罰。二是怕女的在那勞累,牛通人性,可以去幫忙。
不管大家信不信,這些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講究,總有些道理的,也是這行當輕易不會改的。
店門口擺的紙紮人,不要随便去動,更不要随意破壞,因爲放門口的,基本都是人家訂好了的,破壞了,容易不容易攤上麻煩事不說,起碼你給人家紙紮店造成麻煩了。
柳俊正在店裏紮紙人呢,老頭子一搖三晃的走了進來,一看就是宿醉酒喝多了沒醒那種。就這還有人以爲這糟老頭子是得道高人呢,見過一搖三晃的得道高人沒有?
“小兔崽子,你昨天下班沒回去,見過墨漓了?你以後晚上跟墨漓一塊值班,跟着她學點東西,平常在店裏睡覺。”老頭子醉醺醺的說道。
“憑啥啊,沒休假我忍了,還想讓我24小時上班?你别叫清風子了,直接叫李扒皮得了,愛誰幹誰幹,反正我不幹!”柳俊直接怒了,
之前柳俊聽老頭子說過,他姓李,道号清風子,清風子,清瘋子還差不多,天天瘋瘋癫癫的。
“工資加一千”老頭子淡定到。
“不幹”開玩笑,這是錢不錢的事麽,生活,就得勞逸結合,錢什麽時候賺不行”柳俊态度堅決的回道。
“我告訴你,錢對我來說不重要,古有陶淵明不爲五鬥米折腰,今有我柳某人不爲一千塊錢上夜班,妙哉。”柳俊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工資加三千!”
“不可能的,這不是錢的事。”
“工資加四千!這樣一個月可就是一萬了,唉,一萬塊啊”老頭子眯着眼睛道。
“我覺得吧,墨漓一個漂亮的姑娘,晚上自己看店确實不太方便,萬一有那麽幾個心懷歹念的人,她一個姑娘,太危險了。我決定了,我以後也幫忙值夜班。老頭子你什麽眼神?我這可不是爲了錢,我是爲了墨漓的安全着想,我一個男子漢,累點苦點是應該的。唉,現在這社會,像我這樣處處爲其他人着想的有爲青年不多了。”說的柳俊自己都有點崇拜自己了。
“呵呵”老頭子無語道了一個呵呵。這小兔崽子真夠不要臉的,不加錢還真忽悠不住他,老夫收個徒弟怎麽就這麽困難,這小子也沒什麽道基,根骨也不咋地,人品就更堪憂了,要不是祖師留下的傳承選中了他,打死他都不會想着收這麽個玩意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