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六班一如既往的放學早,劉駿晗借此機會提前站到了二班門口兒。
“你……你要幹什麽?”被堵在門口兒的顯然是昨兒晚上被揍得最慘的那一位,現在看見劉駿晗就哆嗦,“我,我,我告訴你。”
“我告訴你,你敢……你敢動我,我就……我就……我就告老師,告教育局!”吓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這孩子還敢嘴硬,“我告你校園欺淩!”
“你告就告,我不怕。”劉駿晗說的平淡,眼睛都沒帶眨的,“而且今兒個我也沒想動手兒。”
聽見劉駿晗這話,對面兒緊繃的精神放松了不少,“那,那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别的意思,就是……”
“誰告訴你這件事兒的?”
“你昨兒個不說,要不我也不會動手兒。”劉駿晗又補了一句。
确實,其實昨晚劉駿晗一開始就是想吓唬吓唬,順帶着把這背後傳出來的人給抓出來。
但等到後來,劉駿晗沒看見本應該來接的父親劉天豪,母親的病、父親的“不負責”……一切堆積到了一起,這才把事兒鬧這麽大。
“啊?”對面兒顯然沒想到這事兒和着就這麽簡單?可劉駿晗昨兒個都快拿闆兒磚拍人了,也沒說啊!
這也不怪劉駿晗,那會兒正到硍結兒呢,張宇軒過來攔。一勸一摻和,劉駿晗拗不過哥們兒,隻好把那群嘴碎的給放了,也沒逼問出這背後主使。
不過要是真讓這嘴碎的把背後主使說出來,這嘴碎傳八卦的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自己也不知道說話的到底是誰,“我就記得是個女的……”
“女的?”劉駿晗一愣,呆呆的有點兒可愛,腦子裏閃過一絲抓不住的思路,劉駿晗又繼續問道,“長什麽樣兒?多高?大概多大歲數?”
“我沒注意看,就在學校門口兒和誰說來着。”對面兒看着劉駿晗的樣子,徹底放松了下來,也能夠正常說話了,“高矮胖瘦我也沒記住,就是那妝和穿的,實在是……”
“實在是什麽?”聽着對面兒這擠牙膏似的回話兒方式,劉駿晗一個勁兒的起急——傳閑話兒的時候嘴快着呢,這會兒不會說話了!
“濃妝豔抹,一身兒黑紗,不知道的還以爲怎麽了呢……”得了,這八卦勁兒又上來了,“不會是你和你爸……”
劉駿晗一瞪眼,對面兒吓得呲溜就要跑,劉駿晗沒攔,把人順道放走了。
今兒這事兒還沒算完全處理完,兩邊兒都算是背着事兒,在混不吝也不敢在學校再鬧起來。
也是奇怪,估計是欺軟怕硬吧,那幾個傳八卦的不約而同的沒有說劉駿晗找社會人堵他們這件事兒,估計是怕惹上外面的社會人,到時候被打了都沒處兒找人說理去。
當然了,劉駿晗也不傻,當時就沒讓那幾個社會上的混混參與打人,畢竟堵人和打人可是本質上的區别。
有了這說閑話兒的人嘴裏出來的證詞,劉駿晗當時想到的就是那個前兩天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劉莉莉。
“哦,對了,那個女的個子不高。”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思,挑唆劉駿晗犯事兒,還是良心發現給劉駿晗個提醒兒,那傳閑話兒的又回來補了一句。
身高、形象、時機,那活脫脫兒就是劉莉莉沒跑兒了——但劉莉莉畢竟是自己哥們兒的親生母親,真的會這麽做麽?劉駿晗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哥們兒,你怎麽還不走啊?”郭暢做完值日,順着六班走到了二班,看見張宇軒站在門口兒,“走啊,那點兒事兒就過去吧。”
郭暢這孩子的大大咧咧可以說是體現在處處事事,自己還根本不覺得。
就這事兒,在郭暢和郭偉鵬關系還沒有鬧成現在這麽僵的時候,方知岚和郭偉鵬提過不止一次,‘小暢這樣子将來肯定要吃大虧的,我沒什麽立場給他講,你倒是勸勸,将來吃虧就晚了!’
能生出郭暢這樣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郭偉鵬約莫也是個大大咧咧,什麽事兒都不在乎的性子,當時哼哼哈哈就過去了,似模似樣兒的勸了兩次,沒用也就不管了。
誰知道有一天,方知岚這話果真應驗,甚至連帶着方知岚自己也被牽扯進去。而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郭暢,離着南牆也沒有兩天的路了。
劉駿晗一皺眉,沒回話兒。
“走了走了,有什麽可在意的,打都打了!”郭暢顯然是愣頭青到家了,莽撞不說,也不懂得思考别人的心情。
“你說也是,我媽就夠那什麽的了,前兩天我還說呢,你比我還慘。”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郭暢這無心的話到了劉駿晗耳朵裏就變了個味兒。
“行了,哥們兒面前還愁眉苦臉的,幹什麽呢!”郭暢一副老大的模樣,拍了拍劉駿晗,攬着肩就往樓下走。
劉駿晗不可查的縮了一下兒,一個側身兒躲開了郭暢的胳膊,“我還有事兒,我……”
“有什麽事兒啊,那麽點兒事兒你理他們呢?再說不也挺好的麽,咱倆可以一起在後排混了。”
郭暢側過頭,瞅了瞅劉駿晗,滿不在乎的話不過腦子就說出了口。
“我……”劉駿晗腦子裏亂的很,有了郭暢的話,怎麽還能不确定不了那傳閑話兒的源頭,百分之八十就是劉莉莉?
劉駿晗不知道怎麽面對郭暢,聽着郭暢說出的話,就算知道這個哥們兒什麽脾氣,聽到耳朵裏也很不舒服。
“我先走了。”劉駿晗說着,也沒和郭暢再說别的,快步離開。
郭暢看着哥們兒逃也似的身影,一臉無語,“真是的,不至于吧……”
劉天豪在校門口等着劉駿晗,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兒,劉天豪認爲他們父子倆得好好兒談談。
月色闌珊,相對無言的劉天豪父子到了附近酒店,開了一間房,各自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照進窗子裏的光影斑駁,此時的劉家又是一片淩亂,防盜門依舊敞開着,孫章一個人靠着門口的牆,手裏拿着的玻璃碎片上好像有些刺目的顔色。
随着一聲尖叫過後,救護車的聲音刺破沉寂的秋夜,今夜又是幾處無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