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林微微搖了搖頭,也就不再糾結于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畢竟太過于遙遠了,他這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很快兩人再聊了一陣之後,雙方告别,張漢林也開始準備一次罵戰,
幾天後,羅馬邊境的幾座城市裏面,一個比較普通的由華夏人創辦的報紙,
便開始攻擊張漢林,說他背叛了華夏!
而張漢林也很快進行了對罵,雙方一時間你來我往,
羅馬人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倒覺得十分有趣。
而張漢林的擁護者們,甚至還去進攻報紙所在的地方,
引起了一陣轟動,就連羅馬都城元老院都注意到了這件事情。
張漢林也第一次,得到了來自于元老院的邀請,
對方需要親近羅馬的華夏人。
而同時,這個消息,已經過了來自于大秦商隊的篩選之後,慢慢的彙聚到了一處蛛網聯絡點,
随後消息,被信使一路送往大秦!
羅馬到大秦,雙方此時就隻隔了匈奴人那一片廣闊的領地,
當然,哪怕快馬加鞭,也需要十幾天,才能到達大秦最西邊,西域之外的新領地,
但從這裏開始,整個信息的通道就極爲順暢起來,
新領地很快将消息傳回了西域,而西域的信使們,則将消息同樣極爲快速的送到了草原上的驿站通道。
草原上驿站的信使們,一路換人又換馬,保持着最高的速度,朝着長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等到了長城之後,速度便又快了幾分,因爲這裏的道路,這些年經過整理和加固之後,
已經極爲适合馬匹奔跑,
隻是這些年官府總是神神秘秘的修建一些奇特的站點,還有路,
有一些妨礙,但在一個月之後,這個消息也總算被送到了鹹陽。
此時,鹹陽,朝堂之上,趙浪罕見的一臉興奮之色,看着下方。
因爲今天是他的子女們彙報這些年在外管理取得成就的日子,
他雖然最寵愛的就是趙昊和趙安安,但其他人也還是有機會的,
隻要願意參與到皇位繼承之中的皇子皇女,都是一視同仁,去條件差不多的村鎮開始,随後以5年爲一個期限,看誰取得的成績最好,自然也就更容易得到他的欣賞。
而且朝堂之上,各個大臣們也都看着他們,也要選擇自己以後效忠的對象。
此時趙昊正在做着最後的總結,
“父皇,兒臣這5年來已經将手中的村子,和最近的縣城連成了一片,道路通暢,而且從城中轉移了一些手工業過來,如今人人安居樂業,所繳納的稅款,是普通村子的10倍以上!”
趙昊帶着幾分自豪說完。
5年時間,他用自己的能力做到這一步,哪怕就是在官吏的評測上,也可以拿到一個甲等的評分!
當然值得自豪。
其他大臣們也都不由得點了點頭,的确能做到這一步,說明腳踏實地,還能因地制宜。
畢竟是極爲不錯的表現了,甚至誇張一點說,
隻要對方保持這樣的品性,做一個守成之君,一點問題都沒有。
趙浪也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并不是因爲對方的表現,趙昊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做到這一步,他并不驚訝。
他高興的是,這麽下去的話,再過個5年10年,他就能退休去遊玩天下了。
當皇帝的日子,誰當誰知道,
哪怕有陳平和蕭何給他擋在前面,但現在大秦發展的極爲迅速,
無數之前不曾有過的事情,都需要他來把控,
所以每天一醒,就要看文書,直到天黑才能休息。
中間當然有休息,也有歌舞等等,
但每天都是差不多的節目,這麽久以來也都膩了。
現在每天就和上班一樣,而且還沒有什麽特殊的假期,更沒人給他發工資,
簡直就是一場沒有期限的牢獄,太痛苦了。
很快,等趙昊說完了之後,其他皇子皇女也都開始一一的彙報,當然沒有人超過對方。
正當所有朝臣們都以爲,太子這件事情可以定下來了的時候,
最後面的一名,十七八歲,長相比較俊朗的皇子走了出來禀告道,
“父皇,兒臣手中的村子,如今已經變成了縣城!”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不由得看了過去,這時才發現這一名皇子,
是他們的陛下和商家首領商妍兒所生的,叫做趙商,
爲人有些聰明,但沒有人想到,對方居然能在短短5年之間将一座村子變成縣城!
這樣的成績,可以說是一騎絕塵!
果然,就連最上方的趙浪也不由有些驚訝,看了一眼旁邊的奴,
奴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送上了一份文書過來,
此時趙商繼續說道,
“諸位,我已經将這些年取得的成績,都用表格的方式統計過了,這就讓人送上來。”
很快就有侍從拿上來了一份份的文書,放到了各個大臣面前。
很快一陣陣的驚呼聲在朝堂中響起,
“這城中居然已經有了三家工廠!”
“這都無妨,數百家商鋪,貢獻的稅收已經不下于一個中等縣了!”
“這可才5年而已呀!”
朝臣們議論紛紛,趙浪這時候已經看完了奴送過來的文書,神色微微變化了一下,随後笑着說道,
“你做的不錯,坐到朕的身邊來。”
聽到這話,趙商的眼睛微微一亮,随後興奮的坐到了趙浪的身邊,
才坐下就極爲興奮的繼續說道,
“父皇,而且還有許多辦法沒有實施,一旦大規模實行,必然能夠讓大秦更進一步!”
聽到這話,趙浪不置可否,而是問到,
“你自小聰慧,但似乎并不擅長治理地方,這些辦法都是哪裏來的?可不許糊弄朕。”
趙商這時候極爲老實的回到,
“禀告父皇,都是商家人教我的。”
“您也一直教導我們,要善于聽取意見,将不擅長的事情交給那些專業的人去做。”
“所以我這一次請了許多商家人到村中,之後便很快發展了起來!”
“父皇,您也看到了,依靠商家人,短短5年之間,就将這小村變成了縣城。”
“如果,之後大秦給予這些商家人更多便利,大秦将會真正變得,無可匹敵!”
說到最後的時候,趙商已經極爲興奮了,他這是第一次體會到掌握他人命運的感覺!
5年時間,他真正的改變了那個村子裏面的人的命運!
現在那裏的人對他可以說是死忠!
這讓他怎麽能不興奮?
但他這時候卻沒有發現,朝堂上臣子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隻是沒人說什麽。
趙浪這時候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寒意,不過很快說到,
“今天所有人都已經說完了,那就先退下吧。”
“陳平,李由,伱們留下。”
很快,朝臣們便行禮告退,就連趙昊也隻能一起離開。
看到這一幕,趙商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神情,
他父皇留下的兩個人,陳平就不用多說了,如今的左丞相,李由則是李斯的兒子,都是如今的朝廷重臣!
難道說,父皇現在已經看中他了,留下來有特别的事情要交代他!
很快,朝堂上便隻剩下了他們幾人,趙商剛想說什麽,
趙浪就淡淡的說道,
“你爹我的子女衆多,對趙昊他們也是偏愛了一些。”
“忽視了你,是爹的不對。”
“現在看爹辦事,不許說話。”
随後便直接轉過臉,對一旁的奴說道,
“去把這些年商家在商兒這裏的花費和産出拿過來。”
聽到命令,奴幾乎沒有花費什麽時間,就拿上來了一堆文書。
趙浪也不看,而是直接問道,
“投入和産出如何?未來幾年可收回成本?”
奴很快回到,
“這幾年,這些商人投入總共大約5萬兩黃金,産出不到五千。”
“想要完全收回成本,起碼要10年以上!”
“而且還不能算這10年期間産生的虧損,也就是說,根本難以爲繼。”。
“牽頭的人,是商家南邊的小首領。”
“周圍的幾個縣的官員也多有牽扯。”
奴慢慢的将其中的關系一一說清楚,倒也不複雜,
隻不過是,這個商家的小首領牽頭,夥同周圍的官員,共同将這個小村子,虧本打造成了一座縣城!
聽到這話,一旁的趙商臉色,不由得微微發白,
他的母親是如今商家的首領,平常自然也都知道商家運作的條件。
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現在的虧本,是爲了以後更大的利潤。
而這個村子很明顯不能夠提供這樣的利潤,那麽自己就是這些商人看中的利潤。
隻是他當初被面前的假象迷了眼睛,一心隻想在自己父皇面前出頭,完全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不想注意到這些事情。
隻是現在他的父皇将這些事情完完全全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趙浪點了點頭,随後對陳平問道,
“那些官吏們用的什麽手段?”
陳平看了一眼旁邊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趙商,很快回到,
“那些工廠,也是官府出面,去讓他們牽過去的。”
當初誰會将工廠平白無故的,放到一個什麽都沒有到村子裏去?
趙浪也不再多問,轉而對李由,問道,
“依照大秦法令,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李由毫不遲疑的說道,
“這些商人膽敢參與到皇家事務之中,理應當斬,但不累及家人。”
“官吏全部一撤到底,永不續用,并且按照對當地百姓們造成的傷害,具體定罪,最高可斬!”
大秦對于量刑的标準,也是有所改變的。
哪怕有些官吏貪污的數量很小,但如果造成了嚴重的後果,那也會被處以斬首!
畢竟對于有些窮困的百姓來說,幾十斤糧食,就能要了一家人的命!
但這些東西對那些官吏來說,塞牙縫都不夠。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标準。
趙浪直接下令到,
“那便執行吧。”
說完,趙浪擺了擺手,陳平幾人也行禮告退。
很快,便有信使,帶着命令快速離開了這裏。
趙商看着信使離開的背影,不由微微有些顫抖,
因爲他知道,這一次,起碼有近百人的人頭會落地!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他。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自己父皇的聲音,
“這件事情,你母親有沒有參與進來?”
趙商聽得渾身一抖,連忙說道,
“父皇,母親雖然一直有教導孩兒,但絕對沒有參與!”
“父皇,還請您放過母親!”
“孩兒保證此後不再參與競争!”
他也是皇家人,當然知道皇室之中競争的慘烈!
他也從母親那裏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一個手段多麽狠辣的皇帝!
看着如此害怕的趙商,趙浪也不由微微歎了一口氣,
要說這裏面,背後沒有商妍兒的手段,他是不信的。
但對方沒有留下什麽把柄,而且不管怎麽說,趙商也是他的孩子。
于是淡淡的說道,
“沒有就好。”
趙商這才松了一口氣,随後擠出了一個笑容,極爲失落的說道,
“父皇,孩兒就先告退了。”
在他看來,他以後可能連父皇的面都見不到了。
最是無情帝皇家!
但就在這時候,他卻再次聽到了自己父皇的聲音,
“你要到哪裏去,今天你大起大落,正是需要安穩心神的時候,今天晚上就留在我身邊。”
“走,陪我去散散步。”
說完便起身朝着宮内走去,趙商愣了一會兒,才連忙跟了上去。
走在皇宮内的道路上,趙浪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母親是商家之首,你和商家之人親近,是極爲自然的事情。”
“但你一定要知道,商人以利益爲重,誰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跟着誰。”
“但他們心中沒有國家,更沒有百姓。”
“你可以利用他們,但時時刻刻都要警惕他們!”
趙浪慢慢的和自己的這個孩子說着話,趙商也從最初的恐懼之中慢慢恢複,
當對方重新穩定了心神之後,趙浪才說道,
“你還是有參與競争的資格,隻是之後要小心一些。”
聽到這話,趙商卻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他還有機會,
“父皇,我…”
不等他說完,趙浪就笑着說道,
“誰能不犯錯?隻是你要記住犯錯的代價。”
說着還摸了摸趙商的頭,對方頓時露出了一個傻小子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趙商便離開了
皇宮,他要去重新證明自己!
看着趙商離開的背影,趙浪卻冷冷的說道,
“讓皇妃商研兒來見朕!”
這麽多年過去了,也還割一割商家的韭菜了。
(安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