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話,趙浪很快離開。
項伯看着趙浪離開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手中兩袋金粒,心中的感動簡直就無以言表。
什麽叫情誼?
這就是情誼!
情比金堅,這話必定流傳後世!
正在項伯還兀自感動的時候,一個身影從一旁走了出來,說道,
“項兄,你怎麽在此處啊,來來來,随我等去飲酒。”
項伯轉頭一看,笑道,
“劉兄啊,走走走,一同去飲酒。”
這個劉邦爲人豪氣,說話好聽,出手也算不錯。
倒是個值得結交的。
當然了,和趙浪就完全無法比較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一旁的屋子裏,準備飲酒作樂。
那邊都是王室之人,他們還沒有資格坐過去。
很快,幾倍酒水下肚,項伯就有些憋不住了,準備到外面放放水。
這事兒它來的急,項伯也就不找茅房了,直接到了一處稍微有些隐蔽的地方,開始放水。
很快就輕松下來,隻是系腰帶的時候随意往旁邊看了看,就愣住了。
他看到,項莊就帶着十幾個名刀斧手,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雙方相互看了一陣,項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方才多喝了幾杯”
項莊這時候心裏雖然很想講髒話,但是,對方是他的小叔父,還真不能罵。
他隻不過是帶人暫時在這裏躲藏一下而已,誰知道遇到這事。
隻能眨眨眼,說道,
“小叔父,你快回去吧,不要走漏了風聲。”
他對小叔父的保密能力,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是項氏的核心成員,誰都會背叛項氏,但項伯一定不會。
果然,項伯點了點頭,項莊這才帶着人離開。
隻是看着項莊離開的背影,項伯摸了摸懷裏的兩袋金子。
說實話,他自從負責了楚軍一部分的軍糧運輸之後,也不那麽缺錢了。
可是,趙浪的那句話,卻實實在在的留在了他的心裏。
要有多深厚的情誼,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項伯猶豫了下,很快跟了上去,
他可是要看着一點,别傷了趙浪。
此時,房間内的劉邦還帶着樊哙,曹參吃喝。
“大哥,不知道旁邊的那些王,吃的什麽酒菜。”
樊哙往嘴裏塞了一大塊肉,有些遐想的說道。
劉邦心中微動,其實他也有些想知道,都是吃飯,憑什麽他就隻能在一旁的屋子裏吃飯。
但嘴上卻說道,
“都應該差不多,有什麽好想的。”
樊哙嘿嘿一笑,說道,
“也是,他們吃東西,還那麽多規矩,煩都煩死了。”
“還是咱們這裏痛快。”
“嘿嘿,大哥,你現在也領萬人的大将了,這以後,咱們可是不用愁了。”
聽到這話,劉邦也露出一個笑容,就在幾天前,項羽又給了他一萬人,他現在也是領兵萬人了!
換成職位來說的話,比一般的郡守也不會差。
隻是看到一旁郁郁寡歡的曹參,知道對方在擔憂什麽,于是說道,
“蕭何他應該隻是走失了,我也已經派人四處找尋,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雖然他也很在意蕭何,但是當時那混亂的場面,他真實無法顧及的那麽多。
那一戰,死傷了多少人?
蕭何就算是死在亂軍中,他也不奇怪。
畢竟就連項梁都戰死了。
曹參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對方的确把該做的都做了。
不能太過于責怪。
于是附和的和劉邦飲了一杯酒。
隻是很快,兩人很快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劉邦看着諸位王室飲酒的方向,心中微微泛起一些心思,
“我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和他們做到一起呢?”
此時,王室的宴請已經正式開始。
每一個王室,都有自己的位置和仆人。
分别坐在宴請廳内。
隻是坐在最上首的項羽此時卻有些心不在焉。
因爲剛剛趙浪離開的時候,他的亞父範增也把他叫到了一旁,和他說了一件事,
“趙王此人,年紀雖小,但狡詐毒辣,以後必定是項氏大敵!而且很可能與大将軍的死有關!”
“爲項氏長久計,幾日老夫已經安排好了刀斧手,約定摔杯爲号,即刻擊殺趙王!”
聽到這些話,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怎麽突然就要殺趙浪呢?
他也并不是愚笨之人,看過當時大叔父留下的作戰計劃。
整個完整的計劃,隻有項梁和項莊知道。
趙浪的角色隻不過是負責佯攻而已。
而且爲了限制對方,項梁還一連下了兩道不得離開的軍令,就是他看來,也屬實有些過份。
畢竟戰場的形勢,瞬息萬變,怎麽能如此死闆呢?
但就是如此,趙浪也應下了,到最後大軍敗北的時候,也都在左路和秦軍對峙。
那殺聲,就連在右路的劉邦都聽到了。
沒錯,他也問過劉邦,也就是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這事都和趙浪無關。
至于通告秦軍,那更是無稽之談了,這計劃對方都不知道,趙浪怎麽通告秦軍?
在他看來,就是因爲趙浪表現的太過于出色,所以,範增幾人才想先除掉趙浪。
但是如今大秦都沒有除掉,這麽做,未免太過于狹隘了!
他生來就是注定要成就霸業,以前不敢說如何。
但現在,項羽覺得自己完全能容下一個趙王!
其他王室也沒有問題。
就像是現在,這些王室還不是坐在他的下方?
他身爲霸主,又怎麽能沒有幾個優秀的人來做陪襯?
所以,他并不是想殺趙浪。
宴請順利進行,眼看大家都已經快盡興了,但項羽卻絲毫沒有動手的迹象。
範增看得心焦,于是向項羽舉起了玉珏。
玉珏有決斷,決絕之意。
這是他在催促項羽。
但是項羽卻面露猶豫之色,拿着手中的酒杯,始終沒有動手的打算。
反而和其他諸王相互祝酒。
範增看得眉頭緊皺,于是又接連舉起兩次玉珏!
可是項羽還是不爲所動。
甚至還偏過頭,假裝沒有看見!
但精神緊繃的兩人都沒有發現,趙浪正看着他們。
範增心中越發焦急了,他心一橫,打算讓一旁的項莊上場!
用舞劍的名義,趁趙浪沒有絲毫防備,直接将對方擊殺當場!
要知道,如果錯失了這個機會,那以後再想下手,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就在他想要行動的時候,宴會中突然響起了趙浪的聲音,
“諸位,今日受到項将軍招待,極爲盡興,但是有酒無樂,這怎麽行?”
“索幸本王還有幾分身手,不如本王爲諸位舞槍一曲如何?”
聽到這話,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附和道,
“好好好!素聞趙王文韬武略,今日卻是有眼福了!”
“是極是極,我等雖然養尊處優,但這戰技卻也不能忘。”
華夏貴族,基本上也都是能文能武的。
隻是王者舞槍,這可是不多見的。
就連項羽也來了幾分興緻,他當初和趙浪一起對敵,也是見過對方的手段。
現在正好看看趙浪的武技可有長進。
不是他自大,以他的武技,如今天下還真沒有幾個敵得過他!
但範增幾人卻直接被趙浪的做法弄得愣住了,怎麽這人還提前自己上了呢?
那他們現在該怎麽辦?
不等範增幾人反應,已經有仆人送上了長槍。
趙浪也不客氣,行禮之後,霸王槍法頓時橫掃四方!
在所有人眼中,就看到趙浪手中的槍,化作了一條長龍!
似乎有靈性一般,極爲靈動,卻又霸氣無匹!
明明隻有一杆槍,但卻又可以同時攻擊四面八方!
他們都不由的發出一陣陣贊歎聲,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槍術,居然也可以如此賞心悅目!
衆人都沒有注意,屋外還有另一道欣賞的目光,
“趙兄的這槍法果然也是極好的。”
但是,在另一邊的範增眼裏,卻又是另一幅景象!
他隻覺得,趙浪攜帶的槍意,志在四方。
卻又無時無刻不在針對他!
似乎下一瞬,那一道槍龍,便會将他透體而出!!!
讓他不敢有絲毫放松,整個精神都崩的緊緊的。
但他已經老邁,也支撐不了多久。
一旦精神耗盡,恐怕就會落得一個驚懼而死的下場。
可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異常,隻以爲對方過于激動了而已,他們哪一個現在不是面紅耳赤?
趙浪這時候面沉似水,他倒是真有将對方一槍斃命的心思。
這些老東西是怎麽回事?
就不能好好的去養老嗎?
一定要針對他,那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當場把對方弄死的事情肯定不能做,但從此以後,卻也可以讓對方神思不暢。
這些東西,還是聽秦老說的。
但此時,在範增身旁,同樣身爲武者的項莊卻察覺到了不對,眼看範增的臉色越來越差。
項莊心一橫,直接擁劍入場,說道,
“趙王一人舞槍,還是有些單調了,在下來陪您!”
說完,就已經提劍而上,擋住趙浪的槍意!
範增這才有機會放松下來!
場上的兩人,已經戰成了一團。
趙浪當然可以随時将項莊擊殺,可惜殺不得。
此時,即使是再愚鈍的人,也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幾個王室的臉色紛紛變得有些不對。
然後低聲對自己的随從說着什麽。
很快,所有的随從都紛紛離開了這裏。
項羽這時候眉頭微微一皺,然後翻身入場!
趙浪隻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然後自己就被迫到了一邊。
等看清楚是項羽的時候,他也不由的微微吸了一口冷氣。
對方可是赤手空拳,居然就這麽分開了兩人?
這比陰陽之主還要變态!
自己正面還真剛不過别人。
就在這時候趙浪的身後傳來一聲響動,那是燕王,也就是小白蓮的位置。
趙浪頓時給了手勢,安撫住了對方。
現在小白蓮下場,對他們并沒有好處。
項羽把兩人分開,然後笑着說道,
“趙王的槍法果然無雙!”
“不過今日的舞槍不如就到這裏。”
“我等繼續飲酒如何?”
聽到這話,其他王室臉色有些猶豫,現在這裏明顯已經不安全了。
趙浪也很快說道,
“項将軍,多謝宴請,不過今日已經盡興,本王也就不打擾了。”
“而且本王不久之後便會前往雲夢澤,尋找對秦的戰機,正好早些啓程。”
“免得到了冬日,不好行動。”
“到時候還要路過幾位的地方,還希望多多照顧一二。”
其他王室現在當然隻能答應。
很快,趙浪便直接起身告辭。
極爲幹脆的,帶着人朝外面走去!
一旁的範增此時心中着急,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
但他卻還有一口氣沒有緩過來,根本無法開口!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趙浪和其他王室帶着人離開!
好不容易等緩過神,範增頓時起身大聲道,
“刀斧手何在!項莊!還不追上去!”
就是爲了防止這種情況,他在外面也布置了一些人手,他今天一定要留下趙浪!
項莊聽到吩咐,也不顧一旁的項羽,直接帶着隐藏的刀斧手朝外面追去。
但沒過多久,就低着頭走了回來,
“先生,趙王已經走了。”
範增皺眉道,
“怎麽會如此之快?!”
項莊讷讷回道,
“我家小叔父帶的路。”
他剛剛也問了負責阻攔的人,對方說,是項伯一路護送,以爲他們改了主意,所以沒有阻攔。
範增又問道,
“爲何不追擊!?”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隻要能把人留下來,直接追擊也沒什麽顧忌了!
項莊再次回道,
“幾個王室的衛隊,都在外面,人手衆多,卻已經無法動手了。”
聽到這話,範增直接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項羽想要勸慰,
“亞父,其實”
卻看到範增猛然睜眼,指着項莊罵道,
“豎子不足與謀!我等都等着被趙王俘虜的那一天吧!”
然後就氣憤的甩袖離開。
項莊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先生,先生”
而一旁的項羽臉色卻是一陣紅,一陣白。
他當然知道,對方這話看似在罵項莊,其實是罵他的!
可是,範增又何曾理解他的雄心呢?
就在項羽站在宴請廳沉思的時候,就看到項伯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看到項羽,便指着對方的鼻子,激動的說道,
“羽兒!你爲何要對趙王不利!”
(安安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