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鴨寮街的一家音響店内,這是劉平無聊的時候和朋友合夥開的。。</p>
陳永仁是這裏的常客,隻是這個家夥買東西從來不付錢,都是記賬,劉平一直很惱火。。</p>
此時的陳永仁早已沒有年輕時候的風采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三十二歲的老男人了,他頭發淩亂,長滿胡須,身穿一件黑色的襯衫和一條破舊的牛仔褲。</p>
他左手打上了石膏,他在店裏走來走去,摸摸這個喇叭,然後又去撥了撥另一台設備的信号線。</p>
劉平:“阿仁啊,你不買就趁早滾蛋,隔三差五就來我這打秋風,長此以往,國将不國啊。”</p>
陳永仁:“唉,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何其多啊,我今年都32了,劉sir,我不像你啊,看起來永遠都是二十幾歲的樣子,你該不會是吃了什麽仙丹了吧。”</p>
陳永仁祭出了殺手锏,劉平頓時無語:“每次都是這樣,拿你沒辦法。”</p>
就在此時,一名打扮截然不同的男人,走進了店裏,男人三十一歲,相貌英俊,身穿用料上乘的黑色絨布西裝,他站在數十部音響前,鑒賞了片刻。。</p>
他環顧了四周,看到劉平坐在那裏,立即上前道:“劉大哥,您怎麽在這裏?”</p>
劉平微微一笑:“是阿明啊,這裏是我和一個朋友合夥做的小買賣,平時也不常來,隻是偶爾出了轉一轉。</p>
“今天過來想買音響嗎?”</p>
劉建民摸摸了腦袋,又點了點頭:“是的,我想買一套音響。”</p>
劉平:“看上哪一部了?”</p>
劉建民指了指他前面的那部音響:“不好意思,我想試試這一部。”</p>
劉平:“阿明,你喜歡什麽樣的喇叭?”</p>
劉建民:“我沒有固定的,有沒有什麽好的介紹?”</p>
劉平望着劉建民所指的膽機搖了搖頭,上前兩部拍了拍另外一部膽機:“這部港産音響,一萬多塊。”</p>
他邊說邊插上電源線,再接上喇叭線,然後按下了CD機的播放鍵:“接近一千元的國産線,與十幾萬的歐洲貨不相上下,高音甜,中音準,低音勁,用一句話說,就是痛快。”</p>
劉平輕輕的拍了拍劉建民的肩膀,示意它坐到沙發上:“過來,你聽一聽。”</p>
旋律響起,劉建民一愣,雖然歌曲是經過重新灌錄的版本,但是這首老歌他實在太過熟悉了。</p>
無論是什麽版本,他一聽就能認出來。</p>
“是誰,在敲打我窗。”</p>
“是誰,在掠動琴弦。”</p>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p>
“漸漸的,返回我的心坎。”</p>
劉建民此時像站在浮沙上,一步一步陷入了痛苦的回憶。。</p>
劉平:“阿明,聽到這首歌是不是想起了Mary?</p>
劉建民點了點頭:“這首歌是Mary最喜歡的歌,她還送了我一張CD。“</p>
劉平:“阿明,我們都是新發村出來,我知道你從小就依戀Mary,當初你跟随韓琛加入黑社會,也是爲了守候在她身邊吧。”</p>
劉建民點了點頭:“劉大哥,你也知道十個黑社會老大,九個都愛花天酒地。我希望韓琛也是個薄情寡性的家夥,這樣Mary就能看清韓琛的真面目,願意和我在一起。”</p>
劉平:“阿明,從小阿琛就搶你的辣魚蛋,後來又把Mary搶走了,你不怕他嗎?”</p>
劉建民:“劉大哥,那個時候你總是買辣魚蛋給我吃,我就偷偷留下來一些,想分給Mary,結果每次都被韓琛搶走,然後拿去給Mary獻殷勤。”</p>
劉平:“劉大哥,我從小就不怕韓琛,隻是我怕Mary傷心,所以我每次都讓着他,爲了Mary我什麽都不怕。”</p>
劉平點了點頭:“彌坤是你殺的吧,是Mary的意思還是韓琛的意思?”</p>
劉建民:“是Mary的意思,也是我自己的意思,韓琛能上位是因爲Mary答應了彌坤的無理要求,所以彌坤就該死,即使Mary沒有說,我也會去殺了他。”</p>
劉平微微一笑:“你有沒有想過,Mary隻是單純的利用你,她以前在新發村也隻是想從你這裏得到辣魚蛋,因爲辣魚蛋我隻會給你一個人。”</p>
劉建民愣了一愣,随即苦笑道:“反正人已經死了,不管Mary是不是真心,我始終還是喜歡她的。”</p>
劉平繼續:“1995年,韓琛在泰國落難,Mary在香港被彌永孝追殺,她受了傷,是你救了她?”</p>
劉建民苦笑道:“劉大哥您既然都知道了,爲何還明知故問?”</p>
劉平呵呵一笑:“阿明,因爲雖然很多事情,我雖然都很清楚,但是,我還是希望親耳聽你說。”</p>
劉建民無奈道:“是我救了Mary,我把她安置在屯門海邊的安全屋,那裏很隐蔽,不會被彌永孝的人找到。”</p>
“我剛開始很開心,可是Mary的傷剛好,她就開始對我破口大罵,她質問我,爲什麽欺騙她,詐稱阿琛在泰國安然無恙。”</p>
“我其實隻是爲她好,怕她再做傻事,把命搭上。”</p>
“後來Mary跟我說:“她是一個很簡單的女人,現在她的男人死了,她要去泰國,爲她男人報仇。”</p>
劉平淡淡道:“于是,你央求Mary不要去,可是Mary滿腦子隻有他那死鬼男人,把你完全當做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我的手下告訴我,當時裏面還傳來一聲槍響,是她射你,還是你射她。”</p>
劉建民頓時陷入痛苦之中:“我不知道,劉大哥,我真的不知道。。”</p>
劉平:“總之那天晚上後,Mary和你這個救命恩人,徹底恩斷義絕了。”</p>
“好笑吧,一個救命之恩就如此微不足道,從那天起你心中的幻想徹底破滅了。”</p>
“于是你開始反思自己的處境,你開始設想在各種可能的條件下,你的下場會是怎樣?”</p>
“最終,以你多年警察的經曆,你不難得出結論:這麽多年從新發村開始,Mary始終在利用你,她明明知道你愛慕她,但她從來不拒絕。”</p>
“她就是要利用你對她的愛,爲她做事。其實爲她做事也不準确,實質是利用你爲她男人韓琛做事,當她發覺你不再效忠于韓琛的時候,她果斷抛棄了你。”</p>
“接下來的日子,你面對的隻會是韓琛無休止的追殺。”</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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