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看着深陷痛苦中的劉建民，繼續道：“那個時候，你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所以，你決定采取行動。”</p>
劉建民吃驚的望着劉平：“劉大哥，你怎麽什麽都知道？”</p>
劉平搖了搖頭：“我知道什麽并不重要，因爲隻要不妨礙大局，我是不會幹預的。”</p>
“你當時決定除掉Mary，因爲你們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你把Mary的行蹤，秘密通知了彌家的人，彌永孝一直想找出殺害他父親的兇手。。”</p>
“他也确實很厲害，最終也讓他查到了Mary身上。”</p>
“而對于你來說隻要Mary一死，你既能擺脫彌家的報複，還能解除韓琛的懷疑。因爲Mary是唯一的知情者。”</p>
劉建民流淚道：“後來我後悔了，我開着車子去啓德機場追她，我打了她的電話，他不接我的，她拒絕了我最後的善意。這怪不得我。”</p>
劉平：“根據後來警方的現場勘察報告，有一輛七人座的車直接将Mary撞倒，然後反複碾壓緻死。”</p>
“當時，你應該就在現場了。”</p>
劉建民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我就在現場，隻是我沒想到彌家人竟然這麽狠。”</p>
劉平：“每個人都有他自身的宿命，Mary氣數已盡，這怪不得你，即使你沒有通知彌家，她的結局也是注定的。”</p>
這時在店鋪另一便挑挑揀揀的陳永仁走了過來，道：“你們聽懷舊歌曲，怎麽能用這種線。”于是他自顧自的走到一個陳列櫃裏拿出一條信号線。</p>
對着劉平和劉建民道：“聽懷舊歌曲還是用這種線比較好，你們試一試。”</p>
劉建民半信半疑的接過信号線，不情願的将線接上，歌聲再度響起，他聽得目瞪口呆。</p>
陳永仁自信道：“這線怎麽樣？”</p>
劉建民和劉平異口同聲道：“果然強太多了。。”</p>
劉平看着劉建民和陳永仁二人，他們二人都是卧底，而且和韓琛都有密切的關系，他們分别站在繃得越來越緊的對立面上。</p>
劉建民笑道：“我買一套，有沒有折扣？”</p>
陳永仁道：“這裏的音響還可以，不過喇叭這裏賣的比較貴，你可以去街對面的祥威看看。”</p>
說罷陳永仁将祥威的名片，交給了劉建民。</p>
陳永仁今天很忙，不但有任務，而且還要等葉sir的靈柩路過，他要給葉sir送行。”</p>
單車在巷子前經過，陳永仁準備就緒，待靈車駛過巷子口的事後，他向靈車敬禮。</p>
靈車的擋風玻璃上，挂着葉府出殡四個字，葉sir巨大的黑白照片，就立在車頭醒目的位置上。</p>
劉平想起十一年前，葉sir對陳永仁他們說過的那段話：“九七年後，就是你們的世界了，瞧瞧你們氣宇軒昂的樣子，别說上《警訊》，就是被挑選出來，做紙面警察模特也夠格，到時候，你們若還有點良心，就一人給幾百塊錢養老，我下半生就無憂了。”</p>
陳永仁沒有察覺到，劉平什麽時候也過來了。。。</p>
劉平：“我本來不打算過來的，這太令人傷感了，葉sir是個真正的好人，我曾經幾次想罷他從警校調出來，可是葉sir就是不同意，他總說它早已經習慣警校的生活，不想再換了。”</p>
陳永仁：“長官，我從1992年開始就失去了資格，我以前沒資格去參加葉sir的壽宴，今天也沒資格去參加葉sir的葬禮，這正好反應出了我暗無天日的人生。”</p>
劉平淡淡道：“在這幽暗的小巷内，你回想起這十年非人的歲月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得像一條蚯蚓，每天都在暗黑濕濕的泥土中鑽動，竊聽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信息。”</p>
“每隔一段時間，你自己又會被當成誘餌，被人用正大光明的理由，扔進波濤洶湧的大海，靜靜的等待大魚的出現。”</p>
“在滲透着陽光的水底，自己好像能看到未來，你總是在等待岸上的大人物，能及時把自己抽離。”</p>
“然而，你漸漸發現，岸上的人也根本不可靠，每次大魚快要将自己吞噬的時候，你總是隻能靠自己奮力遊出水面。”</p>
“每當你成功爬回岸邊，這個時候岸上的大人物就總會再次出現，告訴你這一片海域已經沒有大魚了，然後他會把你撿起，抛到另一塊岸邊，讓你繼續往土裏鑽。”</p>
陳永仁一愣，吃驚的望着劉平：“長官，你實在太了解我了，你既然知道我就是這樣一條微不足道的蚯蚓，爲什麽就不能放過我一次呢？”</p>
劉平歎了一口氣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你認爲你是我手中的一條蚯蚓，而我又何曾不是别人手中的蚯蚓呢，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p>
“你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嗎？”</p>
陳永仁：“長官，一開始，你給了我選擇，當時我隻想當警察，所以等于沒的選。”</p>
“後來，黃sir來了，讓我打入偷車集團内部，主要目标是老大喪強。和我說隻要我搞定了喪強就能回警隊。”</p>
“好，我無條件相信了他，我每天都在拼命，幾次入獄，差點因爲傷人被判處20年徒刑。”</p>
“長官，你問我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使命，我當然記得可是我真的撐不住了，我的這種使命好像永無休止。”</p>
劉平背過了身子，不太好意思正視陳永仁。。</p>
劉平：“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盡早恢複你警員的身份。”</p>
說完，劉平看了看表，道：“時間不早了，今天黃sir還有任務交代你，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先走了，保重。。”</p>
說完，劉平轉身就離開了。。。</p>
陳永仁無語，每次這個時候劉平就把黃sir拉出來當擋箭牌。。</p>
一個小時後，陳永仁出現在了一座商業大廈的天台上，位置就在上環港外線碼頭對面。。。</p>
這裏是陳永仁與黃sir，經常見面的地方，每次他收集到新的線報，就會在這個位于市中心，但又人迹罕至的地方告訴黃sir。。。</p>
天空萬裏無雲，陳永仁坐在矮牆上，眺望整個維多利亞港，有些記憶，陳永仁一生都驅之不散。。</p>
二十分鍾後，黃sir才滿頭大汗趕到，然後抱怨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自己先上來，然後把電梯閘給關了。”</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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