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于洪荒之外的玉京山。
鴻鈞的元神盤坐在一棵大樹下,閉着眼睛,花白的長發随風飄揚,看起來仙風道骨到了極緻,常人一看,任誰都不會懷疑,眼前之人是一個真正有道行的神仙。
隻是,常人不會知道,這位神仙的道行……已達洪荒之最。
“魔漲道消結束了,仙道興起的日子重新來臨。”忽然,鴻鈞睜開了雙眼,緩緩說道。
話落,他身後的參天大樹稍微動彈了一下,發出一道聲音:“似你這等存在,還會在意那所謂的仙魔之争?”
“縱使成聖了,吾也還是道祖;縱使卸去了聖位,吾也仍是道祖。仙道是吾之根基,魔道是羅睺的根基,吾自然要在意仙魔之争。”鴻鈞淡淡說道。
“嗯……”大樹的枝葉略微旋轉了一些,好似人在轉頭望着某個方向,一會兒後,大樹發出聲音:“天庭之戰即将落幕,無天似乎喪失了許多法力,他敵不過敖玥的,他麾下的那些魔族,或是逃往了混沌,或是跟随亮魔獸逃往了北地魔界,都不成氣候。隻是,如今的仙道生靈怕是沒有幾個會聽你這道祖的号令了。”
“隻要他們還修習仙道,還承認自己是仙道生靈,那麽,無論他們是否聽吾号令,他們都将是吾之根基。”說着,鴻鈞從地上站了起來,接着,張開手掌,點點光芒出現,化作一塊玉石。
這是天地間第一塊接受初陽照耀的神石,它的品階猶在女娲煉制的五彩石之上,曾經鴻鈞還未證道的時候,遊走洪荒大地,意外得到了它,這麽多年一直都保留着。
“嗖!”鴻鈞将玉石丢出,玉石周身光芒一閃,快速變大,并且改變了形狀,很快就化作了先天道體的形态,這玉像,竟與鴻鈞長得一模一樣。
鴻鈞的元神邁步朝雕像走去,喃喃道:“還是得有肉身,行動才會方便一些,用這個代替,勉強還能将就。”
下一秒,嗡!元神與雕像相互融合,綻放出耀眼的紫霄神光,鴻鈞重新有了一具肉身。
“你要走了?”大樹對它問道。
“嗯,這玉京山就有勞你在這看着了。”鴻鈞說道,然後,再次張開右手,一根竹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玉京山遊離在洪荒之外,留在這裏,以你的能耐,他們便是一擁而上也奈何不了你。”
“别這麽小看聖人,雖說聖人靠着鴻蒙紫氣證道,但并不是聖人沒了天道的加持就與準聖無異了,就像吾,這麽多年,聖位于我早已成了負擔,沒了……更好。”說完,鴻鈞一步邁出,眨眼就離開了玉京山内。
望着他離開,參天大樹歎了口氣,然後靜止在原地不動,仿佛進入了休眠狀态。
此樹并非混沌生靈,它誕生于洪荒中,是天地間第一顆樹種生長而成,在它出世後,鴻鈞拾到了它,将它帶回到玉京山,種植在玉京山的最高處,這麽多年,它從未化形,更沒有回過洪荒,并非做不到,而是不願,它曾多次聽鴻鈞講道,從他口中得知外面的事情。
龍漢大劫,三族相互厮殺,被羅睺利用,緻使無數生靈隕落,進而引發道魔之争,西方靈脈破碎。
巫妖量劫,巫妖兩族互相仇視,十日橫空,大地生靈遭難,巫族伐天,妖帝怒撞不周山,天崩地裂,洪荒血流成河。
而在天地主角之位定下以後,那洪荒的主角——人族,其内部更是征戰不休,無數年來,他們自身竟無多少年的和平時期。
這太可怕了!
所以在它看來,那洪荒有什麽好的,裏面有太多的瘋子,哪裏比得上玉京山清淨逍遙?
他曾多次勸鴻鈞就留在玉京山裏,和它共享清淨之福,奈何鴻鈞不聽,非要将精力移往洪荒。
不解,當真不解啊。
……
另一邊,天庭。
“轟隆!”敖玥龍劍合一,在交手數十個回合後,終于化作一束劍光射出,貫穿了無天的身體,出現在他身後。
低頭望着胸口處破開的大洞,看着自己的真靈一點點散去,身爲戰敗者的無天爽朗一笑,喃喃道:“果然,還是擺不脫那個定數。”
“砰!”說完,敖玥再次給了他一掌,這一掌下去,無天的肉身徹底炸裂,真靈破碎,散于天地之間。
接着,敖玥欲再揮一劍,将他的真靈徹底湮滅,誰知……
“呼~”突然,一陣大風刮起,無天那破碎的點點真靈一起朝着某個方向快速飛去,眨眼就進入到了某個不知何時出現在天庭裏的白發老者的袖袍中。
片刻後,大風停住。
敖玥等人望向來人,皆大驚,敖玥瞳孔一縮,隻感覺自己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心驚道:“道……道祖?”
鴻鈞微笑地看着敖玥,并沒有對他出手,隻是對他提醒道:“無天已死,汝當迅速重理天庭政務,令諸神各司其職,運轉周天,莫令洪荒陷入無序。”
這話沒什麽毛病,完全就是站着爲洪荒着想的角度上在吩咐自己。
敖玥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鴻鈞作了一揖,說道:“是。”
“嗯。”鴻鈞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轉身離去。
望着鴻鈞離開,敖玥狠狠地松了口氣,回頭望着彌勒和熊遠等人,發現他們也都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顯然,他們承受的壓力比自己更大。
……
混沌中。
還盤坐在一起的滾滾,後土和六位聖人同時眉頭一皺。
元始說道:“鴻鈞現身了!”
通天疑惑道:“他帶走無天的真靈做什麽?”
女娲喃喃道:“無論他要做什麽,總之一定是對他有利的事情,對鴻鈞有利,那便是對我們不利,所以……”
幾人相互望着對方,然後,作爲年紀最大的聖人,老子揮了揮手裏的拂塵說道:“且不論先前滾滾的猜測是否屬實,既然道祖敢堂而皇之的現身,那吾等若是一直藏着不出,豈非是在告訴他,吾等懼他?”
說完,老子起身說道:“走吧,不說死戰,先去會他一會。”
不死戰,隻是先會一下。
聽到這話,即便是滾滾也覺得可以,不然一直眼睜睜地看着鴻鈞在行動,自己這邊什麽都做不了,那樣反而容易失了先手。
随即,衆人一起起身說道:“善!”
(本章完)