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怒極,顧不得傭人在旁邊看笑話,沖上去又哭又鬧,她身爲女子,力氣卻頗大,一把推開張甲,掐住了床上的女人脖子,狠狠甩了兩個大嘴巴子。
“小賤人,叫你勾引人家男人,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嗚嗚嗚,救命。”
床上的女人捂着臉,驚恐哭泣,一副懦弱模樣。
“住手。”
張甲飛起一腳,将妻子踢到床下,然後摟住絲蘿,小聲哄着,眼神裏充滿柔情蜜意。
張夫人狼狽的從床上爬起來,目光悲哀:“張甲,你從未對我這麽好過,當年,你不過是個區區私生子,你爹根本無意讓你繼承家業。
若不是我的計策,你能繼承這偌大家業?呵呵,張府的水井還沒幹呢,你好自爲之。”
張甲前妻說完後,帶着恨意走出屋子,眼裏滿是淚水。
場景轉換。
張甲夫人正在梳洗。
張甲帶着一碗燕窩羹走了進來,他小意讨好道:“夫人,爲夫特意炖了你最愛吃的燕窩,來來來,爲夫喂你吃。”
張甲一張老臉上,滿是笑容。
張夫人冷笑:“怎麽?不去陪你的小賤人,來這裏讨好我這麽個老女人。”
“老婆還是原配好,乖乖我的心肝呐,爲夫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上了小賤人的當,如今爲夫翻然悔悟,已經将小賤人趕出家門了。”
張甲用勺子,舀了一勺燕窩,樂呵呵,喂向眼前女人。
旁邊伺候的女傭紅姑姑,識趣的退了出去,屋裏春光旖旎,張甲一勺勺,喂着張夫人吃完燕窩。
忽的。
張夫人雙手捂着肚子,大汗淋漓,面容可怖,眼珠子都快暴出來:“你,你下毒。”
“這不是跟你學的嘛!當年你下毒害死我哥哥,可曾想過今日報應?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程嬌豔,這是你的報應,呵呵呵。”
張甲氣定神閑看着眼前女人痛苦死去,他淡淡道:“放心,我會留你一具全屍,也算全了你我夫妻一場的情分。”
漸漸的,張夫人程燕嬌氣息消失,眼睛瞪得大大,她死不瞑目。
張甲冷冽一笑,緩緩起身,拖着她的屍體,來到一衣櫃,這衣櫃,還是程嬌豔着人專門打造的。
以黃河陰沉木打造,華麗,古樸,透着天然光澤。
程嬌豔當年下毒害死了張家嫡子,謀奪了偌大一份家業,心中有鬼,整日疑神疑鬼,白日幻聽。
她以爲厲鬼報複,遂請了城裏最好的風水師看宅。
風水師建議,以陰沉木打造家具,陰沉木,吸收地底陰氣成材,雖爲陰,卻也克陰,以陰克陰,以毒攻毒。
帝王喜歡以此木打造棺椁,便是因其可以克制邪祟。
“你這愚婦,區區江湖騙子的鬼話也相信,呵呵,今日,這陰沉木櫃,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張甲将程嬌豔裝進衣櫃裏,直立起來,然後将衣櫃緊緊鎖上。
“啊啊啊~”
門外忽的傳來大喊聲音,張甲血紅着眼睛,兇狠望過去,紅姑姑捂着嘴巴,驚恐望着眼前一切。
“呦,你見到了,我可不能讓你活了。”張甲冷笑着走過去,紅姑姑吓的直接癱瘓在地,想跑,卻怎麽也爬不起來。
張甲獰笑着,撲上去,雙手狠狠掐住她脖子,紅姑姑嘴巴裏發出嗬嗬悶聲,雙腿亂蹬,氣絕身亡。
弄死了紅姑姑,張甲嘿嘿一笑,走出屋子,左顧右盼,忽的發現院裏有一把大砍刀,剁骨頭用的。
程嬌豔喜歡喝骨頭湯,她身邊女傭便經常在院裏剁骨頭,砍刀就放在院子角落裏。
張甲拿起砍刀,惦了惦,嘿嘿笑着再次走進屋子,他走到紅姑姑面前,跪在地上,一刀刀肢解。
“哈哈哈~”張甲癫狂而笑。
“你好,你好。”
窗戶外面忽的傳來說你好的聲音。
“誰?”張甲一驚,僵硬扭頭,透着窗戶,看到了門廊處挂着的鹦鹉籠子,籠子比尋常鳥籠更大,裏面養着一隻大鹦鹉。
“你這小畜生也來擾我嗎?”
張甲冷笑連連,走出屋子,走到鳥籠旁邊,打開,忽的一把逮住了鹦鹉,嘴角流出涎液。
他怪笑着盯住鹦鹉看了良久,忽的,一口咬下,鮮血直飙,鹦鹉撲騰翅膀,尖厲嘶鳴。
張甲怪笑着,連皮帶毛,囫囵吞到腹中,這才滿足的走回屋子。
接着,他拉掉桌布,将紅姑姑的屍塊碎片,整個兒包裹好,扛在肩膀上,走到鳥籠旁邊,一塊塊塞進去。
紅姑姑長相小巧玲珑,碎成一塊塊後,卻很大一攤,鳥籠子雖然大,卻也是剛好堪堪裝滿。
有些肉塊還擠了出來。
鮮血淋漓。
做完這一切後,張甲獰笑着,滿身是血的離開。
看到這裏,李君忍不住皺眉。
普通人殺人,一般都是憑一時意氣,殺人後必定會慌亂,無助,像張甲這般冷靜自若,有條不紊的分屍裝屍,李君沒有遇見過。
尤其是他吞吃鹦鹉的過程,雙眼充血,興奮,根本不像人。
李君忽的渾身一激靈,紅姑姑死了,張甲可能也已經死了。
對了,李君忽然意識到,他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張府鬧鬼,按照人之常情,這些傭人爲什麽不害怕?爲什麽不逃跑?
他們都死了嗎?
誰幹的?
李君腦海中出現一個名字:“黃山君嗎?”
李君想起了戲園那次事件,幕後主使便是黃山君,後來通過嚴石的殘念,李君也曾見過黃山君。
此君一連幾次陷害自己不成,定然不甘心,所以張府事件極有可能也是他布下的局。
想通了這一點後。
李君幹脆在秋實院尋了個地方,坐下冥想,任憑外頭傳來幽幽哭聲,如怨如泣。
張府既然是個局,那麽,如今擺在明處的女鬼哭聲,定然也是個誘餌,誘惑他追殺下去。
既然如此,不如等到白天,直接與張老爺對質便可。
“對了,張甲殺妻後,将程嬌豔的屍體鎖在櫃子裏,後面張甲分屍紅姑姑,吞吃鹦鹉的記憶從何而來?
程嬌豔應該看不見啊!”
天空即将破曉,天幕卻依舊黑沉沉的,張甯心神不定的坐在李君身旁,一會兒摸摸珠子,一會兒看看李君,時間過得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